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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一块石子,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
但对于那只僵尸而言,这块石子,却散发着最刺激它本性的味道――新鲜的血的味道。
再走两三步,僵尸就能够到石子了。
石子突然动了。
它凭空向后“退”了5、6米远。
僵尸的大脑没法理解这件怪事,当然,它也不需要理解,食物移动了,那就再追上去。
僵尸继续大步向前。
又一次,在僵尸快接近石子时,石子又后退了。
僵尸追着石子,追出了快百多米,已经远离了僵尸群。
这次,石子不再动了。
僵尸向地上的石子扑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一只兽夹从地上弹起,将僵尸的腿紧紧夹住。
僵尸没有痛感,也没有脑子,但是,它们在受到阻碍时,还是会本能的挣扎。
这挣扎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兽夹被僵尸拖着,只是在地面上挪动了一点点距离,沉重的钢铁底座与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一阵轻松的脚步从旁边一个小巷传来。
僵尸立刻被吸引了,那是一个活人,一个散发着汗味的胖乎乎的活人。
它向来人扑去,却立刻又被兽夹“扯”住了。
来人离僵尸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举起手中的东西,锵一声……
僵尸死了,再一次死了,真正的死了。
王路走上前,抽出了正中僵尸脑门的箭――这样近的距离再射偏,自己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走到僵尸身旁,蹲身捡起了一块石子。
正是僵尸穷追不舍的石子。
石子上,涂着薄薄一层鲜血,王路手指上的血。
王路一伸手――从石子上牵出了一条线――一条透明的钓鱼线。
很简单的把戏。
却很有效。
王路小学时候,经常在一个旧的空钱包里塞进一团草纸,然后拴上一根钓鱼线,扔在人来人往较多的街头巷尾。
总有人会去捡钱包。
这时,躲在旁边小巷或电线杆后的王路就拉钓鱼线。
鱼线在后面拉,钱包在前面跑,跟着钱包傻乎乎跑的是贪心的人。
每当这时,王路就笑得肚子痛。
现在,钱包变成了石子,草纸变成了鲜血。
一个无伤大雅的童真玩笑,变成了兽夹大杀器。
唯一不变的,是人性。
僵尸,果然是人变的,有着人性中一样的贪婪和愚蠢。
王路很开心。
杀僵尸,更方便了。
他看看手中制作精良的弩,又看看地上傻大黑粗的兽夹。
突然在心底涌上一阵哭笑不得的感觉。
搞什么嘛。
原本被自己视为神器的弩,现在,却成了鸡肋。
还不如砍柴刀用起来更方便呢。
有了兽夹,远程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
与其抵着僵尸的脑门射弩,还不如直接用砍柴刀来上一刀,斩首,更干净利落。
用弩杀僵尸,如今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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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居家琐事
王路起了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有床睡,真好。
王路身下的是一张钢丝折叠床。
从山下的鄞江镇上弄张床来,一直是王路惦记着的一件心事。
农家小院里,床,是不会少的。
可不要说那些双人的席梦思或棕绷床,就算是单人的棕绷床。
王路一个人也搬不动。
其实就是叫上陈薇,也不行。
再说了,有了床,还得有床架子吧,山上原本潮气就大,等天气一冷,直接把床放在地上睡,容易着凉。
患得患失,一拖再拖,直到昨日在镇上一家床上用品店里,找到了这架钢丝床。折叠的,一个人单手拎着就能走。
王路如获至宝,也顾不上再打僵尸,兴冲冲拎着钢丝床回了山上。
全家很是兴奋了一阵,王比安跳着脚说,他也要睡钢丝床,被陈薇哄着说,小孩子骨头软,睡钢丝床怕把骨头睡畸形了,这才劝住。
当晚,王路早早就上了床,美美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路又伸了个懒腰,顺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这床单,也是自己从床上用品店里拿来的,其实是个四件套的袋子,包括枕头、枕套、被单、床单。
把卧室里的用品都换了一遍。
早先,陈薇和王比安睡的单人床,用的是管理人的床单和枕头,盖的是条破棉絮。
你说大夏天的,谁盖得了棉絮啊。
陈薇只好拿随身的衣服给王比安盖。
而那床单和枕头,也脏得都起油腻了。
刚上山时,一家人保命为先,自然顾不上这些,天天一上床,倒头就睡了。
这段日子渐渐平稳了下来,全家的生活也开始走上正规。
王路就开始着手改善基本生活。
什么床单、枕头、被子,都早就从山下农家院子里淘换了干净的来。
当然,偶然农家院子里有个把僵尸很不满意王路白日闯的行为,决心要王路拿新鲜肉来做补偿。
王路很好意的送它一箭或一刀,作为赔偿。
大家皆大欢喜,僵尸真正死翘翘了,不用再每天操心到哪里吃肉的问题,王路把僵尸的家翻腾一番,搜罗各种日用品,极尽废物利用的能力。
昨天拿到新的四件套袋子后,全家都换上了。
那枕头,居然是鸭绒的。
巨贵,王路以前在超市里看见了,瞄着价格牌都不敢买。
也不知道那家床上用品店怎么进了这样贵的货,农村人实在,除了新人结婚,很少有人会专门跑到床上用品店买东西,不就是被子嘛,新收的棉花,掏几个钱让棉花匠绷绷的打一下,就是一床又厚又软的棉絮,扯些绸面来,自己拿大针一缝,就是再好不过的被子。
这鸭绒枕头肯定搁店里有段时间了,最后便宜了王路一家。
王路下了床,转出卧室,王比安站在院子中,正在拿牙刷刷牙,看见王路出门,含含糊糊地叫了声“爸爸”。
王路皱了皱眉:“又只用了一点点牙膏吧,看看你的嘴,连白沫都没有。”――这是王比安的一个坏习惯,打小不喜欢用牙膏,就算是被王路盯着,挤在牙刷上的牙膏也只有针眼大,为这,王路每次看见,总少不了训他两句。
王比安装傻,嘿嘿笑。
王路懒得理这臭小子――等他以后找女朋友,就知道认真刷牙的重要性了。
王路进了厨房,陈薇正坐在灶后添柴,探头道:“起床啦?我刚从后山挑了水来。”
家里用的水,都是从后山王比安发现的活泉水里挑来的。
一开始,陈薇只有一只小脸盆能用来端水,脸盆太小,装不了多少水,家里一天需要用的水并不少,陈薇来来回回要跑好几次。虽然说不上累,但太折腾人。
这一问题,直到王路从山下带来了几个大塑料桶才解决,那种装化学品的半人高的大桶,新的,也不怕污染的问题。
又淘来了一根扁担两个水桶。;
陈薇和王比安抡换着从泉水处挑水到大塑料桶里,挑满了,可以用好几天。
王路刷了牙,用脸盆装了水扯了毛巾洗脸:“早上吃什么?”
