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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狠狠的瞪了陈良邦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声“抱歉”,推了女清洁工一把,摆腰扭臀的走了,就在离开的同时,她突然立定,转过身来对陈良邦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在欺负他们,我只是在教导他们如何适应环境,让他们体会职场的现实!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
……十分钟后,陈良邦回到窗旁的座位,他拾起了可乐,开心的喝著,当众人的惊呼响起,他将头转向窗外时,女经理肥胖的身躯也刚好自窗旁失速地摔落,两人的眼光对望,他的唇微微的开合著,似乎在告诉她:
“不好意思啊…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
在速食店的音乐声中,他的双手紧抓著扶手桌角,享受浸淫来自背部一次又一次逐渐扩散的快感。
处理完采访后,我拨了通电话给赵令玺,与他敲定明天的“早餐会报”后,才刚挂断,我的手机忽然又再度响起。
“喂,我吴澧童。”
“我『鬼灵精』啦,晚上有没有空?”
“有空!当然有空!”病了这么多天,之前发生那一连串自杀案件,我得要好好拷问这好兄弟,才能写出些独家哩。
这时灵机一动,我随口问问:“喂,『鬼灵精』这些日子以来,有些怪里怪气的自杀案件,你身上不会正好有他们的档案吧?”
归霖竞大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找你!十点在嫂子的店碰头吧!”
今天是星期四,正逢“ladys‘night”,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蕾丝边。吧”干嘛要搞个什么“女士之夜”,我曾问过习学,她居然狠狠的敲了我的额头,嘟著红润鲜豔的小嘴说:
“亏你还是记者!异性恋吧可以举办『女士之夜』来把美眉,同样的,『汤姆男孩』也有追求『异性』的渴望啊?男人怎么都这么自私啊?”
这不是自不自私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进入状况”的问题。我又不是同志,怎么会知道同志间是如何交往的?听习学说,不论是男同志或是女同志,都有分“男”和“女”,也就是坊间所谓的“零号”或“一号”。这当然是常识,不过让我诧异的:如果你(你)的角色是男生,就是男生。如果你(你)的角色是女生,就是女生。
换言之,如果一个男同志在圈里是“男性”,是“一号”,他就不会转变为“女性”或“零号”;而一位女同志是“男性”,她就不可能变成“零号”。
所以,当我九点多来到“suckhell”的时候,早就已经人山人海了,门口也大排长龙,不少打扮十分两极化的“男女”在我身旁走动,有些造型就和卡通“美少女战士”的主角一样活泼可爱。有些却是以一身“劲装”取胜,远看就和电影里“骇客任务”中紧身黑色皮衣女主角“崔妮蒂”没啥两样。
在门口那位两百公分高的“门神”(我都是这样叫她。如果不知她是谁,请看拙作『留头魔』)看到我,这次居然咧开了嘴笑了笑,指指里面,从她的唇型我隐约得知:“习学,在里面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看著我的神情,就像一个警卫得知家中的大小姐和情郎偷偷约会那般窃喜…
躲过重重人墙,我挤到吧台前,将长发绑了个漂亮马尾的习学,正用力甩著头,配合著时下流行的摇头乐,有如水蛇般的腰肢性感款摆著,熟稔抛弄著手上的酒瓶和香料,调合出一杯又一杯色泽鲜豔的鸡尾酒。而在吧台前,也有不少漂亮的美眉们目不转睛地的盯著习学,她那高眺修长而又火辣的身形,相信无论男女都舍不得将眼光从她身上离开。
她今天穿著紧身无袖T恤,一条洗到刷白的低腰牛仔裤,定眼一看,黑色蕾丝边的丁字裤在裤头旁若隐若现。不知是灯光昏暗闪烁,还是我的眼花近视,习学的眼神流转里散发著一股狐媚魔力,只要女客遇上她的眼睛,没有一个不深受吸引,对她大献殷勤。
直到她将客人一一打发后,我才慢慢的贴近吧台。她一看到我,两手一撑,半个身子矫健地越过宽高的吧台,紧靠的程度可从她那一双眼睛中,都还能看见我失措慌张的神情,她娇俏的说:“吻我!”
