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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架了上来,刑桩立了起来,棍棒抬了进来。
李公公被五根粗大的绳索捆绑在了刑桩上,上三根:一根将肩膀反绑与柱,一根将手腕牢牢锁住,一根横过胸部将后背紧贴在柱上,全身不能挪动分毫;下两根:一根把跪着的腿缚扎于柱,一根把两个脚腕在柱后扣了个结结实实。一根绳圈套上了他的脖子,两个力大的行刑太监各自在绳圈的一头插入了一根木制把手。然后两个绞手开始绞紧绳圈。
李公公开始挣扎,刑柱被他挣的吱吱嘎嘎,象树枝风中干枯断裂。他的脸抽搐变形,越来越狰狞可怖。他的眼突然间睁开,我觉得那烧红的煤块般发亮的目光似乎就瞪在我身上,我筛糠一般瘫软在地。李公公就在众人面前眼珠突出,嘴唇后翻,牙齿和舌头突了出来,像要吃人一般。他的身子尤在痉挛,腿还在抽搐,似在拼命奔跑。绞手又突然发力,李公公猛一个挣动,身下溢出一摊污物,一股异味在坤宁宫的上空散发开来。
李公公被绞死了。此时夕阳西下,残阳似血一般耀在宫檐之上,耀在死人嘴角狰狞的鲜血和舌头表面可怜巴巴的浓沫上。
此时,细细的铁鞭已经被火炉烧得通红,流了一裤屎尿的吴公公被捆在了木凳上。第一鞭夹着凌厉的风声落在了老太监惨白裸露的腰身和臀股之上,深深地陷进了细软的皮肉里,发出爆裂声,一股红烟腾了起来。伴着青烟和嘶嘶声,铁鞭冷却变黑,皮肉泛着水泡最后干在了铁鞭上。当鞭子和肉愈合在一起后,又被猛的抽了出来,凳上的人一声凄厉的嚎叫。就这样,一鞭等着一鞭,到第15鞭,就回说已经断气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满是焦臭,一只早春的蝇落在了模糊一片的烂肉和白骨之上。
王氏,张氏都是两个四十开外,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女人,也许因为是女人,事情似乎简单了很多;也或者是女人,配不上如此已臻化境的极刑,就皆被乱棒打死,然后破席一裹拖了出去。
宣旨太监默无表情的观看着这一场剧目,等着一切结束了,他对着身旁一个年轻太监说:“跟了去,看好了,回来回话。”
“是”
他答应着,命令两个太监把跪在地上的一个太监服饰的孩子拖了起来:“黄玉儿,走吧。”
那还是个孩子呢,端的是好相貌,玉一般的人儿,竟也硬气,在这地府一般的场景前,站了起来,站的笔直,挣开了拉他的两个太监,用清朗朗的声音说:“我自己走。”
一群人往偏殿去了,后面还跟着个满脸横肉,身材健硕的老嬷嬷。
参考:
(1)《刀俎》周实
(2)《The Torture Garden》by Octave Mirbeau
玉儿
宣旨的太监又扯开嘶哑的喉咙说到:“传皇上旨意,念太后年老体虚,今后就安心在坤宁宫修养,为先帝念经祈祷。坤宁宫内任何人等有擅自迈出坤宁宫半步者,斩。”
说完后就带着不久前拥进坤宁宫的一众人和几具尸体转身离去。
宫门刚关上,太后那边就发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我忙赶了过去。太后脸上的表情已近痴狂,她拽着我的手不停的喊:
“救我的玉儿,救我的玉儿。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玉儿。”
“你快去啊!看看他们把我的玉儿怎么了?他没了,我还活着干嘛?”她原本虚弱的手臂不知哪来的力道,推搡着我。我沿着屋檐轻声躲到了偏殿的窗棱下,往里探去。
天啊!我险些叫了出来。
