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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她已经将他忘记。
若是当年,他没有离开。
如今此时,她又会在谁的身边。
……
脚步声匆匆响起,而后是敲门声,身穿西服的男子奔入办公室。
“高总,刚刚得到的消息!雷先生已经接了景少爷的案子,他们在拘留所见面了!”下属道。
又是急促铃声响起,高岩接了电话,听见那头道,“高总,事情不好了,老爷子被劫走了。”
高岩忙问,“谁干的?”
“应该是秦爷那边的人。”
“啪!”电话被挂断。
此时的高岩,心里有些慌张起来,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雷绍衡竟然会反将他一军。他接了风景辛的案子,他要替风景辛打官司?他不仅接了,他还立刻派人去把风国华给接走了!他的速度太过迅猛,让他一时措手不及,根本就无从考虑琢磨。。
高岩喝道,“去联系雷先生,就说我约他喝茶!”
仅是过了片刻,下属又折回来了。
那人道,“高总,雷先生的秘书说,雷先生最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去赴约了。等到事情忙完了,他自当会约见。”
高岩吃了个闭门羹,如同失了同一阵线的伙伴。
虽是知道这个伙伴是头猛虎,与虎谋皮,结果定是不能设想。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局面,高岩已经没有了后路。他立刻加快攻陷的速度,就算是他得不到手,他也绝不会让风家安然。
那是城南的宅子,森幽的庭院,青石板覆着苔藓。
这里是秦臻的私人别院。
风国华和那个叫墨叔的男人,被一并救了出来。
风国华受了些打击,只是精神状态还算振作,强撑着身体。他躺在床上正在休养,墨叔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风国华正想是谁所为,却见有人开门踱了进来。自十年前起,风国华就不再管事儿,外边的一切,他都不关心。只是这次风景辛入狱,也亲自出面了解时局。
墨叔显然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很是谨慎小心。
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都在别人的地盘了,如鱼在砧板任人宰割。
风国华望向来人,虽是没有见过面,可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是在笑着,却愈发冷酷的男人正是雷绍衡。
“原来是雷律师。”风国华处变不惊道。
雷绍衡径自往那儿一坐,幽幽笑道,“华老爷子,近来可好?”
261:许你笑忘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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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国华这一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然见过的人也多,阿谀奉承的有,刚直不逊的有,古板不化的有,刚愎自负的有,圆润狡猾的也有……而这个男人,虽是小辈,却那么深沉稳重,这可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魄。若非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必定是受过巨挫。而且他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所幸是微笑的,不然就会显得邪佞诡魅。只是这笑,也透着骨子里的冷,不可小觑。。
墨叔曾回禀过:春城出了几个年轻人,手段狠,办事绝,一代能人。
这其中为首的就是雷绍衡。
风国华早已退却幕后,也没有当一回事儿,只是听过就作罢。想着公司安稳下去,只要不出茬子,自然是轻易败不了。风家不比蔚、沈两家,太过急功近利,所以才会走得那么不宁。
风国华沉沉笑道,“自然是一切安好。硫”
“我看未必。”雷绍衡吐出四个字。
风国华神色依旧不变,却也清楚他被囚的这些日子以来,高岩一定将企业内部搞得一团糟。只是他千防万防,唯一没有防的就是自家人。他捋着胡子,从容说道,“雷律师今天既然能把我接到这里,想来也不会出什么茬子。”
雷绍衡冷笑,那目光如刃,眼底蓄着不满,不屑说道,“华老爷子一向深谋远虑,当年才会认了个义女。鹧”
风国华只认过一个义女。
那就是赵娴。
其实想来,风、赵两家是交好的。
只可惜后来世事多变。
风国华猛然间忆起往事,忽然沉默,容光还算焕发的他,一下憔悴了许多,“你是为了那丫头来的。”
雷绍衡默不作声,只是那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墨叔。
墨叔跟随风国华多年,当年也是彪悍勇猛的汉子,哪里怕过,而此刻竟被一个小辈的眼神瞪得发怵。尽管在他人的地盘,墨叔也不敢离开风国华半步,得不到应允,他就坚决不会离开。
直到风国华喊了声“阿墨”。
墨叔这才退出房去。
“当年的事,究竟多少人知道。”雷绍衡直白问道,也不打算避讳了。
风国华见他如此开门见山,心中对他颇为赏识,不论他如何手段,只是这样的虎子,实在是难得,而他亦是不点明,漠漠说道,“除了已经去了的,我所知道的人,就是你所知道的人。”
雷绍衡暗自思量,眉宇凛然,“高岩?”
“他,我确实不知。”风国华道,“不过,总也听闻到了一些消息。”
风琳一直待高岩十分爱护,而高岩这些年来,待风琳的好,他也看在眼里。当年事发,风琳前去探望,凑巧就撞了个正着。之后事情被全盘压下,草草了结。夫妻本是同根,他也不知风琳有没有透露告诉于高岩。
雷绍衡着实有所顾虑了。
而他转念一想,似又放了些心。
高岩虽然是未知数,但是他也不会一点疑心也没有。既然没有完全捅破,唯一的定论就是,他还不想风家失颜。毕竟他现在是风家的女婿,信宜的理事,风家丑*闻一出,必定对他不是好事。
“会有今时今日,这也都是自己造*孽!”雷绍衡冷不丁说道,风国华已然一把年纪,思及过去,只觉荒唐糊涂,又听见他的怒斥,当下有愧。而他的双眼,看似漫不经心,却片刻也不肯放松。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风国华叹息,本就是耄耋之年,更显老态。他的目光混浊,声音难掩惆怅惋惜,“我是一只脚跨进棺材里的人了,什么都不怕,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人这一生,谁也没有办法一次错都不犯。我所犯过最大的错,确有一件。”
风国华望向他,“那丫头可在你那儿?”
