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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切尔夫人自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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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工厂”问题相比,基思准备作出的让步比我要大。他和我一样对“论坛”感到不安。最终,文件由基思、杰弗里、吉姆、普赖尔、戴维、豪威尔和安格斯、莫德签署发表,没有由影子内阁正式通过。
  我并不怎么喜欢《关于经济的正确思路》这份文件。与1976年发表的《正确思路》不同,这份文件对外界的影响甚小,对将来我们执政时将要执行的政策也影响甚微。我小心翼翼,确保“一致行动”—除了国家经济发展委员会的有限框架外—永远不让它见到天日。
  我们就是这样在1977年党的年会在布莱克普尔举行之前在一定程度上修补了政策裂缝。年会本身给我上了重要的一课,但党的管理人员觉得很难接受。表面看来布莱克普尔年会是成功的,同事们在有争议的问题上一般坚持协商一致的路线,避免了令人难堪的分裂。我自己的讲话也是本着这种精神。它包括了许多好的思路,但不管怎么修饰,这份文件的内容基本上都只是对工党的喧闹进行欢快的攻击,缺少积极进取的实质内容。尽管直接反映是好的,但不久真相大白,关于我们政策的重大问题没有得到答复;我对这份文件并不满意。我的本能证明是正确的。进入年会季节之时,在民意测验中我们领先工党几分,而当年会结束时工党已与我们并驾齐驱。一次“好的”年会决不应为了避免争吵而不讨论问题。
  毕竟,到1978年1月,人们注视的焦点转移到了党的管理人员认为最好能够回避的那些困难的、重要的问题上来。杰弗里·豪在斯文顿的讲话中尖锐地、全面地攻击了英国工会的作用,受到工会领导人的一阵大骂,一些同事也不加掩饰地对他的讲话表示愠怒。我同意杰弗里的观点,而且公开为他辩护。但我基本上坚持普赖尔的思路,因此我劝他不要再发表这类演说,我在草稿上这样写道:“杰弗里:这不是你的课题,为什么继续就这一课题发表演说呢?新闻媒体会为此把你钉在十字架上。”
  十分奇怪,几天以后我自己成了同样尖锐批评的靶子,我决心利用在格拉斯哥举行的苏格兰实业家会议发表演说,摆脱收入政策对我们的局限和困惑。我说:
  政府不再干预私营部门的价格和利润,这是我们和你们都想看到的,与此相对应,政府也不应干预工资谈判,这是不可避免的。个人责任再没有其他选择。
  这篇发言受到攻击,其中包括《经济学家》以一个小心翼翼的标题发表的文章:“撒切尔夫人把保守党带入危险水域。”
  在那个年代,一种蛰伏的社会主义已经成为英国的传统智慧。但是,旧秩序开始被打破,对于任何负有向前看责任的人来说,愈来愈难以避免向传统势力挑战。工党政府时期,危机接踵而来,经济危机,财政危机,产业危机,这一切要求我们脱离以《经济学家》的经济学家为代表的常理,也要求我们脱离以吉姆·普赖尔为代表的大家已经同意了的路线。二者经常表现得毫无二致。
  第四节 移民
  不久我将从根本上冒犯党的政治智慧。自从伊诺克·鲍威尔1968年在伯明翰发表有关移民的讲话后,中间偏右的政治家都回避就移民问题和种族问题发表演讲,认为这样做是文明的高尚心怀的标志。而且,如果无法避免,那就借用政治光谱中的左翼词汇讲话,以飨“多文化”、“多种族”现代英国社会的听众。这种态度对移民带来的实际问题有时视而不见,而且把那些受到直接影响的人的顾虑说成是“种族主义”。我从不准备赞同这种态度。这种态度既不诚实,也很世故。
  我把英国复兴的希望寄托在我认定的一种资本主义上,没有什么比它更不认识肤色了,我的信条之一是,个人只有作为个人时才值得尊敬,而不是作为阶级的成员或者种族的成员。我所赞成的政治经济制度旨在为了社会的利益解放个人的才能。我不赞成煽动种族主义的人,如全国阵线,他们企图利用种族问题。我发现,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些团体既是社会主义者又是民族主义分子,这一点具有深刻的涵义。所有集体主义都导致压迫:只不过受害者不同而已。
  同时,多年来新英联邦的大批移民已经使英国大片大片的地区变了模样,这使当地居民难以接受。富有的政治家在公开场合发表种族容忍的讲话后,回到座落在富人区安静街道的舒服家庭里,那里的房价确保种族隔离而又不背恶名。这是一回事;而穷人眼看着他们的邻居更换了,他们却无力搬家,他们的房子的价值不断贬值,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对陷入这类处境的人们,应给予安慰而不是褒赞。通过同我的选区的人们的谈话,我得知不仅白人对此忧心忡仲,已经迁来的移民,他们想成为居民区的真正成员,他们深知继续不断的移民可能引起反动,他们可能成为受害者。这些普通人的感情得不到表达,这就为极端主义敞开了大门。而且,极端主义分子取得的任何成就都会被各种牌号的左翼分子利用。不管社会主义分子的经济管理多么不善,多么削减国防开支,在维护法律和秩序方面多么不力,至少当他们谴责他们的对手是顽固派时,他们仍能确保一部分同情他们的听众。左翼从来都会迅速利用他们自己制造的麻烦。
  1978年2月之前,起草移民政策的工作已经在威利。怀特洛的指导下进行了一段时间。但进展不大,肯定没有取得我们党的年会上的大嗓门的支持者希望的进展。这部分原因是由于威利本人在内政问题上是一位具有天生的自由主义思想的人。问题的困难在于弄清目前和将来削减移民的规模。
