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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等我长大了,做你的王妃好不好?”
“什么?”他没听清楚,干脆重新蹲下身去,“你刚刚说什么?”
瓦儿与他充满关心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深呼了一口气突然大声地喊道:“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冀哥哥的王妃!”
银冀怔了一会,才摸摸她柔软的发丝,笑容如沐春风:“小丫头,野心倒不小。想要做我的王妃,可没那么容易。”
“那要怎么才可以嘛?”她抓住他的手,眼神中透露着稚嫩和认真。
“呵呵,如果你乖乖地快快长大,我就告诉你。”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一把抱起略重的她,快步走向沁梅苑。
远处的梅花昂首绽放,花瓣晶莹剔透,一朵两朵,冷风一吹,轻轻飘落。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她的小脸蒙上淡愁。冀哥哥好久没有这样子了,这会又抱起自己,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自己还是很小很不懂事的丫头呢?
望着银光一片的世界,她内心升起一种急切的渴望,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
空荡荡的园子里,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拱门的那头现出两个一高一矮身影。
穿淡蓝棉袄的小女孩抬头看着挺拔的男孩:“哥哥,你刚刚听到了吗?瓦儿说她长大了要做太子的王妃。”
男孩注视着只余清冷空气的园子,安慰道:“谁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瓦儿小姐的特别啊!”
小女孩突然低下头,嗫嚅着小巧嘴唇:“可是……安然也想做太子哥哥的妃子呢……”
声音很小,男孩却似乎听到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肩膀:“我们得回将军府了,这会娘一定在等我们了。”
小女孩乖巧地任由哥哥拉着自己的小手,离开园子。
005 每年今日
沁梅苑。
瓦儿坐在小暖炉旁,小手握成半拳轻柔地落在珍太妃的腿上。珍太妃的脸上逐渐布上了岁月的痕迹,但那笑容越发慈祥。
“呵呵,我们的小瓦儿越来越懂事了。”
“太妃奶奶觉得舒服吗?奶奶要是喜欢,以后瓦儿天天给您捶。”瓦儿笑得很甜。
银冀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一边欣赏着这一副天伦图。
蓝枫云的咳嗽声从门外传了进来,瓦儿连忙起身,担忧道:“云姨的风寒还没好些么?”
珍太妃叹息一声:“这几天天气骤寒,你云姨为了亲手给你缝制衣裳晚上都没好好休息,一会得再劝劝她。”
脸色发白的蓝枫云已经进门,开口接道:“娘娘不必挂心,枫云十二岁就随红将军出过征,得点小风寒算得了什么……咳咳……”话未说完,又忍不住捂着小嘴咳嗽起来。
宫女连忙给她递上暖茶,珍太妃看看她:“人都会生病,病了就该好好歇着调养。你看冀儿前几年不是常常发热生病么?改明儿让乔雀也帮你看看,开个方子。”
“乔太医他……咳咳……我跟太子的病不一样,咳咳……”
瓦儿眨眨眼睛,知道这两年云姨为了自己常这样患病,一感动泪水就忍不住弥漫眼眶,她扑进蓝枫云怀里:“云姨,后天你就不用陪我去了,留在房里好好歇着吧。”
蓝枫云摸摸她的头:“咳咳……不要,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莲花灯都已经准备好了……咳咳……”
“不要……我不要云姨再生病。我自己去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银冀将茶杯递给宫女,站起身来,道:“谁说你是一个人去?云姨放心吧,后天我带瓦儿上山就好。”
“太子……咳咳……”
“呵呵,这五年来,哪次我没有在场?所以,云姨就安心歇着。”
珍太妃也点头道:“是啊,就这么说好了。免得上一趟山,回来病得更严重,那小瓦儿可又要哭了。”
蓝枫云这次的确病得不轻,嘴唇微微发白显得虚弱,见银冀年少的面容满是真诚沉稳,再看一眼眼泪汪汪的小瓦儿,压抑住咳嗽道:“那就谢谢太子殿下了。”
银冀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递给瓦儿:“丫头,快擦擦吧。”
珍太妃在一旁注视着他们,会心地微笑着。瓦儿虽说刚满月不久就失去了亲人,但这十年来,自己亲自抚养她,让她在宫中享受公主一般的礼遇,连冀儿也对她如此照顾,真是她的造化。
或许,等瓦儿长大了,她与冀儿可以……
两日后,王宫后山上的小河旁。
雪白的身影默立在河岸积雪未融的冰地上,注视着盛载一盏盏希望烛光的莲花灯渐渐远离,那莲花洁白,在清净的河水里微微旋转漂浮,她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睛。
红润的脸蛋,细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然后,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一片乌黑中沁了出来。
默默盯着身前这抹娇小的背影,银冀的心被怜惜充得满满的。
记得第一次陪云姨和瓦儿来这里,其实是因为那天瓦儿不知怎么地心情不好,老是哭个不停,后来她硬是拖着他的手不肯放,他无奈下便只好一同前来。直到听说放莲花灯可以许愿,看见莲花灯随着流水飘走后,她才笑了。
她却并不知道,其实红将军和夫人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与自己胸口常常隐隐发疼的感觉不一样,那种参杂着说不出的怜爱与莫名心疼的感觉,为一个六岁的丫头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体会到了。
从那以后,每年的这天,银冀都会跟珍太妃请示陪同瓦儿一起上山。而每次见到她娇小而脆弱的背影,见到她注视莲花灯充满的满眼希冀,他只想将她抱进怀里……
