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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家庭多是三人结构。
王路曾琢磨过。如果――仅仅是如果,再遇上像陈老头崔老太这样的幸存者,自己一家三口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但有谢玲在。则是必胜。
四比三多,更多二多。多了一点点生存的希望。也多了在潜在冲突下胜利的希望。
谢玲,就是一。就是胜利的天平上那至关重要的一枚砝码。
谢玲压根本不知道王路肚子里的蝇营狗苟――要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华丽丽滴一脚把王路这厮从山道上踢下去――居然把本姑娘当什么砝码?!去死吧!…;
两人匆匆下了山,跑到鄞江边,果然看到江水已经上涨了不少,水流也急多了,黑夜中站在江边看不远。但耳边是一片哗哗的波涛声。
鄞江还真有了大江汹涌的味道。
竹筏是用不得了,这样急的水。逆流而上根本撑不动。
王路和谢玲上了小船,一个划桨。一个用竹竿撑,奋力前行。
雨夜,逆流,大水,台风,小船在水中根本行不快,幸好因为涨水,几处堤坝都已经能顺利行船,饶是如此,王路和谢玲还是费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才来到挖掘船搁浅处。
不出所料,乱石滩果然已经淹到了水下,小船居然能一直划行到挖掘船边,王路把缆绳拴到挖掘船尾部,跳了上去。
一跳上挖掘船,王路的心就沉了一沉,自己这重重一跳,挖掘船居然没有像平常漂泊的船只那样有一点晃动,他立刻在船头船尾细细查看了一遍,确认了一个坏消息:挖掘船没有浮起来。
江水的水位,涨得还不够深。
谢玲也发现了这一点,跑到王路身边焦急地问:“怎么办?要不要我来试试用挖掘臂?把船拖到深水里?”
王路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再等等,水位会越来越高的,我们一路过来,风雨是越来越大了,这水从周边的山上汇聚到江中,还得有个时间过程,在台风完全登陆前,这江水肯定还会涨。”
不过,王路并没有坐等,陈老头和王比安拉来的竹筒都推在岸边的沙滩上,王路去挑了些直径最粗的,和谢玲一起用绳子绑在挖掘船的两侧。
王路指望用这个法子,增加挖掘船的浮力,同时,保护已经失去行驶能力的挖掘船,在被江水冲向下游时,好歹有个防护。
山水肯定会冲下许多残枝败木。江的两岸还会有落石,打坏了螺旋桨的挖掘船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撞上去,用竹筒做防护虽然很简陋,但能护一点是一点。
王路站在水中,被湍急的江水冲得直打晃,眯着眼睛在船尾又垫了根大竹筒,谢玲蹲在船上,帮着他往竹筒上绕绳子,竹筒本就光滑。浸在水中更是不好着力,打最后一个绳结时,王路脚底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一个后仰倒了下去。
谢玲劈手捞了个空。吓得正要大叫,哗啦一声,王路自己从水底钻了出来:“没事,没事,水不深。唉,水再深点就好了。”
王路的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谢玲却听懂了――水再深点,挖掘船就可以脱困了,两人也用不着再冒险犯难了。
绑好了竹筒,王路和谢玲钻进操纵室躲雨。
王路和谢玲出门时都没带雨披。白天大家搭在沙滩边的窝棚也早就被上涨的江水冲得无影无踪,陈薇放在棚里的几条毛巾线毯什么也都没了,湿衣服裹在身上,还是很冷的。
王路摸黑在操纵室里摸索着,想找找看有没有以前工人留下的旧工作服啥的,但只找到了几块油腻腻的抹布。
王路丧气地把抹布一扔,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操纵室的窗户内居然有窗帘,那窗帘是收拢着的。王路此前才没有注意到。
王路大喜,几下把窗帘连带着挂窗帘的铁丝都扯了下来,其实也就是薄薄的四块布料,上面还满是灰尘。但关键是,它是干的。
王路把窗帘塞给谢玲:“快,脱下湿衣服换上。”
谢玲没有推让,稍稍背过身,摸着黑脱下了外衣和裤子,把窗帘勉强围上了身,原本单块窗帘并不大,不足以当衣服穿。但挂窗帘的铁丝还串在环扣上,谢玲干脆把两块窗帘拼在一起。一半围在上身当抹胸,一半披在腰上当裙子。
王路也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拧了拧,尽量绞干水,这才穿上。
操纵室很窄小,王路和谢玲在里面挨挨擦擦的,裸露的身子不时会触碰在一起,谢玲的肌肤有点凉,黑暗中,能隐隐看到她修长曼妙的下身,但王路根本没有什么绮念――两人正在险境中,哪有心思想这个。…;
现在两人还暂时平安,但等水位进一步上涨后,挖掘船随波而下,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船沉人亡的风险并不是不存在。
王路想想不放心,又脱下半干的衣服,跳下船跑到了岸上,等好一会儿才返回时,手里拿着好几块岸边垃圾堆随处可见的泡沫块以及塑料空油瓶来。
谢玲奇道:“费劲八拉弄这些垃圾来做什么。”
王路闷声道:“当救生圈。”说着,拿铁丝把泡沫块和油瓶串在一起,围在谢玲腰间试了试。谢玲扭了扭腰皱着眉道:“这玩意儿管用吗?这泡沫块也太大了,围在腰上连舱门都出不去。”
王路将这古怪的散发着一股垃圾味的救生圈从谢玲腰上又摘了下来:“有比没有好,记住,我把救生圈放在舱门边,如果有突发情况,一定要带着它才能下水。”
两人正说着,王路突然脚一软,他还以为是自己上船下船绑竹筒累了,抬眼一看,谢玲也一个踉跄,扶住了驾驶椅才稳住身,这才恍然大悟――船动了!
