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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些事全落在我头上了。”杰克说。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特瑞西说,“杰克,你听我说,你先前挨了打,眼下又险些送命。现在理当让别人接手去干,你还干你的老本行,不是吗?”
“这事已经到一定程度了,”杰克说道,“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员正在路上,到这边来全力控制这一次的流感大爆发。我必须做的事就是今天把事情搞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特瑞西问道。
“如果我今天之内解不开这个谜,我准备放弃,”杰克说,“我必须对警方信守承诺。”
“我不懂你的话,”特瑞西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我有几个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你。”
“昨晚出事以后,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我很危险,不可接近呢,”杰克说道。
“我估计,一旦你停止追查,那些人就会放过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杰克说,“我确实不清楚这一天怎么过。”
“你昨晚答应要打电话,结果没打,”特瑞西说道,“我怎么能信你?”
“你得再给我一个机会,”杰克说,“我现在必须去干活了。”
“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惊人的消息?”特瑞西问道。
“你要是想说,大概会告诉我的。”杰克说。
“全国保健撤销了内部审查。”特瑞西说。
“这好不好?”杰克问。
“绝对好,”特瑞西说道,“撤销的原因是他们很有把握会采用我们的‘即到即诊’的广告,就是我昨天向他们透露了一点的那个。这下我们用不着匆匆忙忙作这个广告了,我们有一个月时间,可以做得无可挑剔。”
“太好了,”杰克说道,“我真替你高兴。”
“不光是这样,”特瑞西说道,“泰勒·希斯打来电话,向我表示祝贺。他还告诉我,说他已经知道罗伯特·巴克尔干的好事,所以现在巴克尔下场,我上场。泰勒还向我保证,我将担任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的下一任总经理。”
“这值得庆贺庆贺。”杰克说道。
“那还用说,”特瑞西说,“有一种很好的庆祝形式就是今天在四季餐厅吃顿午饭。”
“你肯定想坚持到底了。”杰克说。
“作为职业妇女,我不得不这样。”特瑞西说。
“我不能来吃午饭,晚餐也许能行,”杰克说,“就是说,只要我没给关进监狱。”
“你这是什么意思?”特瑞西问道。
“说来话长,”杰克说,“我回头给你打电话。拜拜,特瑞西。”杰克没等特瑞西再说出一个字便挂断了电话。依着她那份细心,杰克感到,她会在电话上一直谈下去,直到想出办法。
杰克正准备到楼上DNA化验室去,劳瑞走了进来。
“见到你,我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劳瑞说道。
“多亏了你,我还能呆在这儿,”杰克说,“几天以前我还认为你是多管闲事。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无论你对索尔达诺探长说了些什么,我都能够理解,因为你的话救了我一命。”
“他昨晚打来电话,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我,”劳瑞说道,“我试着给你公寓打了好几次电话。”
“谢谢你了,还有大家,”杰克说道,“对你说句实话,我是不敢回去。”
“罗还告诉我,他认为你得多多提防这些卷进来的团伙,”劳瑞说,“我个人看法,你应该把正在做的事放下来。”
“那你的意见同大多数人的还是一样,如果这算是一种安慰的话,”杰克说道,“你要是打电话到印第安纳州南奔德,问问我母亲的意见,她一定同意你的看法。”
“我真是不明白,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你还这么轻轻松松,”劳瑞说道,“另外,罗探长希望我告诉你,你得明白,他不可能24小时保护你,他没有这么多人手。你得靠自己了。”
“至少我是在和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共事。”杰克说道。
“你真是没治了!”劳瑞说道,“当你不想谈某件事的时候,总是拿你那种应对自如的才气来遮挡。我想你应该把一切都告诉罗,把你关于恐怖分子的想法告诉他,转给他办。让他去调查。他很在行,这又是他的工作。”
“可能是吧,”杰克说道,“但这事从许多方面来看都属于特殊情况。我认为这里需要专业知识,罗探长并不具有。此外,我觉得,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对我的自信心有很大好处。不管是否明显,我的自尊在过去五年多里可以说是一蹶不振。”
“你是个怪人,”劳瑞说道,“也很固执,我不够了解你,弄不清你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你得答应,你会比过去几天更谨慎一些。”
“我得和你做一笔交易,”杰克说道,“你只要同意服用金刚乙胺,我就答应。”
“我看见楼下又来了几个死于流感的病人,”劳瑞说,“你认为必须服用金刚乙胺,是吗?”
