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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会意道:“我说,似曾相识燕归来呀,林小姐,希望以后多多合作。您请坐。”说完就端着酒杯向别的桌子走去,边走边回头问立仁:“这就是你原先的梦中情人?”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立仁尴尬地。
“你要小心噢,十年前的教训要吸取,三十六计之‘美人计’!”楚材说。
“多疑了,楚长官,我们只是情报合作,扯不上别的,有什么办法,钥匙在人家手上。”立仁一脸的苦笑。
“我先打你招呼,顾祝同那儿就要对皖南的新四军动手了,不要想入非非,我们和共产党的分歧是根本性的,无法调和。”楚材直直地看向立仁的眼睛。
村头老槐树下,二十名抗大学员端坐在地上。队列的前面,放了一张农家小桌,立青坐在桌前的小椅上,正在给学员们训话:“我瞧你们一个个怎么像霜打的茄子,全都提不起精神?”
见学员们一个个不吭声,立青不高兴地说:“啊,怎么回事?在学校你们天天吵着要上前线。现在到前线了,精神头哪去了?”
一名学员站起来,嘟着嘴说:“杨队长,咱是来打仗,杀鬼子的,不是来住旅店的。”
一人领了头,全体学员顿时都营营嗡嗡地说了起来。
“叫咱来带兵,可兵在哪儿呢?”
“对嘛,不能这么做,说好来做连长的,这倒好,一个位置也不让!”
“三分区的领导,就是本位主义!”
……
立青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学员。待大家逐渐安静下来,立青说:“都说完了?是不是轮到我说了?”说着拣起桌上的地图,挂在树干上,继续道,“想带兵好啊,现在我来回答你们兵在哪里?请看图——”
立青指着地图:“作为你们的校友,冀中军区贺司令忍痛割爱划出了这么一大片风水宝地,送给我们抗大五分队作为实习的作战区域!”
学员们疑惑地看向挂在树上的地图。
“你们要问,这图上有什么?我不能不如实地告诉你们:有鬼子!有伪军!还有不那么友好的顽军。你们又要问了,那我们的人在哪儿?”
面对立青的问题,学员们一个个都答不上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眼前,就只有你们这二十员大将!”
学员们面面相觑。
“贺司令同我商量,在冀中军区做连长是要有本事的。什么本事?要有从无到有的本事。没有谁可以吃现成的。一人一支驳壳枪一枚大印,就是武工队长,就是冀中军区八路军的连长了。何大康,你站起来,给你这个条件,你小子能在敌后,给我拉起一支队伍来吗?”立青指向队列中的一个学员,大声地问。
何大康站了起来,认真地思考着。立青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一会,何大康回答道:“队长,咱不是生头,入学前咱就是区小队长,敌后工作咱不是没做过。可那是在咱家乡,十里八村的都是乡里乡亲,人头熟,一呼百应。可这儿,咱不熟呀,怎么拉队伍?谁听你的?”
立青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告诉学员们,狼窝虎穴内单枪匹马,人地两生,是有些困难,贺司令在同他商量时也考虑过这些实际情况,所以划分给抗大五分队作为实习的作战区域,是有一定群众基础的,普通群众且不说,就连乡保甲长维持会,很多都是与八路军有着一定的关系。另外,除了发给每人一支枪一枚大印之外,还给每人配了一名联络员,这些联络员都由当地的党员和抗日积极分子担任。分区的独立营也常在这一带巡弋,呼应群众发动工作。学员们听了立青的介绍,脸上渐显起色,露出满意。
“我们的抗大,区别于任何其他军事学校,就在于游击战争是我们的主课。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建立起武装工作队伍是抗大的第一要义。学在课堂,历在战场,你们的学问深浅,就看你们的实践了。我们每个人有没有勇气,拿出一份完满的答卷来回报我们的母校,就全看今后半年,你们每个人的战斗和工作了。”立青进一步动员道。
学员们的神色,一个个庄重起来。
立青见状,总结道:“作为你们的带队老师,我杨立青哪也不去,就陪着各位在冀中军区扎下根来,一定要学有所获!”
一把驳壳枪,一枚简单的印章摆到桌子上,一个学员过来,接受立青的指点后,就带着枪和印章去开拓自己的战场了。立青在冀中军区参谋的协助下,挨个地给学员分配去向。
学员何大康走上前来,接过枪,顺手又把印揣在怀中。立青见状嘱咐说:“你何大康别光顾着领枪领印,关键是这图,我可是花了一天一夜为你们每人画了一张不同的工作区域图出来。”
说完立青从一叠图里抽出一张,“别乱拿,都是编了号的,你何大康是06号!来来来,我给你讲解一下。”何大康赶紧把脑袋凑过来,顺着立青的手指观察着地图。
“看到没有?半个平安县,都在这张纸上了。你何大康若是一条鱼,这就是一汪活水。你若是一只鸟,这就是一片密林。带红色标记的村庄,是咱的红色堡垒村;蓝色标记的是顽军的辖区;黑色标记的是日伪占领区;没有标记的,那就是三不管的待开发区。你应该明白你的屁股坐在哪儿?拳头应该砸在哪儿?首先是立足,争取群众,锄奸除害,建立基本骨干队伍。有了人枪,再抡你的三板斧……”
“杨队长,咱懂,咱也不是小学生。”何大康自信地说。
“懂就好,把你的大印拿出来!”
