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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朝廷改称阿史那默啜为斩啜。
默啜使阎知微招谕赵州,知微与虏连手蹋《万岁乐》于城下。将军陈令英在城上谓曰:“尚书位任非轻,乃为虏蹋歌,独无惭乎!”知微微呤曰:“不得已,《万岁乐》。”
阿史那默啜指派阎知微招抚晓示赵州官民,阎知微与突厥人在赵州城下手拉手、脚踏地唱《万岁乐》曲。将军陈令英在城上说道:“尚书职位不轻,却为敌人踏地歌唱,难道不感到惭愧吗!”阎知微低声吟唱道:“不得已,《万岁乐》。”
戊辰,默啜围赵州,长史唐般若翻城应之。刺史高睿与妻秦氏仰药诈死,虏舆之诣默啜,默啜以金狮子带、紫袍示之曰:“降则拜官,不降则死!”睿顾其妻,妻曰:“酬报国恩,正在今日!”遂俱闭目不言。经再宿,虏知不可屈,乃杀之。虏退,唐般若族诛;赠睿冬官尚书,谥曰节。睿,之孙也。
戊辰(十一日),阿史那默啜围攻赵州。长史唐般若出城接应敌人。刺史高睿和妻子秦氏服药装死,敌人把他们抬到阿史那默啜面前,阿史那默啜向他们出示金狮子带、紫袍,说:“投降则授官,不投降则处死!”高睿看着他妻子,他妻子说:“报答国家的恩典,正在今天!”于是两人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到了第二天晚上,敌人知道不能使他们屈服,便杀死他们。敌人退走后,唐般若被灭族;朝廷追赠高睿为冬官尚书,定谥号为“节”。高睿是高的孙子。
'16'皇嗣固请逊位于庐陵王,太后许之。壬申,立庐陵王哲为皇太子,复名显。赦天下。
'16'皇嗣坚持请求让位于庐陵王,太后同意。壬申(十五日),立庐陵王李哲为皇太子,恢复原来的名字李显,大赦天下。
甲戌,命太子为河北道元帅以讨突厥。先是,募人月余不满千人,及闻太子为元帅,应募者云集,未几,数盈五万。
甲戌(十七日),朝廷任命太子为河北道元帅以讨伐突厥。这以前,朝廷招募人,经过一个多月还招不满一千人,等到听说太子任元帅,应募的人非常多,不久便招满五万人。
戊寅,以狄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副元帅,右丞宋元爽为长史,右台中丞崔献为司马,左台中丞吉顼为监军使。时太子不行,命仁杰知元帅事,太后亲送之。
戊寅(二十一日),朝廷任命狄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副元帅,右丞宋元爽为长史,右台中丞崔献为司马,左台中丞吉顼为监军使。当时太子没有出征,朝廷命令狄仁杰主持元帅的事务,太后亲自为他送行。
蓝田令薛讷,仁贵之子也,太后擢为左威卫将军、安东道经略。将行,言于太后曰:“太子虽立,外议犹疑未定;苟此命不易,丑虏不足平也。”太后深然之。王及善请太子赴外朝以慰人心,从之。
蓝田县令薛讷,是薛仁贵的儿子,太后提升他为左威卫将军、安东道经略。将出行,他对太后进言说:“虽然已经立太子,但外面的议论,还疑虑不定;如果立太子的命令不改变,突厥完全可以平定。”太后很赞同。王及善请求让太子和群臣一起在外庭朝见太后,以安定人心,获得同意。
'17'以天官侍郎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味道前后在相位数岁,依阿取容,尝谓人曰:“处事不宜明白,但摸棱持两端可矣。”时人谓之“苏摸棱”。
'17'朝廷任命天官侍郎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苏味道在宰相任上前后数年,曲意奉迎,取悦于人,曾对人说:“处理事情不应当明白,只要模棱两可就可以了。”因此当时人称他为“苏模棱”。