“绝对需要,”杰克说道,“疾病控制中心对这次发病非常重视,你也应该重视起来。说真的,他们认为这可能是导致1918年的那次灾难性流感爆发的病毒的同一种变形。我已经开始服用金刚乙胺了。”
“怎么可能是同一种变形呢?”劳瑞说道,“那种变形是不存在的。”
“流感有它的潜伏形式,”杰克说道,“这也是疾病控制中心感兴趣的问题之一。”
“那好,要是情况果真是这样,你的恐怖分子一说可就站不住脚了,”劳瑞说道,“谁也不可能故意传播某种除了未知的天然病灶以外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杰克盯着劳瑞看了足有一分钟。她是对的,他弄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可不是想向你大泼冷水。”劳瑞说道。
“没事,”杰克陷入了沉思。他内心忙开了,必须搞清这次出现流感是否可能属于自然现象,而其他几种病的发生则是蓄意制造的。这条思路的问题在于,它违反了医疗诊断上的一条基本原则:孤立地对一些表面上互不相关的症状作出解释。
“话说回来,流感的威胁显然是存在的,”劳瑞说道,“所以我会服用这种药,你也保留你的观点,我要你和我保持联系。我知道卡尔文取消了你的解剖工作,所以如果你离开了办公处,一定要定时给我打电话。”
“你没准刚和我妈妈交谈过,”杰克说道,“听上去太像我上大学的头几个星期她给我下的命令了。”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劳瑞说。
“成。”杰克说。
劳瑞离去了,杰克朝DNA化验室走去,他要去找特德·林奇。杰克巴不得离开办公室。虽说大家都是好意,可他对别人这样那样的建议已经听烦了,他怕切特马上就要来了。不用说,他会像劳瑞表达过的那样,说出一模一样的体己话。
上楼的时候,杰克更多地考虑到了劳瑞对流感病源的看法。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使他的信心受到了冲击,又表明了他是多么依赖全国生物实验室送来的探测器得出的一个阳性结果。如果结果全部是阴性,他将毫无希望证实自己的推测。剩下来的就只有那些不大可能弄到的培养基了,他曾经希望凯西·迈克拜恩能从供给中心的下水道里取得一些病菌培养基。
特德·林奇一看见杰克走过来,便装出想躲到实验桌后边去的样子。
“哼,你找到我了,”杰克走到桌边的时候,特德开玩笑地说,“不到下午我才不想见你呢。”
“那是你运气不好,”杰克说道,“我连解剖都干不成了,所以我决定在你的实验室安营扎寨了。我想你还没用过我的探测器吧……”
“一点不错,我昨晚呆到很晚,一大早就来准备核糖。我准备现在就开动探测器。你给我一个小时左右,我就可以拿出一些结果来。”
“四种培养基你都拿到了?”杰克问。
“都拿到了,”特德说,“阿格尼丝和往常一样干练。”
“我去去就来。”杰克说。
杰克还有一些时间需要消磨,他下楼来到太平间,换上隔离服,走进解剖室。
早晨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八张工作台中有六张已经进入不同的解剖阶段。杰克顺着过道走过去,他认出了其中一名死者,便停了下来。这是格洛瑞亚·赫南德斯。看着她那苍白的面容,杰克试图理解死亡的现实。前一天他还与她说话来着,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逆转。
解剖由与劳瑞同在一个办公室的里芭·麦达主刀。她是一个带有印第安血统的小个子女人,得站在一个凳子上进行操作。此时她已经打开了胸腔。
杰克站在一旁,他在观察。在取下肺部的时候,他要求看看切口表面。情况与前一天的克文·卡彭特一模一样,布满针尖大的血点。毫无疑问,这是一例原发性流感型肺炎。
杰克朝前走去,认出了正忙着解剖乔治·哈塞尔顿护士的切特。杰克深感意外:切特每天开始做解剖之前照例是要在办公室里逗留一阵的。切特看见原来是杰克,他似乎有些恼怒。
“你昨晚怎么不回电话?”切特问。
“说来话长了,”杰克说道,“我不在家。”
“科林打来电话,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切特说道,“这事恐怕走得太远了吧。”
“切特,别说话了,让我看看肺部。”杰克说。
切特让杰克看了看肺部,与格洛瑞亚·赫南德斯和克文·卡彭特的情况一样。切特又开口说话了,杰克只顾往前走去。
杰克一直呆在解剖室里,将所有的流感病例都大体上看了一遍。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每一个病例都受到了病毒病源体的感染。
杰克换上平时的衣服,上楼来到DNA化验室。这一次特德显得很高兴。
“我弄不清你希望我发现什么,”特德说道,“可你真是白花了500块钱。四个当中有两个是阳性。”
“只有两个?”杰克问道。他已经有思想准备,要么都是阳性,要么都是阴性。与和这些疾病出现相关的每一件事一样,杰克有些意外。
“如果你需要我再做一次,胡编乱造一些结果,”特德打趣地说,“你需要有多少是阳性的?”
“那我恐怕就成了这儿的笑柄了。”杰克说道。
“这些结果对你的推测有没有好处?”特德问。
“我还说不上来,”杰克说道,“哪两个是阳性?”
“鼠疫和兔热病。”特德说。
杰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一最新情况。到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认定,有多少培养基呈阳性是没有多大差别的。只要有一例是阳性的,这一事实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说法。除非当事人是实验室工作人员,否则是很难接触到人工繁殖的细菌培养基的。
杰克把电话挪到面前,给全国生物实验室打电话。他要求与伊格尔·克拉连斯基通话,因为这人已经把探测器寄来,够好说话的了。
杰克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我记得你,”伊格尔说道,“探测器用起来还顺利吧?”
“是的,”杰克说,“再一次谢谢你把东西寄过来。但现在我又有几个问题了。”
“我尽力回答。”伊格尔说。
“你们全国生物实验室也出售流感培养基吗?”杰克问道。
“是啊,”伊格尔说道,“病毒是我们的主要业务范围,包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