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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宗上前拦阻:“酒席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开席,你若走了,不是卷我的面子吗?
你说啥也不能走!哪管喝上两口酒,吃上两口菜,你若再走,我不拦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不好推辞,薛仁贵只好在席前落座。说“马上开席”,其实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上酒菜。酒壶端上来了,这是一对鸳鸯壶,两个仆人各端一把,为李道宗、薛仁贵斟酒。薛仁贵打算喝几杯之后再告辞,可是,两杯酒刚下肚,就觉得有些晕眩,说:“亲王,我不能再喝了。”他觉得头昏脑涨,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再也动不了啦……
李道宗的嘴角、眼角露出几丝奸笑,他对身旁的仆人一摆手:“你下去吧,这儿有张发一个人就行了。”
那仆人前脚刚出门,李道宗就站起身来,对站在薛仁贵身旁的仆人张发说:“他已昏迷过去了,待我再去说服女儿。”
“您去吧,我看着他!”
李道宗迈步走出客厅,直奔翠花宫。这翠花宫里住着前房王妃留下的女儿翠花公主。
翠花公主见父亲急匆匆来到宫中,便问:“爹爹,出了何事?”
“女儿,为父今日要托你办一件别人办不了的事儿。”
“不知要办何事?”
“女儿啊,你还记得你外祖父全家满门被抄斩之事吧!”
“我外祖父何时被满门抄斩?”
“嗐,为父说的是张士贵。”
“哦,他那事儿我知道。他在东征时当先锋官,谋害薛仁贵,还谋害万岁和皇兄李治,多亏薛仁贵救驾,才保住大唐江山。后来万岁识破他的阴谋,便传旨抄斩了他一家,真是大快人心哪!”
翠花公主说得兴致勃勃,李道宗急得抓耳挠腮:“嗐,为父是说薛仁贵害了你外祖父张士贵……”
翠花公主感到迷惑不解:“爹爹,本是张士贵要害薛仁贵,怎么成了薛仁贵害张士贵呢?”
“哎哟,我的女儿,你想想,若没有薛仁贵,你外祖父一家能死吗?你外祖父一家被斩之后,你小娘张美人天天啼哭,非要报仇不可。近几年来哭得为父心肝疼痛,坐卧不安,无奈才和你小娘、张发谋划一计,趁薛仁贵进京之时,为父在大街上迎住他,把他诓进府中,用蒙汗药酒将他灌醉。如今他已昏迷过去,为父才来找你商量大事。”
“什么大事?”翠花公主一怔。
“为父打算把薛仁贵抬进翠花宫,等天亮之时,让你上殿面君,告薛仁贵酒后无德,闯入翠花宫,意欲对你强行非礼。这样一来,你皇兄必定斩杀薛仁贵,这不就为你外祖父一家报仇了吗?”
翠花公主目瞪口呆,半晌无言。李道宗又说:“女儿,事到如今,只可如此了。”
翠花公主断然说道:“爹爹,此事女儿不能从命。张士贵一家被抄斩乃是罪有应得,与薛仁贵何干?您为何要谋害贤臣呢?”
“要是没有薛仁贵,张士贵不是也就死不了吗!”
“爹爹休要听我小娘张美人之言。如若没有薛仁贵,大唐江山恐怕也难保。虽然您不是君王,可李氏江山也有您一份啊。薛仁贵功高盖世,咱们应当报恩才是,为何要恩将仇报呢?当初,张美人如果不是父王的偏妃,肯定成为刀下之鬼。她不但不想荣华富贵是谁挣来的,也不想她父兄犯下的滔天罪行,却无事生非,意欲谋害忠臣,岂能令人容忍?父王不但不加劝阻,反而助纣为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做不得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此事暴露,父王有何脸面立于人世?爹爹,依女儿之见,快快救醒薛仁贵,以实相告,那薛仁贵乃是大仁大义、屈己从人之人,定不会计较此事……”
李道宗恼羞成怒:“住口!你按我说的去做。”
“爹爹执迷不悟,如果非让女儿上殿不可,到那时,女儿可要状告父王和张美人定计谋害忠良……”
李道宗怒不可遏:“好一个大胆的丫头,你一口一个张美人,难道这张美人也是你叫的不成?不管怎么说,如今天下太平,用不着薛仁贵了,除掉他又有何妨?再说,我已将他诓到府中灌醉,难道还能把他放了吗?俗话说,是亲三分向。张美人虽不是你的亲生母,可是,只要她跟我过一天,就算是你娘。她为报仇之事,日日啼哭,我不心疼吗?你说痛快点儿,这事你答应不答应吧?”
