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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猛地一看像个女人,白胖的脸上光溜溜的没有几根胡须,那神态就象是刚刚被日本兵强奸完了的村姑一样,木呆呆的令人不快。
“哥,早来啦?”村姑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床棉被,冲我咧了咧嘴,“这儿就你自己啊,哥。”
哥?这话我听着有点儿别扭,且不说你一看就知道比我大,光这句“早来啦”就让人不得劲儿,他妈的谁愿意早来这种地方?这人没趣得很!我怏怏地往后挪了挪身子,没有搭腔。见我没怎么搭理他,他似乎更加不知所措:“哥……哥你看我住哪儿?”
操!住哪儿?住监狱!你还想住总统套房咋地?歇着牙吃包儿吧你!我歪头看着他:“你说住哪儿?”
他憨笑道:“哥,你看着安排,我随便。”
呵呵,原来他这是有点儿怕我呢。就我这面条一样的身板,你怕得哪门子劲哟?得,怕就先怕着吧,我倒是乐意他这样,我拉长脸,冲门口呶了呶嘴:“靠马桶睡吧。”
“好嘞!俺哥真是爽快人。”村姑看起来很满足。
“哥,你是哪儿转来的?”我正在眯着眼睛研究他,冷不丁被他这一声问话吓了一跳。
哪转来的?家里!总不会是市委转来搞视察的吧?且慢,不会又是卖果木那样的行话吧?我直直地看着他没敢放声。
“我是收审所转来的,”他也不管我接不接茬儿,弓着腰往我这边挪了挪身子,“嘿嘿,大哥,我叫邱美香,住本市河西区,破门进来的。哥,你是卖什么果木的?”
“强奸。”我说,说完了心里就想笑,邱美香?还他妈真取了个女人名字!
我端着架儿,拿眼盯着他看,他好象不太相信:“哥,别开玩笑。就你这派头怎么也得是个诈骗的吧。”
我派头好?诈骗的就该好派头?得,别跟他争了,我这事儿搞不好还真定个诈骗罪呢。
“哥,你真强奸?戳了几个?”他对这个话头好象很感兴趣。
我操!还都对这个有兴趣呢。我的眼前又浮现出瓢把儿那张谗兮兮的脸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呀……人家当兵的吃得饱,荷尔蒙没处放,听听这个,回去就着撸上两下,权算锻炼身体,你吃得饱吗?你还想不想留着鸡巴尿尿了?把那玩意儿折腾坏了,下半辈子指望什么活?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我还真有心逗他一玩:“没多少,就一个五十三岁的老太太……”
“嘿!哥你了不得!”邱美香抬起手来想拍我的肩膀,一想不妥,方向一变“啪”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哥哎,你有种!人常说老逼干姜,越嚼越香……会玩儿!你比我会玩儿哎!我他妈没福,才戳了半个小逼儿就给弄这里来了。”
呵呵,这家伙终于露馅儿啦!刚才不是说你是破门的吗?这话还没热乎呢,就又成戳逼的啦!看来家住河西也是假的,口音不太地道,好象是郊区的。好玩儿,这人有趣!邱美香并没觉察出我脸上的变化,兀自靠在墙上喋喋不休:“哥,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哥,我还没等放进去呢,哥……”
“老兄,”我打断他,“你先别着急叨叨,先把那个哥字去掉好不好?我听着难受。”
邱美香看了看我,很不理解:“我这么叫你不好吗?我这是尊敬你啊,这号子是你先来的,我不叫你哥心里也难受呀……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叫你哥,我不叫你还不行吗?哥……”
“老胡!”
“老胡,你给评评这个理儿,没放进去能叫强奸吗?”
“先说说看。”
大饼子班长刷地拉开了小窗口:“你们两个听着,以后不许跟隔壁的乱说话!他现在犯神经病了。”
我抬头应道:“班长,没问题。不过,我看他不是很正常的一个人嘛。”
大饼子面色肃穆地说:“这两天他就情绪烦躁,他爹遇到车祸了。”
“那赶紧把人家放了啊,”邱美香不屑地说,“犯人也得进孝不是?”
