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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区,合力求歼可能由海安东援之敌新七旅,并阻击可能由如皋东援之敌。
经过休整的我一师、六师主力,迅即分路出击。
8月10日这天,李堡镇的敌人忙作一团。敌第一○五旅三一四团和新七旅十九团,双方正在交换防务。十九团刚接替防务完毕,警戒还没有派好,工事没有构筑,部队位置也没来得及划分,天就黑了。
这时,我一师部队抓住时机突然向李堡发起攻击。敌人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一夜之间全部被歼。率领十九团前来李堡接防的敌新七旅副旅长田从云,成了解放战争以来我一师部队俘虏到的第一个国民党将军。
粟裕命令陶勇找田从云谈谈,摸一下敌人的情况。这位少将,头发花白,一口云南腔,嗫嗫嚅嚅,有些拘束。
“你们怎么一下把兵力拉得这么散?”陶勇问道。
“海安打得正热闹,贵军一下于不见了,谁知你们到哪里去了!各部向上报,消灭贵军多少多少,算起来总有两三万。上面说:”苏中共军已经一败涂地,主力一师、六师下海北逃‘,忙着要我们占地方,说是’巩固收复区‘。地方这么大,兵就这么多,一撒开可不就散了?!“
“我们这次过来,难道你们一点也没有觉察?”
“情报失灵嘛。到处都是你们的解放区,群众都替你们掩护陶勇笑了笑,又问:”你们占李堡也有几天了,怎么这样乱?“
“唉,国军嘛!”这位将军颇有感慨地说,“还不总是杂牌军打头阵。
广东军六十五师打过李堡走了,交给东北军四十九师;接着我们新七旅划给四十九师指挥,师部就赶快把自己的一○五旅往海安抽,叫我们川军在外面挡头阵。调来调去,乱七八糟。“
田从云走后,陶勇把所谈情况告诉粟裕,粟裕更坚定了战胜国民党反动派的信心。
由于一师对李保攻势突然而猛烈,蒋军交接防地的双方一方刚刚拆除了电台电话,另一方还没来得及架设,双方都无法向海安告急。
11日早上,蒋军新七旅旅长黄伯光仍蒙在鼓里,率领二十一团向李堡进发。
粟裕立即抽兵布设口袋。
中午,排着三路纵队行进的敌军钻进了我军布好的口袋。
我十八旅第五十四团当即迎头痛击,七纵队第五十七团迅速断其退路。
敌遭我突然打击,混乱不堪。
这时,隐蔽在距公路七八百米处的五十二团一营,率先从中间出击,兄弟部队也从两侧一起冲杀上去,一颗颗发出巨响的手榴弹,一把把银光闪闪的刺刀,一下子就把敌人的队伍冲乱了,许多敌人还没有来得及拉开枪栓就当了俘虏、慌乱中滚下河去的则活活给淹死了。
下午五时,我军发起最后攻击,不到三十分钟,就把被我包围并分割成数块的敌人消灭干净。
李堡之战,前后二十个小时,歼敌一个半旅,共九千余人。
战后,战士手中的“汉阳造”、“大盖子”换上了汤姆式、卡宾枪。士气更加高涨。
李堡一成,使苏中战局发生新的变化。
蒋军经连续四次打击,被歼三万余人。在援兵未到之前,已无力组织全面进攻,因而被迫调整部署。
这时,淮南解放区已被蒋军突破,陈毅从执行外线出击的方针考虑,认为淮南在全局上比苏中更为重要,因而向中央建议调粟裕部西去,执行切断律浦、陇海路,夺取徐州的战略任务。
军委和毛泽东同志对陈毅的建议,态度极为慎重,回复陈毅:粟裕集团应否于此时调动,各有利害,待考虑再告。“
不日,中央军委致电粟裕:“对苏中目前即取防御方针,由你率主力与陈军长会合,集中力量打开淮北局面;或出淮南,切断蚌浦线,直接配合陈宋、刘邓之作战,这是一个方案”:“八月内在苏中再打一仗,然后西移,这是又一方案”。
中央要求粟裕对以上两案表态。
