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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蓝刚刚清醒,可是精神仍然不是很好。她甚至都没有和风景辛说过话,就这么被带了过来。仅仅不过是隔了一天,雷绍衡再度和风景辛对峙。任几位调解员说了半天,双方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尴尬到不行。
最终,还是风景辛先行开口,“雷律师不是要调解?”
“我要单独和她谈,其他人出去。”雷绍衡俊颜微笑,只是这么睨着他,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更是轻飘地放话,“我只有五分钟时间,过了这个点,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风景辛知晓他在律师界的地位,言旭东当年的案子也让他明白他的能耐。蔚海蓝捅刀是事实,他就算是请最好的律师,也不一定能够打赢官司,他没有百分百的肯定。余光瞥向外边,透明的窗户,他一声不响地起身,与几位调解员走到了外边。
不过是隔了一面玻璃,却完全听不见里边的动静。。
雷绍衡这才望向她。
自她进来后,他还没有好好瞧过她。
今日的她,不像昨天穿得那么单薄,仿佛随时要倒下去一样。厚实温暖的外套,还有围巾裹着她纤细的脖子。她也没有再哭,十分安静。只是脸色白到让人担忧,双眼亦是无神。
雷绍衡这么瞧了她一瞬,低声说道,“是不是吃不习惯别家厨子的手艺,我让园子里的厨子过去怎么样。”
蔚海蓝放空的双眸,迅速地闪过一丝光芒。
雷绍衡又道,“你这么跳下去,海水不冷么,冻着你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忽然很温柔,蔚海蓝眼底的光芒又集聚而起,这次盘踞的时间更长了。
静默无声,时间已经走过四分。
雷绍衡望着她那张小脸,依旧是那抹微笑,“我不会告你,我要你记得,这一刀是你捅的。”
蔚海蓝轻轻一颤,他只盯着她的双眼恶狠狠地道,“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分针又悄悄走过了五十秒,余光扫了眼窗外边谨慎伫立凝视的那道身影,雷绍衡的目光在重新对上她的时候,突然低声说道,“如果我说你母亲的死,和我无关,你信不信。”
话音落下的同时,雷绍衡猛地起身,而后打开门笑道,“我要撤案,这一刀是我自己捅的。”
而在这个时候,她的小手攥住他的衣摆。
风景辛诧异地瞧见,木偶般的蔚海蓝竟然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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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氏彻底被收,王谨之的身份浮出水面。雷主动消案,这让精神恍惚的蓝终于有了反应。空暇时的数字游戏,支持雷的请留言数字1,支持风的请留言数字2,让瑞瑞看看亲们的支持度吧!
216:风动护清铃(10)文 / 拓拔瑞瑞 红|袖|言|情|小|说
多日以来,蔚海蓝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昨日昏倒之后,她刚醒过来,就被风景辛带到了这儿。一路上,她也没有开口,风景辛只怕惊扰她,更是不曾开口。他轻轻搂着她,带她来到了局里。她就由他带着走,也不出声。。
可是这么突然,蔚海蓝竟然站了起来,她甚至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摆。
她那么轻轻地攥住他,雷绍衡却感觉她轻如鹅毛的力道犹如千斤重。
他眼眸一凝,嘴角的弧度飞扬而起,漠漠回头,又见她那张尖瘦的小脸格外的孩子气。她正茫然地凝望着他,那双眼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她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想要找到回家的路,所以瞧见个人,便小心翼翼地抓住,可是深怕他会拒绝,只能这么攥着不放。
雷绍衡低下头,冷冷地说道,“放手。狼”
蔚海蓝却不肯松开手,死死地攥着,纤细的手指,将他的衣摆弄出了褶印。
“放开。”雷绍衡又喝了一声,他甚至伸手,将她的手挥开。
可是下一秒,她又重复动作,再次攥紧他的衣服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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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可是纪律严谨气氛窒闷的公安局,雷绍衡却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好笑。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俊颜上的那抹笑,不知是假面的绅士,还是得逞纵容,他竟也开始反复地挥开她,她就不停地去攥他。
风景辛站在门外边,沉默地瞧着这一幕。
几个调解员顿时汗颜,这究竟是做什么呢。
又一次地挥手攥紧之后,雷绍衡终于抬头瞥向门外边的男人,那神情颇为无奈,“我可还有事儿。”
风景辛的目光望向后边的蔚海蓝,他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驻足等待。
“你……”那沙哑干涩的女声轻幽响起,蔚海蓝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她感觉自己有太久没有说话,所以一出声都有些不能自己,又是涩涩地挤出了几个字,“说什么。”
“我说我还有事儿,你能不能放手?”雷绍衡笑道。
蔚海蓝目光有了焦距,静静望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
雷绍衡突然凑向她,在她的耳边沉声说道,“蔚家的公司,是我扳倒的,蔚家会败,也是我完全一手操作。你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可惜,小蓝,你斗不过我。你要是想死,那就更好,死了也是被我逼死的吧。只要想到你是因为我死了,做梦我都会开心的笑。呵呵。”
蔚海蓝却觉那颗空洞的心被填满,而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让她清醒睁眸。
雷绍衡云淡风清地扬长而去,笑声渐隐。
“蓝。”面前响起那声低沉呼喊,风景辛挺拔的身影映入眼中。
蔚海蓝怔怔瞧向他,这一刻才算是瞧清了他。
那个少年,稚气尽褪,已然成了英俊的男子。
风景辛无声凝眸,眼底深邃暗涌,太多的情感交织,一时不知该如何释放解脱。
她却朝后退了一步,这让他更为怅然,听见她喃喃说道,“你不该回来,不该回来……”
繁华如梦,镜花水月,似真似幻。
川流不息的街头,满目都是奔波的车辆人群。
蔚默盈慌不择路的冲出公司大门后,瞧见一辆车开了过来,她伸手拦下便坐了上去。
师傅问她要去哪里,她茫然地摇头,只让他快点往前开,她只想离开这里。车子一路开了几条马路,师傅也不断地询问她,到底要去哪里,最后停了车。师傅向她索要车费,她就这么跑了出来,哪有带钱,一时茫然无措。师傅吵嚷着要报警,她顿时怔了,猛地摘下耳朵上的彩金玫瑰,塞给他抵了车费。
下了车,顾不得路旁众人眼里的诧异,蔚默盈大步狂奔。
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可是怎么回事,脚步一停,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
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的泪水。
蔚默盈顺着人流随波逐流,仿佛不知倦一般,只是不停的走,脸上是麻木到极点的木然,还有泪痕未干,混在人群中,一眼便知是个失意人。
这世上,总有太多失意人。
蔚默盈想她这二十几年,想到她快乐的童年,想到蔚家还是蔚家时她风光的那些日子,想到蔚家出事后,她苦苦支撑的那些日子,又想到那个人不远万里回到这里……她那时甚至还天真地认为,他也许是为了她而回来的。
蔚默盈忽然就很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人生居然能这么讽刺?