  罗伊·詹金斯已经修改了移民条例,允许未婚夫移民英国与英国公民结婚,这一条规定在很多情况下被滥用了。赦免条款实际上鼓励非法移民,其规模很难猜测。1973年1月后,由于取消了时间限制,有些人入境英国“短暂”停留,后来被接受在英国定居,而且他们的家属也被接受。这在当时成了一种通常做法。做工的限制也没有严格执行。特别是,没有确定无疑的移民数字,也没有潜在的移民数字及其有权移民英国的家属数字。因此,在这些方面虽存在着采取行动的领域,但是有限。因为我们有些义务是无法体面地、人道地推卸的,特别是东非持有英国护照的人以及(按照1971年保守党政府制定的移民法)那些在1971年1月1日已在英国正常居住的移民的家属。
  补好破绽,加强管理,对初级移民和二级移民采取新的管理措施,所有这些都可能减少移民入境人数。但是,我知道,处理好种族关系的最重要一环是减少对将来的未知性。危险在于对未知的恐惧,而不在于当前的已知情况。威利·怀特洛赞成这一基本分析,因此他在1976年党的年会上表示我们“正如战后年代看到的那样,将执行一项明确的旨在结束移民工作的政策”。
  尽管在移民问题上我没有准备发言,当在“世界在行动”采访中间到这一问题时,我并不吃惊。我对这个问题已经进行了大量思考,在其他采访中我已经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由于以上原因,回答这类问题我并不感到拘束。我说:
  人们确实非常担心这个国家可能彼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所淹没……因此如果想要良好的种族关系就得减轻人们对移民数目的恐惧……我们的确曾经设想结束移民的前景,当然,属于安置性的情况除外。因此,我们需要弄清有多少人有权移民……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按照法律受到同样的对待,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担心自己的处境,或者担心自己会受到别人的敌视,除非我们削减移民入境人数。
  对于这些极为温和的语言所作出的反应令我吃惊。这迅速表明政治家离开人民的真正忧虑该有多远。自由党领导人戴维·斯蒂尔谴责我“可怕的不负责任态度”,后来为了充分表达,他又补充说我的讲话“的确邪恶”。丹尼斯·希利说我“冷酷无情,机关算尽,意在把种族偏见的水搅混……在安静的社区散布恐惧与仇恨”。内政大臣莫林·里斯指责我“制造尊贵的种族仇视”。大主教们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15年以后,我的这些思想在立法中得到体现并被普遍接受。上述反映看起来简直是歇斯底里。
  即使那时,我的讲话在全国的反应也大不相同。无疑批评者的夸大言词使这种反应更加尖锐,他们认为他们最终已把我打倒在地。在我接受采访前,民意测验表明我们与工党并驾齐驱。而此后我们领先工党11个百分点。在这次采访中,通过即席回答,在无意中收到的效果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不管威利在内心有何感觉,不管其他同事感觉如何,在我们极为困难的时刻这一效果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值得欢迎的激励。影子内阁内部对有关政策建议的讨论也尖锐起来。几周以后,我们取得了全面的一致认识,除了坚持遣返移民的顽固分子外,大家都感到满意,这一认识将伴随我们进入大选。
  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表明,在关键问题上我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一定事先期望说服我的同事们;我可以期望国内会有人追随我,也许是多数人。
  第五节 没有选举的1978年
  1978年不仅有移民问题,它还是对反对党来说在政治上充满各种困难的一年。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压力下,由于采取了一些财政措施,经济状况有所好转。1978年1月通货膨胀率首次自1974年以来降到10%以下,而且还在继续下降。失业率也从1977年8月的顶峰逐步回落,尽管在1978年夏天有急剧的增长,那年12月失业人数为130万,比前一年少12万。在自由党的支持下,我们成功地迫使有关方面把所得税基本税率降低了一便士:但这本身也许可以减少蒙在经济上的阴影,而这一阴影在很大程度上使工党不得人心,对我们有利。
  我们猜想,吉姆·卡拉汉希望沿着逐步改善的道路走下去,直到秋天大选,以“安全第一”为竞选纲领。在他的道路上的一大障碍是自由党认识到,自由党—工党联盟在政治上对自由党是灾难。但要结束与工党的联盟,在大选时就得至少面临由于支持工党执政而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不愿面对这种后果,因此与工党分手的想法也就减弱了。至于民意测验,夏季时工党几乎与我们平手)尽管8—9月间我们超出了工党,9—10月间(在困难重重的保守党年会后)他们又领先我们5个百分点,自由党得分不足两位数。
  在这种情况下,我责成人们起草竞选宣言,在影子内阁发言人拟定的初稿基础上由克里斯·帕顿和研究部撰稿。7月我阅读了该稿,印象不深。为了吸引各利益集团,该稿罗列了代价高昂的许诺,反而使本应醒目而简明的主题模糊不清。我说下一稿必须强调几个中心题目,如减税、加强国家的内部和外部保卫。首先满足这些承诺,如有余力才去完成其他需要花钱的承诺。实际上,有人提醒我说,在我们在野的3年期间,我们在分析情况和制定政策方面取得的实际进展是多么少。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如果我们继续如此考虑问题,我们怎么使国家变样呢?
  令人鼓舞的是党的宣传工作发生了变化。戈登·里斯回来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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