“在这儿?”
她手再一撑,两手迅速搭在我的肩上,像紧勒马绳般把我用力拉进,二话不说黏滑温润的双唇马上把我今天的“初吻”夺走!三十秒后,她才在再次紧盯我的双眼,撒娇的说:“我想你一整天了。”
不管来自四周恶毒仇恨的眼光,我回吻了她,然后才开玩笑的说:“放完电啦?”
她笑了笑不回答,那种娇羞爱慕的神情实在让我陶醉不已。转身开了瓶可乐给我,当沁凉火辣的刺激滑过喉咙后,我才吐了一口气:“习学,今天『鬼灵精』他们要来。”
她瞪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说,这个人怎么每次聚会都要来我这儿?而且非要挑星期四?”
我又再狂灌了一口,气泡还在我的舌蕾上不住的跳跃:“唉哟,不就是你这儿『妹』多?要不他来干嘛?”
“那…你来这…干嘛?”她再度媚眼蒙胧、眸中带电的嗲声问著。
我跳上高脚椅,在她耳旁先吹口气,她轻笑的往旁一躲,然后才说:“当然是为了把我这世界无敌超级大美女罗…”
“嫂子耶!晚安啊!”在这么吵嘈的音乐声里,还能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叫声,习学头一抬,笑脸盈盈的说:“鬼灵精,又来玩了啊?”
跟在归霖竞后面的,是那位冷面笑匠石景城,还有许久未见的李秉强督察。他还是一面严肃、西装笔挺的大踏走进。他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对石景城说:“我说石法医…这种地方,该不会有卖禁药吧?”
习学哼的一声,正准备大发娇嗔时,我急忙挡住:“不会的啦,鬼灵精和石头都常过来聊天小酌,他们知道这里是不兴这一套的…而且这里,这里是…”
李秉强看了看左右好奇敌视的客人,侧著脸对说我:“女同志酒吧,是吧?我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小伙子,这年头,不是你们干记者,就什么事都知道的。”
在习学的引领下,我们进了间包厢,众人点了饮料、餐点,石景城紧靠著我的耳朵,大声的说:“长官也觉得这几桩自杀案子有些蹊跷,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这些是我们带来的资料,你来研究一下。”
就在我来回翻阅的同时,李秉强使了一下眼神,归霖竞会意说:“我们发现,之前三件自杀案件,都和一个人或多或少有关系。”
“谁?”我不经意的问。
“他叫赵文智。”“赵文智?”我高声叫出来,“对啊,你认识他?”石景城看我这么讶异,也加入讨论。我一脸狐疑的说:“何止认识?今天下午还一起参加记者会哩!”
第七章
见到大家一脸惊讶的神色,我把下午参加记者会的情况和认识赵令玺的事大概说一遍。为了顾及个人隐私,他和赵文智的关系我就略过不提。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为什么赵令玺要把安倍晴实千里迢迢的从日本请来台湾呢?难道发生什么事,是人力也无法解决的吗?不过这个念头在归霖竞把宋芳琦、罗杰·翁和赖秀芬的档案摊在桌上后,随即一闪而过。
翻看著资料,我随口念著:
“宋芳琦…全身红衣红裤,勒颈自杀;罗杰·翁…在上现场直播节目时,刺胸自杀;当晚,赖秀芬全裸跳楼自杀…这些人为什么会与赵文智有关呢?”
