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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徒劳。
很多话,本来就是不需要说出口的。
无咎偶尔会想,有时候,他们是否干脆什么都摊开来大吵一架更痛快?但是,这样对千里就会太残忍了吧让他如何狠得下心呢?
唉,罢了。
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无咎对昨夜之事只字不提,似乎那只是一个意外的诅咒,而白天的阳光已将它无情地驱散了。
第三天、第四天离无咎的生日越来越近,吾名战队也好,两人也罢,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没有任何异样之处,无咎对千里也和从前一般,并未显现出一分半毫的淡漠或不悦。
这也将是一个普通的生日,告诉他年华又过了一载,仅此而已,对他们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
“千里——”这天晚上,训练结束后,趁着无咎去洗澡,修罗又鬼鬼祟祟地把千里拉到了阳台,拿出手机给他看,“这个,怎么样~”
“什么东西?”千里莫名其妙道。
“情侣装啊!”修罗兴冲冲道,“他们家的限量版啊!这可是名设计师hiatus的手笔,今秋新款”
修罗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千里听不太懂的玩意儿后,千里歪着脑袋,蹙了蹙眉,“这不就是件外套吗?和别的外套有什么不同?”
修罗简直不知从何吐槽起,“这么明显的设计特色你看不到吗?”
“那不是更麻烦了吗,还不如普通的外套方便。”千里说。
修罗盯了他足足10秒,“你你真的是弯的吗???”
“”
被修罗这么说,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又反驳不了。
“你以为我想操这个心啊,还不是你让我帮忙想办法的,亏我昨晚还熬夜了”修罗嘟囔着,果断忽视了他是一刷起这些时尚资讯就兴奋过头停不下来的事实,“你说你们两,天天粘一起,要啥啥不缺,给无咎找份合适的生日礼物有多难你造吗?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套还不错的情侣装”
千里心不在焉地听着不,他根本没在听。
他想起无咎那天晚上的最后一个笑容。
他明明知道无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啊。
明明知道,却绝情地当作不知道,以自己的方式,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可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在自己所有的任性面前,他到最后,也只是无奈地一笑置之。
“修罗。”千里忽然开口。
“嗯?”修罗以为千里被自己讲开窍了,没想到千里叫了他一声后就没了下文,迈步越过他就往厅里跑,拖鞋踏踏踏地踩过地板,一阵风一般冲回了房间,留下修罗在原地一脸懵逼。
千里反锁上房门,浴室门还关着,无咎还在洗澡,但是他们两洗澡是基本不锁门的,千里想也不想,走过去砰一下气势汹汹地推开浴室的木门。
正在淋浴的无咎着实吓了一跳,千里从来没做过这么霸气又流氓的事情,以往就算是内急他也会去厨房的公用卫生间,今天这是突发奇想要来个不一样的普雷?
无咎看着千里,千里看着无咎,场面一时有点微妙。
“你要跟我再洗一次?”无咎先问话了。虽然今天的训练也很累人,千里若真想的话,无咎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千里愣了愣,将视线从无咎身上某个敏感的部位挪开,咳,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酝酿半晌,千里说道,“我跟你回家。”
“啊?”
“后天,我跟你回家。”千里说。
无咎站在喷头下,热气腾腾的水流持续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肩膀和后背,顺着他的身体蔓延成数不清的线条,欢快地滑向地面。
在氤氲的水雾中,无咎笑了,“好。”
我们一起回家。
11月11日,星期六,无咎和千里随便编了点借口就出门去了,基地内有修罗善后,要应付的也就天狼和灰熊两人,天狼那个榆木脑袋,连应付都不用应付,灰熊嘛一个小年轻,修罗和虫虫这种社会人随便唬唬他就完事了。
他们下午出发,一来路途太遥远,二来为表尊重,他们不可能掐着饭点回去,三来,无咎途中还要去一家店。
那是一家红酒馆,招牌是一串英文或形似英文的语言,总之千里看不懂,无咎驾轻就熟地走进去,千里则跟在无咎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逼格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连千里都能强烈地感受得出来,这家店应该是真的很高档了。其实也不用怎么感受,简单粗暴地看价格就行了
“您好。”店里的服务员马上迎了上来,这时,从更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看起来不是服务员,而像店长一类。“常公子,很久不见啊。”她向无咎笑道,“今天怎么一个人来?”
