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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以后定会好好反省,遇事先为主子爷想一想,总之,夹着尾巴做人,求主子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康熙也不答话。径直走到御案之后,背对着凌啸,看着那悬在空中地“正大光明”匾额,默然良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满朝文武都惧怕自己若霹雳雷公,眼前的这个家伙却这般痞赖。偏偏自己还对他没有真的生气。康熙想了半晌,把其他人的救驾功劳和凌啸做了一个对比,这才发现一个现象,别人的护驾功劳,自己常常忘记,或者认为是应当的,独独凌啸地救驾,自己却时刻想起来?
也许是当日凌啸是以命换命,又是对着自己的面倒下去的吧。康熙知道,自己是畏惧火器的。他相信别人也畏惧那开碑裂石的火器,在刺客近距离的火铳威力之下,迅速地以身救驾,更多的是靠一种本能,没有全然的忠心。时刻准备的护驾之心,没有人不会在关键时刻犹豫的!正是这一点,康熙总是会想起凌啸地救驾之功。
想通了这一节,康熙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对凌啸以往的猜忌和担忧。正是源于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忠诚的一种珍惜,就如同发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难能可贵地宝物,很害怕失去一样。无奈的是。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乎这种真正的忠诚一天,自己对凌啸的猜忌就不会停止。
要是凌啸此刻知道康熙地想法,定会笑得掉了大牙。不错,当时第二次救驾,的确是出于本能,可那不是忠心的本能。而是保住自己命地本能罢了,康熙一死,太子登基,索额图执政,乱拳打死他孙儿的自己,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惜的是,凌啸没能笑掉大牙,因为他不知道康熙在想什么,人心隔着肚皮,他还以为康熙在怎么盘算放弃他呢,当即又烧了一把火,“皇上,除了议亲议贵之外,好像还有戴罪立功的说法吧。”
康熙笑了,背着凌啸笑了,凌啸说出这等话来,好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他转身过来,看着这个和儿子们差不多大小的臣子,面带寒霜地无比威压道,“戴罪立功是可以,朕给你机会!可是欣馨怎么办?赐婚给你你玩假定亲那一套,现在却又来个先斩后奏珠胎暗结,朕的颜面怎么办?煌煌天家的颜面怎么办?嗯?!”
凌啸这次是真的怕了,连着干咽了四五口唾沫,却毫无应对之词。君臣二人不觉就这样目视,康熙也是头痛异常,欣馨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能和很着紧她地凌啸结为夫妇,康熙自觉很是美满婚姻,可是这厮妻妾婢齐全不说,还搞出前拒后勾的乱事出来,皇家的面子问题何等重要,又不能推翻太后的赐婚懿旨,即便是康熙,也觉得十分为难,即使他自己已经有了权宜之策,却总感到自己面子太过受损。
“万岁爷,欣馨主子醒了,她在殿外想求见万岁。”
欣馨醒了,康熙还是大为欢喜的,“进来。”
看到欣馨单薄的娇躯,和那憔悴的面容,纵使康熙是一代令主,也忍不住舔犊情深,见欣馨正要行礼,他上前一步扶住,温言道,“欣馨,皇阿玛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不用多礼,你是有身子……”一想到这事情,固然欣馨羞得是满面红晕,康熙也是恼怒得面色微青,一脚踢向凌啸,“还矗在那里干什么?把那锦墩搬过来给欣馨坐下!”
凌啸没有想到一代大帝竟也有这般的慈父行状,难道是因为女儿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吗?他也从来没有见康熙这般恼怒,不过换位一想,换了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玩耍,只怕也是愤恨不已的,当即点头哈腰地搬凳子去了,心中却在想,这岳父还真不是好惹的。
欣馨却是不坐,挣扎着给康熙跪下去,泣道,“皇阿玛,孩儿给您丢脸了,还望皇阿玛重重责罚,将欣馨贬为庶人,以正天家纲纪。孩儿即使是在民间,也定会日日为皇阿玛、太后和娘娘们祈福,让……”
“不要说了!”康熙神色有些痛苦,他自己本来就有这个贬为庶人的打算,只是对象是雅茹的,殊不知倒是欣馨先提出了,“朕宁可你落发出家。也断不会将你贬为庶人地,这即是朕疼爱你,更是天家的体制所在朕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这大清的天子!”
