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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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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青:“白天我见了军校瞿教官,他答应推荐我。”
  董建昌皱眉:“一定是你姐姐介绍的,我和她说过多少次,别和那些共产党人搅在一起,她就是听不进。”
  立青:“瞿教官不好?”
  董建昌也不是觉着瞿恩不好,可他固执地认为,这世界上有两种人:理想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瞿恩属于前者,自己属于后者。立华很有理想,他不想立华受瞿恩的影响,把理想发挥到理想主义甚至想入非非的地步。
  立青听着有些困惑,董建昌一饮而尽,冷笑:“如今广州的这个局面,理想主义能生存吗?生存不了!不信就等着瞧吧!”
  立青:“你是说我姐吗?”
  董建昌:“不,我说的是你!”
  立青的脸冷峻起来。
  三
  “0137号!0137号!”
  立青满头大汗地从人堆里挤出:“有有有,我是,我是!”他终于在冒冒失失中迎来了黄埔军校招考的日子。
  立青进门,正步走到考生位置处,长案前坐了诸多招生委员。他看向长案时,怔住了,领衔所有考官的竟是军事委员会副秘书长董建昌。同一案上,瞿恩也在微笑地看着他。立青安下心来,站得笔直看着诸位考官。
  董建昌清了清嗓子,“是0137号考生吗?”
  “回答主任考官,是0137号考生。”立青肃立。
  “我仔细地注意了,你进门的那几步,正步走得不错,比着在校先期生毫不逊色。你是刻意要给全体招生委员展示良好的队列素质?”董建昌带着一丝微笑。
  “回答主任考官,家父乃日本东京第三士官学校第七期培训生,是他教过我军人应有的举止,在我七岁的时候。”立青站得更挺了。
  考官们都笑了,瞿恩对此略感意外,看向董建昌。
  “这么说,你是子承父志。”董建昌也带着笑意,接着问,“可你是否知道,先总理中山先生创建的黄埔军校和那些日本军校有着本质精神的区别?”
  “回答主任考官,这是毫无疑义的。所以考生选择了黄埔,而没去日本。”
  董建昌进一步问:“那你为什么选择黄埔?”
  “回答主任考官,因为它值得。”立青用更为嘹亮的嗓音回答。
  “你倒是干净利落!”董建昌赞叹。
  “回答主任考官,军人用语,应以简洁为宜。”立青自觉表现良好,精神振奋。
  董建昌点点头,看向其他委员:“不错,这理由成立,诸位招生委员,你们可以提问了。”
  瞿恩问:“0137号,你刚刚说,你在本质精神上选择了黄埔,我的问题是:何为黄埔精神?”
  杨立青已经没有丝毫紧张了,大声答道:“回答考官,简而言之,就是为主义而英勇奋斗的精神;忍苦耐劳,努力奋发的学习精神;为民众为国家不要身家性命的牺牲精神;主动活泼富于进攻的战斗精神。回答完毕!”
  瞿恩也赞许地点点头:“我的问题完了。”
  考官们小声地交流了一下,某考官扯过一份试卷,看向杨立青:“0137号,我调看了你的数学笔试,你的数学总共得了三十五分……我的问题是,一个连数学简单概念都未能答对的考生,却令人奇怪地做出复杂的正反比例试题,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有人事先向你泄题?”
  杨立青一怔,瞿恩也怔了,董建昌笑眯眯瞥了一眼瞿恩。
  立青反应过来:“回答考官,我的数学的确很差,非常差……”
  “数学差没有什么,先期同学中数学得零分的大有人在,我是问你,你是否有某些不光彩的作弊行为?”
  立青想了想,大悟:“你指那道正反比例题?有人事先告诉了我?”
  “不错。”
  “这没啥奇怪的,那是我的饭碗呀!”立青反倒得意起来,“父亲见不得我游手好闲,非逼我给一个糟老头子打了一年下手。我的师傅李寿成,民国初年曾协助日本人绘制过湖南各县地图,日本人回国后,把那套测绘设备留给了师傅,我给他做了一年的徒工,绘制地图,吃的就是正反比例。”
  立青一边说,考官们嘤嘤嗡嗡起来,瞿恩放松下来,并对立青刮目相看。
  董建昌存心想让他表现一下:“你能画地图?那你画一张图让我们大家看看?”
  “要不画一张湖南省交通略图?”立青也不谦让,初生牛犊不怕虎。
  兵士抬来黑板,立青拿着粉笔,思索起来,考官们兴趣盎然地看着他。立青拿着粉笔,凭着记忆,娴熟而流畅地画开了,一边画一边嘟嘟囔囔:“师傅对我说,湖南地形不凡,整个图形像个伟人的大脑袋。”
  片刻工夫,湖南省图的大形状就成了,考官们惊喜地看到立青坚实准确的手笔。立青手不停画,嘴里也不停地说着:“三湘四水七泽,得天独厚,育养湘人,才有太史公所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才有‘无湘不成军’的俗话……”随着立青把山峰、河流、铁路、港口、主要公路和主要城镇准确而一目了然地画在黑板上,考官们面面相觑。
  董建昌看向瞿恩:“瞿恩教官觉得此考生如何?”
  瞿恩微笑,“这个考生很可爱。”
  “是吗,你是这么看?”另一个考官点头称道,“确有些歪才。”
  董建昌说:“历来军校步兵教程中,识图用图最不易为学生掌握,我看该考生人才难得。”
  “也是。上次白崇禧将军来校为二期生讲授‘湖南军要地理’,光在黑板上画湖南地图就用去了半个小时,弄得二期生们都不以为然。”又一个考官说道。
  董建昌点头:“那就是说,白将军下次再来黄埔讲课,绘图之事可由这娃娃代劳。”
  话音一落,列位考官都笑了。黑板前,立青仍在专注他的湖南交通略图,就快完成了。董建昌低头看了看表:“0137号,可以了,可以了。我们不需要你再给我们上地理课了。传下一个考生!”