叔叔?
这才是他的身份吗?
蔚默盈发现自己又流泪了,但她懒得去擦。
蔚默盈一边走一边想,想的脑袋发晕发疼,却还是止不住的想,想起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想起他来到蔚家的第一日,就连那一天天气很好,她都还记得,她甚至记得他那天的衣着,他的第一个笑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瞧瞧,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她从来都没有刻意,却没想到已经满是他了。
公司没有了,而那个一直深埋在心中,她所爱着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
压垮她的不是失去蔚氏这件事情,而是王瑾之。他在蔚家这么多年,却只字不提,他看着她一步一步沦陷,却仍然什么都不说,他到底是怎样狠心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不早早就让她彻底死心,也好过如今这般。
她的天空在今天崩溃的那么彻底。
路上的行人经过她身边,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失意的美丽女人,木然的神情,空洞的眼睛里不停往下滑的眼泪。自然不会有人上前安慰她,红尘中摸爬打滚的众生,管好自己已经不是易事,哪还有多余的闲工夫去管别人呢。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蔚默盈被寒冷的气流冻得清醒过来。抬眼打量,这条路很是陌生,她无路可去,更不想回去。可是该去哪里,她惶惶走着,居然无意识的走到了城东近郊。
她想到方禹伯伯就住在这附近,那么关于王谨之,他又知道多少呢?
蔚默盈这样想着,人已经往那片而去。
217:风动护清铃(11)文 / 拓拔瑞瑞 红|袖|言|情|小|说
夜幕降临,屋子里飘来饭菜香气。。
方老夫人准备好晚饭,吆喝他们来吃。
“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饭总是要吃的。”方禹拉过她,硬是将她带到了餐桌上。
蔚默盈已然恍惚,不知不觉也就跟着他坐下了。
三个人的晚餐很简单,是很家常的菜色。方伯母虽记不得蔚默盈,可依然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硫。
蔚默盈哪里吃得下,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发抖。
蔚默盈目光发怔,取过白瓷酒瓶,将酒斟了两杯,一杯往他面前推过去,笑着说道,“方伯伯,爷爷走了以后,爸爸也病了,好久没人陪您喝一杯了吧。今儿个我陪您喝。”
方禹轻叹了一声,仰头将酒喝下鹧。
蔚默盈也不再说话,只觉这酒液太过辛辣,所以入喉像要燃烧。她拿着瓷杯,盯着杯中的酒瞧了又瞧,思绪陷入久远的岁月。
方禹又絮絮的说了良多,蔚默盈只是静默的听着。面前人影闪过,她想起他隐忍而忧郁的眼睛,想起他两次推开她的情形,想起他的温柔和偶尔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苦……眼泪仿佛已然干涸,却再流不出半滴来。
蔚默盈手中的这一杯酒端了半天,不曾动过一口米饭。
这顿饭却是吃了很久。
蔚默盈起身告辞时,已经九点多了。
告别了方伯伯与方伯母,她刚要走出园子,却见外边站了一道墨黑颀长的身影。
那个男子,不知在何时到来,他就站在外边等候。
月光下,他那张清秀的俊颜变得模糊。
那是她今生永远也不能触及的男子。
王谨之方才接到了方禹的电话,就立刻赶来了。电话里得知他们在吃饭,他不敢入门,只在外边等。现在一瞧见蔚默盈,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眼底闪烁着月润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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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谨之和两老打声招呼,便接蔚默盈回去。
两人踏着月色前行,越走越远。
夜里的风更冷,蔚默盈跑出来时连件厚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而她此刻却是心中的寒凉更甚。忽然有带着温暖体温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她微微一怔,却没有抬起头来,手指紧紧扣着那件大衣的扣子。
蔚默盈认得这颗扣子,白玉石一样的颜色,触手而凉。
她今天曾见过它穿在某个人的身上。
她不说话,身边的人也没开口。
好半天,他才开口,嗓音低沉而萧索,却似往昔温柔,“回去吧,别着凉了。”
蔚默盈依然没有抬眼看她,她看着脚下,只是不断不断地往前走。这一条路,突然希望长一些,又希望短一些。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并排而立的两个人,两道影子几乎融成一道。
可是她却知道,他们绝不会有可能。
坐车回公寓,到了小区门口。
蔚默盈眼眶一红,自嘲地掀了掀唇角,凝望着他认真地质问,“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瞒着?你当我是傻瓜,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如果你早点说出口,如果你早点说出来!如果……”
她的声音已经哽咽,王谨之只说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