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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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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了,所以你要带上最可靠的宪兵团随船押运,万不可有一点闪失。”立仁言下之意,眼前所有的行动都刻不容缓。
  吴融说:“您放心,人在船在,船在国家财产在。”
  立仁点头:“这批黄金送到,你就不用回来了,所以,我们下次见面,应该是台北了。”
  吴融问道:“杨教官,您什么时候动身?”
  “很快了吧,除了还有批重要物资要运,还有些家事。”
  “家事?”
  桌上的电话铃清脆地响起,立仁拿起听筒:“我是杨立仁!什么?心脏病突发?在哪一个医院?不要哭,立华,我这就过来!”放下听筒,立仁拿起外套就往外冲。
  杨廷鹤躺在急救病床上,护士又给他扎下一支强心针,杨廷鹤双目紧闭。立仁和医生在一旁小声交谈。
  终于,“金大夫,病人心跳恢复了。”护士欣喜地说,大家都看过去,杨廷鹤似吐出一口浊气,喘息着。
  护士又说:“呼吸也恢复了!”
  立仁终于深深吁出一口气。
  立华陪着梅姨守在室外,不停地拭泪。立仁走出来:“缓过来了,老爷子。”
  立华和梅姨先是一惊,随即又喜极而泣。
  立仁问:“怎么弄的?以前没听说他有心脏病。”
  “谁说不是呢,几个人都在吃着饭呢,他就一头扎我怀里,幸亏我抱住了,没摔在地上,也得亏立华的车在哟,赶紧往医院送,气都上不来了,脸煞白煞白的……”梅姨说着,叹口气。
  “所以说,一个家庭,饭桌上是最危险的。”立仁这么一说,立华就心领神会。
  立仁想了想,看向立华:“你们说什么了,老爷子这么激动?”
  梅姨说:“还不是劝他早点离开这儿嘛!”
  立仁沉默。
  立华说:“船期定下来了,后天往基隆的,我费了很大工夫弄到的船票,现在船票多稀罕呀,十两黄金也换不来,可老爷子差点撕了船票。”
  立仁埋怨:“你干吗那么着急,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有我呢,一定是你把话说急了。”
  立华叹道:“谁知道他有心脏病呢?”
  立仁说:“医生说了,老爷子这回是部分心肌梗塞,面积再大一点儿,都救不过来了。”
  梅姨无奈而揪心:“这可怎么好,以后这话还真没法说了。”
  立仁和立华互相看看,低下头。
  “病人要解手,你们家属去帮帮,我们要帮他,老人硬是不干。”护士过来,打破三人的沉默,梅姨赶紧进去。
  立华看看立仁:“你看怎么办,我是没办法了。”
  “我找人来,就是抬,也得把他抬到船上。”
  “硬来可不行,老爷子一急,船上犯病,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怎么办,咱能把父亲丢在上海,自己跑台湾去?”
  “看吧,看他吃点药,是不是能好点。”立华暗自祈祷父亲可以健康地和他们去台湾。
  立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开门,见费明坐在楼梯口上,托着腮帮,好不可怜。
  “费明,你干吗一个人坐在这?”立华赶紧走上前。
  费明不理。
  立华又问:“吃饭了吗?”
  费明摇摇头。
  “去学校了吗?”
  “学校停课了,老师说要打仗了,让我们最好去乡下躲躲。”
  立华叹口气,陪着费明坐下。
  费明看着立华:“外公不在家,这个家一点意思也没有。他好点了吗?”
  立华点点头。
  费明问:“妈,咱是要搬家去台湾吗?”
  立华:“是的。”
  费明:“我可以继续上学吗,在那边?”
  立华:“应该可以,不是我们一家搬过去,好几百万人呢!”
  费明睁大眼睛:“那外公为什么不愿意去?”
  立华低下头:“外公是老人,老人都依念旧土。”
  费明拉住立华的手:“妈妈,我也不想离开上海,我们班上,去台湾的没几个,我的好朋友一个也不去。”
  立华心疼地看着费明,立华内心也不想离开啊,她想留在上海,看看究竟会有怎么样的沧桑巨变,可立仁身份特殊,必须走,立仁是长子,他要是走了,杨廷鹤和梅姨也必然得走,同样,立华也就得跟着走。在立华看来,无论在哪里,家都必须完整,并且为了这个完整的家,她还得想办法劝杨廷鹤一块离开。
  立华第一次和这个小家伙掏心窝子说话,费明懂事地点点头。立华又说:“可外公执拗着呢,他也不想想,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这战火纷飞的,万一有个……”说完,立华深深叹了口气。
  费明说:“我明天去医院,跟外公谈谈,我来劝他,和我们一块去,行吗?”
  立华笑笑,摸摸孩子的脑袋:“如果你能说服外公,你就是我们家第一大功臣。”
  费明憨憨一笑,又想到什么:“对了,刚刚有一个人来找过你,说是董伯伯派他来的,一会儿,他还得来。”
  立华皱起眉头:“他还来干吗?”
  费明疑问:“妈,你和董伯伯不好了?”
  立华:“谈不上好不好。”
  费明:“那怎么一提他,你就不高兴?”
  门铃响了,费明撅撅嘴:“瞧,他又来了。”说完,费明懂事地回里屋去了,立华起身开门。
  进来的却是立仁,看到立华一脸无奈的表情:“爹睡了,咱姨在那边守着,我回来喘口气,怎么这么副神情?”
  立华说:“还以为你是老董派来的人。”
  立仁:“老董又派人来了?”
