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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警察先生,您听我说……”
“你还是先吹一下……”
“抱歉,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嘛?”正在言先生和沈郁婷争得不可开交时,一辆奔驰的跑车停到了宾利车旁,奔驰车的司机看到这场景,便下车凑过来瞧热闹。
“彼得?”沈郁婷看到来人,一下子愣住了。
“郁婷?”来人看到了沈郁婷,也是一愣。
“咦?这不是老潘嘛?”“交警”适时地加入了这个“老熟人惊讶重逢”的场景。
…………
又整一个小时后,在厕所中被搞得焦头烂额的男人,终于成功地“逃出升天”。
男人湿透的汗衫外披着他的高级西服,不过中间的那件衬衫却已经不见了——看来这就是他最后想出的解决他“后院”问题的方法了。
哎,好可怜的衬衫……
男人现在还很庆幸,在手机和钱包都落在车上(他是这么认为的),手纸又正巧用完(他是这么认为的)的窘境下,他最后还算是想出了一个最好的方法摆脱了困境。现在他还得想个好主意,来和在车内等了他这么久的沈郁婷(他是这么认为的)说些什么,来化解这件事带来的尴尬。
不过当男人摸着总算轻松下来的小腹走出男厕,他立刻就又傻眼了。
他的女伴不在了,他的手机不在了,他的车也不在了,所有该在的东西,一个都不在了。
现在,既没有手机又没有钱的男人,站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借口,被午夜的冷风吹得东倒西歪。
这个在商界叱诧风云的男人,彻底地手足无措了,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事实上,褪去金衣,断去与社会的联系,我们每个人不都和孩子一样么?
现在的人实在是太好骗了,言先生一边开着那辆黑色的宾利,一边感慨地想着,又或者该说成是太缺乏常识了。
如果有一些常识,沈郁婷就不会对半夜出现的交警不抱任何的怀疑,而当言先生说要先扣住这辆宾利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这个处理是不是合理。
当然啦,当时那种情况,前有警察堵路,后有前男友的突然出现,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电话,沈郁婷当时的脑子估计也没办法再塞下多余的事了。
都做到这份上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潘彼得了,言先生还得把那个替他下药的破小孩儿给接回来,然后还得把他的破事儿解决。
不过言先生已经可以肯定,这最后的一份感情缺失,言先生已经替潘彼得找回来了。
沈郁婷本不会坐上潘彼得的车,也本不该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警察正好是潘彼得的熟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酒气让警察不敢让她开车,如果……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响起的电话。
“老公,接电话啦!老公,接电话啦!”当潘彼得正和“交警”求情时,沈郁婷手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沈郁婷皱了皱眉,因为随着这极土的铃声开始屏幕闪动个不停的,并不是她的手机。
是男人的手机,是那个沈郁婷打过去时只响起“来电话啦”,现在屏幕上却闪烁着“老婆来电”的字样。
沈郁婷傻傻地看着手机,半晌都不知道去接。后来还是因为警察狐疑的眼神,以及潘彼得善意的提醒,她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到家了嘛?”一个温柔的女声在电话那头说道。
没有娇声低语,也没有撒娇妩媚,只是一句朴实的问候,你甚至不能听出里面蕴藏着多强烈的感情。
但只要是女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不是把对方当成热恋的对象,或是一个能挤出油水来的凯子,而是真正把对方当成“老公”的女人,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沈郁婷没有回答,只是挂掉了电话。
她想不出说什么,她甚至有种不想破坏他人感情的感觉。
她忽然,只想抽身离开。
于是,她坐上了潘彼得的车。
“谢谢你了。”好半天的时间,沈郁婷只是挤出了这句话。
“和我还客气什么。”潘彼得笑道:“只是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是啊,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再见你时,会比你活得更好呢!沈郁婷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潘彼得笑了笑,笑得是那么无可奈何。
沈郁婷的手指仍在按动着那个男人的手机,她还抱着一丝的奢望,奢望那个声音只是一个不小心打错的电话。
“你们男人如果要给自己的手机收件箱设密码,会设成什么?”沈郁婷忽然问道。
潘彼得一愣,不是因为沈郁婷的问题而愣,而是因为沈郁婷的问题,和言先生当初对他嘱咐的一模一样,让他不禁愣然。
“收件箱的密码?不是自己生日就是‘1234’吧?”潘彼得按招言先生所教的,一字不差地说道:“怎么了?查男朋友的信息?”
沈郁婷试了一次生日,不对,再试了一次“1234”,密码锁真的打开了。
“他不是我的男友。”只翻了几条消息,便沉着脸叹道:“他只是顺路送我回家罢了,我得找到他朋友的联系方式,才能把电话还给他吧!”
密码锁是言先生设的,言先生当然在里面塞了相同类型的消息——淡淡地慰问,淡淡的关怀,不带任何的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的浮华词汇更能刺痛女人的心。
在所有的感情里,爱是最坚固,也是最脆弱的一种。
最能在瞬间撕裂爱之维系的武器,名为背叛。
无论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爱你,她都无法忍受你的背叛——或者说是她们定义里的“背叛”。
“你的家还是在那里吧?”潘彼得揶揄道:“我希望你只是改了电话号码,还没有怕我到搬家的程度吧?”
