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吧。就在这里吗?”王玉梅问。
“要不然到外面去也行。我请你喝杯饮料吧。”萧邦环视了一下四周,市场里人来人往,很乱。
“可是……可是我还要做生意。”王玉梅半步都没有挪动。
“那就在这里吧。”萧邦笑了笑。王玉梅突然觉得,这个硬梆梆的男人笑起来真有味道。
现在是晚上七点40分。萧邦在云台市静海宾馆903房间看完新闻联播,便开始放今天下午采访王玉梅的录音。
他将王玉梅讲述的与前两个幸存者大致相同的部分内容快进过去。接着就出现了自己的声音。录音里,萧邦发现自己的声音好难听。
萧邦:你说你买的是三等舱的坐票,可是为何最后一个到甲板上?
王玉梅:因为我一直不相信这条船会沉。我就一直坐在座位上,抓紧了椅子。虽然,我已经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但我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一切会好起来。然而,所有的乘客都跑出去了,我心里很怕,严格地说,我是吓得走不动了。我想,死就死在船里吧,外面很么冷,出去了也活不成。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个人打着手电进来了,用电筒的光照着我,大声喊:妹子,快出去逃命吧。
萧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说外貌。
王玉梅:他很高大,长得很帅,大约三十七八岁吧,戴着一付眼镜,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他见我没动,一把把我扶起来,拽住我往外走,一直到甲板上。那时船已经开始下沉,我清楚地听见一个年轻人跑到他的身边,叫他苏总。
萧邦:叫他什么?还说了些什么话?
王玉梅:叫他苏总。其余的都记不清了。当时场面很乱,那个年轻人好像是叫他赶快逃命,并说皮筏子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这位大哥根本没有听。他向那个年轻人吼道:你没看见这个女士需要帮助吗?你先走吧!
萧邦:后来呢?(听到这里,萧邦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的问话技巧也不过如此!)
王玉梅:一个巨浪打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皮筏子里,一件皮大衣盖在我的身上。我努力地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叫苏总的人只穿着保暖内衣,正对旁边一个老大爷做人工呼吸。
萧邦:皮筏子多大?当时上面装了几个人?
王玉梅:那是个比较小的皮筏子,当时上面装了四个人。我、那位苏总、一位老大爷,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小伙子。我挣扎着坐起来,明显感到那个皮筏子已经快要沉了。皮筏子旁边的海水里还有人在拼命地浮,大声地喊着。我一看,原来是一位姑娘,她正拼命地向皮筏子这边游来……
(接下来是市场里模糊的喧闹声)
萧邦:那姑娘上来了吗?
王玉梅:(呜咽声)就是为了救那个姑娘,苏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亲眼看见他跳进海里,一会儿浮出水面,托着那姑娘往筏子爬。姑娘是爬上来了,可是苏总刚一扒着皮筏子,皮筏子就承受不住了,往下沉。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可是,他使劲地甩。我听见他大声喊:你们走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公司害了你们呀!他的手就这样从我的手心里滑掉了。一个浪头打过来,他沉下去了。我们都哭出声来,希望我们的这位恩人浮出水面。可是,我们的眼睛眨都没敢眨一下,他也没能再浮上来……
(接下来是王玉梅的哭声)
萧邦:你确定他再也没有浮上来?那后来呢?
王玉梅:那么冷的天,他怎么会浮上来?后来……后来我们四个人就在皮筏子上冻着,等候救援的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是没有人来。四周再没有人和船,甚至连皮筏子也没有一个。我们谁都没有讲话,任由皮筏子漂浮着。这样漂浮了不知多久,一个大浪打过来,把皮筏子打翻了,我们都掉进了海里,失去了知觉……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
萧邦关掉录音,点了一根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个小时后,他又将针孔摄像机接到电脑上,详细地观察每个受访者的表情。画面虽然不太清晰,但每个受访者的表情都与自己的言谈相吻合。
如果照这三位幸存者的讲述,可以串连出这样的场景:
苏浚航和叶雁鸣的确在船上。苏浚航因为是老总,大概住在一等舱的单人间,叶雁鸣同洪文光住二等舱。船舶发生故障后,苏浚航叫叶雁鸣一起去察看,后又到三等舱A舱去安慰乘客,最后又到三等舱B舱去检查还有没有未到甲板上的乘客,正好碰到失魂落魄的王玉梅。沉船后,叶雁鸣刚好救了洪文光,而苏浚航因一直保护着王玉梅,便救她上了皮筏子,后来由于皮筏子承载能力有限,苏浚航舍己救人,落水淹死。
结论:苏浚航与叶雁鸣被人目击,确定落水身亡。
然而,二百多人已藏身海底,仅存的5名乘客中,竟有3名幸存者的讲述都印证了这一点,这太多的巧合却让萧邦觉得这个结论显得太戏剧化了!
这让萧邦隐隐地觉得不对劲,但又不得不信。
他收拾好所有的资料,感觉大脑大卡半球像被一群马蜂蛰过的一样疼。
突然,敲门声响起。
12点了,谁来敲门?难道是这个宾馆里上门“服务”的“小姐”?
