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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拍她的肩,一个女孩笑着指着风铃裸露在外的皮肤,“你这个纹身真特别,像自然长出的一样,究竟是怎么纹上去的?”
风铃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诡异的蜘蛛纹身,墨色的獒角甚至根根绒毛都精晰可见,摸上去似乎还有立体感,活生生的,如此逼真。风铃吓了一大跳,用力的用手搓了搓,那纹身真的像长在上面一样,深深嵌进皮肤。
清晨风铃回了家急急忙忙走进了浴室,脱掉衣服,看着镜中的身体,黑色的蜘蛛那么刺眼,硬生生的长在腰上。于是拿了毛巾,涂了浴液,用力的搓着,可是无论如何也弄不掉,它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纹丝未动,倒是周围皮肤泛起了鲜红的血丝。
风铃无力的瘫倒在浴室里。
第二天公司例会上,风铃有点心不在焉,在做业绩分析的时候屡屡卡壳,想起那个诡异的纹身,就说不出的恐慌,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腰间,突兀感清晰可见。草草做了汇报,风铃起身想走,却对上顶头上司失望的眼神,只好坐回了座位。
散了会,被上司叫进了办公室,侧面的劝风铃应该注意休息,不要太累,必要的时候应该去看医生。风铃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解释什么。
晚上风铃又去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回了家,看看时间,已经几近午夜。走进浴室准备洗澡的时候,风铃又惊异的发现腰间的右侧居然也出现了一只和左侧一模一样的蜘蛛纹身!风铃害怕极了,拼命用手搓着,可是这个纹身也一如生长在皮肤里,磨灭不掉。
风铃整夜未眠,身上的纹身和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像恶魔一样缠绕着她,摆脱不掉。风铃几近崩溃,开始变得敏感又脆弱。即使白天工作也恍惚不定,精神萎靡。
身体上的蜘蛛纹身像深深埋下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渐渐遍布全身,胳膊上,腿上,背上……到处都是诡异恐怖的蜘蛛纹身,硬生生的嵌在皮肤里。风铃只得穿起长衫长裤,妄想遮挡,可是遮挡不住自己日渐崩溃的神经。
因为害怕进入恐怖的梦境,风铃开始彻夜失眠,她痛苦的走进浴室,用修眉刀片割破自己的手腕,一道一道割下深深的血痕……
清晨的时候,她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了套装脸色惨白的去了公司。上司委婉的对风铃说,你还是休假吧,去看看医生。风铃明白上司的意思,直接点头,递了辞职报告。
傍晚奚音来了,风铃没有把纹身的事情告诉她,只说过两天要出差,让奚音就不用过来了。奚音点点头,顺手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它们遮挡了仅有的一片夕阳。
“音音,不要——”看着倾泻而进的阳光,风铃又开始眩晕起来,“快拉上,那阳光让我头疼。”
“可是屋子里太暗了,外面明明还大亮……”
“不要不要,快拉上窗帘。”风铃按着太阳穴拼命摇头。
“好吧。”奚音讪讪的拉回窗帘,房间里一下子又恢复了黑暗。
风铃忽然觉得好多了,拍拍奚音的头,“我会带礼物给你的。”
“恩。”奚音笑起来。
这个周末奚音没有回家,打电话告知父母说自己有课,实际上却经蝴蝶介绍到一家快餐厅做起了计时工。工作时间很灵活,薪水也不差,奚音很开心的做着这份工作。
快餐厅的员工大多和奚音年龄相仿,都是同龄人,自然话题也多一些,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一起聊天,只有一人例外,她叫小离,性格孤僻,独来独往,从不参与大家的话题,很多时候都看着窗外发呆,偶尔还自言自语,表情怪异。
有的时候顾客叫了几声都没反映,为此餐厅老板常常指着她的头大声训斥她,扬言要开除她,然而却从来没有开除她,仍然留她在餐厅工作。
一连几周,奚音下了课都准时到餐厅工作,月底的时候领到了薪水。想着风铃也应该回来了,准备买个礼物给她,她一定开心。
下午上完了课,奚音背着包包就往外跑,蝴蝶一把拉住她,“小丫头,你今天不是不去餐厅吗?”
“我去看姐姐,一个月都没见了,昨天刚发了薪水想买个礼物给她。”
“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工作还是我介绍的呢,你怎么不谢我?”蝴蝶嗔怪着。
“嘿嘿~当然不会忘记你,要么你陪我一起去挑礼物吧,然后我请你吃大餐。”奚音又开始展示她的招牌笑脸。
“恩,好吧,就给你这个机会。”蝴蝶笑起来,收拾好书本,和奚音一起走了出去。
商场里人很多,衣服、鞋子、玩具、化妆品……琳琅满目,奚音挑来挑去已经不知道买什么好了。
“喂,蝴蝶姐姐,给点意见吧?”奚音调皮的朝蝴蝶眨眨眼睛。
“衣服鞋子太贵了,再说你表姐也不会缺,化妆品呢你又不知道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不如就装饰品吧,价格还便宜,杯子挂钟什么的都挺好……”
“恩恩,那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奚音不住的点头
“对了,小丫头,你和那个大三的蓝新羽走得好像很近哦~”蝴蝶突然笑眯眯的说道。
“额……也不算近吧,只是偶尔遇到打个招呼而已。”
“打招呼用得着去人家教室大呼小叫吗?还拉着人家的胳膊……似乎很甜蜜哦……”
“什么跟什么啊?”奚音尴尬的一笑,没想到事情传这么远,蝴蝶都知道了,那恐怕全校的人……也都知道了吧。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也不算是件坏事。
“我那天是想找他问点事情啊,蓝新羽这个人耳背嘛,不大点声他听不见……”奚音说的很是心虚。
“不用不好意思啦,姐姐我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喜欢他就告诉姐姐我啊,我替你说。”蝴蝶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随时准备替奚音冲锋陷阵。
奚音差点趴地上,颤抖的拉着蝴蝶的手,“蝴蝶姐姐,求你了,咱们还是聊下一话题吧。”
“好好好,跟我还不好意思,真是……”蝴蝶一副我了解的样子,总算没再继续下去。
奚音真是怕了她,要是不拦着她,说不定真的会跑到蓝新羽他们宿舍拿着喇叭大喊我爱你,或者打个条幅,上面写着奚音喜欢蓝新羽……想到这,奚音真想立刻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还好终于挑到了满意的礼物,一只小娃娃形状的小夜灯,奚音想起风铃总是做噩梦,也许用这只小夜灯能缓解她的恐惧。
第八章 蜘蛛(4)她变成了蜘蛛
与蝴蝶告了别,奚音就坐车去了风铃家,去之前也没给风铃电话,想给她个惊喜。可是到了门口,按了好久门铃也没见风铃出来。难道在睡觉?
