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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我看了会,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抚摩着我脖子上被树梢挂出痕迹的地方,"这里是怎么了?"
我不知怎么心里好象有团火在燃烧,感觉脸上燥热,低下头低声道:"不小心给划破了"
"你真是不小心,嘿嘿"
他笑着收回了手,
我们在大门外的墙角说着话,头顶有一小片门檐遮挡了落下的雪花,周围鹅毛班的大雪簌簌的漂浮着。
'你爸爸怎么样了?"
"一直在床上,还不能下地来"
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好象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脸上的伤怎么办呢?"
我试探着问道。
'什么伤?"
他疑惑的问我,好象并不知道。
"不是鼻子已经烂了吗?"
我称述着我所见到的景象。
"没有啊,好好的啊"
56)
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难道是我看错了产生幻觉不成?不,一定没有看错,一定没有,只是也许别人根本看不到而已,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哦,我可能看错了"
我搪塞道。我知道自己即使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进去吧,别冻着了"
他说着就要告别离去,虽然是在同一个村子里,因为每次总是很长时间都见不上一面,我就觉得这仿佛是又一场长时间的离别,不由自主伸出手抓了他的衣襟。他回过身来愣神看着我,难解其义。
"还没怎么说话呀?"
我恍然松开手说道。
"天都黑了,再晚就回不去了"
他解释道。
"你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他耸耸肩将脖子缩进了衣领蜷缩起着身体转身走了。
'小心点,路滑"
我在他背后喊道,他已经走远了,我的话被寒风刮了回来,他没有听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雪色中我才悻悻回了家,在房檐台上拍打了身上的雪花进了房间。
"怎么?愣子回家去了吗?"
柳儿姐下来正倒水喝,恰好我进来了,奶奶都已经躺下了,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柳儿姐站在灯前影子被拉的黑乎乎笼罩了半个屋子。
“回了,再黑,他就回不去了”
我脱掉鞋子就往炕上爬,“哦呦1,下身突然剧烈的抽疼了一下,让我差点从炕沿掉下去。
“又怎么了?”
柳儿姐端着水缸子搭在唇边回过身来问我。
“下面有些疼”
说着我还是爬上了炕滚到了后墙跟前。
“不要紧的,过两三天就好了,你才是第一次来月经的”
柳儿姐不屑的说道,喝着冒热气的水,穿着单薄秋裤的双腿却瑟瑟的发起了抖。
“柳儿姐,你快上炕吧,看把你冻的”
我爬进被卧半探着身子招呼道。
柳儿姐喝了口水麻利的爬上了炕。
“我和你睡一头吧?”
我征求道,不知怎么的,看着美若天仙的柳儿姐我竟想亲近她。
她泛水的眼珠痴愣愣的看着我半晌:“干吗跟我睡一头?”
“就想跟你一起睡嘛1
我撒娇着都已经挪到了她背后。
“真是拿你没办法”
柳儿姐无奈的向前挪了挪身子,睡在她身后,能够闻到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就像伸秋时节只有菊花开放时空气里漂浮的那种味道,很淡很淡。
她的一头长发睡觉前接开了,躺下后就在绣花枕头上松散的铺着,外面地上的积雪泛出白晃晃的光线射进了房间,使得整个房间并不是那么黑暗。
57)
“善美,想什么呢?还不睡觉”柳儿姐翻了个身呼着香气问我,两只眸子在黑暗中泛着水灵灵的光泽。
“没有想什么”
我打了个哈且庸懒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好好睡觉吧“
柳儿姐伸出胳膊把被子往我脖子下偎了偎,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我昂脸看着天花板就是睡不着觉,想到上次产生幻觉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女人脸部,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此时万籁俱静,外面的雪花悄无声息的飘落着。
奶奶说那些工人在半山坡的帐篷已经不能御寒,他们都搬到了寸口的破庙里去了,再过几天大雪如果还不停,他们就要回去,拉电也要延期,赶过年就不能用上明亮的电灯了。
我隐隐约约中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把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又我们也听不见了。我好像总是产生幻觉,只剩下了寒风卷着大雪呼啸的声音。
半夜里听见有人说话,其实那是听见了鬼在说话,父亲曾经说过这句话,我这样翻来覆去的时候就想了起来,也许我真的能够听见鬼说话,我见过了那么多奇异的景象,别人却没有看到。
我将胳膊搁在了柳儿姐的身上,手掌放在了她的胸部,喜欢这样软绵绵的感觉,当我看柳儿姐时,她已经昂面平躺着了,我看见她眼睛睁着,有饱满的泪珠泛着水光,在黑夜里特别明亮。
我翻动身体的声响吵着了柳儿姐,她细微的声音问我:“善爱,睡着了么?”
“没有”
我实在睡不着也就不想装了,坦荡荡说道,手还在柳儿姐隆起的胸部搁着。
柳儿姐含泪的双眼恍然转向我。
“怎么还没睡着?”
“不知道,柳儿姐你怎么了?”
“没事”
柳儿姐扭过了头,怕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
“那你怎么哭了?”