“女儿不答应。”翠花公主说着,迈步要出房门。
李道宗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进皇宫把此事告与皇兄。”
“大胆!”李道宗噌噌两步蹿上去,伸手抓住翠花公主的肩膀,“你给我回来!”
“放开我!”翠花公主奋力抗争。
李道宗死死抓住不放,就象一个被抛入大海的人抓住一块决定自己命运的木板一样。
“你这贱丫头,竟敢违抗父王之命,还想状告父王,我岂能容你!”他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抓住翠花公主连推带搡。
“我就是要去告诉皇兄!”翠花公主像要摆脱恶魔似的拼命往前挣。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翠花公主不要命地挣脱,说不定哪一次就会成功。若是一旦挣脱出去,就会像一头脱缰的野马难以捕捉了。她去皇宫说出此事,李道宗不但阴谋败露,而且还会招来灾祸。李道宗已经意识到这一切,所以,他也拼命地抓住翠花公主不放。双方相持不下,李道宗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了。突然,一个歹毒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他一咬牙,就在翠花公主往前挣脱的同时,他双手猛地往前用力一推,翠花公主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砰!一头撞在门框上,扑通,跌倒在地,血水顺着脸颊、脖颈流了下来。她死了。
李道宗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该死!”
这时,门开了,同时声音也随之而来:“王爷,您这手干得太好啦!”随着话音,张发进来了。
李道宗一愣:“你不在待客厅看着薛仁贵,怎么到这儿来啦?”
张发点头哈腰地说:“王爷,那儿没事儿,您只管放心。小人在前边等了半天,没见您回来,就知道八成出了差头儿,想帮您一把儿,所以安排一下就来了。”接着话锋一转,“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公主这一死太好啦!”
李道宗眨巴眨巴眼,狡黠地问:“此话怎讲?”
“咱们可以把薛仁贵抬进这翠花宫,把他的上衣都扒下来扔在公主床上,把他放在尸体附近。天一亮,您就上殿面君,状告薛仁贵酒后无德,闯进翠花宫对公主强行非礼;公主不允,拼力反抗,薛仁贵置公主于死地。就这一条,薛仁贵功劳再大,也得被处死。
公主已死,无法对供。万岁派人一验尸,薛仁贵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定死无疑!“
其实,李道宗已有此意,但却装出顿开茅塞似的:“好办法,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李道宗把一切安排好,只等到时见驾。
李治驾坐八宝金殿,众官山呼万岁之后,归班站立。李治说:“有本早奏,无本散朝。”
黄门官报:江夏王在殿外喊冤。李治不知出了什么事:“请皇叔上殿。”
李道宗大摇大摆走上金殿,亮出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势压百官的架势。想当初,唐高祖封他时说:没有杀他的刀,没有斩他的剑,没有捆他的绳,不准在亲王府抓差办案,上殿不参君,下殿不别王。所以,他上金殿,李治当然另眼相看了。说道:“皇叔有何冤枉,请当面讲来。”
“启奏万岁,薛仁贵进京,本王正碰上他。见他一路风尘,念他是有功之臣,便请他到府中,摆酒款待。哪知他酒后无德,半夜闯入翠花宫,对翠花公主强行非礼,翠花公主不应允,薛仁贵便将公主置于死地。”
李治问:“薛仁贵现在何处?”