沈郁婷被逗得笑了,虽然笑得有那么一些勉强:“我是真的掉了电话而已……我的家还是在那个老地方。”
“老地方……那家通宵的酒吧还在嘛?法国的保罗开的那家……”潘彼得笑着回忆道。
“回忆是你最大的武器。”在行动之前,言先生这样和潘彼得叮嘱道:“看过冯巩的小品没?让人哭需要什么——酒精,回忆,音乐和旧照片。要让你的女人回来,差不多也需要这些。”
“嗯。”沈郁婷呢喃着答应了一声,脑中开始回味当初那些甜蜜的回忆,伴着麦酒的酒香和保罗优美的钢琴声。
“我们去那里喝两杯吧!”沈郁婷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用背叛打断联系,用回忆再建桥梁。在言先生的手里,爱也是那么轻易地就被揉来捏去,忽扁忽圆。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家酒吧的酒保也已经被言先生所买通,再加上两杯夹杂着些许催情药剂的玛格丽特,即使潘彼得是个木头,沈郁婷也已经被栓得牢牢的了。
言先生的剧本,总是如此完美无缺。
就这样,潘彼得这道主菜,言先生已经是彻底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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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阴阳眼第八章:再战双鬼(一)——看到自己
更新时间:2009…8…613:56:20本章字数:3047
没有人喜欢,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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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不停地打着哈欠,实在是有些犯困。
这也是当然的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让他前一天晚上子夜时分还在装扮成一个送酒童,接着只是在一辆轿车上小憩几个小时,然后又赶去他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这么紧凑的活动进程,这么少的休息时间,普通的孩子即使走在路上都可能随时昏睡过去。
幸好林晴不是“普通孩子”,晚上睡不着觉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不过即使如此,林晴也快累得不行了。
但他身边的言先生,精神状况却好的不得了。
林晴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身体构造,昨天才进过医院,然后又是一整夜没睡——即使是在林晴打瞌睡的那段时间,言先生也没有休息,而是驱车在整个城市里游荡,去见一些半夜才开门的“素材商人”,买了些奇怪的“素材”(至少言先生是这么说的)。接着天刚放亮没几个小时,他们就回到了林晴的老宅。
“你……哈……你在做什么?”连连的哈欠让林晴连一句完整的问话都说不全。
“如你所见,我在拖地。”言先生一边拿着拖把蘸着自己调制出的古怪“染料”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圈,一边说道:“我当然是在做抓鬼的准备工作,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想把你的破房子给清洗干净?”
“拿拖把在地板上画圈也算是……”林晴还想抱怨两句,但看着地上的圈,男孩忽然闭上了嘴。
林晴忽然发现,那些本来红中带棕的染料,在言先生所画的圆连接贯通的瞬间,那些颜色忽然间便消失了。
接下来言先生又画了一个圈,与之前一模一样,当那个圆彻底成型,染料的颜色就会忽然间蒸发成透明。
“好吧,你确实是在准备。”林晴疑惑地问道:“不过这个圈是做什么的?”
“魔术师的秘密。”言先生神秘一笑,从口袋(昨夜买来的奇怪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黄色的粉末,手一挥,抖撒在了空中。
“所以我猜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些‘玉米粉’有什么用。”林晴皱着眉道。
“没错。”言先生也回答地甚是干脆。
看着言先生上蹿下跳地在柱子上钉钉子,将一包带着腥臭的液体从一个大袋子里分出来到几个小软包中,林晴实在是憋不住了:“你这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古怪魔法师差不多……就是那种站在一口大锅旁边拿根木棍子瞎捣鼓的那种。你不是说要‘连续使用三十多个言咒’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言先生小心翼翼地分完那红黑色的液体,将小软包塞入了大衣中:“我只是说‘你可以想象连续使用三十多个言咒的我么’,我又没说过我会用那么多……赚多少就花多少,能用小刀挖的拿火箭炮轰,你当我傻啊……”说到最后,言先生还摆了一个范伟的标志性表情。
“那你还问我要四十年,你就真那么讨厌我嘛?”林晴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酸楚的无奈。
难得的,言先生沉默了。他脸上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坏笑,居然也消失了。
“我其实明白的,你的害怕。”言先生面无表情道。
“啊?”林晴被言先生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头雾水。
“我说,我明白你昨天说的那种恐惧。”言先生走到林晴面前,指了指林晴的眼睛:“那种拥有阴阳眼,却怕鬼的恐惧。”
“别和我玩你那套骗人的把戏,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骗的了。”林晴不屑了撇了撇嘴:“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恐惧?你这个对着鬼怪谈笑自如的家伙,怎么可能懂?”
“我不怕鬼,并不代表我不怕死。”言先生坦然笑道。
“啊?你怕死?”林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难以置信。
言先生又笑了笑,也不再说下去,回头继续自己的准备工作。
能操纵阳寿的言咒师一族,现在却人丁冷落至此,是否可笑?
作为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阳寿的言先生,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怕死,是否荒谬?
——就如同拥有阴阳眼的人,却对鬼怪感到恐惧一样可笑和荒谬。
林晴和言先生一样,都是孤家寡人。
言先生和林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