那叫玉儿的孩子手脚摊开,被扒光了衣裳,牢牢缚在一张矮桌上,堵了嘴。那个肥大的女人阴沉着脸跪在桌边,一只手正覆在玉儿身上不该出现的棒棒上不停的套动。她的手一刻也不放松,可怕而有技巧。脸上默然的表情一刻也不见变化,阴郁冰冷。她食指上带着一只碧绿的玉戒指已沾满了白色的Jing液,上下跳动着。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发出一点生息,转身离开,躲到了殿后。
两个多时辰以后,他们拖着玉儿的尸体走出来。整个坤宁宫里象死了一般,太后早已昏死在床上,太监宫女都没了身影。满月挂在天边,光华映着玉儿的尸身上,泛着清白的颜色,像玉的颜色。玉儿的下身拖在石板路上,发出锦缎撕裂一样的声音。他的棒棒像在主人死后突然获得了独立的生命,犹自翘立,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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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走至偏殿,月光下的案桌上,有一滩滩暗红色和灰白色混在一起的液体。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看到屋角幽光闪过,凑近一看,竟是断裂的一半玉戒指。我找了一圈,也许是没有灯光,我没找到另一半,就用丝帕包了那还粘着玉儿体液的半圈戒指走回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在冷淡的月光中,大睁着双眼,脸上死白一片。我轻轻叫了声太后,她仍旧一动不动,只是两滴眼泪顺着面颊掉了下来。
“太后,玉儿去了。”
“太后,那个人折磨玉儿的时候带着这个,不知怎么断在了地上,上面还粘着……” 我不知如何往下说,太后已经一把夺过了我手里包在丝帕中间的断戒,贴在了唇上。
我不想再惊扰她,轻轻地离开了坤宁宫。
此后,当年的王美人,当今天下的太后就被幽禁在了她自己的寝宫里。其实,也并没有幽静的必要了,她在玉儿死的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能下床,时痴时好。痴的时候,一句话也不会讲,只呆呆盯着半段碎开的玉戒指,没人能明白是为什么;好的时候,太后会温言温语的和旁人说说话。
我去看过她两回,她毫不避讳的对我说她有多么思念那个叫玉儿的男孩,那是个美的精灵一样的孩子,玉般的人品,然而在床上又多么的叫她快活……
她说她曾经很恨我,自从我进了宫,先帝的眼里就再没了她,她的日子跟在冷宫里没啥分别……
她说先帝要处置我,她才不愿叫我死的那么容易,她要我也尝尝冷宫的滋味,看着我进冷宫,她好畅快……
她说在我进冷宫之后,先帝与她恩爱之际曾叫了我的名字,她好恨,曾恨不能有一天仿效吕雉把我做成像戚夫人一样的人彘,让你不得其言,不闻其声,不见其形;更要让我无手无足可舞。只是没想到先帝临死还给我留了那样一封诏书,更没想到她自己身边有了玉儿,那样的一个小人儿,什么样的恨和怨都平息了。
她还说我从冷宫里出来了,她倒是又进了冷宫,如同冷宫一般的坤宁宫,只怕是此后永远困在这儿,连儿子都见不到了。
这是宫里不传的秘闻,却在宫墙里的每个角落传递着:太后身边的人以为皇上仁孝,唯母命是从,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好太后,竟弄了个美少年假扮成太监留在坤宁宫;那王美人好不容易当了太后,就以为做稳了后宫,可以妄所欲为了,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是啊!这等宫闱丑闻在皇室从不少见,但谁都以为对太后,皇上会佯装不知,至少也只是处置掉黄玉儿了事,不想对太后也如此狠硬。