“醉卧翠花宫。”
李治双眉紧皱,面沉如水,似在沉思。文武百官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越国公罗成之子罗通曾被唐太宗封为御儿干殿下,他同薛仁贵很要好,他认为薛仁贵不是酒色之徒,做不出这种事来,于是,出班见驾:“万岁,微臣以为,薛仁贵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请万岁明察。”
李治沉思片刻:“罗爱卿,朕给你一道旨,你带人与皇叔一同去翠花宫验尸。验尸之后,把薛仁贵带上金殿。”
罗通领旨与李道宗一同下殿,奔往江夏王府。
府外早就有人在巡风瞭哨,一看李道宗带人来了,急忙进府传报。张发闻讯,急忙把准备好的醒酒汤给薛仁贵灌了下去。
李道宗带人进了翠花宫。罗通一看:公主倒在血泊之中,不远处薛仁贵赤臂光膀如一摊烂泥,睡卧在地上;再一查看,薛仁贵的上身衣服在公主的床上。罗通气得浑身直抖,恼恨薛仁贵做出这种下贱事来。李道宗对罗通说:“怎么样?你都看清楚了吧?”
罗通吩咐抬薛仁贵上殿。有人上前把薛仁贵抬起来放在一床被上,把衣服盖在他身上,抬着出了王府。
一路上,罗通竭力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不相信薛仁贵能做出这种事来,然而现场却是如此,这里是不是另有文章呢?现在还说不准。他不禁为薛仁贵的性命担忧起来。
来到午朝门外时,他吩咐马童急速去给程咬金送信儿。
罗通上殿交旨,奏明所见情景,李治吩咐:“把薛仁贵带上金殿。”
有人把薛仁贵抬了上来。自从灌了醒酒汤之后,路上风一吹,加上抬着一颠达,薛仁贵苏醒过来了。李治一拍龙书案:“大胆的薛仁贵,你可知罪?”
薛仁贵猛听有人喊他的名,一激灵,睁眼一看,才知道自己在金殿上,看到李治坐在宝座上,面带怒色,不知出了何事,忙跪倒叩头:“微臣见驾。”
“薛仁贵,你好大胆哪!江夏王为你好意设摆酒宴,可你酒后无德,对朕的御妹翠花公主强行非礼,置她于死地。江夏王上殿鸣冤告状,罗爱卿验过尸后,才把你抬上金殿,你可知罪?”
薛仁贵一听这话,犹如重棒击头,立时昏了过去。有人扶他起来,又是捶打,又是摩挲。不多时,薛仁贵醒过来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赤胸裸臂,十分狼狈。他下意识地穿上了衣服。如今,他明白了:自己中计啦!
“万岁,微臣冤枉,请我主明察。”
未等天子李治答话,李道宗抢先说道:“万岁,薛仁贵酒后无德,半夜闯入翠花宫,对我女强行非礼,置我女于死地。方才,万岁命罗通前去验尸,罗通已将所见情景禀明万岁。如今,铁证如山,岂能再容薛仁贵狡辩。臣请万岁做主。”
“皇叔言之有理。来人哪,将薛仁贵推出去斩首!”
“遵旨。”御林军上前抓住薛仁贵,抹肩头,拢二臂,将薛仁贵推下金殿。
罗通急忙出班奏道:“万岁,薛仁贵功高盖世,方才口喊冤枉,微臣请求万岁明察。”
“罗爱卿,江夏王状告薛仁贵,朕为防其中不实,才派你去验尸,你亲眼察过,朕以为铁证如山,不必再审。按他的罪行本当满门抄斩,念他往日功大,才定下只斩他一人,你就不必为他求情了。朕定要杀他,以正国法。”
天子已把话说死,再求情也无济于事了。罗通叹了一口气:“万岁,微臣请求去祭法场。”
“可以,但不可误了时辰。”
紧接着,胡国公秦琼之子、太宗皇帝的驸马、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