“没……没有”柳儿姐用手擦拭着眼眶否认道。
“我都看见了”
“柳儿,有些事情,你你现在还不会明白的,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
柳儿姐转过脸来眼眶已经湿润,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痴愣的看着柳儿姐的眼睛没敢再问她。
我睡着的时候柳儿姐的眼睛还睁着。
第二天早上却起来的比我还早。
大雪终于还是停住了,太阳从云朵里蹿了出来,雪后的阳光有点灼热,照射在积雪的路面上耀的人眼睛发疼,我和柳儿姐去破庙里给那些人送开水,路过强子家门前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觉的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柳儿姐。
“慢点,别摔倒”
柳儿姐这时候已经和往常一样,昨晚那种伤心的表情不复存在了。
我想是时候问问柳儿姐到底怎么了。
“柳儿姐,你昨晚为什么要哭呢?”
58)
我试探着问她。
“……善爱……有些事情你大些自然会明白的,柳儿姐现在不想告诉你……,不要问这个了好吗?”
柳儿姐侧过脸有些为难。
“哦……”
既然她为难,我便没有追着再问。
还没到破庙时就听见了那些工人在里面喧嚣吵杂的声音,快走近时有几个人正背着身在靠墙的秸秆上撒尿着,猛然发现了身后我与柳儿姐的身影便怯怯急步走了进去。
“柳儿姐,上次就在这破庙里,有个要饭的老头儿”
“恩,你说过”
“他不来村子要饭吗?怎么没见过他?”
“不知道”
我与柳儿姐正说着都到庙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那工头出来,朗朗笑道:“柳儿和善爱给我们送水来了呀,真是谢谢氨
说着双手接住了我们手中的水壶。
庙门里往外漂着浓白的烟雾,里面一些人正在生火烤着几只剥里皮的野兔,烟雾里带着兔肉柔嫩的香味。
“进来吧,取取暖,他们正在烤兔肉呢,尝尝吧1
工头转身欲走还说。
“不了,一大早的,还要回去忙活呢”
我倒是想进去,看看老头儿在里面没,可柳儿姐却笑笑拒绝了。
“哦?怎么了,这就又要回去了?”
工头不知是何居心看着柳儿姐目不转睛。
“恩,我们这就走了”
柳儿姐说着叫我:“善爱,回吧1
“哦”
我们走时那工头还痴痴的看着柳儿姐。
再次经过强子家地时候大门已经开了,但院子里却没有人,只有几个踩在雪上的脚樱
我们前脚刚进家门,屁股还没在炕上暖热,那工头就跑家里来了,直冲进奶奶房间,急的似乎火烧眉毛了。
奶奶正在用扫帚扫炕上的灰尘,见他进来,愣神问他:“一大早不是刚送过热水了吗?还需要什么?”
“不不不,姨……我有几个工人突然发烧起来了,看情况挺重的,你看这咋办呢?村里连个小诊所都没有”
工头急的额头直冒汗,皱眉向奶奶诉道。
“是不是给凉着了,先弄过来让躺炕上休息休息?”
奶奶放下扫帚关心的问道。
‘恩,姨,那我这就叫人把他们拉过来了“
工头擦着额头的汗水欲转身走。
“恩,快去吧”
工头走后我问奶奶:“他们来了睡炕上我去哪里啊?”
“你一个小丫头,还放不下你”
奶奶不屑的扫起了炕。
没过片刻几个人就拉着架子车将三个生病的工人拉进了院子,三个人身上裹着毛毯被其他人搀扶进屋子里来。
扶他们上炕盖上暖融融的被子后,他们还在发着抖,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脸色发青,双唇发紫,眼圈也黑黑的,像是一夜未眠。
59)
“看样子是受凉着,在被子里捂一身汗就会没事的”
奶奶看了看便对工头说道。
“一会找愣子来给开点药就没事了”
“那……姨……那个……麻烦您了呀”
工头冲奶奶感激的点点头。
“善爱……你就在炕上……奶奶去找你愣子哥”
奶奶下炕穿了鞋出去了。工头和其他人也走了,我蜷缩在炕的角落里,这三个人还在不住的发抖,柳儿姐拿了湿毛巾给他们敷在额头上。
“到底不是山里人,适应不了这天气氨
“饭做好了么?”我问柳儿姐。
肚子已经呱呱叫了。
‘还没呢,你先在炕上呆着吧“
柳儿姐扭着屁股出去做饭去了。
一个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四下里看了看喘气问我:“这是……?”
“我家里……你们领头的拉你们来的”
我蜷缩在墙角对他说道。
“不是庙里?”
他眼神稍微松懈了些,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是”
“哦……”
他微微点了点头,惊慌的眼神放松了下来。
“小女孩……你们村子里有疯女人吗?”
他突然这样问我。
“没”
我摇摇头。
“她在破庙外面哭呢……哭的很凄惨……很凄惨”
他眼神充满让人琢磨不透的冷静额头流着汗哆嗦着,还以为他晚上听见的哭声是疯女子,而我全身却冷飕飕的,背部冒出了冷汗,紧紧的靠着墙壁蜷缩着。
“叔……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看他稍微已经能和我交谈了发着抖问他。
“哦……头晕……想睡觉……”
他额头上的汗水还是噗噗的往外冒着,顺着双鬓都流到了柳儿姐的绣花枕头上。
奶奶过了会叫来了愣子哥,愣子哥根据他们表述的症状也断言说是凉到了,开了些药说过几天就好了。
柳儿姐在屋子门口站着,愣子哥一转身便与她的眼光撞到了一块,两人似乎出现了什么隔膜,只对峙几秒便不好意思的骤然换了眼神,从中我看出些眉目,大概是他们之间因为发生了男女之事,不仅偷偷的乐了乐。
柳儿姐最后还是把愣子哥送出了院子大门。
那几个工人吃了药就在热被窝里呼呼的睡着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