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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华:“把你?”
董建昌:“如果你出来作证,别人定然不相信你没有背景,他们会上天入地地搜罗你的一切,一旦他们知道你同我的那一层关系,定然会把这一切,当作我的态度,我的立场。”
立华:“原来是这样。”
董建昌:“目前广州波诡云谲,稍有不慎,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开会去了,去鲍公馆,最高特别会议,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听我的话,懂吗?”
董建昌拿起皮包,看了一眼立华,径自出门而去。
蒋介石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三人特别委员会”调查廖仲恺被刺案,这三人分别是:汪精卫、蒋介石和许崇智。立仁很奇怪许崇智也在三人之内:“这不是荒唐吗?他怎么能无事一样待在核心里呢?”
“毕竟已把胡汉民剔除在外,可以放手查文华堂了。”楚材说着,“哼”了一声,“挖出文华堂,许崇智能脱得了干系?我看未必!”
立仁:“那就是说……”
楚材说:“这是最好的开局了,大文章全凭起首,好结局总在后头。”随即,他让立仁去把瞿恩请来,“让他立即去市内报到,参与廖案调查。”
毕竟牵涉到国民党内部矛盾,让共产党参与调查廖案,以便显得公正,楚材和立仁不禁佩服起蒋校长的高明来。
瞿恩很快就位,也很快赶到广州医院,他要亲口审问案发当日唯一一个被抓获的刺客。这个刺客的左眼已被廖仲恺的卫士打瞎,伤势也很重,快不行了,瞿恩赶紧给楚材打电话。
电话那头,楚材说:“真够麻利的瞿教官!都是些什么人?你把凶犯的口供名单报给我,现在就报!”说完,兴奋地对立仁挤挤眼睛。
瞿恩很严肃地说:“现在报是不是草率了一些?毕竟这其中牵涉了一批粤军将领,凶犯的口供是否可靠,尚不能证实。”
话筒内楚材声音传来:“不管!马上把口供名单报来,校长急等着要用!”
刺客躺在铁床上,大口大口地吐气,肢体痉挛,瞿恩深受刺激,他焦急地冲着话筒:“楚秘书,凶犯马上就要断气了,很可能死无对证,所以,我的意见是……”
楚材打断瞿恩的话:“怎么搞的,人不还没死吗?我说瞿教官,我楚某人一向敬佩你们共产党严谨缜密的行事风格,但是我要说,目前是非常时期,非常之时必以非常之法,把名单报来吧,军事法庭一帮人都等着名单呢。瞿教官,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呢!”
有个军官走来向瞿恩示意了一下,很快,那张铁床推了出去,白布蒙上刺客的遗体。
瞿恩猛地把电话撂到一旁,一把掀开床单,揪起已经断气的凶犯,狂怒地:“嘿,你怎么死了呀,你张嘴说话呀?”
楚材已经从话筒里听出瞿恩那边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瞿恩镇定了一下,执起电话:“我明白局面紧急,正因为如此,办案者就更应慎重。请楚秘书务必转告校长,此事重大,我需要对凶犯的口供作一些必要的旁证。既然校长如此信任我,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必须坐实了,弄确凿了,毕竟事关一批人的脑袋,脑袋掉了安不上呀!”
楚材拗不过瞿恩的倔脾气:“既然……那就请瞿教官抓紧旁证调查,务必不要超过今晚!”说完,楚材“砰”地掼了电话:“这个王八蛋,完全不合作。”
立仁:“就不应该找共产党来做这事!”
楚材叹口气:“不是避嫌吗?”
立仁:“那他怎么个答复?”
楚材:“他说他正在寻找旁证。”
立仁:“谁是旁证?”
楚材:“凡是目击者都可能是旁证。”
立华下班回家,一边上楼一边取钥匙,刚到楼梯口,黑暗中蹿出两人影,向她扑来,她本能地用手上的提包打去,立华挥动提包,倒退到一扇门边,护住自己。两名男子咔嚓亮出了手上的匕首。
立华不停地摆手,身体明显在颤抖:“不要过来!我要喊了!”
男子晃了晃刀子,狞笑:“喊呀!”
立华竭尽全力:“来人啊!”楼内,有房间亮起灯,但没人出来。
立华:“来人呀,要杀人了!”
两名男子逼近了,立华拎提包再打,楼下传来了尖利的刹车声。
两名男子一怔,立华乘机又是大喊:“来人啊!”
来者是瞿恩,他听到求救声,刷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冲入楼内。可当他赶到时,两名男子已跳窗户跑了。
瞿恩持枪闪到楼道窗口,窗户外,两名男子顺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这时楼道的住户才开了门,探头望来:“出啥事了?”
瞿恩搀住立华对住户说:“没事了!没事了!”
立华一屁股坐在床铺上,仍没回过神来。
瞿恩感慨地说:“太危险了,你还真勇敢。”
立华无奈地望着瞿恩:“如果不是提包,我已经见廖公去了。包里正巧装了块钢板,我预备带回来刻蜡纸的。”
瞿恩果然从包里找到了钢板,掂掂钢板:“宣传秘书的武器,真不错,我可以向我们的女孩子推荐。”
瞿恩这一来,帮立华缓和了情绪,立华也笑了,很快,立华又问:“他们想干什么?耍流氓?”
瞿恩:“我来告诉你,他们想干什么。”
他取出手令,展示在她面前:“这是三人特别委员会的手令,我奉命调查廖案。”
立华:“什么意思?”
瞿恩:“你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我听我妹妹说,你曾经两次看到了同一凶犯?”
