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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转着一双狐狸般多疑的眼晴打量斋藤半天,还是一脸迷茫,索然不再看斋藤,双手左右开弓,伸手抓起一只鸡腿,一把对虾,往嘴巴塞去。
王婆留看见那浪人的手指甲满是污泥,邋遢不堪,想阻止他糟蹋食物。没料到浪人丢下鸡腿,捉住王婆留的手张口就咬。王婆留吃了一惊,连忙缩手。
那浪人哈哈一笑,叫道:“我饿了,饿死了,这全是我的。”猛然间端起盛鸡肉的盘子,转身就跑。
斋藤与王婆留面面相觑,心想:这人怎么搞的,这么无礼?
只听得街上有人大声喝道:“抓住他,帮我抓住他,别让他乱跑。他疯了……”王婆留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山本流水心急火燎地带着几个小倭寇冲进泰山酒店,把那浪人包围起来。
原来那浪人是疯子,怪不得行为如此怪异和不可理恕!
那浪人大吼一声,把鸡肉摔地上,抓起一张桌子向山本流水当头猛摔过去。山本流水连忙紧急回避,闪在一旁。那浪人从窗口跳到街外,在人丛中穿插游走,又笑又哭,喜怒无常。
“没料到山本松岚竟然疯了,真没想到呀!我还以为他很坚强呢!”斋藤看着势如疯虎的山本松岚,不免摇头叹息起来。
“别坐着看热闹,两位帮个忙,替我抓住他。”山本流水气急败坏向斋藤与王婆留发出支援协助的请求。看样子这疯子跟他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否则不至于如此方寸大乱。
“帮他把这家伙抓起来吧!武疯子,毕竟是最恐怖最可怕的人,谁也惹不起,放任他在街上乱闯,只怕会害死很多人。”斋藤皱起眉头,垂头丧气对王婆留说道。他晓得山本松岚的武功很厉害,狂性大发的时候能以一敌百。这家伙变成疯子,当然是个祸胎。他断了一条腿,行动不方便,无法协助山本流水抓捕这山本松岚,只能劝说王婆留助山本流水一臂之力。
倭营中许多少年,听说街上有个疯子闹事,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大家都想替山本流水捉住那山本松岚,但山本松岚力大如牛,出手没有分寸,不知轻重。且如癫如狂,凶猛可恶,他们这些少年根本招惹不起这个势如疯虎的山本松岚。
山本松岚,据是山本流水一个远房亲戚,听说来中土经商比较容易赚大钱,就加入海盗,来到中土谋生。他们这一伙海盗共100人攻打福建的仙游城,不料遭到当地军民8000余人围攻,100名海盗只逃回几个人,山本松岚便是这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山本松岚虽然死里逃生,但是他受惊过度,结果疯了。
据幸存的同伴说,他们被大明军民围追堵截,追击近千余里,时间长达一个半月,这如末日地狱般漫长的逃亡生涯煎熬确实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一个人在这种绝望的情形下被逼疯了很正常,不疯才奇怪。
王婆留和一条虫被众人拦截山本松岚的高涨情绪所感染,也加入追逐山本松岚的行列。几番追逐,两人一左一右,把山本松岚逼入一个死胡同中。
山本松岚实然跪下,捣头如蒜,哀求道:“我不做强盗了,我不做贼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王婆留和一条虫面面相觑,正在惊疑不定:这疯汉搞什么鬼把戏,怎么突然使出这招数?放过他,还是立即把他逮起来呢?两人还没有想出个周全计较,山本松岚倏尔扑上来,抱着一条虫双脚,使了招“倒梁掀柱”,把一条虫放翻在地,然后转身又开溜了。
“他奶奶的,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肯定是惯用这一招,难怪他能抛掉几千追兵,逃得性命回来。”一条虫乐呵呵笑道。
山本松岚左闪右晃转入猪仔墟市场,转眼又失去踪影。乱七八糟的猪仔墟市场确实是个躲猫猫的好地方,临时搭建的木板铺面,柜台,遮阳棚,挡风墙,给人提供无数隐身藏匿的空间。
