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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若却连挪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萧邦察觉出她还有话说,便将双手插进衣兜,等她发话。
林海若略微沉吟了一下,终于说:“萧先生,实话实说,此次请你护送我们母子回青岛,其实并不是出于对安全问题的考虑。我将洋洋留在房间里看光碟,是想创造一个我们私下交流的机会,你明白吗?”
萧邦马上严肃起来。“请林女士直说。我拿人格担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为之保密。”
林海若幽幽地叹了口气:“萧先生,我要是不相信你,又如何会单独找你谈?唉,此事头绪太多,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萧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及时捕捉到了它。“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些问题?”
林海若点点头。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一些弄不明白的问题,包括临时想到的,大概有八个。”萧邦说,“这八个问题中,恰好有一些问题与你们家族相关,不知该不该问?”
“我想,第一个问题就是苏老船长为什么说来大港,却没有来?”林海若用明澈的眼眸看着萧邦。
萧邦点头。
“其实,苏老船长不是故意不来,而是他来不了大港了。”林海若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的原因,连雁痕和锦帆她们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萧邦一惊,他感到事情不妙。
“在我们来大港之前,苏老船长出了车祸……”林海若眼里有雾,“经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不过,他……他的下半身已严重受伤……”
这个消息太令萧邦意外了。“车祸?”他问,“难道是有预谋的车祸么?”
“这也正是苏老船长想请你到青岛的原因之一。”林海若接过萧邦递过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又继续说,“当时我并没有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老船长通常都不会对我讲这些事情,他只要求我带好洋洋。不过,我仍然感觉到这次车祸很蹊跷。”
她轻轻地将纸巾贴向眼眶,揩去泪水,继续说:“苏老船长是非常守信的人。他不能来大港了,便委托我带着洋洋来,以完成他此次的使命。说得直白些,我这次来,是为了蓝鲸,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
萧邦点点头。他现在在想的问题是:如果苏老船长所出的意外是一次阴谋,那么是谁在对苏老船长下手?
然而林海若却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想,萧先生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洋洋的失踪,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萧邦正待开口,林海若却已发话:“如果我说我没有安排这件事,你可能不会相信。现在你已经知道,洋洋是被小马藏起来了,而小马又是老船长的养子,你自然会想到这是我们家族故意安排的。但事实是,这件事情事先我并不知道。再愚蠢的母亲,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涉险。至于小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小马似乎有意嫁祸孟中华。”萧邦终于插上了嘴,“但洋洋失踪一事,一开始小马似乎并不清楚,我想,是在洋洋已经被安排好后再接手的。不过,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12。21’海难的真相,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犯了法的人,总会被制裁的。”
林海若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深谈下去。“萧先生,我说这些,主要是怕你往苏老船长身上想。”她说,“事实上,只要你见到苏老船长,你就不会再怀疑他。”
你怎么会那么肯定?萧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他的冷笑到了脸上,就变得正常了:
“只要苏老船长是清白的,即使我往他身上想,也没有关系。我想,是林女士多虑了,我怎么会往苏老船长身上想呢?老船长是老船长,小马是小马,不能因为小马有了嫌疑,就怀疑到老船长。父子之间、夫妻之间,虽然关系亲密,但在法律上都是独立的,不能因为亲人犯了法,就受到牵连。”
林海若终于露出了微笑:“看来,萧先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是我多虑了。现在,我想猜猜萧先生的第三个问题。”
“请讲。”萧邦做出倾听的样子。
“第三个问题,大概就是关于雁痕的事。”林海若说,“你与雁痕接触较多,是不是觉得她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心机,可总让人感觉她在动什么心思?在苏浚航失踪这件事上,她嫌疑最大,可为什么苏老船长还是一直让她执掌蓝鲸?”
