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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冉见她这样,心下更确定了庄里的流言,看来叶锦瑟果然和公子闹翻了,那她就有机会了。
“是这样的,天气热,公子难免有些急躁上火,我乡下的亲戚前些日子来看我,给我带来了乡下野生野长的山药,我想给公子送去,您看······您能不能帮帮我?”
香冉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打开,布包里是两条洗得干干净净的淮山,断口处露出乳白色的肉,一看就知道是沃土里滋养出来的上品。
锦瑟冷然一笑:“公子是什么人,先不说他是大夫,神医,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病了该吃什么药根本用不着旁人提醒,公子病了,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眼巴巴的要给公子送药送补品的人排队能排到江南两里地去,你这两条淮山值多少钱?你拿得出手,我都不好意思替你去开口!”
香冉媚媚一笑,小心翼翼的收好淮山:“礼轻情意重,我不也是为了公子好,担心公子的身体嘛!公子待下人们一向温和亲厚,只要让我进了竹苑,见到了公子,他一定会收下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嘛!”
锦瑟厌恶的扒下她缠上自己手臂的手:“我已经好几天没进竹苑了,现在忙,走不开,你找流风去吧,他会替你把淮山送到的。”
“流风大人?我当然知道流风大人会帮我把东西送到,可是不能见到公子,我的苦心就白费了。叶姐姐,你就帮帮我,只要我进了竹苑······”
“嘭!”
一声巨响,桌上的砚台被狠狠的扫落地上,浓黑的墨汁溅了一地。
香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说完了没有,你不就是想见公子吗?礼轻情意重?看看你自己,作为一个下人,不安分守己好好做事,整天就想着魅惑主人,借机上位,想见公子,可以啊,我现在就带你去,直截了当的跟公子说你爱慕他很久了,看公子会怎么回答你,也好叫你死了这条心,别整天做那些虚虚实实的!”
香冉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手上的蓝布包咕噜噜的散落在地上,两条淮山滚出好远。
被这么直截了当的戳穿意图,她精心描过的远山黛眉慢慢蹩起,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恼恨,双拳握得紧紧的,极力压制着胸腔里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屈辱。
“叶姐姐。”她挤出两滴薄泪,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梨花带雨的样子尤其惹人怜悯:“我承认,我是爱慕大公子,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魅惑他,也没有要借机上位做什么少奶奶,大公子仙姿玉骨,岂是我们这些不入流的下人敢觊觎的,我只是·······只是心疼大公子,呜呜呜······”
锦瑟斜了她一眼,不理会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回过味来,又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确实有些过分,爱慕玉连城的人又何止她和她,这庄上,整个江南,乃至梁国,倾慕玉连城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她说得对,玉连城仙姿玉骨,岂是她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相配的。
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触来,她俯身捡起淮山,塞到她怀里,闷闷的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没办法进竹苑了。”
香冉的呜咽戛然而止:“为什么?”
“我冒犯了公子,他不许我再进竹苑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没注意到香冉眼角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继续说:“你若是真想把山药送给公子,就到竹苑门口,那里的守卫会帮你拿给流风,再由流风交给公子,就如你说的,公子待人一向亲厚,你的心意,他懂的!”
香冉见锦瑟依靠不上,也不多做停留,匆匆敷衍了几句转身离去。
锦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一叹,又一个少女的真心错付,既然终究是得不到回应的,那还不如在把一切交出去之前生生掐断它,即使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也好过将来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又是几日过去,这一天,北苑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玉夫人,玉瑾枫,就连经常在外面跑生意的玉老爷也回来了。
即使锦瑟不刻意去打听,小道消息也无孔不入的传进她耳朵里。
“大少爷病重。”
“大少爷不肯吃药。”
“大少爷咯血了。”
“大少爷卧床不起。”
“大少爷昏迷不醒······”
消息一条比一条让人心惊肉跳,看着竹苑里来来往往的人,锦瑟心急如焚,却生生按捺住想要进去看看他的冲动。
他是大夫,是世人口口传颂的玉神医,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如果连他都没办法治好自己的病,那她进去看他也没用······
说好的,把东厢装修好就向玉夫人辞行,然后周游天下,闯荡江湖去,什么琴瑟山庄,什么玉公子,全都抛诸脑后,她要做个最潇洒的背包客!
可是,拟心自问,工程的进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难道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时常都是这样,她在设计东厢里的一草一木的时候,脑海里常常会浮现以后他生活在这里的样子,庭院里,栽了一圈小小的毛竹,只因他曾无意说过的一句话,毛竹是他最欣赏的植物,根埋在地下四年,无声无息的生长,四年之后,以每天数尺的速度拔节生长,一个月多月便可长成参天之势,这种隐忍,韬光养晦,蓄势待发的气节让他为之折服。
窗前特意留出一小片花架子,只为了能摆上他最喜欢的白玉兰,玉兰花味道幽香,他向来喜欢,只是罗玉曼喜焚香,有些香的香气很容易和玉兰花的香味产生化学作用,从而对人体产生危害,因了这个缘由,她在窗前留出一片花架子,方便玉连城一推开窗就能看见玉兰花,又不和罗玉曼的喜好起冲突。
第73章 嫁给玉连城()
······
闺蜜曾经说过,裁缝是最悲催的职业,因为指不定哪一天,你会为最爱的人亲手做嫁衣,而那个人,穿上美美的嫁衣,另一半的却未必是你。
她当时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而今却深有感触。
正凸自感伤着,玉夫人的侍婢司琴走进来,朝她福一福身:“叶姑娘,夫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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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进绛陵阁,锦瑟有点恍惚。
上一次夫人叫她过来,她一头雾水,然后突然点名道姓的要她去照顾玉连城,她受宠若惊,那这一次呢?
