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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向前漂流着。有一条船正沿着托甫顿房屋向前划,船上的一大伙人看到了他们的危险喊道:“冲出河流!”然而那可不是立刻办得到的正在注视着前面的汤姆看到死亡在朝他们逼过来,巨大的碎片致命地聚集在一起,聚成一大块横列在河流上。“冲过来了,麦琪!”汤姆一边用深沉、沙哑的声音说,一边放下桨,搂住她。接着水面上看不到这只船了,大块的碎片带着吓人的胜利姿态继续匆匆地往前漂流。然而不久船底浮起来了金黄色的水面上的一个黑点。船又浮起来了,但是兄妹俩已经在永不分离的拥抱中沉下去了在最后的一刹那,他们又重新过着亲密的拉着小手在野菊丛生的田野里漫游的那些日子。
因为上游落了滂沱大雨,这里的河水奔流,更加湍急。也象是迫不及待一样,居高临下地倾注下来,飞泻着。在两里来长一百五十米宽的河面上,展开了飞渡沙河的一幅动人的图景。乘在木排上的战士们,有的坐着,有的蹲着、伏着。枪在手里高高擎起,枪梢上安着刺刀,吊着榴弹袋,一个拉着一个的手或者腰皮带,紧紧地团结着,生命连系着生命,心连着心,象在雪橇上从高山上穿滑下来一般,随着水势,向对岸斜翅飞将过去,仿佛在战场上向敌人冲锋陷阵一样,呼叫着口号:“好呀!”“冲呀!”“飞呀!”巨大洪亮的声浪,在河面上,在两岸震荡着、沸腾着。波浪冲击河岸,冲击河里凸起的小岛似的大石块,激起银柱样的浪峰和宏大的声响,人的呼喊声,波涛冲击声,融成一片。会游水的战士们,把枪、弹、背包给乘木排的人运带过去,自身跃到水里,向对岸游渡。他们在波浪里浮沉上下,在急流里翻滚地伏,两手和两腿扑打着水波,和洪水冲击、搏斗水、卷袭着他们,他们抗拒着、征服着水的卷袭,水浸入到他们口里,他们又把它喷吐出来,有的就索性躺在水面上,睡眠似地把水面当作床铺,自得自乐地徜徉过去。会游水的秦守本,见到先头部队开始游渡,身上、心上一齐发起痒来。他跑到排长林平身边,解着衣钮子说:“我下去游两趟看看!”“不要喝水!”林平挥挥手说。秦守本脱了衣服,光着上身,抓两把水拍拍脑袋和胸口,两臂向前一伸,扑到水里,他钻进水里许久许久没有上来,王茂生担心地望着河水说:“哎呀!”大概在水底潜游了四十米光景,他才冒上头来。他的姿式很别致,全身都在水里,只把头部露在水面上,象一个皮球似的,在波浪里飞滚直转。岸上的张华峰、王茂生他们拍着手掌喊叫着,称赞着他:“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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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踩水!”“不容易!看不出他还有这一手!”漂在水上的这些战士们是多么自豪啊!他们象是沙鸥、海马,又象是飞鱼、游龙,在沙河的急流上飞驰,浪花在他们的身边激起,淹没了他们,他们又跃出浪花,攀越着浪峰。会游一手好水的华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等壮观的景象。开始,她感到惊奇、恐惧,后来又大大地狂喜起来,不住地鼓着手掌,睁大眼睛望着,张大嘴巴笑着,赞叹着眼前这些战士们乘风破浪的英雄气概。洪水奔流的沙河驯服了!战士们象战胜了强大敌人一样的兴奋,到达了彼岸。华静的眼里滴下了激动的泪珠。刘胜伏在乌骓马上,两手紧提着马缰,马头擦着水面,喷着浪花,在游到中流的时候,人马一齐沉了下去,一眨眼,又冒出水面,加速地踏水奔驰,他一直骑在马上,驾御着马征服了急流,飞渡到沙河东岸。
