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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娥长舒了一口气。
“咚咚咚”,有人拼命地敲着立青的房门。敲门声惊动了隔壁的瞿霞以及罗伯特,两人都披衣开门探看。立青的房门开了。“长官,八路军重庆办事处急电!”敲门的原来是董建昌部的一名军官。
立青接过电报看后,神情大为困惑。
“怎么回事?”瞿霞问。
立青掩饰地:“没什么,你告诉大老美,我们下午五点准时出发。”
“去哪儿?”
“原先去哪儿就去哪儿!”
立青缩回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瞿霞将立青原话翻译给罗伯特听,罗伯特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连声地叫:“噢,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下着雨,细雨蒙蒙。新四军五师来人,带着伞具和三顶乘轿,迎接罗伯特一行。
董建昌与罗伯特话别:“中校,请转告陈纳德将军,下次再有这样差事,不妨也考虑考虑我董建昌,我的通信电台德国老牙货,早该换换了。”
瞿霞不知对罗伯特翻译了什么,罗伯特“啪”的向董建昌行了个标准的美军军礼,英语回答:“董将军的厨子是第一流的,如果将来我们能在重庆见面,我会请您吃德州熏肉!”
瞿霞中文重复后,董建昌感到纳闷:“这老美怎么不搭调呀?什么德州熏肉,我不稀罕!”
瞿霞笑了,立青也笑了,罗伯特也傻傻地跟着笑,一片轰笑声。
董建昌看向立青:“杨老爷子一直对我说,你立青是造化之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果然是!电台也找到了,卫队也派来了,还是你立青行!造化大!”
“有贵人相助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不是,董长官?”立青故意不把话挑明。
董建昌握着立青的手使劲地暗示:“也就是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立青,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董建昌一辈子都爱惜自家的名声呢!”
从一九四四年底开始,新四军第五师由美方指导并提供设备,先后在九江、蕲春、汉口、鄂城、天门、新堤以及大悟山地区,建立了无线情报网,不断为盟军轰炸机群指示地面打击目标,中美双方这一成功的战略合作,沉重地打击了华中的日本侵略军……
收音机里正在播送日本裕仁天皇宣读投降诏书的录音。杨廷鹤听着听着,不由老泪纵横。梅姨吃惊地看着杨廷鹤:“怎么了,廷鹤?”杨廷鹤只顾着闭目抹泪,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看你是过回去了,什么‘叽哩咕噜’的玩意儿,值得你这么眼泪叭嗒?”梅姨掏出手绢,替杨廷鹤拭泪。
“老伴,这是日本天皇的声音!”杨廷鹤早年在日本留过学,会点日语,能听出日本天皇在收音机里说的什么。而梅姨却听不明白。
梅姨用眼睛盯向收音机:“日本天皇?”
杨廷鹤点点头:“在读投降诏书,小日本投降了!八年抗战到头了!我们胜利了!”
梅姨怔住了:“我的天哪!”
外面接二连三地响起鞭炮声,不可遏制地响成一片……
蒋介石给毛泽东发去电报,请他到重庆来谈判。
楚材向立仁打电话布置:“你们情报部门,一定要拿到延安对校长邀请电报的确切反应,要第一手的。毛泽东不论是敢不敢来,你们都一定要提前拿到确切的情报。因为这个情报很重要,关系到校长下一步的整体战略!”
立仁放下电话,对副官说:“让七处处长马上到我这儿来!”副官出门后,立仁沉思地关上窗户,把窗外庆祝抗战胜利的喧闹关在了窗外。
不大一会儿,七处处长走进立仁办公室。
“立即启动我们在延安的潜伏小组,全力收集共党中央高层对委座邀请毛泽东来重庆的真实反应。”立仁神情严肃地命令。
“是不是仓促了点,主任?潜伏小组刚刚在延安站住脚根,立刻启动恐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延安的反间谍机构再厉害,也得冒险一用。你们知道不知道,通了天的大事发生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喧闹异常的八路军办事处,工作人员都在挤在走廊上激动地唱着歌。立青穿过欢庆的人群,来到首长房间。首长把桌上的电报轻轻地推到了立青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一份蒋介石发给毛泽东的电报,电报上写着:“万急,延安。毛泽东先生勋鉴:倭寇投降,世界永久和平局面,可期实现,举凡国际国内各种重要问题,亟待解决,特请先生择日临驾陪都,共同商讨,事关国家大计,幸勿吝驾……”
“蒋介石要主席来重庆?这太危险了!”
“他们在将我们的军,这一招,够狠毒呢!”首长说。
“我们怎么应对?”
“主席究竟来不来,由中央做决定。但双方在此事上的心理战,已经打响。你杨立青从现在起就得加入到这场斗智斗勇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去,力争取胜!”首长目光灼灼地看向立青。
七处处长走进立仁办公室,向立仁报告:“延安小组发来密电,报来委座邀请电在延安引起的影响。”向立仁递上密件。
立仁急切地看了:“噢,还很详细呢。”
“小组分析认为,毛泽东此时没有来渝的可能性。”七处处长说。
“我不要结论,就把这些送阅委座就很好,可惜只有中层以下的反应,如果能有中共高层的直接反应,就更好了。”立仁感到美中不足。
“小组成员正在努力接近消息来源,后续反应,将不断发来。”
“好,要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冒进。”立仁说罢,吩咐副官,“马上写一呈件,送到委座那去!”
