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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两只耳朵里发涨,就如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了。我的眼球已经停止了转动。
阿良已经站到我的面前了,狞笑着双手举起了大菜刀。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瞳孔也成白色,嘴巴张成了最大的限度,两颗大板牙沾满鲜红色的血液……
我真的想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想留下点美丽的景象离开这个世界。可我发现对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的“零件”已经失去了控制。我的眼皮怎么都合不上,还有我的双脚在这个时候应该飞跑呀,怎会如此的僵硬呢?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地来这个破厨房门前溜达?还有本来就不应该进入到这个让我闹心的房间里来。
世间上有卖后悔药的吗?这还真的该去好好打听打听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少做点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啪嚓!”一声响亮后,一阵阴灰色的风迎面扑来,我想完了,这一定是那菜刀砍我脖子的声音,可我感知到自己的脑袋仍在肩膀上长着呢。那“啪嚓”之声和阴灰色的风又是从哪儿而来的呢?我发现阿良的双手并没有落下来,菜刀仍在这伙计的手中发着寒冷的光。阿良的脑袋扭向了右前方,痴痴地注视着……我动动脖子,脖子居然可以活动了,就转头向前看去,我看到那老太太的遗照已扑倒在桌面上,并砸翻了香炉,香烟的灰在飘散着……
老太太您的遗照被风吹倒的时间可真是个好时间啊!我以后一定要到您的墓前跪下来给您磕三个响头!
脖子能动了,我的腿脚也都恢复了知觉。我想自己再这样抻着脖子等着让人用菜刀剁是不是有点傻呢?于是我猴子一样跳出了厨房的门,灵巧地绕过门垛子,直奔客厅北侧跑出房间的大门。可是,门是关着的,紧紧地关闭着。我怎样使劲都打不开这扇可以拯救我的生命之门。
最后我用尽了全力后,我把自己的身子贴到了门板上,整个人开始虚脱,身体向下滑去……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哭泣声,这哭泣声听起来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我想难道这里还有个人妖不成?忙强打精神转身看去,我看到阿良面对沙发跪在那里,双手握着的已不是菜刀,而是一块红色的破布。那破布我很熟悉,是阿良在出租车里给我的那个东东,我记得自己拿这东东罩向大块头和大玲子的时候,一下子却将自己罩进了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这破布是什么东西啊?会让阿良如此珍惜?我又记得这破布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符”字,叫什么“红布符”来着。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可以穿越时空的“月光宝盒”。
阿良哭得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看上去很恶心。还有他发出来的声音很有节奏,就是“哼哼”和“唧唧”,没有别的,听着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真想过去把那破布全都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再踹上他几脚。我对他的愤恨还有别的原因,我怀疑这浑球有虐待自己亲妈妈的嫌疑。
“你最近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了呢?我在哪儿才能找到他呢?我每天磨刀就是要剁了那小子!大师您为什么总要让我看这块破红布啊……”阿良停止哭泣,独自叨咕着。
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发现门板在动,我的身子也在动……
是有人在推门。
我闪了身子,站到了门旁。门开了,一根竹棍伸了进来,独眼人来了。
独眼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而是走到阿良的跟前,说:“跟我走吧,跟我回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可以医治好你的病。你这样的状况是不能再开车了。”
阿良顺从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自己的病……但我的车开得不快……您交办我的事情我都照办了。我照您说的,把红布符给了那个叫周正的人。您说他可以帮我,可以带我找到和梅子私通的人,可那小子却突然在我的车里消失了。请您现在一定要告诉我,我怎样可以找到他?我还给他准备礼物了呢。”
我想他给我准备的礼物肯定不是鲜花和掌声,最多也就是把大菜刀。
独眼人用手抚摩着阿良的头说:“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千万要记住9月15日呀!……也就是今天。对了,你弄两个道具假牙来吓他做什么?他可能会帮助你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会是一个英雄,一个可以拯救你的英雄!难道……你知道……他是……”独眼人向后退了一步,样子很吃惊地看着阿良。“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良嘿嘿傻笑着,随手扔了红布符,在地上很利索地爬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团子稿纸出来,展开了,递到了独眼人的面前,说:“这骚娘们儿不好好开车,还他妈的装高雅,学人家写什么诗歌……我拿报纸一瞧,是她抄写姓周那小子的……哈哈……嫌弃我是个大老粗不是?她肯定在人家面前装温柔,在家里对我妈又打又骂……”
“那你对你的妈妈就很好吗?”独眼人插嘴说,声音异常的冰冷。
阿良沉默了,低头看那地上的红布符,看着看着,他猛地弯腰要去捡。独眼人比他的速度更快更猛烈,一下子将阿良推翻在地,与阿良扭打在一起。我张开双手,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帮助谁,该怎样下手。
独眼人在地上死死地按住阿良的肩膀后,扭头冲我喊道:“你还看戏哪?你没有听见我告诉你今天是9月15日吗?你还不快去报社?去晚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说我去报社做什么啊?
