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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旺又缓缓地摘下了帽子,我骇然地发现扎旺原来茂密的黑发现在竟好象得了瘌癣一样,出现了斑秃!
“是鬼剃头”我心里无力地呻吟了一句,这种情形和老夫子给我讲的民间所传的中邪一说极其的相似。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想象此时的花呢子一定像那天晚上骑在我头上一样,骑在扎旺的肩上,不禁占据了扎旺的身体,还不断地在用力拽着扎旺的头发,折磨着扎旺!
“其实我知道了你和齐力顿的悲惨经历,我知道你们有冤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冲口而出地说道“但是你们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就算阴阳相隔,你们也能够斯守在一起,死后还能相伴一千年,这还不算幸运吗?!”我越说声音越大,其实这也是我在听了贡加大师的故事后所想的。
奶奶的,天天提心吊胆活在恐惧里,就算不被鬼弄死,早晚也被自己吓死!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拼了。就像两个实力相差悬殊的剑客决斗,我技不如人,被你杀了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不能想尽办法侮辱我吧!
“我和扎旺对你们而言都是陌生人,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你又何必这么苦苦相逼?!”最后这句话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咯咯”一阵冷彻骨髓的尖笑“我现在和你的伙伴已经融为一体了,我一定要让齐力顿重生!”
说完这句话的扎旺戴上了帽子,头又缓缓抬了起来盯住了屋顶,不再说话,回复了我初时见到的模样。
我手背上的血记也暗淡了许多,不再疼痛。
我愣愣地看着扎旺,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我想不通花呢子到底有什么目的,直到五年后,我再次回到哈尔里克的时候,听说了扎旺结婚以后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孩子从会爬、会说话开始,就不断地自言自语、对着空气独自玩耍,再大一点就与狼为伍,这时我才明白花呢子所说的让齐力顿重生的意思。
秦山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夫走了进来“排长,这位就是扎旺的主治医生林大姐。”“林大姐,这是我们郎排长!”
我梦游一般与林大姐握了握手,看着林大姐和秦山惊讶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郎排长,听说你也是刚刚出院,身体还是太虚弱,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林大姐很热情地说。
我敷衍着与林大姐聊了几句,拜托她好好照顾扎旺,并没有询问扎旺的病情,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扎旺的病因。
与秦山匆匆赶回了哨所,与连长、指导员见了面,大家都很关心我的病情,谈起了扎旺,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一个劲地追问我在下面到底发生什么?我当然不会说出实情,只说扎旺从地面摔下去碰到了脑袋,大家也没有多想,嘱咐我好好休息几天。
我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有心事,安顿好以后,我又匆匆地赶到了墓穴入口去寻找贡加大师,想把扎旺的情况告诉他,请他想办法救扎旺。
让我失望的是,我没有找到贡加大师,在后来的半年多里,我也始终没有打听到贡加大师的消息,而这半年里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
扎旺出院了,也光荣退伍了,被他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也就是让扎旺贡献了处男之身的邻家小妹接了回去。扎旺还是那样呆呆的,谁也不搭理,只认识他的邻家小妹。
半年之后,我选择了退伍。
连长与指导员都非常为我惋惜,他们告诉我说经过组织研究原本打算明年送我进军校学习的,如果留在部队,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但是我无法留下,这半年中才子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隐隐地透漏出祖父年迈的身体表现出种种迅速衰老的迹象,我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无论如何我也要在祖父最后的生命中陪他一起走过,而且说实话,我从心底里对哈尔里克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我想我只有离开这里才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淡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想起朝夕相处的战友就此分别,大家都很伤感,就着清冽的青稞酒,兄弟们大醉了一场后,我背着行李坐上了回乡的列车。
一九九三年七月,我回到了我的家乡——长白山脚下的清河口子村。
【021 回家】
我转业后被安排到了县城一家木材加工厂任保卫科干事。
两年,这县城真是大变样,楼高了、路宽了,车多了,我觉得就连路上的人都比以前漂亮多了。
听说我要回家了,才子在车站蹲了两宿,就为了接我。
老远听到才子的声音“小狼、小狼!爷爷的,你可算回来啦!”
我瞅着奔我冲过来的那人楞是没敢认,这小子梳了个大分头,铮明瓦亮,胖忽忽的脸上一幅大墨镜罩住半半脸,身上穿着套略微有点瘦的褐色花格子西装,使得原本就有些肥胖的身体,更显得臃肿。
将近两年没有见面了,没有任何的生疏,才子摘掉墨镜,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喜出望外冲上来先狠狠地照我的肩膀拍了几巴掌,熊掌似的手拍得我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跟头,他却异常的高兴“哈哈,小狼长大啦!黑多了、身体也结实多了!”
才子可变多了,上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哪家地主家的长工,现在我觉得他已经上升到地主级别了。
我照着他胸口狠狠地锤了两拳,笑骂道“你小子干上倒卖人口了?怎么整得跟特务似的?!”
才子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咱不是怕你这排长看不起咱这穷苦弟兄嘛,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我现到城西旧货市场花了二十块钱淘腾套西装。”
才子这说法真弄得我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又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跟我这儿装啥?!奶奶的,还以为你干啥违法乱纪的事了呢!”