  立华:“我没见着,费明说的。”
  立仁笑笑:“看来老董还是不能没有你。我打个电话,今晚央行最后一批储备黄金装船,我问问怎么样了。”
  又一阵门铃响了。
  立仁:“还真来了,你对付他吧,我去楼上打——”立仁上楼了。
  这回进来的是董建昌的副官刘传厚,他先对立华敬了礼,四下看看,立华让他但说无妨。刘副官说:“董长官急切地要您和家人今晚就动身去长沙,一切都安排好了,什么都不要带,两小时后,我们就动身,所有情况我们在路上再谈。”
  “今晚就走?可我听说去长沙的路已经被共产党切断了。”立华太意外了。
  “这您不用担心,将您和家人安全地送到长沙,是董长官与共产党方面达成的协议之一。”
  “都达成协议了?”立华更意外。
  刘副官告诉立华,共产党方面责任人正是杨立青将军,立华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副官又说:“杨立青将军特别交待了,要我向您和老太爷问好!”
  立华目光犀利:“仅仅是问好?”
  “是的,我以为他还有别的话,但将军只让我代为问候。”
  立华感叹:“惜墨如金,一个好字里把什么都说到了!”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准备一下,运输车辆两小时后就到。”刘副官还想继续说,突然打住了,因为他看见立仁正一步步地从楼梯上走下。
  立仁:“刘传厚,刘副官,别来无恙呀,怎么前线军情如此火急,你还有闲心,到上海来逛逛?”
  刘副官不答,求援地看向立华。
  立华一句话也不说。
  刘副官:“您好,杨长官,我是奉董司令长官之命来与小姐谈事的。”
  立仁冷笑:“不对吧,我刚刚明明听到你提到了杨立青将军,怎么,你们长沙兵团已和他联系上了?”
  刘副官缄默不语。
  立仁大声喝道:“你们究竟要干吗,临阵造反?”
  刘副官也很激动:“大势之下,董司令长官不能不为国家民族着想。”
  立仁声音更加严厉:“你倒是有点勇气,我告诉你,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的董司令长官给我上断头台。”
  刘副官也不害怕:“恐怕军统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我兵团九万官兵,上下同御,归心已定,没有人可以螳臂挡车了。”
  立仁又冷笑:“别把话说得那么早,白崇禧手中除了董建昌仍握有三十四万大军。三十四万对九万,你应该知道后果。”
  刘副官说:“杨长官所言差矣,我们与共军作战已属不得已,如果你们再鼓动我们自相残杀,杨长官情何以堪?”
  立仁怔住了。
  刘副官语重心长:“据属下所知,杨立青将军与长官您还有杨小姐为同胞姐弟,董司令长官又与杨小姐恩爱深重,没有任何理由要把这相聚之喜,办成刀切斧剁之痛!”
  立仁瞪眼:“住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把角色弄错了,你倒成了长官了!”
  刘副官不卑不亢:“属下人微言轻,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立仁用手指着刘副官:“你回去告诉你的董司令长官,我他妈也懂一点政治!他要投降让他自己投降好了,别做出一副怜香惜玉、悲天悯人的圣人之相!大谈什么人间亲情!去他的,他就是到月亮上,也还是个卖花布的!”
  立华将立仁推到了一边,又转脸对刘副官说:“谢谢你杨副官,也谢谢你们长官的一片好意。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打算去长沙。原因之一,我的父亲突发心脏病,正住在医院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如果你能见着立青,也请你向他转告,他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一切,只是不要要求他的姐姐和哥哥也会去做同一件事情。就这样吧!你走好!”
  刘副官稍有犹豫,还是敬礼,离开了。立华又叹了口气,立仁突然抓住立华的胳膊,眼神直逼立华:“立华,你回答我,要不是我阻拦,你刚才是不是就会跟着刘副官走了,然后抛弃我,抛弃这个家?”
  立华挣扎道:“你喊什么?咱爹都那样了,我能走得了吗?”
  “不行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绝不能!咱爹也不能!我这就找人、找人……”立仁一下子有点神经质了,原地转悠,骂骂咧咧,想了想,走到电话机前,疯狂地摇着电话,又“砰”的挂上,指着立华:“立华,我告诉你,如果你要留在这儿,我就、我就……”他刚要说狠话,猛然顿住。
  “舅舅!妈妈!”费明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立华和立仁,眼神惊愕却纯净。
  立华和立仁也看着费明。
  “舅舅,我对妈妈说了,我会去劝外公,劝他和我们一起离开的,我能办到!”说完,小费明头也不回地上楼,两个大人都呆住了。
  屋子里死一样沉寂。
  费明守在杨廷鹤的床前,病房里已可听到远郊间或传来的炮声。费明帮杨廷鹤压压被子:“外公,你好点了吗?”
  杨廷鹤摸摸费明的脑袋:“我的外孙守在这儿,我敢不好?”
  “那你就和我们一块儿离开这儿,今晚就离开!”费明迫不及待。
  杨廷鹤没有回答外孙的问题,而问道:“那是什么声音,跟打雷似的?”
  “是打炮。”
  杨廷鹤笑了:“你怎么这么实诚?”
  费明也笑了:“那就是打雷。”
  杨廷鹤叹口气:“这就对了,要变天了。”
  “变天?”费明不解。
  杨廷鹤慢慢地说:“天有四时五行,寒暑替代,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为雪,张而为虹,此为天的常数。”
  费明摇摇头:“你说什么,外公,我怎么听不懂?”
  杨廷鹤:“听不懂就对了,天太奥秘了,人只有敬畏,永远无法真正弄懂。”
  费明:“你也弄不懂吗?”
  杨廷鹤:“是的。天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哪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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