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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点二十分,砂石车业者蔡兆华与肇事驾驶郑得胜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了法庭。两方相见,钱家分外眼红,钱太太高举著女儿的相片,对著肇事驾驶郑得胜大喊:“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来!”
郑得胜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这种轻蔑的态度,更让钱家不满,钱昆虎一个箭步,正要抓起郑得胜的衣领时,律师在一旁冷冷的说:
“只要你动手,我就告到你倾家盪产!”
砂石车业者蔡兆华将钱昆虎的手扯开,轻笑的说:“先告诉你,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十点半准时开庭,此次主审的法官是梁勇山,开庭后,梁勇山便叫被告砂石车驾驶郑得胜和公司老板蔡兆华到台前来,由检察官宣布两人的罪状。检察官拿起起诉书,便念出两人的犯行:“被告郑得胜在某年月日,于台北县三重市重新路三段,涉嫌开砂石车碾毙正准备放学回家的钱兰芸。本案的鉴定报告包括检方诊断书、医院诊断书、法务部法医研究所鉴定书、台湾省车辆行车事故覆议鉴定委员会鉴定函等。依据各鉴定单位的报告内容,该案认定钱女系由郑得胜所驾驶的营业大货车辗压致死。本席因连带责任关系,起诉砂石车驾驶郑得胜业务过失杀人,业者蔡兆华因要求第一被告超时超载,亦必须负起道义赔偿责任,负责被害人死后之丧葬事宜与精神赔偿。庭上,这是警方现场的检验报告。被害家属要求:赔偿一千万元。”
此时,蔡兆华的律师随即起身,举起手中的资料夹:“庭上,本席手中的报告是由『中华民国车辆交通事故鉴定技术研究学会』出具之鉴定报告,报告中指出,肇事司机郑得胜在行车时,车速缓慢,且在过弯亦有放慢速度,肇事车辆根据它的反应时间、煞车停车时间和车速估算,并无恶意撞击被害人钱兰芸,因此本席认为,不该判郑得胜业务过失致死……”
在律师和检察官你来我往的冗长争辩后,法官也提了些问题询问驾驶郑得胜,这位年约三十多岁的高壮男子似乎有人教导过,不如在庭外嚣张模样,反而语带悔意的回答,自己绝非蓄意撞死被害人,真的是因被害人骑单车横越马路,让他措手不及,才酿成这件不幸意外。
主审法官在和其他法官讨论后,做了以下判决:
“刑法上所谓之过失犯,应以行为人对于构成犯罪的事实,按其情节应注意并能注意而未注意者,始能成立。如行为人已尽其注意义务或无从注意,而不免于发生法益受害情形,仍不应令负过失责任。因此,本席对于被告郑得胜涉嫌过失杀人部份,因属突发状况,故宣判无罪。民事赔偿部份,郑得胜与蔡兆华则必须负担被害人钱兰芸死后殡葬费用,以及五十万元精神赔偿金,退庭!”
听到这样的判决,全场哗然,钱太太听到法官的宣判后,马上站起来高声抗议:“什么?有没有搞错?我的女儿死了耶!死了耶!再也回不来了,法官大人,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相反的,一向火爆脾气的钱昆虎,似乎早已知道判决,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在旁听席的罗苹、曾庆伟和关礼娟点了点头。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除了罗苹开始念念有词外,其他两个人马上起身离开。
“梁法官,梁法官,你要去哪里啊?还有下一庭要审理哪?”
就在众人纷纷离去时,梁法官忽然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动作僵直,神情木然。好像有人用线牵著他走一样,书记官见状,连忙起身想叫住他,梁勇山连理都不理,就这么直挺挺的走出了法庭。
为了避免碰上死者家属,律师马上带著蔡兆华和郑得胜离开。正当三人迅速离去时,关礼娟和摄影记者已经在地院门口等待多时,一见三人出来,麦克风马上凑到郑得胜面前:“这次的判决您满意吗?您认为您应该无罪开释吗?”
蔡兆华马上抢过麦克风,对著镜头说:“我们相信司法是公正的!法律也还给了我们清白。对于死者,我们有著万分的遗憾,但是…”
律师正想制止蔡兆华等人的发言,尾随在后的曾庆伟一个剑步,追上了律师,巧妙的隔开了蔡兆华、郑得胜和关礼娟等人,并且掏出了名片,开始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大律师您好,我是某某立委的助理,是这样的,立委在看到你近日在法庭的表现十分杰出,想邀请您做他的法律顾问,不知您是否有空?”
就在关礼娟、曾庆伟两人刻意的区隔下,一方面把律师再度挤回了法院大门内,一方面又将蔡兆华、郑得胜两人挤出大门,来到了出口阶梯上,此时,一个人在法院门口高声喊著:“郑得胜、蔡兆华,你们既往的恶形恶状,本席宣判刚才的判决无效!本席要重审你们!”
那人左手指著两人、右手叉著腰际,抬头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样,竟是法官梁勇山!
郑得胜与蔡兆华立即停下脚步:“法…法官大人…你说什么?”
梁勇山法官站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阶梯上,朝著已经转过来对准他的镜头,开始侃侃而谈:“这是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岂能因为无耻的律师,和偏颇的证据就能免除你们的罪愆?”
郑得胜马上又回复之前趾高气昂的跩样:“法官大人,那你想怎样?你判都已经判啦?在法庭上,你也说我无罪啊?难不成你想重新审判,判我死刑啊?”
