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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诡异的病人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120急救中心吗?我们这里出车祸了,你们赶快来吧!”
接线员小刘习惯的询问出事地址,事故人数,病人现在什么状况?
我立刻竖耳聆听,又要出诊了。
“伊川前往神火扇跃进铜矿的盘山路上,两车相撞,三名病人,情况严重!”小刘宣布了出事地点。
闵福中大夫已经挎上了急救箱,“小袁,出诊!”
我叫袁成华,今天夏天刚刚从省医科大学附属学院临床医学系毕业,得力与长辈的关系,我顺利进入了洛阳第三矿山救助医院,在急诊科做了一名住院医士。
一号救护车的司机老徐正在车内悠闲的听着广播,看到我们从科室内匆忙赶出,立刻明白,当即打火,发动车,我抢上前去,拉开了车门,请闵医生跟小唐先上。关闭车门后,我刚在位子上坐好,老徐已经收到了小唐的指示,拉响了救护车的警报,在呼啸声中驶出了矿上救助医院的大门。
按照我国的法律,救护车在执行抢救任务时,是可以闯红灯的,但老徐却在红灯处停了下来,等待时间一秒一秒的走完。
救护车很快就开出了市区,进入206国道,我向窗外望去,一切都很平常,车辆继续驶入了749省道,穿过镇甸,经过山庄,就往伊川神火山跃进铜矿疾驶而去,视野逐渐荒凉起来。
盘山道上急转弯很多,也最容易出交通事故。
一辆小货车跟东风大卡“亲密撞脸”,双方都惨遭“毁容”。
消防战士正用乙炔切割变形的驾驶舱,伴随着东风卡车挡风玻璃破碎声,我看到一股黑烟从驾驶舱内迅速冒出,还以为是着火了,不过被救出来的却是一名跟车的妇女,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忙扶她躺在地上,小唐已经取出听诊器为其检查。
闵医生盯着大货车司机,这人伤的最重,双腿被变形的车前板卡住,脑袋撞在了玻璃上,头破血流,而小货车的司机则是生死不明。
伴随着火花迸溅,在抢救人员的惊呼声中,大货车司机终于被救了出来,鲜血从驾驶舱滴到了山道上,我忙跟着闵医生上前抢救。
司机被放在了斜坡上,只见他粗壮的双腿膝盖处的裤子已经破碎,血肉模糊,虽然我戴着口罩,但浓浓的血腥味熏的我只想吐。
小唐安置好了那名妇女,也赶来救援。
“小袁,把病人慢慢抬到担架上,小唐,直接为病人输706代血浆。”闵医生开始发号施令,两名消防战士小心翼翼的抬起病人的四肢,我忙托住了病人的腰部,病人的两条腿从膝盖跟大腿只剩皮肉相连。
救护车的警笛声再次传来,另外一辆救护车也赶了过来。
我扭头望去,就见到一位人高马大的医生正在询问现场情况。
交通事故科的一位工作人员就向回应:“你们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又赶来了?”
伊川县医院急诊科的杨照群大夫解释:“我们也是刚刚从三十铺赶回来,那里的人谎报军情,称死人诈尸了,我们赶去一检查,原来是误判死亡,现在死者正在我们急诊科输液呢!”
闵福中皱着眉头,对他道:“大卡车上的这名病人伤的比较重,急需手术,我们就不等了,小货车内的病人交给你来抢救!”
杨照群看了大货车司机一眼,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再朝小货车驾驶室内望去,司机也是头破血流,只怕这名病人凶多吉少,但还是应了。
我们将病人抬上车,老徐挂挡,踏油门,警笛呼啸,救护车载着我们便往市区赶回。
车厢内,这名妇女才缓过神来,扑在大货车司机身上啼哭。
闵医生立刻命我拉开她,然后对小唐吩咐:“病人失血严重,再挂一袋盐水,我为病人缝合伤口,老徐你开稳当点!”
老徐随口应了:“闵大夫,你尽管放心,老徐的车技你最清楚!”
救护车加快了速度,我将双手按在病人膝盖上方止血,闵医生已经剪开了病人的裤子,小唐也不断用止血棉清理病人伤口的血迹。
洁白的棉花很快就沾满血污,不过伤口显露出来,我看到了肉下面的白骨。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男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家也就完了!”中年妇女已经在啼哭恳求。
闵大夫熟练的穿针引线,开始缝合病人伤口的血管,小唐一边用止血钳夹住断裂的血管,一遍安慰这名妇女:“大嫂,你尽管放心,我们是市区医院的,一定会全力救治病人的!”
当我的双手酸麻时,闵大夫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小唐却腾不开手为他擦拭。
闵大夫为病人缝好了左腿的伤口,就开始缝右腿的血管。
“病人呼吸停止,心跳减弱!”小唐惊呼。
“小袁,肾上腺素快!”
我松开双手,颤抖着打开急救箱,敲碎一支肾上腺素针颈部,迅速注入了病人手臂上。
不过我被病人手臂上纹着的一个怪异的图案吸引了,这是一个棺材挡板上才出现的“寿”字。
这个“寿”字呈青褐色,但不像是用墨水绘画的,而且边缘露出了陈年的疤痕。
病人呻吟了一声,我忙望去,就看到这个病人的头部被一团黑气包裹,正在疑惑时,就被闵大夫呵斥:“强心针,肌注,快!”
