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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楚弈观察了一会,沉吟半晌:“柯兄,我们现在兵分两路,如何?”
柯少凌看看情形,明白他的意思,他迟疑道:“这里面可能机关只怕比外面更凶险,若是分开,恐怕难以应付。”
楚弈当然也考虑过这点,但是,这样的时刻,他只心系着快点找到泪西,让她少受一点苦。分道而行,多一条路,便多一线希望。
抿唇,其实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不想让柯少凌先找到泪西,又期望着无论是谁,只要快点救出泪西就好。
对柯少凌这个人,其实也很神秘,或者深不可测,他从来没有小看他,但也辨不出其中个味。不过,柯少凌对泪西的在乎,他却看得清楚,若是泪西有事,相信柯少凌也会全力以赴。
想到此,楚弈勾起唇,目光坚定:“你我分开走,若是有一方落入谷主手中,还有另一方可以去救泪西。”
柯少凌手指一紧,模糊光线中,他的神色分不清是惊讶还是震动。
静然飞快地开口:“楚大哥和柯大哥别迟疑了,楚大哥身上有伤,我就跟你一起吧。事不宜迟,风平山地势高,各个密室极为阴寒,若是泪西姑娘再被关久一点,只怕她的身子……”
话未完,楚弈神色一凛,断然握剑:“柯兄,就这样了。至于静然妹妹,你还是先平安出去吧,否则我会担心。”
静然眼中盛满带着感动的坚决,飞快地拒绝:“要不这样,我们兵分三路,这样即使我遇见了谷中之人也没关系。而且,我比你们更方便打听泪西姑娘的下落。”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楚弈不再拒绝。
柯少凌看了静然一眼,也点头同意。
各确立了一个方向之后,三条轻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三个洞口中。
……
两个岩洞的交接之处,有一扇密室之门。
手指一按开关,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闪了进去,一见室中之人立刻拱手:“少主。”
硕长的身影,微微僵直的脊背。
柯少凌转身,刚毅的脸庞线条有些冷酷:“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敢欺瞒少主,静然也是在泪西姑娘被抓之后才知道的。”她恭敬地回答。
柯少凌满身寒意,与密室的空气一样阴冷,声音吐字如冰。
“泪西被关在哪?”
“回少主,谷主并不是想伤害泪西姑娘,也不是想让少主担心……”
“她在哪?!”柯少凌咬了咬牙,冰意迸发。
静然连忙垂首:“少主息怒。谷主一切早有安排,少主请跟我来。”
他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峻,那条淡淡的疤痕在微弱的光线中微微扭曲,竟有点骇人。
莫静然不敢多说。
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空廖的密径中。
……
空气好冷。
极其冷。
除了空气冰冷,还有刺骨的寒气不断侵袭着她娇柔的身躯。
想闭上眼睛,眼前却反复出现各中画面,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一场噩梦,一场让人心底发寒,足以撕心裂肺的噩梦。
爹、娘、楚弈、柯大哥连同楚颜和小以同……
所有的人,全都在一片冰冻之中。
雪白的冰地上,滴满了红色的液体。
红色,鲜红鲜红,一滴滴,一片片,由温热很快结成了寒冰。
她的眼前只有黑暗,她哭泣,尖叫……
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哑着嗓子,张开大眼死死地注视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她也看不清,眼神根本没有定点。
因为,整个密室除了不断灌进的阴森森的寒气,根本没有一丝温暖和光亮。
咬着牙。
死死咬着牙,她的心脏与身子一直都在颤抖。
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几乎就要僵硬。
有一样坚硬的东西,抵着她的掌心,除了已快让人失去知觉的刺痛,就要什么都没有。
那是一块木镯碎片。
而另外几块,断裂的木镯,就在之前不久,被前来做最后一番巡视的侍卫夺走了。
他狠狠地掰开她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拉扯着她。
一指一指掰开,抢走了那个随身十几年的暗木镯子。
门重新被关上的时候,她麻木地坐在地上,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不明白那侍卫为什么要进来抢她的东西,进一次密室仅仅为了抢那几块碎片吗?
簌簌发抖,她蜷缩着,发丝已乱。
不经意摸到一小块东西,坚硬而没有温度。
心中却突然狂喜——那是侍卫与她争夺间,不小心遗落的一块碎片,那只还可以拼成圆形的镯子,如今只剩下一块小碎片。
这代表什么?预示着什么?
