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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一面色挣扎,但随即却平静了下来,他问道:“道书在哪?还望道主予我一观!”
道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三日之后,承天殿!”
道书非是寻常之物,每次开启皆需天时地利人和具备,这是道门的根基,传说之中,道书就是道,见了道书便是见了道!
说完,道主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说道:“我道门藏书十万八千元,记载了过去的古史,二皇子若心有疑惑,可前去翻阅!”
张道一点头,这时属于张道一的记忆和古易的记忆在碰撞之间,已经毁灭了大半,唯有些许残余。
张道一认为自己是张道一,但属于古易的记忆却影响着他,让他认为张道一的一生只是一场梦!
张道一要强行保留梦中的记忆,梦中的人生,顿时使得心灵蒙昧,第一次,他彻底遗忘了自己,直到先前才被道主唤醒。
而这第二次,他成功保留了些许东西,保留梦中张道一的些许东西,张道一他可以遗忘,但心中的道他不能忘,为了道,他必须证明自己是张道一!
张道一走后,道主摇头:“大梦心经,历代国主皆有修行,也有前尘一梦,但从未有人像二皇子这般执迷于梦中的自己!”
“梦醒之时,前尘俱消,唯留大道体悟,这是大梦心经的强大之处,但在这里却出了意外,二皇子在抗拒梦的消失。”
道主已经看出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大梦心经是每一代国主强大的根源所在,可与道门的道书可以与之媲美。
不过相比道书,大梦心经唯有皇室血脉可以修行,并只有一次机会,如今的北国国主比道主更强,凭借的便是大梦心经!
道主身后,有出尘的道姑点头,并道:“大皇子已经去了蛮城,二皇子身为下一代国主,必须醒来!”
……
“小姐,木头没了!”小院里,少女扑倒在白素婉怀里,心中满是伤怀。
少女知道,木头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有的只是北国的二皇子。
看着悲伤的少女,白素婉突然感觉自己要是没有带少女与木头来此有该多好,不过她知道,这样没有意义。
二皇子身为下一代国主,这一代的国主定然时时关注着,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未曾现身罢了!
“易,古易,原来如此!”
想到初见张道一时,张道一所说的话,白素婉心中了然,一切早已有了答案。
……
“百万年前,有无穷混沌,有无量界域,有一界名天元,为大千时空,后有蛮祖出世,无敌天下,夺万界混沌底蕴,聚之天元,以成超脱之道!”
“超脱有劫,古法分九阶,有八阶强者联手,携诸天轮欲斩蛮祖,败之,诸天混沌俱灭,蛮祖超脱而去!”
张道一翻阅着道门书库中的典籍,对于古史,有无数种说法,但无一例外,是蛮祖灭万界而超脱,天元废墟,化四国一城。
张道一现在的北国就是其中一国,还有三国分别为南国、东国、西国,最后的一城是蛮城,据说其中留有蛮祖的超脱之道!
“这里真的是天元?”
张道一呢喃,不愿相信,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抹去的。
“诸天轮怎会敌不过蛮祖?”
见到诸天轮这个名字,张道一“梦”中已经消逝的画面顿时显现,梦中的诸天轮,是用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其万一的!
……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张道一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面容粗犷的男子自书库外走了进来。
见到这个人,张道一心中涌现出一股熟悉感,随即一点灵光在他脑海中闪过,张道一脱口而出:“天元大帝?!”
第八百四十五章 寻心路
虚幻与真实难以界定,大梦心经的修行,便是破灭种种虚妄,唯留道!
但张道一不信大梦心经,他认为以往属于古易的种种才是虚幻,自己不是他,虽然他已遗忘太多太多,甚至几乎遗忘自己,但有些东西,他不允许大梦心经否定!
他的求道之心,他的求道之念,这些不容否定,大梦心经只为他留下了道,但抹去了张道一认为最关键的东西,为此他宁愿舍弃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道!
为了道失了心,这不值,张道一的路与其说是一场求道路,倒不如说是一场证心路!
来人淡淡的说道,言语带着几分威严:“天元百万年前已毁,哪来的什么天元大帝?”
“我是你大哥!”
“大哥?!”
与大梦心经的冲突让张道一失去了太多记忆,但烙印在灵魂深处属于古易的烙印,却让张道一知道自己是有个大哥,古月。
古月摇头:“你的心在抗拒,你无法确定真实与虚幻,你不断告诉自己,梦才是真的,这是你的劫!”
“我修行时,也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梦醒时分,一切皆如泡影般碎灭!”
“你醒了过来,但又不愿意醒,梦中的东西就有那么重要?”
张道一沉默,如古月所言,他已经无法确定真实与虚幻,他强留所有人口中的梦,只因其中有让他失去生命,甚至是忘记一切都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张道一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舍弃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张道一的声音有些滞涩,他道:“比我更重要!”
古月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再次开口,道:“道书现在也唤不醒你,给不了你真,你认为虚幻才是真实,那你就出去追寻真实留下的痕迹!”
“四国一城,万水千山,你去寻,你去看,看这世间是否有你想要的真!”