凌啸听他如此坚决地说了,就知道他是不会让步的,正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康熙却对他道,“凌啸,你去章彭贝勒府去传旨,令章彭即其福晋来见朕。”
凌啸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可是看着康熙地眼神凝重,凌啸也知道他是别无他法,当即称一声遵旨。
御花园的戏,凌啸还是没有能够看上,太后赏赐的恩典,他是无福消受的。他刚刚赶到老丈人家传了旨意。老丈人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寒暄两句,裕亲王福全就派了几个侍卫来找他,要他即刻赶去丰台大营,会商亲征先锋事宜。
等他星急火燎来到大营,福全狼嘾他们已经开始了会议。满屋子里坐满了将领。凌啸却大都不认得,只好进去拣个空椅子坐下。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将领正在对着地图讲说敌我态势,凌啸只是听了一刻钟,就忍不住大吃一惊,忘形地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凌啸之前对战事十分担心。那是假的,他的印象中,葛尔丹好像是在康熙第三次亲征之后,不久就走投无路而仰药自尽,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他的大部分土地被侄子占去了。可是刚才这个将领所讲的是,“据飞扬古军门地报告,葛尔丹已经于去年十一月底,以诡计诱杀侄子策妄阿那布坦,夺回了之前准格儿的所有土地。同时细作的回报显示,他们正在和罗刹再次媾和,得到六万鸟枪之说,这次似乎不假。”
所有人都看着呆若木鸡的凌啸,福全微微一皱眉头,但是没有发作,沉声道,“凌啸,稍安勿躁,且听图里琛讲完,他周游过蒙古各部,对各漠北部落十分熟悉。”
凌啸悻悻然落座下去,心中却是鼓捶一般的响起。历史,难道真地是平行的吗?原以为这一仗会十分轻松的,谁料到葛尔丹不弱反强,还弄到了六万鸟铳,那我们的这些湖北兵,可就是时刻身处危险之中了,而自己,莫说是戴罪立功了,只怕是活着回来都难啊。
福全虽是身份最尊贵的,但是他上次差点丢了盛天府,风头全让凌啸给抢走了,所以这一次他基本上没有话事权,只是代传康熙地旨意罢了,“各位大人,这一次圣上是下了死决心的,一定要把威胁我西疆的准格尔剿灭,消灭葛尔丹这个敌酋。本来,分化和扶持策妄阿那布坦是可以达到削弱准格尔地目的的,无奈这策妄阿那布坦志大才疏,被葛尔丹诱杀,朝廷的计划落空,葛尔丹已经从一头狼变成了虎,大清已经是如坐针毡。”
他看看一个个有些沮丧的将领,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两次御驾亲征,耗银无数,伤亡不小,换来的却是敌人越来越强。福全赶紧排遣自己心中的这些不好想法,正色道,“奉圣上旨意,此次御驾启程日期定在二月初八,预计在三月可达宁夏。飞扬古将军与马思哈先期各回营中准备自属兵马,做好迎接御驾的准备。福建提督李照竹与湖北总兵凌啸,各领本部兵马,于十八日开拔,为我皇开路先驱,经宁夏直插狼居胥山。”
凌啸大吃一惊,靠,康熙这是太看得起我凌啸,还是太看不起我凌啸,没枪没炮的水货骑兵,要我插到狼居胥山去,那可是霍去病地巅峰之地!他惊慌失措地看着那悬挂的地图,一看之下,几乎昏厥过去。地图上的准格儿牙帐,和狼居胥山相隔不到一千五百里,敌人骑兵最多两日可至!
