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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僵持着,立仁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物品。了解了情况后,笑着说:“女大十八变,拦也拦不住,立秋不是想做作曲家吗,是不是?”
“是战斗作曲家,不是靡靡之音。”秋秋抢白了立仁一句。她本来就看不惯大哥立仁,立青才是秋秋心中崇拜的偶像。
立仁转对立华说:“你的留苏同学蒋经国在办青年军,你干吗不把秋秋介绍到青年军去呢?经国他们正需要秋秋这样的进步学生青年。”
“我不去青年军,都是一帮富家纨绔子弟!我要去延安,那里才是真正的大熔炉。”秋秋执拗地说。
立仁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拿出块巧克力让秋秋尝尝,说:“我带回了美国奶粉,罐头,还有巧克力,都是美国空军第十四航空队送的,秋秋你尝尝,你和费明都尝尝。”
“我不稀罕!”秋秋生气地回房间去了。
梅姨焦急地对立华和立仁说:“你们得说说秋秋,不能让她去!”
立华望向立仁:“你和林娥打打招呼,让他们别在我们杨家挖墙角了!办事处不批,秋秋也去不成。”
“这时候找八路军说这样的事,实在不是时候。”立仁说。
“这时候?这什么时候呀?”立华不解地问。
“立华,你也别多问了,这是最高机密,我们正在晾他们呢。这时候找上门去,不是找不痛快吗!”立仁说罢,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嘀嘀哒哒”的电讯声。林娥结束收报,将电文交给了等在身后的穆震方。穆震方看完电文后,忽然大惊失色:“我的天哪!”
“怎么了?”林娥不由也紧张起来。
“你不要问,这是最高机密。我这就去见周副主席。你守在这儿,估计还有后续电报。”
重庆军事委员会外依旧戒备森严,立仁来到楚材办公室。楚材向立仁透露,蒋介石亲自审定的《对陕北奸区作战计划》已经下达,作战日期就在周恩来返回延安到达西安的当天,也就是七月九日。由胡宗南指挥第三十七集团军,以及第三十四集团军下辖第一军和第九十军,闪电式打击延安!
“这时候与共产党撕破脸皮,国际舆论会怎么看待此事?”立仁紧张地问。
“正因为当前国际舆论对我们有利,校长才拍板此事。几天前共产国际的解散,是最大的利好消息,是对共党合法性的沉重打击。为此,我方有意不在公开报刊上渲染此事,目的就是要造成此次闪击延安的军事上的突然性。所有的情报部门都要配合此事,要保证一举铲除未来党国的最大隐患,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楚材说罢,目光灼灼,盛气凌人。
穆震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一脸疲惫地脱衣服。
“林娥和立青的事你得关心关心。”躺在床上的瞿霞忽然说。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穆震方把衣服脱去躺到床上。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瞿霞不高兴地说。
“我怎么不关心,他俩鸿雁传书,还是我老穆跟机要局打了招呼的。”穆震方赔着小心。
“那你干吗不放林娥和周副主席一块回延安,让他俩把事办了,都老大不小了!”
“你知道什么呀你,我老穆什么时候都能放林娥,就这时候不行,一动也不能动……”穆震方忽然把话打住。
“你那些工作什么时候不重要?也得替别人想想!”瞿霞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
穆震方被迫无奈,只好陪着瞿霞坐了起来。“好吧,我对你说了吧,省得你成天叽叽喳喳的……”说着就贴向瞿霞,一阵耳语。
“什么,他们要闪击延安?”瞿霞吃惊得叫起来。
“轻点声,我的姑奶奶,这是最高机密,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关系到延安的生死存亡。”穆震方赶紧捂住瞿霞的嘴巴。
“是你弄到的情报?”
“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情报来源是周副主席早年亲自建立的。你说,这样的关键时刻,我能放走林娥?”穆震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原来如此……”
这一夜,瞿霞和穆震方都没睡着,瞪大眼睛,望着房顶。
立仁平躺在立华卧室内的安乐椅上。
“你呀,该有个安定一点的窝了,别一有点什么事,就跑到你妹妹这儿打发。”立华对立仁说道。
“别撵我走,反正老董远在桂林,你不也一样寂寞吗?”立仁微闭着眼睛。
“你妹妹这辈子,哪还有自己的生活,先是操心立青,后来又是这一大家。爱不能爱己所爱,专不能专己所长,成天和那些遗老遗少挤在一起……”立华说到此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你可算说实话了,老董不是你真正所爱?”
“你妹这辈子就没亲近过别的男人,恐怕将来也没机会了。”
立仁笑了:“谁要你是公众人物呢?做公众人物本来就难,何况还是个女的!”
“你倒是有条件,手下的女特工,既忠诚又缄默,反正外间看你们,就没好印象的。”立华回敬立仁一句。
“别这么说,你没见爹再不跟我谈媳妇的事吗?没准他也认为我就该这么过一辈子。”
立华也笑了:“传宗接代的事恐怕要由立青来完成了!你没瞧见,爹成天都注意延安的消息,他就是不说罢了。老人呐,都这样,远香近臭。”
立仁冷笑:“他会失望的,延安还能不能存在就看今后几天了!”
“你什么意思?”