何大康掏出刚揣好的印,立青接过去蘸了印泥,在嘴上哈哈,直接盖在图上。
“你们二十个人,二十颗印,尺寸一样,分量一样。半年之后,如果它还是一枚印,那就没意思了。它得是一支队伍,一小片天下,成千上万颗的人心民意。”
何大康接过印章和地图,揣好,向立青敬了一个礼,转身就走。
“祝你一切顺利!下一个……”立青看着何大康的背影说道。
这是冀中平原上一座普通的村庄,因庄里王姓居多,故名王家庄。此时,十几名日军在村里强拉大牲口和大车,登时引起一阵鸡飞狗跳。维持会长跟在日军小队长身后连连哀求道:“太君太君,使不得!使不得!”
“你的,什么的干活?”日军小队长把眼一瞪。
“太君,我是王家庄的维持会长。”维持会长点头哈腰,谦恭地说。
“噢,会长!那你快快地,把牲口大车统统地交出来,我的,统统的要用!”
“太君,这牲口大车咱庄是备着的,明天宫崎太君要用,你拉走了,他来了,我怎么交差?”维持会长显得相当地为难。
“噢,宫崎少佐,我的朋友,他的,就是我的!”
日军小队长白手套一挥,对部下大喊:“统统带走——”
王家庄的老百姓和维持会长无奈地看着牲口大车被强行拖走,一点办法都没有。忽然,何大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维持会长身后,只见他对维持会长一阵耳语。维持会长听后紧张得不得了,说道:“使不得,八路爷爷,你要是在村上杀一个日本人,明天咱全村老小都活不成。”
何大康十分无奈,一脸的焦虑。
何大康回到住宿的农户家,将腰间的枪丢在炕上,又掏出那枚印,看了看,丢在了枪边上,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屋外一阵狗叫声,随即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何大康见到来人,惊讶地叫道:“杨队长,你怎么来了?”
“村上的工作你何大康有漏洞呢,我一进庄,驴也叫,狗也咬,这样的环境不利于武工队夜间活动。”立青说。
“局面打不开,顾不上。”
“哪有一来就打开局面的?头三脚总是难踢的。”
“这儿的人缺少血性,跟咱家那边,差太远!男人都像没长那东西,见鬼子点头哈腰的,气死我了。”何大康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十分生气。
立青教育大康毕竟敌占区的老百姓生存本来就不容易,要唤醒他们,靠一两句话恐怕还不行。
“唉,杨队长,我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何大康忽然有了主意,掏出图来,对立青说:“你看这是王家庄,这是鬼子的牛市据点,白天就是他们来拉大车的。这是鬼子的马街据点,指挥官是宫崎中队长。两个据点的鬼子好像都要去县城领军需,明天轮到了宫崎中队,我的意思,咱能不能,在他们运输路上,搞他一下子,这样,既不连累敌占区的百姓,又同时鼓舞一下本地的民气,有利于我们将来的武装工作。”
“好吧,这开场锣,我去召独立营来敲,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的仗得靠你们自己打!”立青当即表示支持。临出门前,又回身教何大康说,到了晚上,把村上的驴尾巴都拴在磨盘上,驴叫是要撅尾巴的,尾巴撅不起来,它也就不叫了;另外拿女人的长头发拌在饭团里喂狗,狗吃了饭团,就光顾了拿爪子挠牙了,没工夫叫了。
何大康听了,又惊又喜地说:“可不,这做学生的,什么都得学呢!”
王家庄附近的鬼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天,他们被八路军打得惨败。
等王家庄的维持会长带着大车赶到战斗现场的时候,只见飘着余烟的战场上残迹斑斑,哭丧着脸的日军小队长凝重地看着眼前惨败景象:几辆大车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沟里,公路上,土沟下,倒着十几具鬼子尸体,连军装都被人剥了去,只剩下“丁”字兜裆布。四周站满了增援日军,也都哭丧着脸。鬼子兵们神态凝重地搬起同伴的尸体,抬到大车上。
维持会长一脸沉重站在车前,忽然奇异地发现,车上每具鬼子尸体的脸上或是脊梁上,都盖了一个朱红的印戳:八路军冀中军区平安县惠民区武装工作队!原来这场战斗正是何大康在立青的支持下,带领独立营的战士们干的,一个漂亮的胜仗!
维持会长家里,聚集了一群庄上的老少男女,围在大锅边吃粉条炖肉。
维持会长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天兵天将呀,来如风雨,去如绝弦,十九个鬼子霎时间就没命了!枪、子弹、军装还有县城里领来的给养,全都不见了……”
边上的老少男女都点头称快:“活该!”
正说着,何大康走了进来。“给何同志拿碗盛肉,快快快!”维持会长殷勤地招呼着。
“这是——”何大康不解。
“咱村的规矩,春种麦收都得合起来吃顿公派肉!遇上喜事,人见有份。”维持会长说。
“那今天?”
维持会长笑了:“何同志,难得的喜事。昨儿咱村大牲口和拉车儿都让松尾小队给派走了,今天上午才让回来。可晌午一过,小鬼子又来让我派车,让我带着去,还让换身干净衣服。我还嘀咕,啥事这么隆重?到了那儿,一看,我的个娘呢!宫崎让人给放翻了。让我们收尸来了!”
村民们又一起“嘿儿”、“嘿儿”地乐开了。
“咱村的牲口亏得没派给宫崎!”
“听说鬼子的衣裳都让人剥光了……”
“我这辈子还头一次见鬼子哭呢,鼻涕糊拉的。鬼子哭咱也不敢笑,就在心里直念咒:好好去吧,向你们的天皇报到去吧!”维持会长说得大伙儿都哈哈笑了。
“说是死鬼子的身上都盖了天印呢,是真的吗?”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