054 谁是英雄
狮兽铜环,石门重重。
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侍卫站在两旁,个个面无表情,看起来是世界上最尽忠职守的守卫。
他们守卫的是一间暖阁。
暖阁里,铜炉上偎着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弥漫了暖阁。
这间暖阁,只有一个人,暖阁旁就连接着密室。
一件乌黑宽大的长袍,那个人影异常熟悉,正是五峰谷主。他穿着黑色的长靴,靴子底很薄,踩在灰色毛地毯上。
地毯上已印出一双靴子的痕迹,仿佛他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一只干枯的手,慢慢地端起一杯琥珀色的酒,精光四射的双目深不见底。
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时间静静过去,暖阁里分外宁静,侍女小心地端上粥,屈膝道:“谷主,粥已经好了。”
五峰谷主挥挥衣袖,侍卫将白瓷碗放在桌上,微微鞠躬后退了出去。
他背过身去在桌旁坐了下来,放下杯子,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然后,拿起汤匙舀起冒着白雾的粥。
那只手,干枯如柴,五个手指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他喝粥的动作也很奇怪。
一口,一口,轻缓而小心,那动作让人绝对无法联想他就是神秘五峰谷的谷主。
终于,他舀下最后一匙,正想往嘴里送,突然耳朵一动,只听有人声从门外传来。
“禀告谷主,东阁密室已有人闯入。”
他豁然起身,宽大的袖口一扫桌面,只听“砰”地声响,白瓷碗重重摔了出去,摔在坚硬的墙上,顿时粉身碎骨。
飞快地戴上面具,面具下嘴角邪恶地撇起,深色的眼眸散发出如来自地府的幽光。
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布下机关,将他活抓过来。”阴沉有力的声音传了出去。
“是!”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面踏过,密室的那头又恢复了平静。
五峰谷主重新坐了下来,宽大的黑色衣袍,冰冷无情的面具,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只有手,还有那双眼睛,随着时间地推移,逐渐让透露出一股恨意。
时间,比他预期的要慢。
当暖阁外再次传来报告时,五峰谷主已压抑不住等待后的躁气,干枯的手指几乎要将酒杯捏碎。
门,打开了。
一个俊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白色的内襟,半透明的黑色外衫披在外面,他的身型与那张五官绝伦的面容一样俊美。
尽管袍子已被刀划破,尽管他的肩头还流淌着血迹,尽管他乌黑的发丝因打斗而微微凌乱,但是,没人敢质疑那股气质。
那是一种自内而外散发的天然的王者气质。
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没有从前的不以为意,没有自以为是的傲慢自负,有的是一种让对手无法忽视、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内敛与沉稳。
楚弈定定地站在那,狭长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整间暖阁,连同那只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的碗。
一群侍卫拿着长刀围在他的身后,最前面两个还将寒光闪闪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即使个个拿着刀,且是一群人都拿着刀对着同一个人,但谁也没敢有一丝松懈,仿佛只要松懈刹那,就会被人重重地反击。
被大家以刀要挟着的人站得很直,轻轻抬着下巴,无暇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惧色。
漆黑的眼瞳,忽略掉折射进他眼中的寒光,直直地对那张面具下的眼睛对视。
良久,谁也没有动。
久到以为空气就要因此冻结的时候,五峰谷主突然拍拍手掌,低笑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他是堂堂的北诏君主,你们还不放开!”
侍卫听到命令,立刻放下利刀,纷纷垂首。
楚弈左右瞥过他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伤,鲜血已将胸前的衣襟侵湿。微微皱起眉头,他理了理自己的袍子,仿佛要清理掉上面的污渍,动作依就那么潇洒怡然。
慢条斯理地理好袍子,再拢了拢垂落额角的青丝之后,那张如玉的面庞才重新对上五峰谷主。
“谷主如此费心,楚某真不敢当。”他懒懒地笑着,那语气那笑容好似真的觉得很荣幸。
五峰谷主本想见到一副落魄之相,不料楚弈受了伤还能保持如此潇洒之姿,当即如被开水烫了心脏一般抽了一下。
有面具,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呵呵,本尊失礼了。不过……邪君的确好身手,竟然还能活着走出万洞岩。”
楚弈挑眉,脸上已不见半丝笑意:“那得多谢谷主留情。万洞岩的机关复杂诡异,非一般人能设计出来,楚某终究算是幸运,至少谷主还没打算让楚某就这样死了。只是楚某真不明白,谷主究竟是何人?为何如此费尽心机先抓楚某的朋友,再引楚某上山?”
五峰谷主的嘴突然扭曲了一下,声音从胸腔发出:“今天本尊会给你一个真正的解释!”说完,他又拍了两下手掌,只见一侍女端着盘子走出。
盘子很精美,但是重点不在于盘子如何,而在于盘子上呈着什么。
一直神色自若的楚弈一见盘中之物,清俊的面容陡然一变,血色也急速退下了不少。
呼吸抑制不住地急促,喉头猛地窜上一股腥甜。
那东西……
那是……
可恶!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东西,幽暗的晶瞳倏地一收,变成芒刺然后变幻出各种不同的神情。
五峰谷主斜起嘴角冷冷地笑着,对他的反应极其满意。
眨眨眼睛,楚弈才回过神来,紧握的手指却在微微地颤抖,他不可置信地死盯着那张面具,喉咙沙哑:“你将她怎么了?”
声音已不是声音,而是一块块刀片。
薄如蝉翼的刀片从齿缝中迸出,仿佛片片都要飞过去,将那张面具一刀刀割成碎片。
“哈哈……”怪异的笑声从嗓子里发出,极其怪异,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五峰谷主边笑边挥动衣袖让所有人退下,暖阁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可惜,暖阁已不暖,只剩下比密室更冷的寒气。
“邪君看来真的很担心泪西姑娘!”他说话很缓慢,已不再用密音说话,“看到这几块小碎片,你总该猜出她怎么样了吧!”
他的声音不仅奇怪,而且难听到让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那嗓子像被人用锯子锯过一样,声音残破不堪。
正是听到这种刺耳的声音,楚弈才如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惊觉过来,自己刚刚太失控了。
可是……
泪西,揪人的名字,揪人的面容,她的一切此刻是那样揪扯着他的心。
尤其看到这只镯子,色泽暗红却不再充满灵气,像飘落的枯叶失去了生命。
它四分五裂,不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