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略有耳闻,说的难听的,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近水楼台,勾引玉连城,好不容易玉连城对她另眼相看了,又欲擒故纵······
对此,她一笑置之。
打定主意要在东厢修葺好后就离开,这些风言风语她也不想费神去理会,只是这次玉夫人的召唤让她莫名的心虚。
司琴引着她入了前院大堂,玉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右手拄着额头闭眼小憩,脸上尽是疲色,旁边的小丫头正放轻了手劲给她揉着太阳穴,见锦瑟进来,悄声提醒道:“夫人,叶姑娘来了。”
锦瑟行了个礼:“夫人安好。”
玉夫人声线慵懒的应了一声,却并不睁眼。
小丫头见状,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不紧不慢的揉着她的太阳穴。
锦瑟屏息静气,垂着双手站在大堂中央,抬起头打量着玉夫人。
第一次见玉夫人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英气十足,所以才会编排出踢踏舞来为她贺寿,年过四十好几的她看起来优雅从容,有着细小眼角纹的脸上沉淀着岁月的痕迹,两鬓微微有些白发,一身暗红色的宽袖百罗裙让她看起来更具威严,执掌玉府大权二十多年,这个女人的精明世故不是一两面就能看透的。
半晌,玉夫人薄唇一掀:“看够了吗?”
锦瑟一惊,她一直闭着眼睛,居然知道她一直在打量她。
“怎样,觉得我老了?疲了?不中用了?”玉夫人姿态从容的端起旁边的梁壁瓷杯,刮了刮浮沫,浅浅饮了一口。
“没有,我只是觉得夫人的面容英气十足,很有女侠风范。”锦瑟如实的说。
玉夫人冷哼两声,听不出情绪:“你倒是会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锦瑟的态度不卑不亢。
搁下茶杯,玉夫人扶着侍婢的手站起来,走向锦瑟,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可知连城病了?”
“知道。”锦瑟喉头一哽,难以言说的酸楚涌上心头。
“你是连城的贴身侍婢,这两日怎么不见你在旁服侍?”
“我惹公子生气了,不敢出现在公子面前,怕公子看不过眼。”
玉夫人抿唇一笑,“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连城没有生气。”
锦瑟脑子顿了顿,若是说玉夫人前面几句话是为了向她证实庄里的流言的话,那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连城的病是怎么来的?”玉夫人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幽深,看得她毛骨悚然。
“锦瑟不知。”
“心病。”
锦瑟心里一下子揪紧了,那种又酸涩又甜蜜的感觉轮番在胸腔里激烈碰撞,这些话由玉夫人来跟她说,这代表了什么?
玉夫人踱到她身后,“庄里的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思慕连城?”
锦瑟的手在袖子下紧握成拳。
垂着头,并不应声,留给玉夫人一个倔强的背影。
玉夫人半晌没听到她回答,心下了然,呵呵轻笑两声,“你不必害羞,女儿家的心思,我懂。连城虽不是健全之身,但有玉府做背景,样貌又清俊,有多少闺中女子倾慕于他,你既意属连城,那我就擅自做个主意,将你纳为连城的妾,可好?”
锦瑟颓然闭上眼睛。
玉夫人果然是她的福星,每次来她这里都有意外的惊喜。
“多谢夫人美意,锦瑟愧不敢受。”
玉夫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是为何?”
“公子已和罗家小姐定下婚约,不日即将成婚,金玉良缘,锦瑟衷心祝福两位白头偕老子孙满堂,至于锦瑟,这一生要嫁的人,必须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锦瑟心胸狭隘,不能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锦瑟语气真挚,不卑不亢。
玉夫人凝眸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浮现赞赏之色,却很快隐去,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做妾?”
“是。”
“以玉家的雄厚财力,你即使只是做妾,荣华富贵也是享不尽的,胜过你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穷苦人家。”
“不!”锦瑟固执的摇头:“即使绫罗绸缎加身,琼浆玉液为食,可陪在身边的那个人不完整了,那什么都味同嚼蜡。”
“那你就是不愿意了?”
“是,锦瑟不愿意。”
她决绝的没有一丝转圜余地的态度激怒了玉夫人,她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
锦瑟浑身一颤,却仍咬牙坚持:“夫人息怒。”
玉夫人刀锋般的眼神冷冷的投在她身上,像无数把冰冷锋利的小刀,一刀刀凌迟着她。
锦瑟倔强的抬眸迎上她的视线,丝毫不退却。
玉夫人是何等人,执掌玉府大权二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硬是和玉老爷联手将玉府发展成梁国四大世家之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