……
张道一离开了,离开了道门,去寻找真实存在的痕迹,他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只是循着心的指引。
这是一次注定没有结果的旅途,因为如果张道一为真,那这天地就是幻,又如何有他张道一的真。
反之亦然,真实中,不存虚幻!
但张道一还是离开了,因为他感觉这个世界肯定有梦中存在的痕迹,因为这里是天元!
天元的废墟也是天元,纵使与他梦中的不一样,也改不了四国一城,是建立在天元废墟上的事实。
这是一段长久的旅途,张道一不见自己,但易道还在,道的力量还在,万水千山一步间,张道一走的很快。
但北国更大,恍若没有边界,张道一在山野城市里穿行,好似一个幽灵,他想要找到梦中熟悉的东西。
但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能给他半点熟悉感,光阴流转,张道一不知跨过了多少山,走过了多少城,终于停下啦脚步。
张道一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正在磨剑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麻衣,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张道一心中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在恢弘巍峨的皇城中,一个是在天地的至高处,时光的尽头。
张道一看到了男子,男子也看到了张道一。
不待张道一说话,男子率先开口问道:“二皇子可要磨剑?”
说着男子直接将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剑递了过来,示意张道一接住。
张道一没有伸手,而是问道:“你是北国剑圣,还是天剑?”
男子道:“现在我给不了你答案,我的剑锈了,忘了自己,待我剑上锈迹尽去,会给你一个答案!”
说着,中年男子继续在青石上磨着手中的锈剑,只不过,无论男子如何磨砺,剑上的锈迹都没有半分减少。
男子锈的不是剑,而是他的心,故以他现在无法给张道一答案!
张道一明白这一点,因为他的心也没有答案,不过见了北国剑圣,见了天剑,张道一却是悟了。
真假在这一刻其实已经没了意义,关键是张道一准备如何选择,是放弃追寻,做回二皇子,还是继续走下去,与大梦心经相抗。
张道一有了选择!
每个生灵都有不可以割舍的东西,纵使为了这个东西失去自己,他是二皇子还是张道一其实没有区别,只看他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一点灯火在张道一心中跳动,是这点灯火带着张道一见到了北国剑圣,现在灯会催促着他继续往前走。
张道一回到了皇城,他感到熟悉,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宫殿里有一个绝色佳人,正不断的为自己画着画像。
记忆自心底最深处涌起,让张道一知道这个女子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二皇子的皇妃,未来的皇后。
但另一个记忆却告诉张道一,面前这人是明妃,是天元的大修行者。
宫殿的地面上,铺满了画,不知有多少张,每一张都一模一样,每一根线条,每一点墨迹,都找不出半分区别。
张道一没有执着面前这人究竟是谁的事情,而是问道:“你在画什么?”
女子头也不回的回应道:“我要画出自己!”
天地变化,张道一突然来到一处花园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看着他,老者问:“你是否还要继续找下去?”
张道一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岁月匆匆,张道一离开了北国,南国、东国、西国,张道一一一踏遍,在旅途里,张道一见到了一些熟悉而陌生的人。
张道一见到了在开山的南国皇子,一座座巨山被南国皇子劈开,天堑化通途,张道一跟着南国皇子走了半年,才离去,心中另一个记忆告诉张道一,南国皇子是泰皇!
张道一也见到了东国国师玉虚天尊,西国的国主帝玄,四处流浪的进化道人,疯疯癫癫的虚圣……,真真假假的记忆在张道一心中交织,张道一并不理会,只是循着心中灯火的指引不断前进。
最后张道一来到了蛮城,这里是张道一的最后一站,在这里张道一见到了这一代的蛮主,也见到了自己!
第八百四十六章 蛮神典
心中一点星火爆开,张道一向着蛮主走去,二人直接合为一体,不可思议的心灵力量自张道一心头绽放,使得九天之上风云雷霆汇聚。
“原来如此,蛮祖真是好手段!”
张道一肉身开始变化,原本高大的身躯变得修长,一袭锦袍也化为白衣,在风中飘荡,如墨的长发齐腰而断,被一根金绳随意的系着。
随着二皇子与蛮主合一,张道一终于回归自己的本来的样貌,而蛮主与二皇子本身的记忆,也不再是阻碍。
张道一的记忆从未消失,所谓失去记忆,只是他的意志被蛮祖力量强行篡改后,所造成的表象。
以张道一的境界,十地不动,意志近乎永恒,纵使失去所有的记忆,他也是他,记忆对张道一而言并不关键。
而在此界,张道一被影响的是意志,蛮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要将他变成另一个人,在张道一彻底变成二皇子与蛮主的一瞬,就是此界毁灭之时!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张道一燃烧一切,与蛮祖的力量碰撞形成的概念世界,这里面蕴含了蛮祖的力量,也蕴藏了张道一的力量。
原本张道一等人在蛮祖的攻击下,当是瞬间就被抹去,没有半点生还之机,但最后张道一舍弃一切,自断前路,却是于十死无生中,搏出了一分生机!
这个世界,张道一与一众道祖的意志皆介于存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