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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算什么事嘛!”老辛叹了口气,“其实这算串什么号?卞新生这不是点灯撸管明'发熊'吗?那有这么折腾人的?老四,这事儿没完!找杨队告他去!”
“老辛哥,你跟我说实话,刚才我的行为到底算不算串号?”
“这算串什么号?你根本就没离开过车二组嘛!这事儿也就是管不管的事儿,卞新生要治你了你就是串号,不治你了你嘛事没有!他这是明着跟你过不去呐。”
“我跟他无怨无仇的,他跟我过不去干什么?”
“兄弟,你来的晚,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你还弄不清楚……告诉你吧,姓卞的就是政府养的一条狗!逮谁咬谁!看你刚来没什么根基,他拿你练牙口呢。”
“我懂了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别他妈听我的呀,我算什么?我也只能给你支个招罢了……这样,这不是杨队刚调咱中队时间不长吗?劳改积极分子委员会那两个人都是前任队长的人,杨队正想换换人呐!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你懂吧?卞新生早晚会被拿下!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弄他一把,到时候不管谁干了积委会成员,还能忘了你胡四?”
“行,弄他!老辛哥,怎么个弄法呢?”
“我不是说了吗?先去杨队那里告他一状,理由就是公报私仇,因为你接见没分给他东西……其余的我就不说了,你比谁都明白!记住喽,一中队将来是我和姚光明的天下。”
“哈哈,老辛哥有种!看我的吧,我不操他娘他是不会叫我爹的……再就是,刚才这事儿是不是侯发章……”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辛猛地朝地下啐了一口,“我呸!不够碟子不够碗的玩意儿我还不愿意尿他呐!找机会我会找人修理他的,我亲自弄他还怕脏了我的手。”
“老辛哥,等你正起口子来,我和林武'造'他一把!”
“那行,我先回去了……挺起来!爷们儿都是好汉子!”
看着老辛壮硕的背影,我慢慢摇了摇头:哥们儿,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想拿我当枪使呢……这年头谁比谁傻?不过,卞新生这口恶气我还真咽不下去呢,等着吧,我会收拾你的。我雕塑一样地坐在洗手池子上,幻想着在某一天的早晨,把睡意朦胧的卞新生从肮脏的被窝里拎出来,拎到大墙下面,用一枝打狗用的猎枪对准他的脑袋,悠然扣动扳机——轰!他的脑花飞溅,四周的雾气变成了红色。
回到监舍的时候,大家正在吃饭。侯发章鼓着腮帮子朝我咧了咧嘴:“胡兄弟,怎么吃饭都不及时?你看,光剩菜汤了……咳咳,真好吃……菜汤好,幸亏今天吃窝头,没菜也可以……我把窝头给你掰菜汤里了。”
林武老远给我扔过来一块火腿:“接着!刨床组我一哥们儿接见啦!”
接连几天都会在走廊上遇见卞新生,这厮也是一个“木逼”式的人物,好象我还真的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见了我就板起了猪肚子脸,我怀疑是谁在他面前说了我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了,好象这劳改棉衣用的棉花有问题,一点儿也不暖和。大家都在腰上扎了一根麻绳,这样似乎起到了一点保温的作用。不过,在形象上就有些搞笑了,象蛐蛐里面的傻大个——油葫芦。生活还是象白开水一样的乏味,度日如年这个词语用在这里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这些日子,我一刻也没忘了写我的申诉书,家里接见过几次我也偷着把这些材料带出去了几次。每一次都要听到大哥带给我的消息——又发出去了,法院正在研究……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安慰我的话,反正我相信我不会真的在这里呆上十一年的。“兄弟,那天你那分扣得不值当啊。”当老辛再次提醒我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管你卞新生跟政府什么关系呢,找杨队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扣了我两分去,要知道挣这两分不容易呢……我甩开大步向队部走去。
“伙计,慢点儿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寒露!是寒露站在花坛旁边朝我阴森森的笑着。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你终于找上门来了!我站住了,有点气血上涌的感觉,冲他点了点头说:“你还活着?”
“放心吧,哥哥死不了的,”寒露掰得手指咯咯作响,晃荡着身子慢慢踱过来,“我倒是很关心你的死活呢,看样子你活得还挺滋润嘛。”
一股寒意蓦然升上了我的心头,这家伙找我报仇来了!我哪里是他的个儿?就我这身板儿恐怕受不了他那三拳两脚呢……要是再被他忙活一顿,我这面子往哪儿搁?总不能把刚在三大队闯下的这点门面让他扫了去吧?我迅速地四下打量了一下,本田大叔正蹲在对面的墙根下抽烟,我倒退了两步冲本田喊道:“李师傅,你过来一下!”
本田大叔到底是个勤快人,闻声连忙向我跑了过来:“什么事儿,胡兄弟?”
寒露抱着膀子站住了:“哈哈,我真想笑!你果然是个小蛋子货!你以为我要打你是吧?哥哥我还没膘到那个程度呐,在这里弄出点事儿来算谁的?像你那样再加上他几年?大爷还不至于那么傻吧?小子,我是来警告你一句的,你就要大祸临头啦!”转过身来指着本田大叔说,“老帮子,你过来干什么?想打架吗?”
本田大叔被问懵了,呆呆的站在当地嗫嚅道:“打什么架……我什么都不知道。胡兄弟,找我什么事儿?快点儿说,我还急着回去干活呢。”
“大叔,你赶紧去找林武!让他来一趟,就说他表哥看他来啦!”我过去推了本田一把,故意大声说,“寒露,呆会儿你表弟就来了!”