立华想起董建昌之前的关照:“没想到还真让我作证。”
瞿恩:“怎么,你估计到我会找你?”
立华:“不,有人提醒过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瞿恩:“有人,谁?”
立华:“我不想提他。不值一提。”
瞿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摊在床铺上:“你辨认一下,你两次见到的那个人,在这里吗?”
立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面颊上生了痦子的人,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放我床铺上,拿走!快拿走!”
瞿恩看向立华,疑惑地问:“上面有你见到的那个人?”
立华小声回答:“那个长了痦子的就是。”
瞿恩挑出一张照片,指了指其中一个人:“是这个?”
立华根本不想再多看一眼:“快拿开!”
瞿恩点头,收起照片:“关于这个人,你可以向法庭作证吗?”
立华:“什么法庭?”
瞿恩:“廖案特别法庭。”
立华没说话。
瞿恩:“我必须告诉你,你的证词非常关键,它将间接证明,另一个人的供词是确凿的,没有撒谎。”
立华试探地问:“我必须作证吗?”
瞿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刚刚的事已经说明,有人担心你会开口,你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立华:“就因为我看见了照片上的那个人?”
瞿恩:“恐怕不止这个。事发后,你对人说过,中央党部的武装警卫当时不知去向。这个说法,会比认出照片更危险,因为武装警卫是由吴铁城指挥,此人恰好是广州市公安局长。”
立华惊骇地:“真的?”
瞿恩:“如果是这样,那牵涉其中的不只是粤军将领,不只是文华堂,还有国民政府的警卫军!”
立华瞪大眼睛:“集体谋杀?”
瞿恩点点头:“恐怕是这样。现场的凶手只是其中的几个,实际上,当天从廖宅到中央党部这一路上,谋杀的策划者一共安排了八十余名杀手,指挥者本人就是粤军的一名师长。”
“这么浩大的阴谋?”立华简直不可思议。
瞿恩:“对廖公,他们是必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立华看向瞿恩:“你希望我做证吗?”
瞿恩:“我希望你活着,不要再经历任何危险。”
立华没有说话,呆坐着。
瞿恩想了想:“收拾东西,这里不能再往了,跟我走,我给你另外安排住处。”
五
瞿恩夹着皮包走进黄埔校长楼,楚材早已等在那里。瞿恩取出审讯材料,递过去,是一份几十人的名单。楚材看后惊叹:“我的天哪,这么多粤军将领都参与了?很好,瞿教官,谢谢贵党的精诚合作。”
瞿恩:“这只是一份案件侦缉记录,我不过客观记录下而已。”
楚材把材料给卫兵:“通信员,立刻报校长!”
卫兵接过材料离开,立仁恰好走过来。
楚材对瞿恩说:“往下校长希望瞿教官能拿一份详实的案件审结报告出来,提交给特别法庭。”
“我会的。”
“那就这样了,再次谢谢您。”
瞿恩告辞,立仁迎面过来,两人擦肩而过,瞿恩走了几步,忽然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目光和立仁的撞到一起。
中央党部楼外的警卫已被黄埔军官生接管,一帧巨大的白色挽帐从楼上垂下,上面大大地书写着四个黑字:勿忘党仇。军官生们都臂戴黑纱。立青和战友们正守在骑楼下的麻袋工事处,大老远就看到立华过来,大喊一声:“姐……”向着立华奔去。
“你们怎么在这儿?”立华很好奇。
“是命令,命令让我们军官生过来接管中央党部的警卫。”
“你脸上怎么脏兮兮的?”立华哪知道,立青他们从东坡楼直接就过来了,五六天没洗澡,何止脏,还有汗臭味呢。
立华心疼地要带立青去楼里洗澡,立青认真地说:“那可不行,不能擅自离开哨岗,这也是命令!”立华欣慰地对着立青笑了。
“姐,看这挽帐!”立青自豪地告诉姐姐这是他们挂的,刺客杀了廖仲恺,军官生们都炸开了,个个发誓要为廖代表报仇,都想过来做警卫,六班还是挑选出来的呢。“姐,你放心进去吧,再有人为非作歹,我们非崩了他不可!”
立华依依不舍地说:“那我进去了,你们可要小心,向你的同学们问好!”说着,径自走上台阶。
立青回到工事,吴融、汤慕禹、谢雨时、穆震方都围过来。
“那真是你姐姐?”
“挺漂亮的!”
“身材不错!”
“立青,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立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听到别人夸姐姐还是很开心的。范希亮过来解围:“行了,各司其职去,你们有点出息行不?敢情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呢。”
大家又回到自己位置,范希亮凑近立青:“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这有什么可说的?”
范希亮捶了立青一拳:“我说,你杨立青素质怎么这么好呢,敢情是种好呢!”
“种好?什么意思?”
范希亮很神秘地:“我会观相呢,就你杨立青和你姐姐这骨相,可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修出来的!”
立青肩膀一耸:“老范,别逗了!”
范希亮更加神秘:“我就对你说吧,你可别不信,看一个人啦,得看三缘:血缘、地缘、人缘……”范希亮干脆凑到立青耳边说,立青只顾笑,不知道范希亮若是知道立仁和立青是一家人后,会怎么运用他的观相理论呢?
蒋介石很快发令逮捕瞿恩提交的名单上的人,胡汉民也被捕了。消息传到楚材办公室,楚材和立仁都很兴奋。
“逮捕胡汉民?未出手已经赢了一半,看来,校长要借此大干一场!”立仁说。
“当然,老天给你机会,不用,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