“别问了,问多了会给我找麻烦。”立仁干脆一动不动地躺在安乐椅上,什么话也不说。
立华感到奇怪,不由思忖。立仁这话太熟了,皖南事变前他也是这口气。立华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重庆美军空军酒吧里,美军空军中校罗伯特在与瞿霞交谈。立仁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一路走一路就不住地道歉:“Sorry!Sorry!罗伯特,实在是事情太多,来晚了。”瞿霞把已备好的鸡尾酒放在立仁面前,同时告诉她,刚才从罗伯特那里得知,美空军十四航空队昨天轰炸宁波,有架B…25轰炸机未能返回。
“噢,飞机坠落了?”立仁关心地问。
“每逢这样的事,你们中国长官总是问,飞机有没有损坏?而我们美军长官,首先会问,人员是否安全?”罗伯特不高兴地说。两人会话时,瞿霞做着同声翻译。
“中校,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
“不,这区别太大了!丢掉一架飞机,我们的生产线六十小时就可造出来,可是牺牲一名飞行员,成长期却要二十年以上。”
“我们两个国家的工业水平相差太远,所以在我们的军队中,时兴的是:枪在人在,枪亡人亡。瞿小姐,你们八路军恐怕也是这样吧?”
“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八路军没有自己的工业,我们的枪支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的。”瞿霞正色道。
立仁一怔,神情相当尴尬。
“你们在说什么?”罗伯特问。对瞿霞跟立仁说的中国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我们还是来说那架B…25吧,中校说,机上乘员最后发报跳伞的空域,是在华东苏北上空。”瞿霞说。
“此事与我无关,苏北在你们陈毅粟裕的手上。”立仁说。
瞿霞毫不客气地将前一句话翻译给罗伯特。罗伯特中校恼怒了:“杨,别忘了,你们的蒋是中国战区盟军最高统帅,怎么能和你们无关呢?你们在接受大笔援助时,总说你们是唯一合法代表,可当我们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你们又说与你们无关,这太让我们失望!”
立仁问瞿霞:“老美他说什么?他干吗火气这么大。你向他解释清楚,苏北地区的中国抗日部队是由你们新四军完全掌控,我们帮不上忙。”
瞿霞笑笑:“这样解释,恐怕美国人还是不能理解,新四军是被你们取消番号的,新四军的前任军长叶挺,还被你们囚禁在重庆渣滓洞呢!”
罗伯特的两只眼睛像猫一样地注视着立仁。
“瞿霞,求求你了,别这时候为难我,瞧这老美,两眼在冒火呢!”立仁央求道。
瞿霞这才转向罗伯特,安慰地说:“您别着急,如果机组人员的确降落在苏北我军控制区内,一定会得到最妥善的安排。我苏北部队已经有过五批美军飞行人员的营救经验,他们会办好的。回办事处我就会与陈毅所部联络,一旦有机组人员的消息,立刻通报你们。”
罗伯特笑了:“太好了,瞿小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电话。杨,你应该把瞿小姐招募到你那里去,她人长得好,英语说得好,事办得好!”说完就乐呵呵地抓起帽子,拥抱了瞿霞,挥手而去。
瞿霞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立仁走向瞿霞,轻声地说:“我真不该把你从监狱里放出来!”
“你现在仍然可以把我送进去。”瞿霞没好气地说。
“别那么绝情,得罪我可没你什么好处,你就看着吧,我们很快就会换了身份说话。当然不会是说英语,而是用中文。”立仁微笑着先走了。
二十六
立仁撕去日历,新的一页显示,“七月四日”。距离胡宗南长官闪击延安行动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参与闪击行动的少量先遣人员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大部队也开拔在即。”副官向立仁报告。
立仁心中在想:开弓没有回头箭,周恩来又该题写“千古奇冤”,“相煎何急”了……
董建昌回到家,明天又要赶往桂林,匆匆忙忙地在家洗了把澡,以解除疲劳。立华帮董建昌擦背。董建昌感到很舒服,一个劲地夸赞。立华说:“我这辈子也就替两个男人擦过背,一个是你,一个是瞿恩。”董建昌不由一怔:“噢,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是瞿恩东征打惠州时,负了重伤,我在医院伺候了他一个多月,瘦得脱了形。”立华说。
“你呀,还记着瞿恩。是呀,对共产党,我董建昌历来是佩服的。陕北那么个不毛之地,被他们搞得红红火火。你对它封锁,人家搞大生产,弄得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不仅会打仗,还会抓经济。打天下坐天下,都会,这太可怕了!老蒋算是遇上了他一生真正的劲敌。”董建昌听立华说是照顾负重伤的瞿恩,也就不那么介意,话变得多了起来。
“所以你们才想着要摧毁延安,是吗?”立华说。
“摧毁延安?谁说的?”董建昌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不由感到吃惊。
立华告诉董建昌,是立仁透露的,“你可别给他找麻烦,别再往外面传。”
董建昌拍拍自己脑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噢,此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委座今天在会上专门提到了不久前共产国际解散一事。他满面红光,喜形于色,称其为天下大势,不可抗拒的历史规律。我当时心中不理解,怎么说起豫湘桂防务,说着说着说到共产党身上了?会上讨论如何防卫湘桂地区美空军十几个机场的任务,李宗仁多说了几句,提出陕西胡宗南部几十万精锐部队,能否调出部分来转用于西南战场,被老蒋冷脸骂了一句。这就对了,看来,老蒋还真动了杀机呢!”
“蒋介石这样搞,我们的盟邦会怎么看?”立华担心地问。
“盟邦对国军期望很高,可惜国军长期未打过一次像样的胜仗。此次如果委座进攻陕北,给共产党以口实,势必会损害委座声誉,美国很有可能转而支持共党。那将是偷鸡不成反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