“还打我脑袋,你把我这全身最值钱的玩意给我打不好使了,你看我不跟你拼命!”才子揉着脑袋嘟囔着。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我坐在车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爷爷挥着手跟我告别,心里很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太妙”一说到正事,才子立刻正经不少,看他担忧的表情,才子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看样子祖父的身体状况一定很糟糕“老夫子的身体也弱得很,毕竟年纪老了。
我心里立刻着急起来,恨不得长出翅膀马上就飞到祖父身边,可惜还有八十公里山路。
“恩,你放心,老爷子只是年纪大了,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找上身了,都是慢性病,我看养养就没问题了。”才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说,透过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兄弟之间的真诚感动着我,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一直以来,祖父的身边一直都是才子在照顾着;而我这个亲生的孙子却无法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这让我十分愧疚。
家乡还是有些变化的,从村子到县城修了公路,听才子说村子里也用上了电灯还接了电话。
最重要的是人的思想改变了很多,改革开放的春风虽然来的缓慢,却已经改变了祖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已经懂得把握商机,寻找发财至富的途径了。
回村的两个小时车程变得无比漫长,才子十分好奇地打听着我在部队上的生活,我也给他讲了一些经历的趣事,其实部队的生活是很枯燥的,聊到后面,反而变成了才子给我讲他这二年多的经历了。
我问才子有没有找个对象,才子嘿嘿傻笑着说“啥时候等你和云妮把事办了,咱再找也不迟。”
说到云妮,我心头一动,问才子,云妮这两年怎么样,一说起云妮,才子一脸佩服地挑起了大拇指“这丫头厉害啊,前两年不是在城里学缝纫吗?这一年多自己在县城开了个服装店,现在可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富户了!便宜你小子了!”
才子最后的这句话说得我非常不爽,伸手又向他胸口锤去。打闹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近乡情更怯,村子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一切都那么熟悉,和我四年多前离开时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更苍老了一些,我的眼睛有些酸疼,竟有要落泪的冲动。
才子明显看出了我的心事,‘啪’地照我脑袋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好福气,云妮儿听说你要回来了,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张罗着酒菜,现在她就在咱家照顾着老爷子等你呢!今天晚上可得解解谗了!”
老远就看见云妮扶着老夫子和祖父站在祖屋前,我眼睛一热,泪水就不由自由地流了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祖父面前,祖父瘦了很多,我第一次发现祖父健壮的身躯变得这么孱弱。抓住了爷爷枯瘦的大手,刺手的骨感让我的心里一阵发酸“爷爷!孙子回来啦,以后再也不走了!”我反手擦了把眼泪鼻涕,红着眼睛笑着说。
祖父的胸背依旧挺直,祖父练了一辈子的武,性格坚强执拗,从来不愿意在人前服输,这一点我到是得到了他的遗传。
只是我一眼就看出了祖父此时的挺直实在是勉强做出来的,祖父确实老了,七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完全花白、皮肤也像枯树皮一样皱纹交错,只有眼神依旧清澈而锐利。
祖父慈祥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祖父的话简单而简短,话中所包含的亲情却那么深厚,我忍不住又要落泪。
“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老夫子板着脸哼哼着说,盯着我的眼睛却与他气呼呼的话截然相反,满眼都是慈祥的笑意。
“老夫子,这是咋了?跟谁生气那?”我对老夫子反倒要比对祖父随便了很多,听了老夫子的气话,添着笑脸给了老夫子一个熊抱,老夫子的身体情况看样子比祖父还要糟糕,时不时地大力干呵,呼吸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胸腔发出的拉风箱似的杂音。
“臭小子,这回总该给云妮一个交代了吧!”老夫子的话除了有些沙哑,精神头倒还十足。
这时我才有机会去看一旁的云妮,云妮见到我也是非常惊喜,不过却有了几分大姑娘的矜持;老夫子话一出口,云妮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撒娇地轻轻掐了下老夫子的胳膊。
云妮虽然没有化妆但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穿了件十分合体的连衣长裙,衬得整个人显得苗条高挑。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云妮再也不是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了,彻底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也毫不逊色,更多了几分淳朴,只是我反倒觉得有点陌生感。
【001 打算】
在我目光注视下,云妮竟扭捏起来,低着头、轻咬着嘴唇,不敢正眼看我,时不时偷瞥我一眼,祖父、老夫子那都是人老成精,无声微笑,才子却哈哈大笑出声。
笑得我都有些挂不住脸了。
还是祖父拉住我的手“回去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好好喝点儿!”我扶着祖父与众人向屋里走去,而祖父也是第一次服老地让我搀扶。
云妮为我准备的这顿接风饭真是丰盛无比,云妮的手艺也不是盖的,二年多里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酒反倒没喝多少,我虽然爱喝点酒,不过酒量比起祖父和老夫子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拿不出手的,到是才子和两位老人推杯换盏,喝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反把我晾在一边了。
吃到最后,我打着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悲叹食量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