他开了门,果然看见了一位美貌的小姐。
第五章
夜里12:00,叶雁痕再次被那个不期而至的噩梦惊醒。
她努力地睁着双眼,才记起这是在宾馆的房间里。冷汗已将她的内衣浸透。她挣扎着爬起来,拧亮床灯,到浴室冲洗身上的汗水。
五分钟后,她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突然,电话铃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心里一紧。等电话铃响到第四声,她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
电话里没有声音。她又“喂”了两声。
正当她准备挂断时,一个阴沉的男中音从话筒里传来:“叶总,一切还好吧?”
“请问,你是谁?”叶雁痕打了个寒颤,但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我是一个死难者的家属。我的老婆在那场海难中死了。她临终前要我找到你,向你索命!”对方的声音像冬天的海水一样冷。
“可是……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叶雁痕感到一阵眩晕。
“真的没有关系吗?你连你的丈夫和弟弟都敢谋害,何况那些无辜的百姓?你自认为这件事策划得天衣无缝,可是叶总,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再完美的策划都有漏洞!你的阴谋很高明,但我这里有证据能够证明你害死无辜,夺得了蓝鲸公司的财产!
你就不怕那几百条冤魂向你索命吗?还记得你们家的那两条狗吗?他就死在我的手里!我当时没有要你的命,只是想提醒你,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做点人做的事。可是,你倒好,躲起来了。有句俗话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对方的语速很慢,像在念稿子。
“你……你想怎么样?”叶雁痕的腿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怎么也按不住。
“很简单,将你那些不义之财分一点出来,由我转交给那些无辜遇难者的家属。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你得拿出点赎罪的诚意吧?”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阴谋,这件事的原因国家权威部门都已认定了,跟我没有关系……”
“别逗了!”对方粗暴地打断了她,“实话告诉你,你老公已经死了,但临死前他已经知道是你害了他,还害了200多条人命!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我手上。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也该知道我为什么将那个船舵放在你的房间又拿走了吧?”
叶雁痕浑身哆嗦,说不出话。
“好了叶总。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报警,一个是按我的要求去赎罪。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考虑清楚吧。具体情况,十分钟前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自己看吧。晚安。”对方不等叶雁痕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叶雁痕呆若木鸡。直到电话里的盲音响了十几下,她才慢慢地挂上电话。
如果说以前的噩梦是深海寒流,那么今晚这个电话则是晴天霹雳!
她明白现在自己完全处在被动状态。
她马上打开电脑,启动了无线上网装置。
在自己的邮箱里,果然有一封新到的邮件。
她打开了它。
页面出现黑屏,大约两秒后出现了一条船,船上装满了骷髅。画面切换,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船舵模型,船舵由黄变红,一滴一滴的鲜血正从上滴下。画面再次切换,出现了一首向上翻动的小诗:
在生活的海洋里,
应扶正船舵,
不能为顺风,
而卷入旋涡。
在叶总的阴谋里,
有一起海难,
不惜浮尸百具,
只为权力金钱!
画面渐渐淡去,跳出一个文件,是一封信:
尊敬的叶总:
你好。这两年过得还好吧?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且顺利地坐上了蓝鲸集团董事长的宝座,想必很有成就感吧?但不要忘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果。现在,该是你向死难者做出交待的时候了!
也许你一直认为你的老公和弟弟没有死,心怀鬼胎,夜不能寐。现在不必了,他们真的已经死了,但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情了!你的那些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但你的老公是什么人?只是他知道得太迟了,只有将所有的证据交给一个可怜的女乘客,要她揭发这一阴谋。这个女乘客为了这一点,顽强地与大海搏斗,然后将这一切告诉了我。她就是我美丽可爱的妻子,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才刚刚两个月的婴儿!叶总,你现在知道你究竟干了一件什么事吧?这件事就连拉登这样的恶魔都干不出来!!
我的妻子临终前告诉了我一切,并将所有的证据交给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两年我什么也没干,就研究你了。多少个夜晚,我像条狗一样守在你的楼下,听见你激动人心的尖叫,我愤怒的心情稍稍得以缓解。看来,你还仅存一点点良知,你也会做噩梦,所以我让你活下来了。
现在,是该了断的时候了。杀死你易如反掌,但那些死难者的冤魂不会安息。因为,他们的家人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因此,我想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就是请你拿出你那肮脏的钱,由我分发给那些可怜的人们吧!这么多死难者,至少也需要两千万吧?当然,这点钱对堂堂的女企业家来说,并不多,但对那些孤儿寡母却有用。放心,在你交钱的同时,我会将所有的证据交给你,包括那个沾满了鲜血的船舵。
你可以报警,也可以花钱找人帮忙,但我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保证,只要你交了这笔抚恤金,我决不再找你的麻烦,你可以安全地当你的董事长,也可以再找个老公,过幸福的生活。多说无益,看你的行动吧!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找你!不要心存侥幸,换手机和换宾馆都没有用,承担你应尽的责任吧!
他妈的,敲诈!叶雁痕恨恨地骂出声来。如此冠冕堂皇的敲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除了一头撞死,叶雁痕想不出什么办法。看来对方是蓄谋已久,但她仍然对此半信半疑。
丈夫怎么会知道她想害他?又怎么会在临死前将所谓的证据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