果然有一个湖,湖水是混浊得无言可喻的了。湖周一望,都是商店和地摊,湖的正中一座二十八鳌头的亭子这二十八个的数目有几个缺了,是我想象出来的。亭子的结构是一列三间的二层建筑,正中的是四方亭,左右各附一个较低的八角圆亭。各层的屋顶在屋角上都有险峻的鳌头,倒画着抛物线形的无穷曲线向空中飞跃。正中方亭上下共有八个鳌头,左右圆角亭各有八个鳌头。基底部在各亭相接的地方各有四个补阁,也各飞着一个险峻的鳌头但这几个已经是不全的了。亭的下层四面八方都是方角纸窗,窗外更有凭栏。上层的下半是卐字花栏,上半是玻璃窗,亭的后部上下两层各添出一部分长方形的寻常建筑,一眼看去便可以知道是后来添补上去的。啊,你这佛头的烂污,续貂的狗尾哟!惯会杀风景的中国人,惯会利用废物的中国人,已经把亭子变成了茶楼了。原亭的面积容不下多少参茶的神仙,所以在上下两层又添出了这两台奇丑的新构虽然说是新构,但照颜色上看来已经和原亭一样朽废了。
呈现给我们的青海湖,是一幅完整的、明丽的、令人为之惊叹的图画:瓦蓝瓦蓝的湖水,瓦蓝瓦蓝的天空。湖水像天空那样辽阔,天空像湖水那样碧蓝,湖仿佛是天的延续,天仿佛是湖的部分。你一时极难分清,哪个是天,哪个是水。在天水相接的地方,是一抹逶迤起伏、素白洁净的远山,在山坡上闪烁发光的,自然是皑皑白雪了不,朋友们说,那是沙滩、沙梁、沙山……有这么漂亮的沙子吗?它在太阳之下,白得耀眼,亮得闪光。青海湖不像是自然的风光,而像是造就的艺术品。它是丰富的,又是单纯的。碧绿的草地、瓦蓝的湖水、雪白的远山……除此之外,一点杂质杂色都没有了。难得的是单纯。而且这单纯的、柔和的彩色,又勾抹出青海湖丰厚的、富丽的、绚烂的画面,显示出奇异的魅力。
第384章 诡异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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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的吴少奶奶猛的全身一震,吃惊似的抬起头来向左右顾盼。小客厅里的一切是华丽的,投合着任何时髦女子的心理:壁上的大幅油画,架上的古玩,**里的鲜花,名贵的家具,还有,笼里的鹦鹉。然而吴少奶奶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自从她成为这里的主妇以来,这“缺少了什么似的”感觉,即使是时隐时现,可是总常在她心头。学生时代从英文的古典所受的所酝酿成的憧憬,这多年以来,还没从她的脑膜上洗去。这多年以来,她虽然已经体认了不少的“现实的真味”,然而还没足够到使她知道她的魁梧刚毅紫脸多疱的丈夫就是二十世纪机械工业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他们不像中古时代的那些骑士和王子会击剑,会骑马,他们却是打算盘,坐汽车。
然而吴少奶奶却不能体认及此,并且她有时也竟忘记了自己也迥不同于中世纪的美姬!“有客!”忽然笼里的鹦鹉叫了声不成腔的话语,将吴少奶奶从惘想中惊醒。小客厅的前右侧的门口站着一位军装的少年,腰肢挺得笔直,清秀而带点威武气概的脸上半含着笑意,眼光炯炯地:是雷参谋!吴少奶奶猛一怔。“现实”与“梦境”在她的意识里刹那间成为一交流,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一鞠躬以后的雷参谋走近来了,受过训练的脚步声打入吴少奶奶的耳朵,她完全清醒过来了。同时“义务”和礼貌的习惯更把她挤得紧紧地,她本能地堆起笑容,站起来招呼:“雷参谋!请坐。是找荪甫罢,刚才出去。”
老同学难得一聚,丁能通一到东州就张罗请客,他是想找个由头,好请段玉芬出来。晚上,丁能通和衣雪在天天渔港订了包房。石存山是第一个到的,老远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能通,你小子还知道回家呀,该不会沾了天王老子的仙气忘本了吧?”“存山,是该好好说说他了,再不说他就快成陈世美了。”衣雪半嗔半怪地数落道。“衣雪,他要是真成了陈世美呀,你就去找市委李书记,那可是个活包公,一准儿铡了他。”石存山说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对了,偷李书记家的小偷抓着了吗?