粟裕认真学习研究了战争以来中央军委和新四军军部的有关指示,从战争全局出发,结合当时实际,作了反复的考虑,认为在近期内还是以在苏中作战为宜。他把自己的看法上报了军委和毛泽东。毛泽东回电说:“所见很对,望利用苏中各种有利条件,继续在那里作战。如你们今后一个月内再打二三个胜仗,继续歼敌二三个旅,则对整个战局助益极大。”
陈毅也来电指示:“宜就地开展局面,不必忙于西调,军委有此指示,望照办。部队宜争取数日休息,再求新的机动,反较西调为更有力配合各方。”
粟裕决心集中兵力,在短期内完成军委交给的任务。
对敌情的研究,粟裕发现,南通、如皋一线是蒋军阵势中暴露的侧翼,兵力比较薄弱。驻守这一线的是新从上海调来的整编第二十一师和交警总队。二十一师是川军部队,战斗力不强,交警总队虽全部配备美械自动武器,但基本上没有重武器,而且缺乏正规作战经验。
粟裕设想由南通、如皋打开缺口,“钻到敌人肚子里去打”。这样,可以威胁敌人后方基地,打乱敌人部署,造成歼敌良机。
8月20日晚,粟裕和谭震林率苏中主力全部人马十六个团三万余人向南开进,直插蒋军侧后。部队在原是我解放区的“敌后”夜行军,一路人熟地熟,鸡犬不惊。
21日晚,我一师向丁埝守敌,六师向林梓守敌,第五旅向东陈守敌发起攻击。
驻丁埝、林梓、东陈的敌交通警察中队,号称国民党的一支“袖珍王牌军”。实际是由美国特务梅乐斯和国民党“军统”特务戴笠合作训练出来的特务武装,连以上军官都是军校生,多系“军统”特务,比其他国民党军队政治上更反动。他们以“恢复交通”为名,专门对公路沿线我解放区进行“清剿”,配合地主“还乡团”,血腥镇压苏中人民。
攻击丁埝、林梓、东陈,由于出敌不意,进展甚快,二十个小时就解决了战斗。
这次战斗,解救了很多被捕的地方干部、民兵和土改积极分子,缴获大批军火物资。缴获品中竟有几房子的脚镣、手铐,上面一律镌有U。S。A字样'奇·书·网…整。理'提。供',全都是崭新的,真是令人发指!
丁林战斗,歼敌交警五个大队,五千余人,打开了我西进的门口,孤立了如皋和海安之敌。
丁林战斗,打开了进攻敌后的缺口,又威胁着如皋城。
李默庵确实奸滑,他一面增兵如皋,一面命令西边的敌二十五师猛攻邵伯。他的如意算盘是:我军主力远在如皋东南,若北绕东台、兴化去救援,很需时日:如果他们打开邵伯,溯流而上,占领高邮,则可直叩华中首府淮阴。这样,既救了如皋,又可进逼淮阴,东西呼应,一举两得。
粟裕决定,苏中我军除以第十纵队三个团及第二分区两个团在邵伯防御外,主力部队则来一个“攻黄(桥)救邵(伯)”,用攻其必救的办法来调动敌人,歼灭敌人于运动之中,并解邵伯之围。
8月23日夜,我第一师、第六师、第五旅、特务团,由丁埝、林梓越通榆路挺进如(皋)黄(桥)线。
这个地区,东西仅百余里,南北仅数十里,南是长江,东、北、西三面有敌人许多据点连成的封锁线。我军插入敌封锁圈,本来是着险棋,但由于老解放区组织严密,敌人得不到情报,因此,当我军大踏步面向黄桥的时候,敌人却根据丁林战斗的态势判断我将攻击如皋,急令黄桥守敌第九十九旅增援如皋。
然而,苏中开战以来,敌军连遭我沉重打击,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给打掉了,“长驱直入”的牛皮给戳穿了,恐慌心理使得他们的行动变得畏缩不前,一旅人不敢走,两旅人走也是提心吊胆。
奉命东调黄桥的敌九十九旅,忧心忡忡,迟滞不前,等待如皋之敌接应。
如皋之敌西出接应,则出动了一个多旅,有一八七旅全部,七十旅一个团,九十九旅一个营。
就这样,如黄线上出现了敌两个半旅的“武装大游行”。
送上门的礼,哪能不收?!