'18'癸未,突厥默啜尽杀所掠赵、定等州男女万余人,自五回道去,所过,杀掠不可胜纪。沙吒忠义等但引兵蹑之,不敢逼。狄仁杰将兵十万追之,无所及。默啜还漠北,拥兵四十万,据地万里,西北诸夷皆附之,甚有轻中国之心。
'18'癸未(二十六日),突厥阿史那默啜全部杀死在赵、定等州抢掠的一万余人,从五回道退走,所经过的地方,杀的人和抢掠的东西无法计算。沙吒忠义等只领兵跟随,不敢迫近。狄仁杰领兵十万追击,没有追上。阿史那默啜返回漠北,拥兵四十万,占据土地一万里,西北各族都归附他,很有轻视中国的想法。
'19'冬,十月,制:都下屯兵,命河内王武懿宗、九江王武攸归领之。
'19'冬季,十月,太后命令:都城的驻军,由河内王武懿宗、九江王武攸归率领。
'20'癸卯,以狄仁杰为河北道安抚大使。时北人为突厥所驱逼者,虏退,惧诛,往往亡匿。仁杰上疏,以为:“朝廷议者皆罪契丹、突厥所胁从之人,言其迹虽不同,心则无别。诚以山东近缘军机调发伤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重以官典侵渔,因事而起,枷杖之下,痛切肌肤,事迫情危,不循礼义。愁苦之地,不乐其生,有利则归,且图赊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也。又,诸城入伪,或待天兵,将士求功,皆云攻得,臣忧滥赏,亦恐非辜。以经与贼同,是为恶地,至于污辱妻子,劫掠货财,兵士信知不仁,簪笏未能以免,乃是贼平之后,为恶更深。且贼务招携,秋毫不犯,今之归正,即是平人,翻被破伤,岂不悲痛!夫人犹水也,壅之则为泉,疏之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今负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潜窜山泽,赦之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缘兹聚结。臣以边尘暂起,不足为忧,中土不安,此为大事。罪之则众情恐惧,恕之则反侧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诸州,一无所问。”制从之。仁杰于是抚慰百姓,得突厥所驱掠者,悉递还本贯。散粮运以赈贫乏,修邮驿以济旋师。恐诸将及使者妄求供顿,乃自食疏粝,禁其下无得侵扰百姓,犯者必斩。河北遂安。
'20'癸卯(十七日),朝廷任命狄仁杰为河北道安抚大使。当时河北道百姓被突厥所驱赶逼迫的,突厥撤退后,害怕被杀,往往逃跑躲藏。狄仁杰上疏认为:“朝廷议政的人都主张惩罚被契丹、突厥胁迫而服从的人,说他们行动虽然不同,但投敌的思想没有区别。的确,崤山之东近来由于军中机要之事而调取征发失之过重,百姓家业破败,甚至逃亡。再加上地方官吏利用朝廷法令侵夺吞没,借着军事而发生,官吏对百姓囚禁、拷打,痛切皮肉,事情紧迫情况危急,便不再遵循礼义。处在愁苦的环境中,生活无乐趣可言,哪里有利便归向那里,暂且求得生存,这是君子认为惭愧耻辱的,却是小人的经常行为。还有,各城投降敌人,也许是为了等待官军,官军将士为了求取功劳,都说城邑是他们自己攻克的。我忧虑奖励攻城官兵是无功滥赏,也恐怕惩罚降敌诸城的官民是无辜被罚。因为各城曾经沦入敌手,便认为是坏地方,以至于污辱他们的妻子儿女,劫掠物资钱财,兵士诚然知道这是暴行,但当官的也未能加以禁止,这就是敌人退走之后,该地受摧残更加厉害。况且对敌人为了招抚分化,还秋毫无犯,现在已经改正,即是普通百姓,反而被破坏伤害,岂不让人悲痛!人就如同水,堵塞它就成为泉,疏导它就成为河流,或通或塞都随宜而流,哪里有固定的形态!