大饼子哼了一声,怏怏地关上了小窗口。
邱美香骂了一声操,伸手拿过茶缸灌了一口水,眨巴了两下眼睛接着说:“不管他,咱唠咱的!这不,那天我在坡里看瓜,晚上睡不着觉就想心事儿……咳咳,我就想啦,俺村刘三他大闺女长得挺好,骑上车子就去了。到了他家,爬墙进去瞅着西间开着窗户,我就跳进去了,黑影里也看不清楚,光看见俩白乎乎的影子躺在炕上……管他呐!反正俩闺女,我一遭儿收拾了算鸡巴完!喂,老胡,你在听吗?”
说实话,我还真没正经听呢。听了开头就知道结尾,这也太没劲了。
看他兴致正旺,我又不忍心打击了他的情绪,欠欠身怏怏地说:“我在听,你接着说,说戳的那节儿。”
“别急呀,就到了这一节啦!这不,我爬上炕,伸手来脱炕边那个姐妹的裤头……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她翻了一下身子!我怕惊醒了她,摸摸索索从桌子上捞了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就剪开了她的裤头……娘的,心跳得要死。”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嘴巴剧烈抖动,眼睛里仿佛要伸出一个鸡巴来。
嘿!这个有点儿意思,我得好好听着。
“老胡,你得听啊,听完了帮咱出出主意……这不,我剪完了,把她的裤头顺手就那么一掀!嘿嘿……老胡你别笑话……我这蛋子头叭地就翘起来了!找准了窝场儿……嘿嘿,什么窝场?咱从来没干过这营生,哪知道哪儿是窝场?反正照腿中间那块儿就那么一下腰……刷锅!老胡,刷油锅你知道吧?”他用手在眼前刷锅那样迅速地划圈,很职业。
“谁他妈的不知道?你那意思是在人家那地方转了一圈,完事儿了?”
“一圈?一圈还好了呢!半圈……半圈人家就醒了!照我的脸上就是那么一下子。”他把脖子往我眼前一伸,摆了个挨刀的姿势,“看看,看看,老胡你看她把我给挠得?你说我还有什么情绪办这事儿?这不是害人嘛!这枪也软了,人也害怕了,走吧?这不,眼看弄不成景儿了,赶快跑吧……我翻墙出去骑上车子就窜!窜到半路觉得鸡巴凉森森的,下来一看,妈逼的没穿裤子!这是撇人家炕上了呐。”
哈哈!一个光腚汉子月光下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野地里,冷风飕飕地从胯下钻过,这该是怎样一副美妙的图画呀!我想笑,见他说得唾沫乱飞,干咳了两声又忍下了,正正脸色,紧盯着他的眼睛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嘿嘿,老胡我知道你在笑话我,我也不在乎这些了,接着说!我吧,我就心思心思这样不好,你想想,天亮以后让别人看见我大白天的光着个腚在街上溜达,还不丢死人了?我就赶紧支下车子,想要回家拿裤子……这下子麻烦大啦。”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路上就被人家抓了是不是?邱美香,我算真服了你啦!”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老胡,你说这能叫强奸吗?”他把眼睛瞪成了铃铛。
我止住笑,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刷锅的,我敢保证,如果真是这么回事儿,你在这里呆不了一个月的!抓紧时间练鸡巴功,出去以后我领你找五十三岁的老滓泥玩儿去!”
“还一个月?俺都进来冒俩月了,你算算啊……起先在收审所呆了一个多月,后来又上这里来呆了十几天……”
“就你这点破事儿还上收审所?”