船动了。
水涨了。
船又晃了一下,这下更明显了。
王路冲出了操纵室,谢玲披着窗帘紧跟在后,跑到船边一看,上涨的江水已经半托起了挖掘船,在江水的冲击下,船身还打了个斜度。
王路都能听到船底刮擦在乱石滩上的咯咯声。
王路和谢玲很有默契地抓起了早备在船板上的两条竹竿,顶在水下,想把船撑出乱石滩。
船底咯咯刮擦着石头挪动了一下,又卡住了。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谢玲大声喊道:“水位还差点。”
谢玲嚷嚷道:“再等等,等水再涨上来点就行了。”
两人都没回操纵室,站在雨中观察着水深,谢玲嫌被雨淋湿的窗帘碍手脚,干脆扯下来扔到了水里,仅着胸罩和短裤,王路没有劝谢玲,因为他也在脱衣服,脱得只剩下裤头后,王路扒着船舷翻身下了水,谢玲吓了一跳,扑到船边叫道:“你做什么?快上来!水太急了!”
江水冲击力大得王路直打晃,他紧紧扒着船舷对焦急地谢玲喊道:“快,把竹竿给我。”
谢玲虽然不解,还是快速把竹竿递给了王路,王路把竹竿斜插进船底,拼命橇动着,想让船松动。
努力了半天,除了被江水浸得浑身打颤,王路一无所获,只得在谢玲拉扯下重新爬上了船。
不能再让王路冒险了,谢玲当即立断:“我去开动挖掘臂。”这次王路没有阻拦,他刚才在撬动时已经发现,那船分明已经快整个儿浮起来了,动用挖掘臂不用太大力,只要顶一下,没准船就能动了。
王路回到操纵室里,谢玲已经打着发动机了。
王路站在谢玲身边,隔着玻璃窗注视着黑漆漆的江面。
谢玲深吸了一口气,推动右操纵杆,缓缓放下挖掘臂,这次的动作不需要太复杂,只要把让挖掘臂顶一下江底,就有可能让船脱困。
巨大的挖掘臂带着铲头伸入了水中,汹涌的江水在钢铁臂上撞出朵朵白色的浪花,不时有树干撞在挖掘臂上。这样的撞击远不足以弄坏挖掘臂,谢玲沉着地继续前推操纵杆。
雨夜中,传来嘎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站在驾驶椅旁的王路一个踉跄,惊喜地大喊:“动了!”
谢玲又推了一下,挖掘船更明显地晃动了,在江水的持续冲击下,船尾缓缓转了个向,呈尾前头后的势态,脱离了乱石滩。
不等王路提醒,谢玲拉回了操纵杆,挖掘臂带着铲斗哗哗淌着水从江里升了起来。
挖掘船终于脱困了。
谢玲正要伸手关闭发动机,王路拦住了她:“别,等会儿还有用。”
挖掘船虽然从乱石滩上脱了困,却远未到安全的时候。
船正顺着江水直下,没有螺旋桨,挖掘船只能随波逐流,无论是船撞在飘浮物上,还是撞在岸上,都是很危险的事。
王路拍了拍谢玲裸露的肩道:“做好准备,听我指挥。”转身就出了操纵室。
谢玲不明白王路所说“听我指挥”是何意,但仍旧听话地坐在驾驶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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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个男人都喜欢玩钢铁
王路出了操纵室,沿着船舷跌跌撞撞跑到船尾,扑到螺旋桨发动机旁,一把握住了方向舵。
螺旋桨虽然坏了,但方向舵好歹还能控制一下方向。
这时,挖掘船早已经冲过原本被王路众人视为畏途的沙洲、石坝,夹杂在一片泡沫板、塑料袋、竹子、树木等物之间,向下游飘去。
挖掘船至今还是尾前头后的状态,没办法,因为挖掘臂所在的船头位置更沉重嘛,王路想把方向调整过来,几次试了试左满舵或右满比舵,都没能办成。
幸好挖掘船体形沉重,虽然被江水冲得一路飘流,但速度并不快,远没到一头撞到岸上撞个粉碎的地步。
谢玲在操纵室里哪里坐得安稳,一直从玻璃窗里探头出来看王路的动静,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实在是坐不住了,从操纵室里钻了出来,捡起船舷板上放的竹竿,就想帮王路撑船以改变船头方向。
王路一眼看到,吓得魂飞天外,大吼一声:“放下!你疯了!”
吼声之大吓得谢玲一个激灵。
反正方向舵也没什么用,王路扔下握柄,几步跑上去,夺过谢玲手里的竹竿就扔到了船板上:“你找死啊!别看这船速度不快,可惯性大着呢,你竹竿要是捅下去,反弹回来的力能把你胸口肋骨都打碎喽!”
谢玲喃喃道:“可我们现在这样漂着也不是办法。”
王路何尝不知,他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只是现在急不得,我想过了,一路下去,有几处带弯的江段,那儿的水势会缓一点。到时候,我尽量把船控制往江边靠。你操纵挖掘臂扒住岸边的大树什么的,我们就安全了。”
这法子倒可行,谢玲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操纵室。”顿了顿道:“万一等的时间太长了,发动机油用完了怎么办?”
王路恨不能叫声姑奶奶,这种时候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六字而已,哪能样样事情都考虑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的。话道嘴边只是化为一声叹息:“别担心,听我的,一定能成功。”
这叫精神胜利法。
对谢玲却很管用,谢玲点点头,返回了操纵室。
不一会儿。王路眼前突然一亮,原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