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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只招架不还手,再相持下去显然是没什么意思,就跳出丈余距离,对纱雪樱花摇手说:“我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鬼才相信你。”纱雪樱花笑嘻嘻道。
王婆留也失去耐性,老实不客气对纱雪樱花喝道:“把剑给我。”王婆留侧身向前,眼明手快抓住刀背,使用特异功能支配意识念力,铁爪似钳,紧紧夹着倭刀前端,想抽刀后退,却发现倭刀被纱雪樱花牢牢掌握,纹丝不动。这时,王婆留对纱雪樱花的身份更加怀疑,这倭女功夫怎么这般了得?这倭女哪里用得上他保护?让这倭女保护他才是真。
纱雪樱花不屑地道:“你有本事拿去。”她的意思也很明确,倭刀可以给你,但你得凭本事拿去,没本事我便收藏了。随后纱雪樱花的身形就象幻影一般后撤,抽出倭刀,摆脱王婆留的铁爪箝制。
同时纱雪樱花也领教王婆留的厉害,在纱雪樱花眼中,王婆留象附在她身上的影子一样,游走在她背后,跟她对峙着,好象从来没动一样。她看不清王婆留的身法和活动轨迹,左右都是王婆留象残像,究竟哪是实体?哪是幻影?太邪门了。
王婆留都运上特异功能了,却发现无法夺回纱雪樱花手中倭刀,这一刻,他也感到有些沮丧,也彻底丧失跟纱雪樱花对峙下去的信心。当然,王婆留也感受到纱雪樱花没有敌意,因为纱雪樱花要杀他的机会太多了,但对方始终没有痛下杀手,证明纱雪樱花对自己抱有善意。他之所以继续跟纱雪樱花过招,纯属是一种惯性,一时拉不下脸来的结果。
几经周折,王婆留还是收回倭刀,还把纱雪樱花压在地上,喝道:“让我看看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心是红还是黑。”倏尔发动袭击,伸手欲点纱雪樱花的灵台、印堂、太阳等人体要害穴位。这些人体要害穴位一旦被对手击中,随时会昏迷不醒,失去知觉。
纱雪樱花眼见王婆留下手绝不容情,直接攻击她的人体要害穴位,一时乱了手脚,恼羞成怒地对王婆留喝道:“你疯了吗,无端端攻击我的要害穴位干什么?你不知我让你几招了,如果我要杀你,你还有机会羞辱我吗?”
“算了吧!我都被你戏弄得团团转了,还不知天高地厚跟你斗?”王婆留象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不想跟纱雪樱花玩下去了。
纱雪樱花一巴掌击在王婆留脸上,冷笑道:“我也吃不准你的脑袋到底想些什么!呵呵,你很古怪,也很优秀,好吧,汪爷爷大慨到了,快回杨柳村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拉我起来吧,你还想把我压到什么时候。混蛋,姐是你的坐骑么?”玉指似钳,落在王婆留股腿间,扭得王婆留杀猪般叫起来。
这个结果出乎王婆留的意料之外,汪直来了?他老人家不是烈表山么?他来杨柳村干什么?王婆留满腹狐疑把纱雪樱花扶起来,非常吃惊地问道:“汪……汪……汪……爷爷,他真的来了么?不是吧!”
纱雪樱花掠掠额前凌乱的头发,不满地瞥了王婆留一眼,生气道:“是呀,你要我说几次?回去吃饭吧。”
“哪汪兄哩?他去了哪里?”
纱雪樱花狠狠瞪了王婆留一眼,气冲冲发作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为什么!”
王婆留知趣地闭上嘴巴,默默跟着纱雪樱花屁股后面,垂头丧气走回杨柳村。此后,王婆留一直没见过汪绣虎,这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三十四章 该不该打
王婆留一言不发跟着纱雪樱花,辗转回到杨柳村杨老忠家。赵贞左等右等不见王婆留回来,正在杨家门口倚门张望。她看见王婆留终于出现在她面前,象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又蹦又的上前拉着王婆留的手,焦急地问:“大哥,你去哪么久,把我急死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哩,正想到山上找你。回来就好,饭菜都凉了,热一热再吃吧!嗯,樱花姊,汪大哥呢?”