我回过神来,迅速从急救箱内取出了一支强心针,拔掉密封管,故意扎进病人手臂外侧这个“寿”字上。
病人再次发出一声呻吟,我拔掉注射器,去察看病人的面部,这团黑气已经散去,露出了一张黝黑的脸,和深陷的眼窝。
救护车迅速的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顺利返回医院急诊科。
急诊科每天都在跟各种各样的突发病人打交道,最常遇到的就是车祸中受伤的病人,不过这部小说所讲的却不是医生跟病人之间的故事,而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医学跟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离奇经历。
在突然袭来的灾祸面前,人的命就薄如一张纸,而病危通知书就是催命符,死亡通知书则是判决书。
做医生的都有这种矛盾心情,既不希望有人生病,却又希望医院里的病人不断。
“立刻通知骨科董主任和手术室,准备修补手术!”闵福中向接线员小刘下了命令,然后对我道:“你也准备一下,上手术台观摩。”
我立刻应了,表示谢意。
现在的我只是一名实习医生,还没有领到过工资,更不可能参加手术了。
第二章 卖旧书老头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跟车的妇女也跟着病人前往手术室,不过被挡在了门外,护士通知她在术前通知单上签家属的名字,然后询问病人的详细信息。我也从而得知病人名叫马建民,四十一岁,伊川火神庙乡老庙村,是名老司机了。
进入手术室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消毒,但我只是换了套一次性手术衣,就进去了。病人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正在等医护人员消过毒后手术。
突然亮起的无影灯,令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手术台上的病人却张开了嘴,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我忙将耳朵贴近,只听他有气无力的道:“邙岭野狐沟。”
这个地名我不陌生,我外婆家就在邙岭脚下,再想要听的详细一些时,手术室的护士黄芳已经进来,当即呵斥:“你干什么!你没有消过毒,别靠病人太近!”
我被吓了一跳,忙辩解:“病人刚刚开口说话了!”
“是吗?”黄护士反问,不过我再看老马,他却仍是昏迷不醒。黄芳用质疑的眼神瞪着我,表示:“病人刚刚用过肾上腺素,可能是药效发作。在手术室里,你只能看,绝对不准动手!”
消过毒的闵大夫和骨科的董主任带着俩护士走了进来,我忙点头示意,便往后退去,尽量站在最接近手术台却又不妨碍医生和护士的地方。
黄芳是个三十出头的胖护士,手术室的“老人”了,熟练的抓起病人的手臂,开始测量血压。“100,80。还算平稳,不过病人手臂上纹的是什么字啊?有些古怪,却好像在那里见到过?”
闵大夫已经开始剪缝在伤口的线,这是他为了给病人止血的缝线,但病人膝盖粉碎性骨折,需要加钢钉,打钢板,所以必须要拆掉先前的缝合线。
董主任大眼看了病人的手臂,随口解释:“这是铭文版的寿字,通常只会在古鼎跟棺材上出现,这个病人怎么纹到了手臂上,不是晦气吗?”
我听着手术器械的碰撞声,还有心电图仪器发出的“嘀嘀”声,不过脑海里全都是铭文版的“寿”字,还有老马含糊不清说的“邙岭野狐沟”。
邙岭在洛阳北,天下最好的丧葬之地,我外婆家就是莽岭脚下一个叫董沟的地方,已经89岁的外婆经常对我讲,她们家乡出了一位戏曲名角,名震中外。
野狐沟是一片乱葬沟,距我外公家有点远。民国十一年时秋,洛宁刀客混入洛阳城,绑走大量的富商,躲入邙岭中,向家眷勒索巨额赎金,不过当时的军阀头子吴震东也看中了这笔赎金,带兵杀入邙岭,将刀客跟肉票一起“突突”了,对外谎称这群绑匪收到钱财,却撕了票,只有少量绑匪夹着赎金渡过黄河。吴震东装模作样的率部追过了黄河,却把赎金暗中寄存在了焦作万通钱庄。
我就问外婆:“你怎么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外婆回答:“你外公当时在山那里砍柴,差点也被这群当兵的给灭了口,幸好装死拣了一条小命!”
“那些刀客凶神恶煞,那些富商死得很冤,一个个瞪着大眼,死不瞑目!”外婆听到外公的讲述,也吓的心跳不已,不过外公却称自己机灵,见势不妙,立刻躲在树上,但被刀客发现,抓去当苦工,当枪声一响,就装死,他还藏了一把刀客用的快刀,明晃晃,凉飕飕,老锋利了。
以前我最喜欢听外婆讲过去的事情,不过自从我大学毕业,就开始忙着实习找房子,已经很久都没回去见她了。
外婆由六个儿女轮流赡养,每家两个月。
夏天在我家住时,外婆已经有些糊涂,总把表哥当成我,把我爹当成她大儿子。
下班后,我回到了租房内,躺在床上不想吃饭,也不想动。
这点跟外婆很像,外婆也是总爱躺在床上,你不叫她下床吃饭,她就不起来,到最后,连大小便都失禁了。
急诊科的医护人员是三班倒,我上八个小时,可以歇十六个钟头,闲暇时,就爱逛旧书摊,正巧菜市场卖蒸馒头的路口就有一个老头,将一排旧杂志旧书往道牙上一摆,就算出摊了。
我很喜欢看中草药方面的书籍,却又看不懂医古文。
这老头见我经常光顾他的书摊,却极少掏钱购买,便询问:“小伙子是学医的?”
我点头应了,“刚刚毕业,在矿山救助医院上班。”
老头就接茬:“下矿的工人最危险了,我有个侄子就是下煤窑的,有一次瓦肆爆炸,死得老惨了,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完整的皮肤。”
我试着向他请教:“大爷,你知道铭文中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