奚音从包包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锁,这个钥匙是风铃给奚音的,方便她进出,免得总要敲门。
一进客厅,一阵霉涩的气味就扑鼻而来,好像有东西腐烂了很久。整个房间黑糊糊的,每个窗子上都拉着厚重的窗帘,阻挡了一切可以照射进来的阳光,奚音皱着眉将窗帘全都打开,顿时光芒万丈……
看来风铃并不在家,奚音开始拨打她的电话,没人接听……大概风铃还在外地,没有回来。
于是奚音将包装好的礼物放在了餐桌上,并留了字条给风铃,想她回来的时候一定看得见。可是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奚音诧异的向四周看了看,大概是有食物烂掉了吧,风铃一定是走的时候忘记了放进冰箱。
顺着味道,奚音走向厨房,霉烂的味道就更浓烈了……残羹冷炙堆满了水池,面包屑撒在地上蟑螂在里面穿梭,饭锅里的肉汤已经变质,生出了一条条的蛆……奚音捂住嘴巴,胃里一阵翻腾,禁不住干呕起来。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奚音傻了眼,风铃即使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将食物清理干净,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奚音吓的跳起来,砰的一声关上了厨房的门。
面包屑里的蟑螂,锅里的蛆……想想就冷汗直冒,奚音急忙跑出了风铃的家,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来还是先联系风铃再说吧,奚音急急忙忙跑下了楼梯。
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车立刻回了学校,奚音不敢回家,她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说起表姐的事,虽然只是食物腐烂,窗帘常年不打开的小事……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清……
没回宿舍,直接去了自习室,奚音一遍又一遍的拨着风铃的电话,可是仍旧没人接听。
奚音不禁有些担心,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啪——一个不明物体落在奚音面前的桌子上,奚音一惊,看向这不明物体,原来是一颗大白兔奶糖,疑惑的抬头,蓝新羽那张麻木不仁的脸上意外的扬起一抹难得的笑容。
奚音看了看他,剥了糖纸将奶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奶香立刻涌进喉咙……
“谢了,不过男生吃糖,多变态啊。”一边吃着蓝新羽的糖,一边不领情的说道。
“我一直都挺变态的,你不知道吗?”蓝新羽说着又塞了块巧克力入嘴,然后满足的一笑“你在自习室不看书发什么呆?”
“我,找不到姐姐了……”想起这个,奚音有点情绪低落。
“找不到?”蓝新羽很奇怪奚音的用词。
“她不见了啊,电话没人接,家里没有人,上个月她告诉我出差,可是应该回来了啊……”奚音带着哭腔,“她家人都不在这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呢?我的感觉很不好……”
“也许没带手机也说不定,不然你可以去她公司看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奚音忽然甜甜一笑,“那么蓝学长,明天中午陪我去表姐的公司好吗?”
蓝新羽大叫不妙,居然又着了小丫头的道。可是没办法,面对她甜美的笑容,他只有就范的份。
蓝新羽忽然发现,貌似只有奚音求他的时候才称呼他为蓝学长,其余的时候便直呼其名,这个小萝莉还真让他哭笑不得。
翌日正午,奚音拖着蓝新羽去了风铃的公司,结果却让奚音大失所望,风铃居然辞职了……包括一个月之前告知自己的公出,也是根本没有的事。
奚音一下子没了主意,惊慌失措的看向蓝新羽。
“只好先去她家了。”蓝新羽无奈的耸耸肩,他能有什么办法。
…………
到了风铃家门前,奚音迟迟不敢打开房门,蓝新羽有点纳闷,推了推她。
“没有钥匙?”
“不……不是……”奚音有点吞吞吐吐,然后极不情愿的从包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咔嗒一声,门打开了,整个房间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奚音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诡异情形让她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密密实实的挡住了窗外的阳光,房间内一片昏暗夹杂着霉涩的味道……可是自己昨天明明已经把所有窗帘都打开了啊……还有那浓重的霉烂味道,分明从各个角落里清晰的传出来,奚音下意识的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残羹冷炙,腐烂的肉糜,穿梭的蟑螂,蠕动的肉蛆……依然历历在目,胃里又开始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下意识的去抓蓝新羽的手臂,蓝新羽却紧锁眉头警惕的看着卧室方向。顺着蓝新羽的目光,奚音疑惑的朝卧室走去……
啊——奚音忽然大叫起来,浑身颤抖不已,脸色惨白,几乎带着哭腔:“你,你看……”
蓝新羽快步走过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