纱雪樱花脸色一沉,很不满意地瞥了王婆留一眼,没好声气地对赵贞喝道:“死丫头,没点规矩,主子的事,哪用你管。闭嘴,赶紧给我看茶,不听话我就抽你。”这倭女言讫,卷袖握拳,一付要教训人的凶恶模样,哪御姐风范表现无遗。
赵贞吐了吐舌头,撅着嘴巴走到厨房端茶倒水去了。她自觉要替王婆留奉上一壶清茶解渴,就顺便给这倭女一杯茶吧。“若不是给王大哥沏茶,你便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这死倭女端茶倒水。”赵贞非常气恼地寻思道。她给王婆留沏茶的杯子用热水洗了又洗;而给纱雪樱花沏茶的杯子先在泔水桶里浸了一下,又用灶上哪条黑漆漆的脏麻而抹了几下。然后冲上热茶端到前厅。
纱雪樱花端起茶杯,先闻一下泡茶的香气,好象闻出异味,皱了皱眉头,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她太渴了,尽管告诉她这山野乡村的碗碟杯具不太干净,可她没有选择,不喝也得喝。
赵贞看见纱雪樱花喝掉那杯专门为她泡制的脏茶水,心中那份得意劲头不用提了,就差点没有当堂大笑起来。哼,任你多狡猾嚣涨,也得吃老娘的洗脚水。
纱雪樱花喝了一杯潲水茶,就不想喝第二杯了,只见她把桌子一拍,对杨老忠喝道:“拿酒来,用大碗斟满。”杨老忠不敢怠慢。当真捧出酒坛,给纱雪樱花满上一碗酒。纱雪樱花象喝水一样,咕噜噜喝了几口,才把嘴巴一抹,大叫痛快。转头不太客气地对王婆留喝道:“小子,你敢不敢跟我拼酒?有种,跟我干一杯。”
王婆留还在犹疑,抓不定主意是否接招。赵贞不知王婆留酒量怎样,但她知道酒能乱性,酒能让人失去理智,她当然不会起哄赞成王婆留跟纱雪樱花拼酒,当时她提着茶壶给王婆留添上茶水,劝道:“哥,不要喝空腹酒,就算喜欢喝一口,也要在吃饭时喝。拼酒更不应该,口渴,我替你倒茶吧。”
砰的一声,纱雪樱花突然把碗扔在地下,满脸怒容地指着赵贞骂道:“死丫头,你欠揍是不是?闭嘴!主人家说话的时候,丫头不准插嘴。”
“她年少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王婆留怕纱雪樱花借题发作,刁难赵贞,不免劝解几句。
杨老忠看见昨天尚彬彬有礼的纱雪樱花,今天怎么变得如些蛮横霸道?莫非吃错药了?他哪里知道纱雪樱花之前温柔体贴的举止是装出来的,现在她已完成使命,不用装了,就自然露出御姐颐指气使的本性。
王婆留也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纱雪樱花在汪直海商集团中的等级很高。他还真猜中了,这纱雪樱花是汪直的九姨太沙雪真弓央的堂妹,认了汪直作义父,是汪氏海商集团中的第十号人物(其余九位是叶宗满、王汝贤、沙雪真弓央、门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稽天新\四郎、善妙、庄公、王滶),她掌管汪氏海商集团的贸易大权。因她通晓中日两国语言,汪直委托她主管对日贸易,凡日本商人想跟汪直洽谈生意,都得通过这纱雪樱花穿针引线,方才有戏。这纱雪樱花同时是汪直热血天诛团的领军人物,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在海贼中威望很高。
“汪爷哩,你不是说汪爷来了吗?怎么还没见他老人家。”
“你急什么,该来的时候就来。”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只见杨家门口人喧马叫,走来十个衣甲鲜明的武士。这些武士穿着都是中土装束,附近的居民绝对想不到这些人是倭寇。只道是某官微服私访或某富商下乡,没有人料到海贼王汪直突然降临这穷乡僻壤。王婆留仔细打量汪直带来的保镖,眼见这些人身材高大,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高隆起,全是千里挑一的高手。
