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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死鬼子的身上都盖了天印呢,是真的吗?”有村民问。
维持会长含笑道:“不错,我特意看了,印上清清楚楚刻着,八路军武工队!”
“解恨呀,这武工队不得了,宫崎那老鬼子多威风呀,照样玩完!”村民说。
“听说武工队个个使双枪,枪法贼准?”
“咱王家庄什么时候也有武工队就好了。”
维持会长看向何大康,对大伙儿说:“这你们得问何同志了。”
何大康不说话,从墙上揭下鬼子的布告。村民老少男女都惊讶地看着。何大康从怀里掏出枚大印,在嘴上哈哈气,砰地在上面盖了个红彤彤的印戳,完了,将布告交到维持会长手上:“明天,你就拿它去向松尾小队长报信儿,说咱王家庄也有情况了。”
维持会长看完印戳后,把眼睛盯向何大康:“哇,这不就是盖在鬼子脸上的天印?”
何大康点点头,说:“那是罪有应得。从今往后,小日本再来王家庄,他就得当心了!”
“天哪,咱也有撑腰的了!”维持会长和室内的村民们,都高兴地叫了起来。
夜幕笼罩下的杨庄,一片静寂,几声击掌联络声响过,立青从黑暗中钻出来。学员王知风带着两个背枪民兵,走上前来把立青迎进村:“可把你盼来了!走,进村。”
进了村子后,立青接过王知风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接着问道:“转了七八个实习点下来,情况不错,形势喜人,都不同程度地站住脚了,王知风,你这儿怎么样?”
王知风向立青汇报,杨庄所属的新民区,原先设有抗日民主政府,后来斗争严酷,所以撤消了。可政府原先储备的五千斤小麦被一位老党员保存下来了,没地方交,王知风来以后,凭着这枚印章接收下来。
春种开始后,许多农户没有种子,王知风就把这五千斤小麦全部贷给了农户,还是凭的信印,说好了秋收多还五成,这样一来,五千斤小麦就变成了一万斤。一万斤小麦可是一大笔钱!于是,王知风和皇协军第五团拉上了关系,从他们那里买了一批枪支,组织起了新民区敌后武工队。
“你哪里是武工队长,简直就是个商人。”立青笑着夸赞。
“杨教官,您发给我的这枚大印管用着呢,全凭它变出人枪来。我们在有了一半人枪以后,搞掉了灵谷镇的汉奸队,还没收了杨村自卫队,于是人枪又增了一半。”王知风汇报说。
“好!你是所有学员中,发展最快的。”立青表扬王知风道。忽然想到自己与范希亮的往事,虽然对象不同,做法却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立青来到冀中军区贺司令的指挥所,红大时期的师生相见,分外亲热。简单的客套过后,贺司令忽然对立青说:“你的几个学生不像话,在我的辖区里强行扩充兵员,生绑呀!”
“你具体点儿,行不?”立青诧异道。
“你在王屋区的一个学员,叫什么我忘了。”
“马长信。”
“对,就是这个马长信,你知道他那个武工队现在是多少人吗?”
“我这趟还没跑到他那儿!”
“七百五十人。他妈的,快赶上我的独立营了!”贺司令说。
立青觉得人多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武工队使不完,可以补充到部队,于是说贺司令真是少见多怪。
“可他七百五十人都怎么弄来的,你知道不知道?”贺司令继续道。
“怎么弄的?”立青也好奇起来。
“马长信那小子胆也大,揣根枪带颗印,跑到一个三不管村庄里,进村就召集群众大会,先点名当场任命了班排连长,接着问在场群众抗不抗日,群众说抗日,他就说抗日的都站这边。群众就一拥站到这边。他小子就说,好!抗日的都跟我走,都当兵去吧!”贺司令说。
“知道马长信入校前干什么的?”立青问。
“干什么的?”贺司令还真不知道。
“就是你们三五八旅的骑兵排长,跟你贺司令是一个大单位的。所以,你不能只骂咱抗大,要检讨,咱得一块儿检讨。”立青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检讨?我给你的是粗坯,到你那可是深造呀!”
“是要批评,还要严肃纠正。可你老贺也做绝了,只给一支枪一颗印,你让人家怎么办?一个个都快给你逼疯了。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老贺笑了:“人得逼,不逼能有出息了?百炼成钢呢立青!”
两人正聊得高兴,电话铃响了。老贺的参谋接听后,扭头说:“太岳军区首长来的,请杨队长说话。”
立青刷地看向老贺:“你老贺没打我的小报告吧?”
“嗐,咱老贺是那种人吗?”
立青赶紧过去接电话:“是我。对,我在三分区!对啊,他是我黄埔六班的班长。什么?是!重复一遍:立刻赶往东山峪带领新二团迎救突围中的第一战区之范希亮部!”
说完,立青砰地放下电话。
“怎么回事?”老贺见立青如此匆忙,忍不住问道。
“日本华北方面军用六个师团把卫立煌的十六个师全部包围在中条山地区。范希亮部在向我太岳军区突围,命令我去营救。”
“那你去,你的人我老贺替你照看!我也是刚看了战报,也不知道卫立煌是怎么指挥的,十六个师都让人包了饺子,死了四万多人,被俘也接近四万人。可日本人只死了六百多人,我老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仗!你快去吧,帮帮场子,要不全军覆没都没准儿。”
“那,我走了,我的学员可全得靠你老贺照看了——”说完,立青向老贺敬了个礼,匆匆而去。
二十五
中条山,炮弹飞行的尖啸声此起彼落,漫天的烟雾和土石随着炮弹声飞溅着。
从日军包围圈中突围出来的国民党军第十二师的残余部队在山峪小道上扶的扶、抬的抬,正在有条不紊地撤退。师长范希亮提着手枪,带着卫队在队伍中来回穿行,努力把剩下的部队组织起来。
“你!不要跑!过来!”范希亮大声喝向三十五团一营机炮连连长钟立贤,“你的人带出来有多少?”