“小子,没想到你还真学油了呐!”寒露退到花坛那里,一屁股坐在台子上,伸手摸了一棵烟叼在嘴上,“别怕我,我没那么多精神陪你玩儿……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哥哥我这两天就拜拜啦!请你转告你的那群狐朋狗友,都给我好好活着,寒露我等着咱们在社会上'滚'的那一天!嘿嘿,哥哥我这次出去是不会闲着的,我准备挨家挨户去探望你们的父母呢。”
你要出去了?玩儿去吧你!你他妈的判了个无期,等着我先出去操你妹妹吧……我哼了一声,也点上一根烟:“寒露,别说大话,我胡四到了哪里也不会怕你的。在社会上我也不尿你,你根本就是个傻逼!不信你现在就动我一指头试试……”
“老四!谁表哥来啦?”林武敞着胸口向我跑过来,看他的样子象是知道了一点情况,胸前那只黑糊糊的老虎一乍一乍的,象要扑出来的样子。
寒露倒头看了看,扑哧笑了:“胡四,你厉害……哈哈,我操!还想打群架怎么的?”
我没有搭理他,冲林武笑了笑:“林哥,不是你表哥,是我表哥。呵呵,这不?寒露哥哥找我来了。”
“操!我还以为是哪个傻逼呢?这就是经常挨揍的那个寒鸡巴?来来来,让我见识见识他长了几个蛋子?”
“胡四,你自己好好玩儿吧,哥哥走人啦,”寒露瞥了林武一眼,把烟摁在花坛里起身就走。
林武横身挡住他,笑道:“哥们儿,就这么走了不嫌寒碜吗?兄弟我还想跟你唠唠呢。”
“哈哈,唠什么唠?我就是一个傻逼,你可千万别拿我当把牌出。”寒露绕过林武,摇着头走了。
林武看着他的背影哈哈笑起来:“好好看着道走啊,别他妈打雷劈了你。”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呐!”队部的门敞开了,杨队瞪着血红的眼睛咋呼道。
“没什么,”我向他走去,“杨队,我想跟你汇报汇报思想。”
“好,我正想找你呢,”杨队走出来,拿手指着林武说,“林武,正好你也来了,你也别走了,到墙根站着去!呆会儿你也到队部来,他妈的,一个个反天啦!”
我隐约觉得出了大事……找我?找林武?还要找谁呢?莫非喝酒的事儿“炸”了!
“报告!”我站在门口喊道。
“先在门口等会儿!”杨队在里面吆喝道。
到底找我什么事儿呢?我的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千万别是喝酒的事情!这事儿要是炸了那可是严管的口子,参与的人那么多,根本咬不得牙……看守所喝酒的事儿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倒霉的根源还不是在喝酒的身上?不喝酒也不会关我厕所,不关厕所寒露也不会到厕所里“帮助”我,不挨那顿帮助我也不会跟寒露结仇,不结仇……操!没法往下想了。
啪!一块小石子打在我的肩膀上,林武站在对面的墙根冲我咧了咧嘴,意思是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苦笑了一下,悻悻地朝他摊了摊手,谁他妈知道呢?总不会是给我减刑吧……我往前挪了挪身子,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什么。刚把耳朵凑到门上,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差点儿把我闪进去。云队长站在门口大喝一声:“贼头贼脑的干什么呐!进来!”
“胡四,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杨队拿脚踢了我一下,轻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蹲在靠门的炉子旁边回道:“杨队,我还真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跟林武在车间里举杠铃的事儿?”这些天,我偷偷藏在工具箱后面跟林武“练块儿”,我知道这也是违反监规的事情,所以故意避重就轻地回答。
“小子,就那么点事儿我会这么严肃的找你?”杨队冷笑了一声,往前靠了靠身子,“胡四,我来问你,前几天你没干什么别的事情?”
怎么没干?爷们喝酒来着!看来政府掌握了我的“违法”事实……呵呵,厄运终于来了!我抬起头来故做镇静地回答:“杨队,我得跟你解释解释……卞新生报复我!我根本就没串号,他因为我接见以后没给他东西吃,就对我有意见……”
“跟我打马虎眼是吧?好吧,看来你的态度真的有问题!”杨队站了起来,“白队,你跟他好好聊聊,我去大队部一下。”转过头来盯着我说,“胡四,听我奉劝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我不用嘱咐你,你好自为之!”
杨队出去了,云队长清了清嗓子,仿佛在公安局时预审员审问我时的样子,慢吞吞打开了一本笔记本,翻了一下眼皮问道:“犯人胡四,知道政府为什么找你吗?”
废话!我不是刚才回答杨队了吗?我怏怏的答道:“回政府的话,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云队长合上本子,眨巴着眼睛说道:“胡四呀,看杨队这个样子,我估计你这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啦!要知道,犯了事儿抵赖是没有用的。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来,先跟我说说,争取一个好的态度是不会吃亏的。”
看来云队长还不清楚杨队为什么找我,我决定先装一阵子糊涂再说:“白队,我还能干什么?这不就是上星期天我跟李展业打了两把扑克,卞新生就找我麻烦,说我串号。你说我能干那样的事儿?谁不知道串号是违反纪律的事情?整人也不能这样整法嘛。”
“你串号还有理由了?”云队长不高兴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串号就是不对的!”
“谁串号了?我根本就没踏入过磨床组半步!”我继续探他的口话,“白队,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串号了,还值得扣我二分?哪个没串过号?我又没违犯大的监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