中统潜伏小组发给重庆的密电,没能逃过林娥的眼睛,当晚便被截获。林娥向立青汇报。
“电文破译了吗?”立青一怔。
“我试了,没能办到,密码级别非常高。”林娥遗憾地说。
“马上给延安老穆发报,把情况告诉他,一定要找到潜伏在延安的地下电台。”
林娥转身正要去发报,忽然看到立青神情异样地正在整理着装,像是又要出远门的样子,便停下脚步:“我这就去办,你去哪儿?”
立青仍在穿戴:“我的三期同学吴融和汤慕禹来重庆了,两人都是远征军美械师的师长,约好了在豆花庄见面。”
“非常之时,小心他们灌你酒。”林娥关切地说。
在重庆最豪华的豆花庄酒楼。一身美式少将衔军服的吴融和汤慕禹,出现在立青面前。
“瞧,二位,从头到脚的美国造,一个新一军师长,一个是新六军师长,两张王牌呀!”立青调侃地说。
“这套军装也不好穿,让美国佬手把手地在印度教了一年的功课。其实,教来教去就两个字:‘火力。’现代化的步兵作战,比较黄埔那会儿差别大多了!”吴融说罢,问立青,“哎,立青,各路风传,你们的润之主席要来重庆谈判,有此一说吗?”
汤慕禹也拿眼紧盯立青。
立青笑笑:“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办事处官员哪能决定得了?”
汤慕禹倒出六杯酒来,搁在桌子上,对立青说:“你是校长的学生,这第一杯酒让咱们为校长的英明大度干一杯!”
“校长既然希望国共紧密合作,那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当然应该为他干杯。可你们作为国民党员,是不是应该为我们的毛泽东主席也干一杯?”立青笑着说。
汤慕禹愣了,吴融也不知所措。一时难堪。
“看来慕禹兄有为难之处,我不强人所难,这杯敬酒免了吧。”立青又笑着把酒杯放回原处。
三人在谈话中虽然不免畅叙友谊,大发感慨,但是涉及到政治主见,又出现明显的分歧。
“不论怎样,一国之内,不能有两个武力政权。现在抗战胜利了,共产党是不是应该放弃武力政权?”汤慕禹说。
“慕禹,你这就不讲理了,当年我们上山打游击是你们剿共逼出来的,是逼上梁山。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玉皇大帝封他为弼马温,孙悟空不服气,自己号称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可是你们连个弼马温也不给我们做,我们只好自己扛枪上山了。”立青说。
“立青,我和吴融也是路过重庆,约你来。原不是谈政治的,只想谈谈过去友谊,可看你这么执拗,我们也捏把汗呢,那就意味着你我又该在战场上见了。”汤慕禹感到不无遗憾。
“你也太高估我了,我算什么,也不过是孙悟空手上的一根毫毛而已。是不是你我要在战场见,决定权在你们的玉皇大帝手上。”立青当仁不让地。
“立青,不要嘴硬,要知道现代条件下的陆军作战已经不是你我都经历过的黄埔时代了,一个一〇五榴弹炮团,五分钟之内,就可覆盖五平方公里的阵地。一支汤姆式的火力控制范围,远远超过两挺歪把子机枪。我和吴融都不愿意把成吨的钢铁扔到你立青的地面上……”汤慕禹的话,越来越带着火药味,吴融在一旁拿眼神制止都制止不住。
见汤慕禹这种态度,回想起过去一起相处的往事,立青不由动起感情:“慕禹的话,让我想念起我们的老班长范希亮。他悲壮战死之前,硬要送我一批好枪好弹。我不肯要,说,你自己留着用吧。幸亏我没有接受,否则我会更加内疚。是呀,我们在此喝酒,老范此时一人长眠于太行山下。我来重庆前,还特地去他坟前看过……我对他说,老范呀,你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的敌人,也是我最好的同窗,最好的生死兄弟!如果这三个身份我必须选择一个的话,我立青愿意选择你做敌人。因为太难得了,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优秀的敌人……”立青说着说着,有点哽咽了,举起酒杯:“我提议,为我们三期六班敬爱的老班长,死在冲锋路上的民族英豪范希亮——干杯!”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的立青感叹:“原以为是同学之间的轻松聚会,想不到……”
“也都是为国家前途操心,你得理解。”吴融说。
“有机会去我的部队看看,认识一下什么是现代陆军,你看可好?”汤慕禹还是那么派头十足。
吴融白了汤慕禹一眼:“你就别炫耀了,只要有一丝和平的可能,我们同学之间最好还是别在战场上相见!”
立青笑笑:“说到国家前途,我同你们一样,也很忧虑。不过,我们的黄埔教官已经去世的瞿恩有一句话说得好:大海,会有一种自我调节自我净化的能力。我坚信这个说法!”
二十九
林娥经过一番细心研究,采用电报编译“逢二进六,逢三进九”的方式,终于将中统潜伏在延安地下电台的密码破译出来。
破译出来的电报上面全是些情况反映。甚至把中央机关炊事员骂娘的粗话都写到了密电上。立青吩咐:“马上把破译内容加密发给老穆他们,这样对找出延安的地下电台非常有利。”
立青把这一情况又向办事处首长作了汇报。
“我看这样的情况报告越多越好,对我们有利。转告老穆,即便发现潜伏特务,也不要动他们。不仅不要动,还得给他们多加些佐料才好。”说罢,首长哈哈大笑。他笑这些中统特务太无能。
蒋介石又给毛泽东发去第二份电报,催促速来重庆谈判。毛泽东给蒋介石回了电。楚材看到电报中只字不提自己来重庆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