可是圣旨是不能不尊的,一众将军前往宫中领旨承训的时候,康熙独独叫凌啸留一下,凌啸正要问他什么吩咐,康熙幽幽道,“听容若说,你的那个侯府花了几千两买的?”
“回皇上,是的。”
“卖了吧!”
卖了?凌啸莫名其妙,北京的房地产旺啊,咱又不缺钱花!
“你京官做不牢的,要不是你救过太后和朕,就算十个脑袋也成了骷髅了。朕在位一日,这京官你就当不成,要那房子空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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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画圈鄙视明月,“安排我穿越的时候,你这厮就算不带安全套,也该给我一两重的自制力吧,现在搞得像种猪似的,得!美女都怀孕了,孤枕难眠了,你Y就安排我打仗,难怪读者说你RP有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代奸相有明珠
见凌啸的神色十分惶恐,康熙笑着抚慰道,“朕这么说也是为你好,未尝不是菩萨心肠。这次西北鏖兵,朕希望你再立新功,既是为朝廷剿除边患,也是完成你阿玛歌中所唱的守土开疆之志。说不定有一日凌烟阁上,能有你一副画像呢!说吧,此刻你有什么要朕成全的吗?”
这恐怕是凌啸第一次听到康熙说得如此真诚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废话,“奴才只要两样,一是当日曾随奴才前往大青山的百名护军火枪队,再要五千杆鸟枪。”
康熙拊掌搓揉一番,半晌苦笑道,“五千支火枪是绝对没有的,京中火器营也不过八千支,朕最多只能拨给你一千支。”
“谢皇上,奴才告退。”自己率兵前驱,面对的将是可能拥有六万鸟枪的葛尔丹骑兵。一千支鸟枪能顶什么事情?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更何况清朝在西北战事,打的是钱粮,拼的人马数量。
“你就没有其他的个人方面的事情需要朕成全的吗?”
见康熙有些黯然,凌啸反而笑了,“要是奴才真的回不来了,请皇上照顾我妻儿老小。”
打仗是会死人的,凌啸自认绝对不是起点主角一般地幸运。更不是铜头铁臂,也是爹妈生养的,铅子打在身上,一样会伤会死。可是,即使凌啸很觉得自己是炮灰,他也半点也不怨恨康熙。当一个皇帝可以把自己的兄弟、儿子派去打仗,甚至自己都亲自上战场的时候,至少说明他把自己都作为了一个最大的炮灰了,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炮灰?
跨过庑廊门去往慈宁宫的时候,凌啸对着湛蓝地天空长舒一口气。即便是炮灰,自己也义无反顾。葛尔丹冤屈也罢,康熙穷兵黩武也罢,无论战争的起因是为了什么,凌啸只知道一点。葛尔丹和他的准格尔汗国现在是要分裂和独立,甚至是入侵,他既然站在反统一的立场上,凌啸就有责任去和他作战。
慈宁宫中的海棠树下,欣馨正陪着哭红了眼睛的雅茹。不停地在解说什么。看到凌啸进来,雅茹眼睛红红地望着一身戎装的凌啸,狠狠瞪他一眼,道,“我阿玛升为郡王。雅茹贬为庶人,即将搬出这皇宫,世事无常。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能不能令候爷满意呢?”
凌啸牵起雅茹的手,却未料到雅茹猛烈地挣扎开去,还有些稚气的面容满是不信任地鄙视,黛眉一横怒道,“侯爷,小女子虽为庶人,但也是良家女子,并不是沦为奴仆。可以任由别人欺侮的。”
雅茹善良归善良,欣馨被押宗人府,她前往探视,凭的全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之情。不曾想一日之内,造化弄人,自己由金枝玉叶成为庶人小女子,曾经为姐妹两人拼命拒婚的未婚夫,却和欣馨已经有了孩儿,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欣馨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