瞧见雷绍衡默不作声,他又是说道,“你回去告诉她,她的母亲赵娴,是我风国华有愧于她。你再告诉那丫头,她的事儿,也是风家有愧于她。从今往后,让她好好过日子。”
“赵娴自杀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雷绍衡一针见血。
风国华噤声半晌时间,这才低声说道,“蔚家那小儿子,是我派人去下的手。”
雷绍衡忽然全都明白过来了。
当年福妈怀疑赵娴害死蔚家的小儿子,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赵娴却害怕事发,所以不断地拿钱封住福妈的嘴。她不只是想一人担下这条人命,更想担下风家的丑*陋,包括十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她全都不能败露出去,只是为了她的女儿。
而他,同样不能冒任何险。
雷绍衡无声凝眸,又听见他说,“另外一件,是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
雷绍衡冰冷的双眼望向他,风国华的脸庞充满了无尽沧桑,“十几年前了,莫家的儿媳妇来找我求情帮忙,但是我没有相助。”他顿了顿,笑意也是全无,“这事儿没多大关系,只是我平生的一个遗憾。”
雷绍衡起身道,“华老爷子,暂时你就留下做客。”
出了别院,雷绍衡坐车回去。
他先是去了万京,见了秦臻和聂文诚。三兄弟重情重义,一向都是谁出了事儿,都是可以以命相护的。雷绍衡是大哥,下边两兄弟凡事都从他。一向嬉皮笑脸的聂文诚不知怎的,竟也烦心不断,不再贫了。
雷绍衡说道,“风家,暂时不要收了。”
秦臻没有多异议,仅是点了个头。
聂文诚却是皱着眉头,烦闷地回一声,“恩。”
秦臻素来是话少的,所以不大奇怪。聂文诚那么静,这是一大稀奇的事儿了。
雷绍衡有些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哟?今儿个奇了,你是出什么乱子了?”
“没,我哪能有什么事儿。”聂文诚开始打哈。
秦臻道,“为了一盘螺丝。”
雷绍衡好奇了,聂文诚的脸色沉了几分,他又是逗道,“这季节可没螺丝能吃,行了,难得大伙儿都在,我也要说个事儿。你们该带人的带人,就去上回儿吃饭的馆子吧。”
秦臻难得那么贫,补了一句,“记得把你那盘螺丝带上。”
聂文诚那张俊颜沉得更厉害了。。
吃饭的馆子是地道的粤菜。
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
秦臻和聂文诚没去接人,一个电话就把人给叫来了。最先到的是袁圆,她跑得还挺急,显然是刚忙完过来的。秦臻见了她,也不起身招呼,就招了下手,袁圆笑着往他旁边一坐。
再后来,来了个女的。
长的挺水灵的,扎了个马尾,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一眼瞧过去,怎么瞧都像是个大学生。更何况她还背了个双肩的背包,那背包用了挺久的,所以都有些破了。她一进包间,微微胆怯的,睁着眼睛也不知道该如何。
聂文诚喝了一声,“你倒是过来坐啊,杵在门口挡道?”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这才走近桌子。
这空位置其实挺多的,现在就坐了个三个人。
女人朝秦臻和袁圆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看聂文诚,她终于也坐下了。可是这坐的位置,却是滑稽。她不坐聂文诚身边,而是隔空了一个位置。女人低着头,聂文诚也不说她,只是脸色不好看了。
袁圆比较主动,“我叫袁圆,你好。”
“你好,我叫罗思予。”她微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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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招呼,她只是个佣人。”聂文诚却冷冷一句,罗思予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又有来人了。
门一打开的瞬间,雷绍衡牵着蔚海蓝的手走了进来。
雷绍衡可不管什么异样眼神注目,大方地走来。
蔚海蓝也没太多的尴尬,只是一向冷清无畏的她,竟也显露出一丝娇*羞。
众人瞧着他们手牵手到来,敢情这是和好如初了。
雷绍衡扶着她坐下,自己则是在她旁边一坐。
雷绍衡看了下,就一个人是生人,老三带来的女人。他点头照了个面,而后冲着大伙儿道,“点菜了没?”
聂文诚赶忙让人取来菜单,递了过去,“嫂子,你点吧。”
蔚海蓝接了菜单。
雷绍衡也不管别人瞧,一只手横过椅背,一边瞧着她翻菜单,一边叮咛,“多点些,我可得把你喂胖。”
末了,不忘记宣布,“这婚礼也得办一下。”
262:许你笑忘书(3)
雷绍衡这话一出,无疑是炸弹。
秦臻虽一贯的沉静寡言,可也忍不住挑眉。
聂文诚本就是爱贫,今日的他收敛了些,此刻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也免不了本性尽显,“办婚礼?那是要领证了?”
雷绍衡瞧向身边而坐的蔚海蓝,扭头望向众人,又是丢下一枚炸弹,“已经领了。”肋
众人先是震惊,继而哗然。
反是袁圆最先回过神来,冲着对面而坐,红了脸紧抿着唇的蔚海蓝,睁大眼迭声问道,“真的吗?你们已经领了证?”
蔚海蓝只这么回望了雷绍衡一眼,雷绍衡就觉她这一眼似嗔似羞似责,心里便一阵酥痒痒的。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就这么望了个秋水欲穿。
聂文诚却开始头皮发麻了,什么时候见过雷绍衡这样,又什么时候见过蔚海蓝这样,他冷不丁开口,倒是挺煞气氛的,“那个,哥,嫂子,你们这么你侬我侬,我怕我一会儿吃不下饭,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雷绍衡只当他是空气,也不理他,还是这么和她对望,横过她的手,轻拍她的肩头,说不出的呵护亲昵
蔚海蓝这才点头,几不可闻的说了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