于是,粟裕当即命令秘密集结如黄线上的各部队,迅速切断敌人退路,并不使东西两面敌人靠拢,集中优势兵力首先歼灭其较弱的一路,然后调转兵力各个击破。
25日,敌九十九旅进至黄桥东北之分界,与我第六师遭遇,当即被我六师包围;敌一八七旅等部在分界、如皋之间的加力、谢家甸被我一师截住。
当夜,我军各部队对敌展开攻势,分界、加力两地之敌集结固守,激战一夜,未见分晓。
原来,敌人实有兵力远比我原先侦察的要多。为了保证全歼和速决,粟裕决定还是要集中四倍、五倍、六倍于敌的绝对优势兵力。当时,手头兵力不多,更没有预备队,怎么办?只能从战场上及时转用兵力。
26日晨,粟裕通知一师一旅旅长张震东前来接受任务。
张震东策马飞奔赶到野战军司令部,正盯着地图沉思的粟裕当即向他交代:“老张,你们那边的敌人是三个多团,如皋还有两个团,你们和五旅共九个团。九比五,一下子还不能解决战斗。不如干脆把一旅加到六师那边,来个雷公打豆腐,先打掉南面的,再集中力量消灭北边的。”
雷公打豆腐,豆腐当然经不住打了。
很快,我一旅撤出加力战斗,强行军向分界开进。
敌人经我一夜攻击,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建制混乱,正盼着敌机和援兵来救命!
可是,中午时分,下起滂沱大雨。敌机不能起飞,帮不了忙。
下午一时,我参战部队按时冒雨发起总攻,一举突破敌人防御阵地,直插敌人心脏。敌人乱作一团,失去指挥,分头突围,我军大胆揳入敌群,猛打猛冲,敌大部就歼。
残敌一千多仓皇南逃,正好闯入我一旅在分界东南开阔地布下的大网袋。一旅迎头一顿痛打,敌人完全给打懵了,东边枪响向南跑,南边枪响向东跑,结果被全部消灭在芦家庄地区。
歼灭了分界之敌,我第六师和第一旅立即转兵东向,会同第三旅、第五旅,以十五个团的兵力围歼加力、谢家甸之敌。
27日,敌人一面又从如皋拼凑了一个团的兵力西出接应,加力、谢家甸之敌一面以营为单位分路突围。
粟裕命令我部队全线出击,突围之敌如数就歼,第二次由如皋增援之敌一个团亦被歼一半。接着,我插到如皋西南的第五旅乘胜攻克黄桥。
敌人地面部队越是遭到失败,越是祈求空中救护。在加力突围之敌走投无路,如皋增援之敌被我击退的情况下,敌人的“野马式”战斗机,一批又一批出现在战场上空。“野马式”飞机。红头绿身子,战士们把它叫做“红头苍蝇”。它欺负我军没有对空武器,疯狂地向我军阵地俯冲、扫射和投弹,有时低得几乎是擦着树梢。当敌机带着刺耳的尖叫声轮番向我部队俯冲扫射时。各部的轻重机枪一齐对空开火,一架敌机被击落了,其它的敌机再也不敢低飞俯冲,不再那么“神气”了。
如黄路作战,是自卫战争开始以来缴获、俘虏最多的一次,歼灭九十九旅全部,一八七旅全部,七十九旅一个半团,一六○旅五个连,六十三旅一个营(缺一个连),总计歼敌一万七千余人,缴获各种炮五十余门,轻重机枪六百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