汪直这次率众南下,沿路救济流民穷人,既送粮又给钱,济贫振乏工夫做到十足。这汪直刚到杨老忠家,先跟杨老忠叙家常,问寒暖。杨老忠见这汪直五十岁上下,留八字胡子,脸相威严,深沉可惧。猜不出这汪直是什么人?汪直对杨老忠一家很客气,客套一番之后,末了按杨老忠家人口,每个人按例给了几吊钱。杨老忠作梦也没料到这个慷慨大方的怪脾气老头竟是──海贼王汪直。
王婆留走到门前石阶恭迎等候汪直。汪直一见王婆留,立即笑脸相迎,拍肩抚背,象安抚自家孩子一般。
杨老忠拿了汪直的钱,当然不敢怠慢贵客,又杀鸡宰鸭,给众人安排酒席。
在杨老忠准备酒饭间隙,王婆留惴惴不安向汪直请教事情本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直点点头,不客气地对王婆留说:“我在考验你,你一举一动都被许多人在暗中盯着。恭喜你,你过关了。”
王婆留抹抹冷汗,暗叫侥幸,抬头看看侍立在汪直身后的毛海峰,暗抽一口冷气,苦笑道:“我也有一种直觉,感觉到一股无所不在的杀气,感觉到被人盯上了。毛兄,是你吗?”
“呵呵,不错,我跟你很久了。我现在已改名汪滶,叫我汪兄吧。”毛海峰笑咪咪说,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藏。
毛海峰如何改名汪滶呢?这也许跟他身世有关。传说这汪滶原叫毛海峰,是个私盐贩子,也做走私勾当,走私丝绸白绢到日本去买卖。因缘际遇,跟汪直攀上交情,成为汪直的左膀右臂。汪直看见毛海峰是个秀才出身,有些文化底蕴。武艺也学得不错,剑术奇高。同时又是经纪奇才,他对这个青年才俊甚是爱惜,逐收下他为义子,并让他改名汪滶。
汪直这一套畜养孩子的做法是当时最流行的玩意儿,随便那个有点财势行商坐贾都把这一招绝艺练得炉火纯青,如果一个成功的商人没有三五个义子,那他根本不用混江湖了。据传汪直有几百个养子,他的养子又收孩子,孩子再畜孙子,结果整个海贼营都是一家人啦!汪直过足这契父的瘾头。
汪直又叫来保镖,把那紫檀箱子扛到杨家大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铜锁,开箱出视。箱子里面哪里是什么黄金,原来是一箱砖头。汪直哈哈大笑,末了连紫檀箱子也不要了,送给杨老忠作衣柜。
王婆留终于明白汪直给他一本《三国演义》的意图是什么,就是受人之托,必须誓死遵守信诺。遵守信诺说起来容易,其中艰难曲折,实难形容。王婆留庆幸他顶住诱惑,勉强过关。汪直叫他接人到烈表山原来是一个局,在这个局中,他若有什么行差踏错,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汪直拍拍王婆留肩头说:“我要对你委以重任,只能用些手段试试你。孩子,你的本性很好,堪当大事。好,现在我宣布,从今日起,你就是福建仙游城碧溪堂的堂主了,由你主管徽州海商集团南边的一切商务,你可以便宜行事,凡事不用请示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广东绿玉印章,送给王婆留。王婆留这才知道汪直考验他的目的,原来是委托他作福建仙游城碧溪堂的堂主,即使受些委屈,也值了。
不多时,杨老忠安排好两桌酒席。众人叙齿入席坐下,纷纷举杯祝贺王婆留成为福建仙游城碧溪堂的堂主。大家与王婆留频频碰杯,痛饮雄谈。
杯觥交错间,汪直望着赵贞笑哈哈道:“啧啧,小子,我叫你到福建仙游城接人,你倒接来个小妹妹,长本事了呀!”
王婆留只能陪笑,一切解释都是多余。
汪直十分欢喜,呼唤保镖托出一盘银子,约莫有一百两银子左右,送给赵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