石景城喝著刚端上来的“血腥玛丽”,翻开现场警员的笔录报告。从他简短精譬的解释来龙去脉后,我才知晓最初的起因,是赵文智被警方酒测有问题,跑去向宋、翁等人要求民事赔偿,而赖秀芬则是因为在节目中的言辞咄咄逼人,害死了翁后才选择跳楼自杀。
“这杯『血腥玛丽』好像太…太咸了点,而且,真的有放血进去吧?”石景城皱著眉头,举杯端详著这泛著腥红浑浊的酒。
不一会,PUB里的餐点送了上来,除了炸鸡翅、洋葱圈、爆米花之外,还有一大盘“烟熏牛肉”。饿了一天的归霖竞,马上叨了片烟熏牛肉囫囵下口,只是咬了两三下,整张脸纠在一块:
“拜托…这…这根本是生牛肉嘛…这…也能吃吗?”
说完,还咧嘴给大家看,只见他满口血红,好像吃了槟榔一样。
习学也用筷子夹了一块“烟熏牛肉”,放在我的面前,我一面快乐地嚼咬著,一面挑起眉毛的笑他:“你有没有概念啊?这叫烟熏牛肉,可是不是用『烟』来烘焙喔,是『腌』的生牛肉,再用小火将橄榄油等香料的味道融入其中,强调的就是这生牛肉的鲜嫩…”
李秉强也夹了一块,吃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话:“我在义大利吃的『烟煄牛肉』好像没这么生哪…”
看我一块接著一块的吃,石景城也不禁好奇的问:“你既然这么饿,干嘛不吃炸鸡翅和炸鸡腿?”
我一楞,随口回他:“最近不喜欢吃熟的东西,我觉得煮熟的东西好恶心,反而比较喜欢吃生的哩…”
石景城和归霖竞对看了一眼后,两人耸了耸肩,没说什么,五分钟后,我将资料阖上:“从这些照片看来,我发现他们和今天那位计程车司机一样,他们的身上都被人下了极为恶毒的魔咒。”
从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一定会觉得我们这群人是怪物:谁能一边翻看著血肉模糊、尸首横陈的照片后,还能大口嚼著生牛肉、撕裂著炸鸡腿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听见我这么说完后,石景城连忙将今天傍晚在殡仪馆解剖时,我所感应到的事全盘托出。虽然李秉强一副不置可否的怪表情,但我知道自从上回“留头魔”的案子后,他对这种“灵异”事件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这么说来…这些人的死不是偶发的,也不是像我们所看到的表象原因,换言之…”归霖竞沉吟了一会儿:“他们是被…谋杀的!”
我一面吸吮著比石景城的“血腥玛丽”更加浑浊绯红的“特级血腥玛丽”,一面摇头回答:“说真的,我只知道在他们身体上被人下的咒符,是种充满怨念的致命毒咒,不过它如何使用,如何施展,怎么写成,怎么使用,它的来源,用在什么样人的身上有效…我的所知有限。”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咒法啊?”归霖竞好奇的问。
“如果印象没错的话…早先在台湾有流行一阵子日本的『黑魔术』,当时为了写稿,有研究过。”
“『黑魔术』!什么是黑魔术?”李秉强一边拿出笔记本,一边兴趣盎然的问著。
石景城斜眼瞄了我一下,示意我快点讲,但是看到习学对我又亲又抱,根本自顾不暇,他只好转头解释给李秉强:“长官,是这样的,在几年前呢,日本的青少年相当流行这种『黑魔术』,就是用一些身边的东西,像是头发啦、眼泪啦、汗水啦、血液啦,有时会用到一些死昆虫或者是动物的尸体来做辅助,当然,还是得用上一些中古世纪的巫术、图腾啦…”
李秉强点了点头,察看了一下笔记,低著头说:“这种『黑魔术』的用途是在于…?”
“嗯…有些人是用在爱情上,利用黑魔术让自已更受欢迎,或者是让心爱的人能够喜欢自己,有些人是用在事业,让自己更加一帆风顺或者赢得信赖。当然啦,还有一些恶毒的诅咒法术等等。”我马上接口回答。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