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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两片阿司匹林,倒点水。”特瑞西说道。
里查德转了转眼珠。“我是干嘛的,佣人?”
“要你倒你就倒。”特瑞西傲气十足地说。
45分钟后,他们听见又一辆汽车顺着公路开过来了。
“总算来了,”里查德把手里的杂志扔到一边,吃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天啦,他们肯定是从费城那边过来的。”里查德朝门口走去,特瑞西也支撑着坐起来。
杰克慌乱地猜测着这一情况。他能感觉到太阳穴上突突直跳。他意识到自己活不长了。
里查德推开门。“妈的!”他骂了一句。
特瑞西霍地坐直了。“怎么回事?”
“是亨利,这该死的管家!”里查德骂道,“我们怎么办?”
“你把杰克藏起来!”特瑞西惶恐地叫道。“我去缠住亨利。”她站起来,一阵晕眩袭来,她身子摇晃了几下。接着她朝门口走去。
里查德一个箭步跑到杰克跟前,顺手操起手枪,他抓住枪管,就好像那是一把斧头似的。“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让你脑袋开花。”他怒气冲冲地说。
杰克抬头看了一眼里查德。他看得出这人已经下定决心。他听见一辆汽车在外边停住了,随后便是特瑞西低声说话的声音。
杰克进退两难。他能喊出声来,可是在被里查德打昏之前他能说出多少话就是一个问题了。但如果他不喊,那他很快就将面对“黑桃王”一伙,他必死无疑。他决定搏一搏。
杰克将头往后一仰,开始高声呼救。里查德果然举起枪柄,猛地砸向杰克的前额。杰克还没来得及吐出几个字,他的喊叫就被切断了。眼前突然闪过一团亮光,紧接着便是一片漆黑。
杰克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意识到的第一件事,是睁不开眼睛了。经过一番努力,右眼才好歹睁开了,过了一分钟,左眼也睁开了。他用衣袖擦了一下脸,这才发觉凝结的血已经把嘴唇给封住了。
杰克用手摸了一下,他感觉得到发际之间鼓起一个很大的肿块。他知道,要想打人,打那个地方是再理想不过了。脑壳的那个部位是最厚实的。
杰克眨眨眼,清了清视线。他看了看表。刚过四点。傍晚的余晖从水槽上边的窗户透射进来,证明了这一事实。
杰克透过厨房餐桌的下边,看了看起居室里的情况。炉火明显已经不旺了。特瑞西和里查德懒散地躺倒在各自的长椅上。
杰克变了一个姿势,不曾想碰翻了一个盛窗户清洗剂的盒子。
“他在干嘛?”里查德问。
“管它呢,”特瑞西说道,“几点钟了?”
“四点多了。”里查德说。
“你那班兄弟在哪儿啊?”特瑞西问,“莫非他们是骑自行车来?”
“要不要我打电话问一下?”里查德问。
“不,我们就等一个礼拜吧。”特瑞西不耐烦地说。
里查德把电话拿过来,放在胸脯上,开始拨号。电话通了,他说要找大双。等了好半天,大双才来接电话。
“你们怎么没来呢?”里查德大发牢骚,“我们等了一整天。”
“我们没来,小子。”大双说道。
“可你说过要来的。”里查德回了一句。
“我不干了,小子,”大双说道,“我来不了了。”
“一千块钱都不干?”
“不干。”大双说道。
“可为什么?”里查德问道。
“因为我有言在先。”大双说。
“你有言在先?这是什么意思?”里查德给弄糊涂了。
“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大双说道,“你听不懂英语吗?”
“可是这很滑稽。”里查德说。
“嘿,那是你自己的事!”大双说道,“你他妈自己上。”
里查德发现手里的电话没有声音了。他摔下听筒。“这个一钱不值的狗杂种,”他呻了一句,“他不肯干。我简直没法相信。”
特瑞西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你那个主意不行了。我们得从头开始。”
“你别看着我啊。我可不干这事。”里查德厉声说道,“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这得看你了,姐姐。见鬼,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利益,不是为了我。”
“就算是吧,”特瑞西反唇相讥,“可是你从中得到了某些极不正常的乐趣。你最终还是用上了你摆弄一辈子的那些病菌。现在你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你真是……”她好容易才想出了最合适的词:“精神倒错!”她最后说道。
“是啊,你自个也不是什么白雪公主,”里查德大喊大叫,“怪不得你老公把你给蹬了。”
特瑞西的脸红了。她张了张嘴,可是说不出话来。忽然,她伸手抓起了手枪。
里查德后退了一步。他担心自己做得过火了点,提到了那件提不得的事情。刹时间,他以为特瑞西会给他一枪。但特瑞西只是端着手枪,朝厨房冲去。她走到杰克跟前,举枪瞄准了他那满是血污的脸。
“转过脸去!”她喝道。
杰克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他抬起头来,看了看那颤动的枪口,又直视着特瑞西那双冷冰冰的蓝眼睛。他浑身瘫软,无法照着她的命令去办。
“你这该死的东西!”特瑞西的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特瑞西垂下手里的枪,扔到一边,接着快步跑回长椅,两手捂住了脸。她哭了。
里查德感到有些内疚。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说那些话。失去孩子,紧接着又失去丈夫,这是他姐姐的致命弱点。他温顺地走过去,在长椅边上坐下来。