陈薇笑眯眯的:“吃包子。”
包子,咸菜包、青菜包、萝卜丝包。
面粉是王路从镇上的一家小吃店翻出来的,还找到了酵母。
拿到山上后,把陈薇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做饺子,做烙饼,做包子。
只是没有鲜肉,腊肉又不合适做馅。
于是做出来的就是各种蔬菜水饺蔬菜包子。
沾着酱油米醋,一家人吃得喷香。
王比安甚至嚷嚷着让王路找个平底锅来,好做生煎吃。
结果三天后,王路还真带上山一个平底锅。
锅底刷上油,码进做好的小包子,倒进水,水刚刚漫过包子顶,上灶,盖盖子。
等水煎得快没了时,再在包子上刷点油,撒上剁好的葱花,小火焖一会儿,听到锅里滋啦滋啦油花爆的声音,就可以起锅了。
――吃生煎那天,王路呼呼吹着冷气噘着嘴咬着一只生煎,含糊道:“下锅时该浇点米醋水,面皮就能变得金黄金黄的,更好吃。”陈薇和王比安没一个理睬他,全都埋着头抢生煎吃呢,嘴都没空。
今儿听陈薇说早上吃包子,王路才想起来,昨晚睡觉前,陈薇在厨房鼓捣了半天,原来是在发面。
王路心急,洗完脸走到锅边,掀了盖子,从竹蒸板上拿了个包子,呼呼吹凉了点,就往嘴里塞。
是个萝卜丝包。
“底上面皮还有点生,再用大火蒸会儿。”王路边伸着脖子咽包子边道。
陈薇很不满,嘀咕道:“你要是不揭盖子,一会儿就好了,蒸包子不能提前揭盖子知道不?”
王路咳嗽了一声:“这不是没玻璃锅盖嘛,要有了玻璃盖子,隔在外面看一眼,就知道包子好没好了。前天你蒸鸡蛋羹,不也因为提前揭盖子,鸡蛋羹做得里面都硬得像煮鸡蛋了,表面还没熟嘛。”
“就你能。”陈薇瞪了王路一眼:“下次到镇上找个玻璃锅盖,超市里这种盖子多得是。”
好嘛,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来了。王路闭上嘴,挠挠头,超市这种僵尸成堆环境封闭又复杂的地方,自己暂时还不敢去,当前还是在扫街,力争把街面上看得到的僵尸都清理干净了,这样自己的活动自由度会大好多。
正在王路支支吾吾时,王比安小跑了进来:“妈,今天一大早,鸡又生了三个蛋。”
陈薇从灶后转了出来,伸手接过王比安手里的鸡蛋,笑得见牙不见眼:“哟,还热乎着呢。”
王比安从旁边的一个袋子里抓了一把谷子,又跑了出去:“我去奖励奖励它们。”
这都是没脱粒的稻谷。
王路和陈薇都不知道怎样用人工脱粒,试着用手剥――好吧,事实证明,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想法了。
说起来,甬港市是人类文明中最先种水稻的地方,河姆渡遗址就在这里,7000年前,新石器时代的老祖宗们已经在这里种稻子了,结果,21世纪他们的不肖子孙王路陈薇,却连脱粒都不会。
王路勉强回忆过自己在参观河姆渡博物馆看到的原始人用来脱粒的工具,好像要有个石臼,拿树根做个杵,把稻粒放臼里,拿树杵捣,就能脱粒。
别的不说光这石臼王路就整不出来。
幸好,镇上农户家里藏的白米足够多,全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用不着考虑脱粒的问题。
于是这些稻谷就被王路背上山拿来喂鸡喂羊。
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这些稻谷放着,也要变质的,国家粮库还每年卖出陈化粮做饲料呢。
所以,王路一点点内疚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