这正是天下不变的道理:帝王将相理所当然作用天下,左拥右抱;即便是贩夫走卒,田间农人多收担粮食也可多换个女人回家;而女人,就算是跌跌撞撞,上天庇护的爬上了天下女人最至尊的位置,又当如何?呼风唤雨?畅意人间?得其所愿?美酒美人?那大多是男人的事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下人大多以为帝王官宦便是刀俎,黎民百姓就是鱼肉。想得并不错,然而更多时候哪有如此分明,那是个看不见的大机器在周而复始,对每一个人来说,要看机器转到了哪头,你又站在了哪端。有时候让我们苦苦不能翻身,有时候杀我们与无形,还有的时候刀俎做了鱼肉。太后!即便你贵为太后,仍是个女人!在这无形的机器面前,站在了下端。
参考:
(1)《The Torture Garden》by Octave Mirbeau
叹
我很可怜太后。她被幽禁之后,坤宁宫终日寂静无声,只有我去探了她几回,小韶很不解,问我是不是以前跟太后交情犊好,我答她:“物伤其类而已。”小韶在宫里的时日还太短,不理会其中悲凉。在憋屈和无望之中,人有时宁可孤注一掷,也巴望换得几丝生之乐。
这偌大阴沉的宫殿里,静得可以听清楚时计漏出的每一个分秒。再多的脂粉罗裙,在妆台前又哪里能耗尽这如此长久的岁月。当韶华无奈老去的时候,忽见朱颜碧鬓的少儿郎闪亮的笑眸……这就成了王美人人生悲歌中最后的一支艳曲。
寂寞二字在于我,其中滋味是无法更加体味的深入骨髓了。然而对于女人的命运,这其中有太多我参不透的奥妙。常想:不知女人是如何在这一场累世的角逐中无知无觉,无声无息地败下阵来,竟再翻不了身。不明白女人从哪一天在这千年的争斗中偃旗息鼓,开始由男人做了唯一的主人,而我们成了男人所面对的世界中的一部份,成了他们按照需要安排的万事万物中的一类,成了他们生活里的便宜。
最记得当年祖母辞世,父亲请京都最有名的文士替祖母撰写了铭文。祖母一生的故事可谓传奇,这一赋悼念的文章写的更是洋洋洒洒,让人敬意尤生,听说父亲每次看了都是会潸然泪下。我与祖母向来感情亲近,这篇文字我捧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写得的确情真意切,只是总也明白不了,铭文里在写逝者的先祖时, 为何写的是我家先祖,而不是祖母自己的亲生爹娘;更想不清楚提了儿子的名字,不提女儿也就罢了,何苦连几位已出嫁的姐姐的丈夫………祖母的孙女婿都提到了,竟就是没有奶奶亲生女儿和嫡亲孙女的名姓。(1)
我家中还有另一位祖母,听说当年她才是祖父的原配正妻,因为不能生养,而当时祖父贫寒,纳不起妾,就休了原配,另娶了一房妻室。许多年后,祖父发迹,念起当年与结发夫妻情深,就又把一直住在娘家的原配接了回来充当妾室。
再念及自己荒诞的命运轨迹,不禁苦笑连连。我聪明一世,却哪里把握过自己的前程;我何错之有,却绝望的在冷宫里守候了女人这一生最曼妙的年华。那个已经烟消云散的男人不经意的就让我离开了深爱的父亲,来到了皇宫;又不用半句解释,不问究竟的将我发落到了不知今昔明朝的境地。
我曾经问父亲为何他修的族谱上有哥哥弟弟们的名字,就没有我和姐妹们的名字,父亲说女儿不上本家的族谱,但将来会上夫家的族谱。小哥哥在一旁得意的加了一句说那也不会有名字,只会有一个姓氏。
而我恐怕是今生连个姓氏都不会有了,这便是我的夫为我决定的命运。他决定了我离家,不久的将来还要去国。我的心智,我的学问,我的期望,我的梦都是白费,都是无用。
男人们辅一临世就被教着如何争做上游,而任何一个争战之地,都是见不到女儿家的身影的。也真是怪不得如吕后武皇一般的女子但凡游过了隔开男女的汪洋之海,行事举动就是无边的畅所欲为。但留下的必然也是无字碑也挡不住的骂名。
少时我曾问大姐:“为什么女人嫁到人家,就要做所有的家事,好让男人去时间看书、下棋、会友、做官、出游……所有这些有趣的事,难道女人自己不想做这些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