“他娘的刘三这个鸡巴玩意儿还告我以前当盲流子的事儿……”
“哦……这可就难说了。”
“盲流子的事儿,也就是偷鸡摸狗那点儿营生,审来审去人家早不问了!就这事儿掰扯不开了……唉!老胡你不知道哇,那个小娘们儿一口咬定我给她戳进去了呐!”邱美香把眉头皱成了一头大蒜,一脸沮丧地说。
“你傻逼承认戳进去啦?戳进去可就麻烦了,本来是强奸未遂,这下可成真强奸了,这俩罪不一样呢。”我多少懂点儿法律知识,顺便向他卖弄卖弄,“这么说吧,没进去你就出去,进去了你就进来老老实实的呆两年吧!”
“那得靠死我呀?”
“那就撸管儿(手淫)!”
“撸管儿?不舒服,俺都撸了十来年了。”
大饼子班长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又搁在窗口那里了:“你们两个真流氓啊。”
我悻悻地回了一句:“班长,他流氓关我什么事儿?”
大饼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胡四,你家里有钱吗?”
问这个干什么?有钱还能给你花?你又不是我爷爷。我笑着说:“班长,别闹啦,我家里穷得都尿血了。”
大饼子语气沉重:“妈的,我要是有钱就救救老羊肉他爹。”
“怎么了,班长,”我站起来走到门口,“老羊肉他爹需要捐款吗?”
大饼子可能不会用一指禅,没戳我,只是划拉了两下窗框:“是啊,梁所发动全所干警捐款呢。”
我心头一热,连忙说:“我也捐!”
邱美香一把拉回了我:“老胡,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咋的?人家不让犯人捐款,没资格。”
我颓然倒在地上,像一瓣被拍过了的大蒜。
这一天倒是过得挺快,有人说话就是不错。吃了饭,我顺便给刷锅的胡吹了一下关于强奸五十三岁老太太的事儿。这事儿还真有,但不是强奸,属友情支援或者叫尊老一类的风格——我一个哥们儿好象患了老逼综合症,“轧伙”上邻居一位饥渴难耐的老寡妇,感觉还挺爽,整天吹嘘滓泥养鸡巴,下一个目标六十以上的老滓泥。这顿乱侃听得美香老哥哈喇子直流,直后悔没把同村的老寡妇给戳了。
下午,家里送来了铺盖,朋友还送来了一件军大衣。在大衣口袋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总算抠出四五个走了油的瓜子来,二人分着吃了,嘿!真他妈香。跟刷锅的学了不少知识,原来我沾了大便宜呢。一般刚进号子先进大号,大号里少则七八个人,多则十好二十几个人。进去先得挨上一顿“帮助”,除非你在外面名声很响,或者你在这里呆时间长了懂些规矩,否则这顿“杀威棒”是免不了的。这几天凑热闹的多,大号里住满了人,我很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
晚上“放茅”——就是各号子搬着马桶去走廊头上的厕所倒掉排泄物,运气好了能在里面拣个烟头什么的。火柴是没有的,但伙计们有办法,就是从棉被里抽出点儿干燥一些的棉花,棉花里再夹根笤帚苗什么的,放在地板上用鞋底下力地搓!搓着挫着就冒烟了,然后朝棉花轻轻一吹,火苗就出来了——这多少有点儿象老祖宗钻木取火的味道。不过,暂时我还没享受到这种乐趣,因为这里不让吸烟,偶尔拣了个烟头就象八十岁的老处女拣了条自慰棒一样,谁舍得给别人用呢?头一次放茅,我听从邱美香的建议,先把肚子里的屎憋着,象一条觅食的狗一样,吸着鼻子挨个茅坑找寻烟蒂,结果耽误了大便,烟袋锅催促得急了,我捏着嗓子喊了一声:“等等,我还没拉完呢!”
“掰断!”这倒好……烟蒂没找着,倒把裤头搞成了京剧里典韦的脸。
晚上,咩咩的羊叫声又从隔壁传了过来,这是老羊肉又回来了呢。叫声显得有气无力,象母羊难产……看来老家伙这顿“帮助”挨得不轻。我趴到后窗上紧着嗓子吆喝了一声:“肉哥,又吃亏了吗?”
老羊肉好象没有了精神,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