风,将她乌黑的发丝高高掀起,她吸了一下鼻子,没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湿了一脸,冰冷。
身后的少年看到那微微抽的细弱肩头,恍然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下头,声音闷闷地全是鼻音。
他根本看不到那张小脸,不过完全可以想象她此时满脸泪痕的样子,心口一拧刚要蹲下身去,就被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了腰杆。
她抽泣着,似要把心中全部的伤痛哭出来:“他们……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瓦儿……”他哽咽住,为她破碎的声音,为她不再掩饰的脆弱。
“冀哥哥……我一直都知道爹爹……娘……她们不会回来了,每次我都很想哭……可是云姨在这里……我不想让她难过……”她拼命地抽泣,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喊着。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将她哭得颤抖的身躯更紧地揽进自己怀里。
“我明明知道这些……可是,我也好希望真有一天……许过的愿望可以实现……所以,以后的每年,我还是会来的。”
“恩。以后的每年,我也一定都会陪你来的。”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很坚定,冷风一过飘散开去,只顾低头啜泣的瓦儿似乎没有听到……
006 臣相千金
臣相府就落座在王宫东侧的高墙之后。
府邸气派非凡,跟王宫大内一样,臣相府也由朝廷侍卫日夜把守。
臣相浦文侯是当朝一品,也是君主银岳王最器重的大臣。除了此人本身精明能干以外,还因为浦家与王室的关系非同一般。
当年银岳王后宫选妃,各地都向朝中敬献美女佳人。浦文侯的表妹柳文姬才艺双全,一入宫便被银岳王看中,十分得宠,珍太妃也很中意柳文姬的贤良淑德,所以不久之后就将其册封为“国妃”,母仪天下。可惜柳妃在生下双胞胎兄弟后不久,因病香销玉陨……尽管如此,浦文侯仍就是名副其实的国舅大人。所以,对臣相府的重视,银岳王没有半丝怠慢,将之与自己的宫殿一样对待。
浦文侯生有一子一女,长子浦东扬,年纪与太子银冀一般大小,平时喜爱读书,为斯文之人。女儿浦月容,生得极为标志,不过十一二岁就已是活脱脱的小美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都带给她无比的优越感,相较于兄长,她的性格多了几分张扬。
兄妹二人自小就在宫中学习,浦东扬与将军府的夏定宇都算是太子银冀的伴读,而月容则和其他大臣的孩子一同学习,其中包括与她们年纪相仿的瓦儿和夏安然。
臣相府内,轩榭亭廊婉转精致,穿过一座白玉小桥,堤径蜿蜒伸至一处轩榭小筑。这正是浦月容所住之所。
房内,浦月容正站在高长的铜镜前打量自己。镜子中的人儿身子纤细修长,穿着白色绣着牡丹花的夹袄,粉色的长裙刚好及到脚踝,露出一对小巧精美的云锦缎鞋。贴身丫鬟零儿拿来一件镶着白色狐毛的红风衣,风衣以金线绣制而成,做工精细别致,披在浦月容的身上更衬托了她的高贵气息。
“小姐,您今天这身打扮可真是美丽极了,一会太妃娘娘看了保准喜欢。”零儿为浦月容系好风衣颈带,满是笑容。她今年已满十五,父亲是臣相府的老管家,跟随浦月容三年有余,平日里做事眼明手快,浦月容所需要的一切都能打理得妥妥当当,一直甚得浦月容欢心。
浦月容对着铜镜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妆,满意地扬起唇:“零儿姐姐手巧,你精心帮我准备的装扮当然漂亮。”
零儿抿嘴一笑:“小姐千万别折煞奴婢了,直接叫奴婢零儿就好。再说小姐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哪需要什么装扮来称?长大之后一定跟夫人一样是个大美人。”
浦月容倒也不推却,再次梳了梳自己柔软的发丝,问道:“零儿,你说太子哥哥若是见到我这副装扮,也会喜欢吗?”
零儿肯定地点头:“当然会喜欢。小姐您只要往那一站,那红瓦儿就立刻被你比下去了。”
一提到红瓦儿的名字,浦月容美丽的面容僵了一会,撇起红唇道:“可惜太子哥哥的眼里好象只有一个红瓦儿!”
零儿岂能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心思,她收起笑容:“小姐想多了。太子殿下定是见红瓦儿自小失去双亲太可怜了,加上太妃娘娘一直在抚养她,所以才会对她特别一些。上次在御花园中,殿下不就当着大家的面夸赞小姐您吗?”
提及上次御花园的偶遇,浦月容不禁恢复了笑容。
那天她们正好从太学堂学习完出来,正好碰到一袭白衣风姿优雅的太子银冀与哥哥从对面走来,不过瞬间,她又一次情不自禁被太子的翩翩神韵给吸引住。所以,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她特意将刚从太傅那学来的新诗念给大家听,还巧妙地加上了自己的见解,逗得银冀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夸赞道:“月容妹妹年纪虽小,却是内外兼修啊。”
仅仅一句话,夸得她的心如吃了蜜一般甜,回到府中还将此话回味了好几遍,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来日,她一定要做太子哥哥的王妃!
“小姐,我们走吧!老爷应该在等我们了。”零儿提起手中的油纸花伞,推开门。
冷风立刻迎面吹来,掀起发丝,几片带着沁凉寒意的雪花也飘落肩头。浦文侯与侍从的身影已立在白玉小桥的那头,似乎等候已久。
“爹爹。”快步走过小桥,浦月容如花般的小脸笑得极为灿烂。
浦文侯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儿,握过她的小手:“一会我去见大王,你就去沁梅苑。记得多陪太妃聊聊天,也可以背一些大唐的诗歌给太妃听。”
“放心吧,爹。容儿新学了几首很有趣的诗,保管太妃奶奶听了会开心。”浦月容说完,拉拉她爹的手抬起头,“不过,太子哥哥也会在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