“我不是有意的,”里查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脱口就说出来了。我真是昏了头了。”
特瑞西坐起来,擦了擦眼睛。“我也昏了头了,”她承认,“我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掉泪了,我是个废物。我难受死了。现在喉咙又有点发炎。”
“你要不要再服一片阿司匹林?”里查德问。
特瑞西摇摇头。“大双说他有言在先,他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也不知道,”里查德说道,“所以我才问他。”
“你干嘛不答应多给他一些钱?”特瑞西问道。
“他没等我开口,”里查德说,“就把电话挂了。”
“那好,再给他打电话,”特瑞西说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应该出多大价钱?”里查德说道,“我挣钱可没你多。”
“不管多少钱,”特瑞西说,“在这样的时刻,钱照道理不是一个问题。”
里查德拿起电话,重新拨号。这一次,当他要求与大双通话时,对方告诉他,大双出去了,一小时内不会回来。里查德挂上了电话。
“我们只好等了。”他说。
“还能有什么新花样?”特瑞西评论道。
特瑞西仰面躺倒在长椅上,又扯过一张针织软毛毯盖在身上。她浑身直哆嗦。“是这儿越来越冷,还是我在发抖?”她问。
“我也有几次感到发冷,”里查德说着,走到火炉前,添了几块劈柴。随后,他到卧室里取来一床毯子,重新在长椅上躺下来。他想看看书,可是又没法集中精力。尽管盖上了毯子,他仍旧不停地发抖。“我恐怕又多了一份担心。”他说道。
“现在怎么啦?”特瑞西闭着眼睛问。
“杰克在打喷嚏,咳嗽。你不认为他接触过我的那种流感变形,就是我放进增湿器的那种吗?”
里查德站起来,裹着毛毯走进厨房,向杰克提出了这个问题。杰克没有回答。
“说话啊,大夫,”里查德催促着,“你别逼我又来揍你。”
“那又有什么区别?”特瑞西在椅子上叫道。
“那区别可大了,”里查德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证明我的变形就是导致1918年那次流感大爆发的病毒。我是在阿拉斯加几个死于肺炎的爱斯基摩冻尸身上弄到的。时间也合得上。”
特瑞西也来到厨房里。“你现在害得我也担心了,”她说,“你是不是认为他得了病,又传染给了我们?”
“有这种可能。”里查德说道。
“吓死人了!”她低头看了看杰克,“是这样吗?”她问。“你传染上了?”
杰克不知道自己是应谬该认受了传染还是不承认。他弄不清楚哪一种回答会使他俩更生气,事实还是沉默?
“真讨厌,他不回答。”里查德说道。
“他是医学检查官,”特瑞西说,“他肯定接触过。他们把死人交给他处理。这是他在电话上亲口告诉我的。”
“这我倒是不怕,”里查德说,“需要担心的是与活人的接触,呼吸,打喷嚏,咳嗽的人,不是死人。”
“医学检查官不管活人的事,”特瑞西说道,“他们的患者全是死人。”
“是这样。”里查德承认。
“另外,”特瑞西说道,“杰克很少生病。他这得的是感冒,好厉害。如果他接触过你的流感病毒,他怎能不真的病倒?”
“你说得对,”里查德说,“是我没有转过弯来;他要是带上那种1918年的流感病毒,他早就死了。”
姐弟俩回到各自的长椅,倒在上边。
“我再也受不了了,”特瑞西说道,“尤其是像我这样难受。”
五点一刻,刚好是打前一个电话之后一小时,里查德又给大双打电话。这一次是大双本人接的电话。
“你他妈的干嘛又来烦我?”大双问。
“我想多给你一点钱,”里查德说,“明摆着一千块钱不够。我明白。开车过去路也挺远的。你开价多少?”
“你没听懂我的话,是吗?”大双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干。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到此为止。”
“两千。”里查德说着回头看了看特瑞西。她点点头。
“嗨,你是聋了还是怎么?”大双说道,“我说了多少遍……”
“三千。”里查德说道,特瑞西又点了点头。
“三千块?”大双重复着。
“是这个数。”里查德说。
“听上去你好像豁出去了。”大双说。
“我们愿意付三千块钱,”里查德说道,“这本身应该说明问题了。”
“嗯唔,”大双说道,“你说你们已经把大夫铐起来了。”
“那还用说,”里查德说,“这就像切蛋糕一样容易。”
“我跟你说,”大双说道,“明天早上我派个人过来。”
“你不会像今天早上那样说话不算数吧,是吗?”里查德问。
“不,”大双说,“我保证派一个人来,把事情搞定。”
“三千块钱。”里查德说道。他想确定双方都听明白了。
“三千就三千。”大双说。
里查德放下电话,回头看了特瑞西一眼。
“你信他的话?”她问。
“这一次他拍了胸脯,”里查德说道,“只要大双拍胸脯,那就准错不了。他早晨到这儿。我有把握。”
特瑞西长叹一声,说道:“谢天谢地,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杰克就没有这样宽心了。恐惧卷土重来,他打定主意,今晚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早晨带来的将是末日。
下午慢吞吞地过去,黄昏来临了。特瑞西和里查德都睡着了。没有人照看的炉火熄灭了。黑暗带来了寒冷。杰克绞尽脑汁,策划逃走,可是除非他能够脱离那根排水管,他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逃出去。
七点钟左右,沉睡中的里查德和特瑞西开始咳嗽。一开始,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