大家翻草垛,掀筐子,轰茅坑,把猪仔墟市场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不见山本松岚的踪影。
“山本前辈,你在哪里?出来,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啦!”王婆留走进一个猪槽中,东张西望。四下静悄悄的,鬼也没有一个。
“鬼啊!”山本松岚突然从一个木箱里现身出来,凑近王婆留耳边大吼一声。
突如其来的霹雳吼,使王婆留身体一阵颤栗,四肢血液骤然涌到心脏。心脏在瞬间象个弓弦被巨大力量牵扯一样猛烈抖动起来。手舞足蹈,疾退三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山本松岚拍掌呵呵大笑:“原来是人呀──不是鬼嘛!”这智商,这恶作剧,你说他是疯是傻,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山本松岚手脚并用,象猿猴般敏捷,三下两下便爬上一棵椰树的树巅,双臂抓着树杆使劲地摇撼,又叫又唱:“我变成椰子了,我是椰子了,感觉真好呀!我变成椰子了,你们休想看见我,你们休想捉拿我。”
山本流水担心山本松岚疯癫癫的抓不牢树杆,吓得要死,小心亦亦陪笑道:“叔叔下来,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不行,我是椰子了,我还没熟,不能下来。”山本松岚滴咕道。
众人围在树下,猛吆喝叫嚷,想把山本松岚轰下椰树来。有个倭寇拔出倭刀恐吓道:“下来吧!山本君,你再不下来我便把树砍了。”山本松岚听见那个倭寇说要砍树,双手紧紧的抱着树杆不敢再动。
“我才不信他永选待在上面,累了他自然会下来。”有个倭寇望着山本松岚笑吟吟说。不过他很快便发觉山本松岚神情变得委琐,哈欠连连,居然抱着树杆打起瞌睡。
“快找张鱼网来,在这树下展开,不然他会跌下来,就算不死,也会摔成残废。”斋藤对山本流水吩咐道。山本流水答应一声,转身慌慌张张找鱼网去了。
有个倭寇自作聪明说:“我知道他怕什么,我不信哄他不下来,看我骗他一下,把他支调下来。”于是那倭寇扯开喉咙对山本松岚嚷道:“胆小鬼,你愣在哪里干嘛?快下来吧!你抬头看看,民兵都杀到了,在你头上哩。”
山本松岚闻言惊惶失措地东张西望,抬头碰着一个椰子,恍惚看见一个铁青着脸的民兵从天而降,杀到他面前。吓得他歇斯底里抱头大叫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一个倒栽葱,从几近十米高的椰树顶端摔下来,跌落布满礁石的地面,顿时摔得脑浆迸裂,呜呼哀哉。
众倭寇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免惋惜不已。收拾山本松岚的尸体,草草海葬了事。山本松岚从几千名民兵布下的刀罗剑网下逃出生天,保住性命跑回猪仔岛,尽管变成疯子,但作为万分之一的幸存者,仍然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想不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王婆留看着山本松岚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觉得躺在地上的尸体并不是山本松岚,而是他王婆留。总有一天他也象山本松岚一样魂归大海,这就是他的未来,所有海贼的归宿。
第二十章 海边少年
当日下午,斋藤依然乐呵呵地找到王婆留,请他一同出海钓鱼。山本松岚的死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心理冲击,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王婆留恍如悟道一样,好象感悟什么似的。他抖擞精神对斋藤说:“我想把我妹妹小樱桃叫出来,大家一起到外面去玩半天,你说行不行?”