  立青看着黑板上的地图,志得意满地走出考场,瞿恩微笑着看他离开。
  立青回到立华的住所,惊异地发现董建昌独自坐在外间。
  董建昌:“从瞿恩那儿回来的?”
  立青:“是的,他妹妹帮我补了三天的课,我去谢谢他们。”
  董建昌“哼”了一声:“谢谢他们?你以为没有我主任考官的批准,你能跨过那道门槛?”
  立青愣了,不说话。
  董建昌:“我不是在要挟你,你太年轻了,完全不了解事情的复杂程度,你知道不知道,黄埔军官生跨入校门,要履行的第一道组织手续,就是集体加入国民党。”
  这完全超出立青之前的精神准备。
  董建昌接着说:“你说你和那些共产党人混什么混,自找麻烦不是?”
  “可是黄埔是两党合作的产物。”立青很是不解。
  董建昌:“那是当初。”
  立青越听越困惑:“怎么,现在有变化?两党不再安危共仗,甘苦同尝?”
  董建昌:“年轻人,你得放眼未来。”
  立青:“未来怎么了?”
  董建昌:“我这么跟你说吧,黄埔这道门未来必定出将入相,关系你一辈子的前程,明儿你一步迈进去了,切记不要纠缠到政治里去,目前黄埔,两个人就有三种主义,吵吵嚷嚷,没有意思。你要学会做一个纯粹的军人,什么是纯粹军人?那就是枪里的一颗子弹,枪就是学校,枪的扳机由校长来扣动。”
  立青:“蒋中正?”
  董建昌:“不错,是他。”
  立青:“他发射我们?他决定我们打谁就打谁?”
  董建昌:“你不要这么玩世不恭,你今天在考场上就有点玩世不恭。我告诉你,你们校长是唯一可以收拾今天这番局面的人,我看好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立青沉默。
  董建昌:“听我的,入校后,绝不要和瞿恩那些人来往,会影响你的前程。”
  立青:“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董建昌:“因为,我几乎就是你的姐夫。”
  立青瞪大眼睛,无语。
  董建昌:“我已经建议招生委员会把你分到步兵科,步兵是军队的祖父,你又有测绘底子,那是最可能出名将的专业。”
  立青一怔:“你还真帮我呢,就因为我的姐姐?”
  董建昌:“年轻人,就算你是人才,也是需要有人来度你。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庸俗,如今几乎所有的政治势力都在争取青年,争取人才。所有的方面都清楚,未来决胜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大量地占有人才。”
  说完,董建昌起身离去,不久,楼下传来了汽车离去声。立青兀自伫立在房间里,回味着与董建昌的对话,也许,当初只是因为一个冲动产生来黄埔军校的念头已经不自觉地把他带入到更加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政治环境中。
  他陷入了沉思。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本校精神,发扬本校精神……”
  嘹亮的校歌声震响天际,立青身着军服,意气风发。
  “不爱钱,不偷生。统一意志,亲爱精诚。遵守遗嘱,立定脚跟。为主义奋斗,为主义而牺牲。继承先烈生命,发扬黄埔精神。以达国民革命之目的,以求世界革命之完成。谨誓。”立青庄严宣誓,“谨誓。”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向第三期黄埔军官生授枪!”仪仗官发出响亮的声音,立青庄严地接过枪。
  一排军号向天吹奏,号声嘹亮悦耳。
  立青分到步科第五连六班,开学典礼之后,就举行了班务会。大家正襟危坐。
  第一个站起来介绍的叫谢雨时,清瘦得很,他扯着嗓子喊道:“我,谢雨时,湖南长沙人,入校前系湖南湘雅医学院三年预科生。”真没想到瘦弱的身体能迸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
  “哟,大夫!弃医从军?”一个叫吴融的军官生很好奇。
  “能治病吗?”看来好奇的不止吴融一个,汤慕禹跟着问了一句。
  谢雨时说话很谨慎:“比一般人略通一点儿吧。”
  “行了,咱将来负伤不用愁了,有人救护。”穆震方带头鼓起掌来,大伙应和,也跟着鼓掌。
  轮到立青了,立青站起来,扯扯衣角,把衣服抹抹直,清了清嗓子:“我,杨立青,入校前游手好闲,舅舅不疼,外婆不爱,狗都嫌。完了。”
  一片沉寂,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立青同学还是有长处的,测绘出身,了不得!”说这话的是六班班长范希亮,“下一个!”
  该吴融说了。“我,吴融,东吴周郎的‘吴’,其乐融融的‘融’,说来惭愧,我原是来为东家大少爷代考黄埔的……我录取了,他落榜了。”吴融说得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也难怪,他原是陕西师范生,家境贫寒,为了帮家里还债,就做起枪手,原想做“媒人”,结果自己成了新娘,真是阴错阳差呀。
  范希亮严肃地告诫大家:“吴融刚刚说的情况,就到此为止了,不要外传,于本班名誉不利,接着来!”
  穆震方:“我,穆震方,入校前,武昌铁路工人,粗通文墨,擅长扳道岔。就这点优点!”
  范希亮竖起大拇指:“扳道夫可不得了,决定走哪条道,跟中山先生同行呢!”范希亮夸完,停了一下:“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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