萧邦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始终缠绕着他,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他在与叶雁痕频繁的接触中,的确觉得这个女人实际上比较单纯,只不过有时装出很厉害的样子罢了。
“或许这样解释,你就会明白。”林海若说,“雁痕属于有大才的人。大凡有大才的人,都显得简单,甚至有些愚钝。做大事的人,考虑的往往不是细节,而是战略。中国13亿人,为什么杰出的人那么少?就是小聪明的人太多了,琢磨人的人太多了。成就大事的人,考虑的是全局而不是局部,用在事上的思考往往比用在人上的思考要多得多。雁痕就是这样的人,她接受的是西方的价值观念。在公司的很多战略上,一开始大家是反对的,最后还是苏老船长支持她,而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因此,她虽然是苏家的媳妇,但她做这个CEO是最称职的,甚至比浚航在的时候还要成功。这就是苏老船长用她的全部原因。”
萧邦眼睛一亮。林海若三言两语,便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让萧邦心下暗服。仔细一想也是,蓝鲸是一家大企业,是苏老船长心血的凝结,不可能因为感情的因素而让自己缔造的航运帝国衰微下去。况且,叶雁痕与苏浚航本是夫妻,苏浚航伤害过叶雁痕,叶雁痕就算报复苏浚航,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叶总前两天提出辞职,苏老船长好像也同意了嘛。”萧邦仍然有些不解。
“雁痕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林海若似乎已料到萧邦有此一问,“在现代管理中,中国人往往认为一个情绪化的人是搞不好企业的。在蓝鲸的董事局中,就有一些股东提出这一观点,但苏老船长不这么看。苏老船长认为,如果一个人的情绪太过稳定,什么事情都想到很周到,那么这个人往往没有创意,只适合做一些具体工作。而国外的大企业家,很多都具有诗人的浪漫气质。所谓商机,往往一闪即逝,就如同一个诗人的灵感。苏老船长曾在一次董事会上打过一个比方。他说唐诗中有一首著名的七律叫《黄鹤楼》,是崔颢即兴所作,黄鹤楼的老板将这首诗作挂于墙上。后来诗仙李白也途经黄鹤楼,店主知道来了名家,便摆好文房四宝请李白题诗。李白正要动笔,忽见墙上有崔颢的诗,读后叹息一声,搁笔不写,认为就算再写,也无法超越崔颢的诗。这个典故说明,情景与灵感十分重要。平心而论,崔颢的才情无法与李白相比,但崔颢捷足先登,捕捉到了灵感,并结合自己的心境,写出了千古名篇。做企业也是一样,没有无所不能的掌门人,只有最能抓住契机的掌门人。雁痕就是这样的人。”
萧邦对企业管理并不在行。但听林海若这么一说,若有所悟。
林海若又接着说:“苏老船长批准了雁痕休假,让锦帆暂代总裁这一职务,不过是让她有时间思考一些现实的问题罢了。我敢打赌,不出一周,雁痕又想回公司上班了。”
萧邦突然看着林海若,直白地说:“我发现林女士真是通透之人,能将人看得那么透。真是令萧某佩服啊。”
林海若叹了口气:“是啊。也许正因为我用在琢磨人上的时间比琢磨事上的时间多吧,因此最多能当个参谋,当不了主帅啊!”
“如果按你的理论,我是什么也干不成。”萧邦自嘲起来。
“你?”林海若笑靥如花,“你是又琢磨人又琢磨事,花在这上面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只能做个侦探。”
萧邦也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个林海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第三个问题说完了,请继续猜第四个问题吧。”萧邦已感觉林海若对他所想的问题几乎了如指掌,干脆直接问她了。
“第四个问题,我想可能是关于锦帆的。”林海若说,“萧先生想知道,苏锦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吧?”
萧邦点点头。在她的印象里,苏锦帆比叶雁痕更深沉和老练。虽然,上次同她到大港海员俱乐部酒店“看戏”时苏锦帆大发雷霆,但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表演的成分?
“其实,在蓝鲸内部,多数人都认为锦帆比雁痕更适合当总裁。锦帆稳重,缜密,负责任,特别能保守秘密。但苏老船长对他这位千金的看法是:只能管钱。当然,萧先生并不关心蓝鲸的事,而是想知道锦帆到底与你查的这起案子有无关联。我可以告诉你,锦帆与这起案子关系并不大,因为锦帆关心的事情,无非是蓝鲸的兴衰。”
“但如果我调查的这起案子恰好也关系到蓝鲸的兴衰呢?”萧邦突然插嘴。
林海若的眼神闪了一下。萧邦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让她略微吃惊。但她毕竟是一个应变能力非常强的人。“难道萧先生有这方面的证据吗?”她反问道。
“没有,”萧邦说,“我只不过是假设。从目前来看,苏锦帆女士并无染指这起案子的迹象,只不过她与小马的关系非比寻常。恕我直言,她对小马的影响,可能比你亲自出马都要好使得多。”
“这个当然。”林海若微微一笑,“锦帆和小马,在一块长大,虽然不是亲姐弟,但胜似亲姐弟。”
萧邦插嘴道:“据我所知,小马开洗浴中心和娱乐城的原始资金,都是苏锦帆女士帮助筹措的。”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林海若说,“不过,我也耳闻,锦帆以前好像追求过你,而你来大港后,也私下找她谈过话。”
萧邦面上一红,赶忙接口道:“那都是传言。实际上,苏女士跟我的前妻是同学,我跟她只不过是认识而已。我的确找过她,但正如你所说,她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所以见了一面,她什么也没说。”
“是吗?”林海若清亮的眼眸闪了闪,“至少她将浚航的身世向你讲了吧?据说那天晚上,你还请她看了一场免费的‘戏’,把她气得够戗。”
萧邦没有否认。
“如果一定要我说说锦帆,我可以直言相告。”林海若突然郑重起来,“锦帆是个搞情报的好手。虽然,她在蓝鲸从事的是财务工作,但她掌握的商业情报是公司无人能比的,而且都很准确。自然,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她也并不陌生。苏老船长每次在做重大裁决时,都要听听她的意见。”
萧邦算是听明白了。林海若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就是:苏锦帆掌握的情况多而准确。
但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再追问下去,一则显得不礼貌,二来林海若也不会和盘托出。见好就收,也是萧邦的优点之一。
“谢谢林女士的分析。”萧邦说,“现在,我想知道第五个问题的答案。”
“我想,这第五个问题,可能与王啸岩有关。”林海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也许,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你。啸岩很有野心,一直都想当蓝鲸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