现在可是谣言四起呀!”丁能通好奇地问道。“能通,常言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逗不过好猎手。在我老石手里,没有抓不住的贼。你别说,连贼都佩服李书记的廉洁。”“存山,快说说李书记家到底丢啥了?”衣雪迫不及待地问。“我说了你们可能都不能相信,一条红塔山,两千块钱。”“我就信,李书记就是这样的人!”段玉芬接着石存山的话把,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石存山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两支眼睛像狼一样放着光。在大学,石存山是学法律的,当过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现在他在校运动会上创下的百米记录还没有人能破。由于都是学生会干部,接触得多,石存山与丁能通、段玉芬就成了好朋友。在大学石存山就追段玉芬,但是当时段玉芬一直暗恋着丁能通,根本没有把石存山放在眼里。毕业这么多年了,石存山与前妻离了婚,两个人有一个儿子,由于整天打打杀杀的,一直没再找。丁能通和衣雪有意撮合石存山和段玉芬,段玉芬一直不表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石存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娶段玉芬,今天,四个人相聚,也是丁能通和衣雪有意为石存山创造机会。饭菜上齐后,众人开始闲聊。石存山总想讨好段玉芬,丁能通也想找话茬说说陈富忠贷款的事,只有衣雪无心无肺地瞎侃。“玉芬,我们班女同学中,事业上最出色的就属你了,你看我都快成煮饭婆了。”“你是我们校的红玫瑰,就是谢了也带刺,还怕能通不要你。”段玉芬说话的声调不紧不慢,却甜腻可人,让石存山油然而生幸福感。“玉芬,能通这小子我了解,十个猴都不换,你想北京城都玩得转,衣雪真得加小心。”“存山,怎么说话呢?罚酒!”丁能通没好气地说。两个人干了以后,借着酒劲,丁能通壮着胆儿说:“玉芬,现在像存山这样的好人不多了,这小子在大学时就惦记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拖了!”段玉芬听了这话沉思良久,幽幽地说道:“能通,我们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她拿起酒**亲自给大家满上,然后举起酒杯说:“存山,来,我们一起敬能通和衣雪一杯。”石存山赶紧端起酒杯像接到圣旨一样郑重地说:“能通、衣雪,这些年,你们两口子没少为我们的事操心,多谢了!”这是丁能通和衣雪第一次看见段玉芬将一杯白酒干了,因为段玉芬从来不喝酒。他俩会心地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心里明白,段玉芬已经接受石存山了。趁着段玉芬高兴,丁能通赶紧为陈富忠说情。“玉芬,北都集团贷款的事能放就放吧,反正主管市长有批示,拖着不办得罪陈富忠是小,得罪贾朝轩可就犯不上了。”丁能通话音刚落,段玉芬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能通,陈富忠在咱们东州各家银行总共贷了七个亿了,一分钱也没还,用一座烂尾楼做抵押,都抵押三回了,还要抵押,你说,这款让我怎么贷?”丁能通没想到北都集团的帐会这么烂,更没想到段玉芬会一点情面也不给。他沉默良久支吾道:“玉芬,少放点呗,这样大家都有台阶。”
“能通,我不能为了给大家台阶下而放弃原则,要知道三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段玉芬一点也不松口,石存山见场面有点僵,赶紧打圆场说:“能通,我觉得玉芬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