“死了十一个弟兄,建制还在,家伙也全部带出来了,就是炮弹少点儿!”钟立贤报告。
“钟立贤,你现在是三十五团一营营长了,你的机炮连就在这里给我设阻击阵地,坚决给我挡住尾随追击的日军第九旅团!”范希亮临阵任命。
“是!”钟立贤回答。
“给我守住峪口,让更多的弟兄冲出去!”范希亮大声命令道。
钟立贤拔枪出手,“砰”地向天开了一枪,冲着正在败退的官兵们大叫:“三十五团的弟兄们,是好汉的就跟我钟立贤留在这儿!”
一群溃兵被喊声唤醒,纷纷在峪口选择阵地架好枪,个个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后面的日军很快就追了上来,刚刚建立的阵地周围,炮弹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刚刚组织起来的部队马上还以颜色,机枪手怀里的机枪“哒哒哒”地欢叫起来。刚被任命营长的钟立贤大叫:“揍他个狗娘养的!都跟后头三天了,该出出这口恶气!给我打……”
范希亮刚回到十二师师部临时指挥所,就发现多了一名戴少将衔的陌生军官,于是问道:“这位是谁——”
副师长正欲开口,少将双脚一并,砰地行礼:“范师长好!我是赵世铃之四十三军参谋长杜魏生。”
范希亮一怔,回礼道:“四十三军的杜参谋长跑我这来有何公干?”
少将说:“我能单独和范师长说话吗?”
范希亮左右看看,众军官都退了出去。见状,杜魏生向范希亮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是代日本陆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塚义男来劝降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范希亮。
范希亮冷笑着接过来,打开信封,抽出来一张汇票和一封信。少顷,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杜魏生,狠狠地说道:“你也太无耻,敢代日本人来买我——”
范希亮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汇票和信函慢慢撕碎。
少将脸白了:“范将军!范将军!鄙人的的确确是为你好,为你的部队兄弟身家性命而冒死赶来,你你你三思!三思!”
范希亮大叫:“来呀——”
副师长等人赶紧冲进屋来。范希亮手指杜魏生大声喝道:“这个日本特务是谁召来的?”
“是方副参谋长介绍过来的!”副师长回答道。
“把他和方尚良一块给我绑了!”
副师长一怔,范希亮又刷地拔出手枪,厉声道:“执行命令!”
卫队一拥而上,把杜魏生和方尚良绑了起来。很快,屋外响起了清脆的两声枪响。
范希亮厉声说道:“此事通报全体官兵,凡出卖祖宗,勾结日伪者,一旦发现,立即枪决!”
突然,屋外枪炮声大作,一名通信兵冲进来报告:“日军第九旅团已冲上东山峪口,正向我们逼近!”
范希亮镇定地对副师长说:“你带三十五团向西北与八路军联络。我带三十六团向东山峪反冲击。”
“师座,咱们还是换换吧,我带三十六团杀过去,您带三十五团突围,有您范师长在,咱第十二师就在,十二师不能没有您!”
“你他娘的还跟我争,听命令,就这么定下了!”范希亮把眼睛很凶地一瞪。
范希亮身先士卒,冲上阵地,指挥重机枪向鬼子猛烈开火。眼看鬼子就要冲上峪口,范希亮扔掉帽子,拉开胸襟,大喊:“弟兄们,好汉死在阵头上,今天有我无敌,退后偷生者死!一班同退杀班长!一排同退杀排长!我师长退,你们照样杀我!万人齐心!万人同力!坚决把小鬼子打回去!拿刀来——”
话音刚落,副官递上一把大刀片。范希亮一手提枪,一手持刀:“全体上刺刀!听我的号令!与小鬼子白刃格斗!”
只见大批大批的鬼子,端着大盖枪从峪口黑压压地冲了过来!战壕内的十二师士兵也都拿刀的拿刀,上刺刀的上刺刀,眼睛一个个看向范希亮。看到师长的眼中满是杀气,士兵们一个个也亢奋起来。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激越的冲锋号声。范希亮猛一回头:“是八路军!”
只见立青手端轻机枪冲在队伍的前面,如神兵天将般地冲上阵地。原来立青接到太岳军区首长命令后,火速带领新二团的官兵们前来增援。立青手上的机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冲在前面的鬼子,一排排纷纷倒下。后面的鬼子开始向后退却。范希亮见状跃上阵地,大刀一挥:“冲啊!”
十二师的士兵们随之跃出战壕,奋勇冲向敌阵。
国民党军与共产党部队共同杀敌,势不可当。敌阵中的范希亮与杨立青相遇,立青扔掉了打完子弹的机枪,顺手抄起鬼子尸体上的刺刀枪,与范希亮背靠背地面对残剩的日本兵。
“兄弟,咱哥俩又遇上了!”范希亮说。
“那是,你老范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立青说。
“黄埔的格斗教学没忘吧!”
“我的分数可比你老范的高!”
“别扯了,没几个鬼子了,也就是心一横,牙一咬,最后一抖擞的事!”说着,两人大喊地冲向了各自的目标。一番刀劈枪挑,拳打脚踢之后,范希亮和立青接连放翻了好几个对手,然后又各自冲向新的目标。
不一会,阵前的鬼子就被十二师和新二团的官兵打退了。立青和范希亮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