蔡兆华见状,也接口说道:“就是说嘛,法官大人,我们虽然是市井小民,也知道『一案不能两判』的规定,『布兰妮要怎么样』?”这句俏皮话说完,周遭有不少民众都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两位原来这么的不知道自已犯下的错…”梁勇山招了招手,将身后的法警请到身边:“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罪呢?这个男人,在撞死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之后,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无罪?”
话还没说完,钱昆虎的亲友和围观的群众已经高声喊著:“有罪!有罪!”
“你看;”梁勇山把法警拉到身旁,用右手搭著他的肩:“大家都说他们有罪,那你要不要帮社会除害?”
这法警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装笑来破解眼前的尴尬:“法官大人,您别整我了…我只是个法警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罪,而且,我要怎么帮社会除害呢?”
梁勇山笑著说:“很简单哪,你就这样…”他把法警转过身去背对群众,大家还不明就理,梁勇山便掏出放在法警右腰际的枪,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击法警的后脑,在法警晕眩向前跌倒的同时,梁勇山便拿枪指著郑得胜,大声说著:
“你想要死刑?我就判你死刑!”
接著枪声大作,郑得胜的胸前、腹部、右大腿接连中弹,马上倒地不起!当场死亡。梁勇山又将枪口指向早已呆若木鸡的蔡兆华:
“谁说一案不能两判?我也判你死刑!”
一阵枪响,蔡兆华头部、颈部和胸口各中数枪,当场血流如注,躺落在地,四肢还不住抽搐著,在场所有人因为这一连串的枪击都吓的惊惶失措,纷纷向四周逃窜,只剩下尚在现场不住发抖,却舍不得离开的摄影记者,还有关礼娟、曾庆伟,以及钱昆虎。
“我…我对不起你。”梁勇山泪流满面,语带哽咽的说:“我知道你的女儿死的冤枉,但在法庭上,我只能判他们无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法官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钱昆虎激动的哭著:“您…您辛苦了…台湾的司法,还是有希望的。”
“不了,常以充满正义感自居的我,竟然没能力还给你的女儿一个公平的审判,我带给世人错误的示范…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梁勇山再次看著镜头,一字一句的说:“希望我的错,能够让世人警惕!希望我的死,能够唤醒大众的良知!你们要知道:诸恶莫做,否则会有报应的!”
“主上!救赎我罪恶的灵魂吧!”
将最后的遗言喊完后,梁勇山把枪管放进自己的嘴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结束了自己四十六岁的生命。
在晚间新闻中,全台两千三百万的同胞,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争先恐后抢看这则独家画面。因为从下午两点开始,这间电视台以每十五分钟就播放一次独家消息、每五分钟就有跑马灯字幕告知民众:“板桥地方法院法官用激烈手段严惩砂石车凶手”的方式来宣传这则独家新闻,而这个独家消息,只有关礼娟所属的有线电视台才可以看到。
“司法是保障民众权益的最后防线,而法官则是民众所仰赖的公正裁决者。梁勇山法官用饮弹自尽的激烈方式,来向全国人民抗议司法制度的不公、道尽社会的腐败,以及张显民众的冤屈,这样的作为,是不是能唤起政府高层,重视国内司法制度的全面革新呢?以上是记者关礼娟在板桥地检署所做的采访报导。”
晚上九点多,一群人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襄阅检察官室,大家看著新闻画面,鸦雀无声,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听的见。
在看完梁勇山自裁后鲜血狂喷的马赛克画面后,李秉强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愧疚咒』搞的鬼?”
石景城将刚录下的影带来回细看著,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因为陈良邦并没有在现场,咦 …等一下!『鬼仔』,把刚刚那个『全景』再重新放一遍!”
归霖竞连忙将带子倒回,播出的内容,是当梁勇山倒地后,记者拍了一个板桥地方法院的360 度环绕画面。画面中,有倒在昏过去法警身上的梁勇山尸体;在阶梯上两具有如被黑道寻仇杀害的蔡兆华、郑得胜的尸首;还有四处逃窜、东躲西藏的围观民众,以及…
李英才也看出了端倪,连忙从资料袋中拿出档案照片:“是这个女的吧?”
众人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定格画面,李秉强点了点头:“没错,看发型、身材、体态和动作,就是她!难怪…”
“这…这不就是上回在KTV前和陈良邦一起施法的那个女孩子吗?”黄欣桦也高声叫了出来。
在画面的一角,的的确确拍到了一个正匆匆离去,却又回头张望的女孩子,她的脸上,竟挂著一个浅笑,一个胜利,却又压抑著兴奋的浅笑!
“这些人太过份了!一个上午就夺走了三条人命!还要杀多少人才够!”我不由得咒骂起来。
游逸正此时才直起身来,看著大家说:“办案讲求证据,各位同僚,尤其警方办案,讲求的是科学的证据!一个女生胡说几句,挥了挥手,就能致人于死地!这种杀人的手法,谁会相信?我们又如何去证明?”
众人默然。
李英才此时叹了口气,对李秉强说:“长官,看情形,我们有必要去遏止这场杀戮,首先,得要先找到陈良邦和这个女孩子…”
“我也是这么想;”李秉强的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记者会拍到这样的画面?只是个砂石车撞死人的宣判,为什么这记者会到现场?什么理由让他过去的?你们看,只有这个记者有拍到画面,没有一家媒体出现,难道,他们事先就知道什么讯息?”
“这件事现在千万不能走漏出去;”平常少话的石景城,这时严肃的说:“否则全国人心会大乱,对社会也会造成极度的震憾与不安!”
“嗯!石法医说的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