独眼人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扭头刚要往出跑,就听独眼人又喊:“快把红布符拿走!今天晚上是程菲的鬼葬礼!你要多加小心啊……”
我冲到他们的身边,一把抓起地上的红布符,转身冲向门口。
我快速地跑到电梯附近,我开始聪明起来了。我知道坐电梯要比冲下楼梯快得多。
电梯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四个人来,我一见他们的面容,立即惊恐万状。他们是何镜医生、小娜护士、莲子护士和那个叫麻将衰的保安。麻将衰的手里还拎着一副简易的担架。他们是来抓我的吗?尤其是我看清了何镜医生来回游荡的两只大手,那大手长着的浓密汗毛后,我更是浑身战栗。我断定就是这双大手把我从三楼的窗子上给扔下来的!我想我要倒霉了。
这四个人向我冲过来,这四个人向我看过来……
第十六章
一个陌生的女人悄然出现在这四个人的前面,直直地向我走来。她中等个头,乌黑的短发,穿一件很新潮的红呢子大衣,颈上系着的那条白丝巾让她显得更加瘦弱纤巧,一种郁郁的端庄神气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而且生动地反映在她的脸庞上。
我的目光被她吸引着。
她快跑了几步,乌黑的秀发随着白丝巾一起飘动。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她已经拥到了我的怀里,瞬间,我们的嘴唇已经吻到了一起。伴着她的力量,我们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我听到何镜医生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匆匆而过,我还听到麻将衰不怀好意的怪笑,像是在起哄。我感知到他们进了三楼左侧的屋门,那是梅子和阿良的家,屋里正有两个人在搏斗!
我和这个陌生的女子继续相拥着,旋转着进了电梯里。
电梯的门合上了,就我们两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不愿意把她放开,更不希望她突然消失,只是用力抱着她吻她。
“阿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女人发出的很温柔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听着很动情。尤其是她在呼唤我的小名,这更让我感到亲切。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乌黑而明亮,女人的眼睛会说话,所以在她的眼神中我知道是她在问我。我轻微地点了下头。我的嘴正用力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声音是怎样发出来的呢?我真的很奇怪。
“原谅我借别人的身体来救你,来和你说话。”她继续用心语说。
我浑身一激灵,想把嘴巴撤回来,但嘴唇却被她的嘴唇死死地吸住了。我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冷冷的。
“别害怕,我是梅子。我不会害你的,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话就行了,我要告诉你我心底的秘密。”
我只好轻轻点了点头,这次脑门摩擦到她光洁的脸上,滑滑的感觉,很让人浮想联翩。
“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虐待我的婆婆,我想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要离开我的。我打她骂她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恨她!我婆婆为了她的儿子欺骗了我。她说他儿子什么都好……可是她却没有告诉我,他们家有遗传的精神病史,我的老公公就是精神病患者,离家出走好多年了,现在都不知道生死……阿良犯病的时候,对我的折磨和摧残你怎会知道……甚至于有几次还要拿菜刀砍我……若不是我婆婆花言巧语,我是不会嫁给这个‘魔鬼’的……若不是我可怜我的才几岁的儿子,我死的心都有……我只好把儿子送到了我的娘家……我想过离婚,但哪有那么容易?阿良说我要是和他离婚只有死路一条,并且还恐吓我说,要杀我的全家……我相信他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他是精神病患者,是不会负法律责任的。我的婆婆向我恳求,说一切都是因为她造的孽……她说她去找一个叫杨五风大师算过了,她和她儿子是命里犯冲,只有她的死才会治好阿良的病,谁知道她真的去死了……”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老女人慈祥的面容来了。但又想自己叫她做老女人是不是很不尊敬呢?她本应该是个很好的母亲。
她继续亲吻着我。
“我们只有在亲吻的时候,你才会听到我说的话,我的心里话。因为我是鬼!因为我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你知道吗?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的希望,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过过吗?在我的心即将死去的时候,你出现了。我们住在同一座住宅大厦里,有很多的时候,我们会相遇在电梯里。其实我住在三楼,本不用坐电梯的,但是为了看到你,我就算计着你上班下班的时间去电梯旁等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再有任何的恐惧。我想继续听她说下去,她也在帮我恢复记忆!
“我喜欢看到你时常忧郁的眼神,那眼神让我着迷,让我心碎。我更喜欢你的性格你的微笑,你那时虽然与我并不相识,但你每次看到我都会微笑着说‘早呀’,然后你就会低头想自己的心事。我知道,你对咱楼区的每个人都这么说,但还是觉得你对我说的‘早呀’特别的真诚。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以至于我会在睡梦中,回忆着你的声音,在呻吟中醒来……”
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大家都不理睬我呢?只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对我快乐地打招呼呢?我心里想。
“那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你进了精神病医院……不敢和你说话,只有天真烂漫的孩子,才不会有所顾忌。孩子?哪个孩子?”她说,同时动了动细细的眉毛。
她可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我与她亲吻的结果吗?
“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相识的吗?那天早晨不知道为什么,你起来晚了。我有意把车停在小区的门前等你,你匆匆跑来了。如我的心愿上了我的车,我也就知道了你在报社上班,还是个很有名气的大记者。从此我迷上了《宛城晨报》,在每个版面寻找你的名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