无咎的父母是这家红酒馆的老客户了,无咎只跟随父母来过两三次,都是路过性质,店长却牢牢记住了他,不是无咎骨骼精奇引人注目,而是这是人家在商场摸爬滚打的重要技能。
无咎父亲喜欢喝红酒,母亲近朱者赤,对红酒也有些研究,无咎则只是受了些微熏陶,可喝可不喝,他大致记得这家店,既然父母是这里的老客户,那么让这家店为他推荐肯定是不会错的。
无咎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意图,店长立刻理解了,无咎无非是想找一款最得体最恰当的红酒,作为今天带回家的礼物,不求最贵,甚至也不求最好,只求最合适,礼物这种东西素来便是如此,能明明白白地表达出送礼人的心意就可以了。
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千里这才反应过来无咎为什么要来买红酒,脸上霎时热了起来,是啊,跟无咎回家,他光顾着烦恼到时要怎么和长辈相处,要怎么表现才不会失礼,居然把买礼物这种礼节性的事情都给忘了若非无咎安排得如此周到,今天他怕是不知会丢脸丢到什么程度。
就算他想起来要去买礼物,自己也不懂要买什么,他知道无咎家境殷实,但他想象不出来,尽管他现在收入也很高,这里的酒他也买得起,可他就是想象不出来,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生长环境是会根植在一个人的骨髓里的,他不想跟无咎回家,或许是他不敢承认,自己害怕直面那种赤luo裸的差距。
在游戏里,他们是一样的,而到了游戏外,他们又那么地不一样。
店长办事很快,没多久就按无咎的要求为他推荐了几款红酒,无咎保险起见,就不去挑战新口味了,选了一款父亲以前喝过的,包装完毕后,无咎拎起袋子,回头看向千里,“走吧。”
两人继续往家的方向进发,路程很长也很短,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千里恍如隔世。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住宅区,环境很美,绿树成荫,有个小池塘和层层叠叠的人造假山,偶有三两行人走过,两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千里不知道无咎家具体在哪个位置,心一跳一跳地,生怕无咎猝不及防地就来一句“到了”。
“到了。”无咎停下脚步。
“啊?!”千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上电梯就到了。”无咎说。
“额”千里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最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我今天会不会穿得太随便了?”
无咎上下打量起他来,毛衣,羽绒外套,牛仔裤,球鞋
千里紧张地等待着无咎的回答,无咎忍不住笑了,“穿得正常就行了。”
“真的?”
“真的。”
“等等——我再缓缓。”
“噗——”
“别笑!我更紧张了!”
“没事的,”无咎敛起笑意,认真道,“有我在呢。”
“”
“这个,”无咎把装着红酒的礼盒袋递给千里,“你拿着。”
“哦。”千里乖乖地接过。无咎不用说他也懂,假装是他送的,使用高稀有度的物品快速刷友好度都是套路。
“走吧?”
“嗯。”
“等会我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宽敞的电梯里只有两人,千里禁不住又问道。
“打个招呼就好了。”无咎说。
“嗯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你们儿子的男朋友?”千里想了想。
“你真要这样说我不会阻止的。”无咎说。
两人再怎么开玩笑,千里心中都轻松不起来,这种段子一样的剧情,他没想到有一天竟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身上。
忽然之间,无咎抬起手,握住了千里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千里一怔,潜意识地看了看电梯门,不等他开口,无咎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不会有人的,”无咎说,“11楼只有我家。”
“土豪。”千里嘀咕道。
“我们这种在s市只是普通人家。”无咎说。
往上比,比他们有钱的大有人在,往下比,比他们穷的也大有人在,无咎早就释然了。
“哈哈,”千里笑了起来,“我以前还想过,你父母会不会给我扔张支票,让我离开他们的儿子呢。”
“然后你拿了支票就跑么?”无咎随口接道。
“不。”千里摇了摇头。
“我会拒绝他们,然后跟他们说,我爱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电梯门徐徐打开,正对出去就是一扇庄严肃穆的暗红色木门,一动不动紧闭着,无声地等待着来客。
两人都没有迈步,无咎的左手和千里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抹暖意缓缓地从掌心传向彼此。
在电梯门即将再度合上时,无咎及时按下了开门按钮,拉着千里走了出去。
无咎能清晰地感觉到千里手上暗暗加重的力度,像是回应一般,无咎也抓得更紧了。
两人来到木门前,无咎按下门铃。
门很快开了。
是无咎母亲。
“妈,我们回来了。”无咎说。
无咎母亲脸上现出浅浅的笑容,目光从无咎身上转到千里身上,千里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就陡然与她四目相对了,心跳近乎漏了一拍,未及多想就把手里的袋子提到她面前,“阿姨您好,这个额请笑纳——”
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词不受他控制自己就从嘴里蹦出去了,笑纳是这么用的吧?
无咎母亲一看这包装就明白了,连忙双手接过,笑意更甚,“谢谢,有心了,先进来吧。”
对于两人手拉着手的动作,她也不知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无咎带着千里换好拖鞋,一起走向客厅。
很典雅,很洁净,这是无咎家给千里的第一印象。其实无咎的家境估计一点也不比丁香之吻差,两人的气质却南辕北辙。丁香之吻的事他们不太清楚,偶然听他提过是在管理家族企业之类的,听起来他不太敢得罪他老子,毕竟没了他爹他就混不下去了。无咎不一样,他确实在吾名战队成立初期在家人的允许下动用了一点自己的存款,但自从吾名战队靠自身的运营达到收支平衡后,无咎就再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了,这几年来,吾名陷入再大的财政危机,无咎宁愿向金主爸爸们低头也从不向父母伸手,不是不能伸手,他没有怀疑过父母对他的爱,而是一旦伸手,性质就变了,在父母眼里,他将永远是个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逃避自我的长不大的孩子,一出事还是要靠父母去替他解决,那样一来,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