“叫她一起去吧,有个丫头帮助烧火做饭,正合我意,有何不可。我已跟小白成打招呼了,他放你两天假,今天咱们到鳌头岛钓鱼,明天晚上才回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斋藤觉得王婆留要求并不过份,爽快地答应下来。
王婆留一阵风跑到品花楼,拉着小樱桃往外就跑。杜妈妈与几个保镖急忙在后面追上来,截下王婆留,不准他带走小樱桃。杜妈妈表面上说她受命照顾小樱桃,实即是监视着小樱桃一举一动,并控制小樱桃的人身自由。一般杜妈妈会听小白成的命令,但品花楼也不完全是小白成的物业,很多倭寇都是品花楼的股东。比喻说守野狂风、柳生天原等倭酋,对品花楼也享有一定的支配权。
王婆留也没有把杜妈妈带来的几个保镖放在眼内,双方若是动起手来,王婆留自信还是可以稳占上风。但打败这几个保镖之后,王婆留也不见得能够轻轻松松带走小樱桃,品花楼的后台老扳太多了,只要一闹出事,定会有许多人来找他的麻烦。王婆留只好求助斋藤,请斋藤出面,说服杜妈妈,让他带着小樱桃出海钓鱼,痛痛快快玩一天。
斋藤找到杜妈妈,也没陪什么笑脸或做出点头鞠躬的动作,只说一句:“这女孩我带走,明天晚上送回来。”说完,拉着小樱桃就走,头也不回。
杜妈妈屁也不敢放一个,反而陪着笑脸道:“小樱桃,你要小心,别给水鬼水怪拖走,早点回来呀。”
“哎!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尽量不玩水就是了。”首次摆脱杜妈妈监视和控制,小樱桃高兴得双颊通红,刹那间觉得天高海阔,心情也如明媚的天色一样明朗起来。她对杜妈妈的话根本就不屑一顾,回应只是为了敷衍。
杜妈妈倒不是害怕斋藤,这废物有何可惧?她只是害怕斋藤背后的小白成。斋藤相当小白成的管家,看在斋藤主子的分上,杜妈妈还是得给斋藤这个奴才几分薄脸。杜妈妈是不会信任王婆留这个小屁孩的,她不会放心把小樱桃交给王婆留照顾,那怕是离开她一盏工夫,她也坚决不答应。不过,现在由斋藤出面要求带走小樱桃,杜妈妈就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做个顺水人情,半推半就让斋藤把小樱桃带走。杜妈妈可以表示不信任王婆留,却不能对斋藤稍露厌恶或表示不信任的情绪。因为看不起斋藤带来的后果很严重,只要斋藤这个奴才在小白成面前说她几句坏话,杜妈妈的好日子就会走到尽头了。
鳌头岛在猪仔岛东端十海里外,是一个只有数千米方圆的小岛。岛上四周礁石林立,红树林也长得非常茂盛。退潮的时候,红树林里生机勃勃,满地爬的螃蟹,东蹦西跳的泥涂鱼,在天空盘旋飞翔的海鸥,在小水潭挣扎搅得水花四溅的热带鱼,都给人留下一种惊叹顽强生命蓬勃生长的深刻印象。当然,鳌头岛给人最惊艳的景观是岛上无处不在的乌龟,人初登岛上,无论走到哪里,随处可见缩头缩脑的乌龟。鳌头岛的岛名也是因岛上盛产乌龟而得名。
鳌头岛四周珊瑚水域,清晰的水底活动着各式各样的鱼类。有根本不怕人的憨头憨脑的马大哈鱼,也有凶猛的海鲛。一些凶猛的海鱼既多又愚蠢,它们都有一颗比猫还可爱的好奇心。你随便往水里扔一块石头,这凶猛的海鱼也会游过来围观,看看是不是上帝从天上给它们送来可口的食物。这样的水域,确是所有钓鱼人最神往的垂钓圣地。
斋藤划着一叶扁舟,就豪情满怀带着王婆留小樱桃出海了。此日风平浪静,天边里的高积云几乎静止不动。正午阳光毫无阻拦照进水中,海面泛着七彩炫目的亮光,其中银光最为耀眼,其次是金光,再次为蓝光。不断闪烁的海水,如蓝宝石熠熠发光,刺得人的眼晴几乎睁不开。
斋藤与王婆留忙着摇浆划水,小樱桃则坐在船头扯开嗓子唱歌,替王婆留加油。
万里风霜十八秋,姓名无地不淹留。
长当佞佛嫌微发,何用为家半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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