现在带罪的人们,一定不在家中,而露宿野外,涉足草野,潜藏山泽之间,赦免他们的罪便出来,不赦他们的罪即放肆妄为,崤山以东的群盗,就是因此而集结的。我以为边地的战事暂时发生,不值得忧虑,内地不安定,这才是大事。惩罚他们则群众情绪恐惧,宽恕他们则反复无常的人也会感到心安,诚恳希望特别赦免黄河以北各州百姓,一律不予追究。”太后命令照此办理。狄仁杰于是安抚慰问百姓,找到被突厥驱赶掠夺的人,全都送回原籍;散发粮食救济贫困的人,修驿馆以利于官军撤回。恐怕军官和使者乱索取供应,他便自己吃很粗糙的饭菜,禁止部下侵扰百姓,违犯的必定斩首。黄河以北于是安定下来。
'21'以夏官侍郎姚元崇、秘书少监李峤并同平章事。
'21'朝廷任命夏官侍郎姚元崇、秘书少监李李峤同为同平章事。
'22'突厥默啜离赵州,乃纵阎知微使还。太后命磔于天津桥南,使百官共射之,既乃其肉,锉其骨,夷其三族,疏亲有先未相识而同死者。
'22'突厥阿史那默啜撤离赵州,便释放阎知微,让他返回洛阳。太后命令分裂他的肢体于洛阳天津桥南,让百官一起向他射箭,然后再剔光他的肉,挫断他的骨头,灭他的三族,远房亲戚有的人事先与他并未相识,而却与他同被处死。
褒公段瓒,志玄之子也,先没于突厥。突厥在赵州,瓒邀杨齐庄与之俱逃,齐庄畏懦,不敢发。瓒先归,太后赏之。齐庄寻至,敕河内王武懿宗鞫之;懿宗以为齐庄意怀犹豫,遂与阎知微同诛。既射之如猬,气未死,乃决其腹,割心,投于地,犹然跃不止。
褒公段瓒是段志玄的儿子,原先已被突厥俘虏。突厥占领赵州,段瓒约杨齐庄一起逃跑,杨齐庄胆怯懦弱,不敢逃跑。段瓒先回来,太后赏赐他。杨齐庄不久也回来,太后命令河内王武懿宗审讯他;武懿宗认为杨齐庄心怀犹豫,于是与阎知微一同被处死。他身上中的箭就像刺猬一样,但气息奄奄未死;行刑人又打开他腹部,割下心脏扔在地上,心还跳跃不停。
擢田归道为夏官侍郎,甚见亲委。
田归道被提升为夏官侍郎,很受亲近信任。
'23'蜀州每岁遣兵五百人戍姚州,路险远,死亡者多。蜀州刺史张柬之上言,以为:“姚州本哀牢之国,荒外绝域,山高水深。国家开以为州,未尝得其盐布之税,甲兵之用,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臣窃为国家惜之。请废姚州以隶州,岁时朝觐,同之蕃国。泸南诸镇亦皆废省,于泸北置关,百姓非奉使,无得交通往来。”疏奏,不纳。
'23'蜀州每年派遣五百名士兵戍守姚州,路途艰险遥远,死亡的人很多。蜀州刺史张柬之进言认为:“姚州本是哀牢夷的土地,是极为荒远的地区,山高水深。国家在这里设置州,未曾得到当地盐和布的税收,也没有征用过那里的士兵,而只是耗尽府库的钱财,驱使一般百姓,在蛮、夷族地区受役使,惨遭死难,我私下为国家感到痛惜。请废除姚州,将它的地方隶属于州,每年朝见君主,如同藩属地区一样对待。泸水以南各镇也都废除,在泸水以北设置关卡,百姓不是奉命出使,不得与泸南地区的人相互往来。”奏疏上达后,没有被采纳。
二年(己亥、699)
二年(己亥,公元699年)
'1'正月,丁卯朔,告朔于通天宫。
'1'正月,丁卯朔(疑误),太后在通天宫行“告朔”之礼。
'2'壬戌,以皇嗣为相王,领太子右卫率。
'2'壬戌(初六),朝廷封皇嗣为相王,领太子右卫率。
'3'甲子,置控鹤监丞、主簿等官,率皆嬖宠之人,颇用才能文学之士以参之。以司卫卿张易之为控鹤监,银青光禄大夫张昌宗、左台中丞吉顼、殿中监田归道、夏官侍郎李迥秀、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临汾员半千皆为控鹤监内供奉。稷,元超之从子也。半千以古无此官,且所聚多轻薄之士,上疏请罢之;由是忤旨,左迁水部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