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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猴爷很快在一片沙枣林旁边找到了正吃得口水都流到衣襟的流苏,这个季节啊……沙枣还没熟,透着一股子酸涩,吃上去就跟青杨梅似的,但就为了里头那么一丢丢的甜味,流苏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浑然不知道口水已经让她的半张脸晶晶发亮。
“你是一点形象都不要啊。”猴爷用袖子给流苏擦干净脸上的口水:“这有外人呢。”
流苏哦了一声,然后把用裙摆兜着的沙枣递到猴爷面前:“尝尝,好次!”
抓起一把,猴爷想也没想就塞到了端木的手上:“拿着,好次!”
端木翻着白眼,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把流苏给的东西扔掉,硬着头皮吃了两颗,酸的他直打哆嗦……
“好次不?”
猴爷凑过去贼兮兮的问了一句,惹得端木怒目而视:“好次的连卵蛋都缩进去了。”
“哈哈哈哈哈,爽的。”猴爷悄咪咪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看到你这种人说这种话,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又不是读书人,也没读过几本书,为什么不能说?”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们一行三人,恐怕谁都猜不出来他们是干什么的。流苏简直就是个气氛破坏王,有她的地方就不可能存在严肃的场景,明明好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愣是被她给整成了中度智障结伴出行,这能力甚是了不起。
“这个可以次。”猴爷指着一株丑丑的植物和上头的奇怪果实:“上头的果子不好吃,它的嫩枝很甜。”
流苏根本不怀疑,掰下一截就塞嘴里跟吃甘蔗一样嚼了起来:“嗯嗯嗯!!!好次!”
走遍天南地北的琴魔也好奇的摘下一截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不错,确实好次。”
三人慢慢往前走着,一路上猴爷不时的指着一株植物或者看上去像苔藓似的东西说这个这个可以吃,开始的时候就只有流苏兴奋的跟着去吃,到后来只要猴爷指出一处,琴魔也自然而然的会弄来一点尝尝。尝完之后,发现这些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居然也可以这么美味的说。(未完待续。)
三百、杀人者,端木(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你是说你十年没出过山,这里又远在千里之遥。你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我浪荡江湖二十年却不如你知道的多,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我问你了么?”
“没有。”
“对啊,我不想知道你从哪来、到哪去、干什么、为什么,你也别问我。”猴爷转过头对端木说:“我说了又怎么样?还是说你想我随便找个理由?”
端木哈哈一笑:“你就说在山林里野习惯了就好,你可是不会说话。”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来骗你?”
“哇……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个怪人,我一定已经动手了。”端木倒是一点都不见怪:“不过我知道你是个怪人,我应该抽自己一耳光。”
“要动手啊。”猴爷扬了扬下巴:“看看前头那个。”
“哈哈,行,你赢了。”
前头是谁?可不就是那个撅着屁股拔草的流苏么,虽然猴爷没看到过这傻姑娘跟人动手,但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流苏能耐了,虽然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多厉害,但现在他可是知道了,金穗剑仙好么。就这,自己在流苏手里不管是剑术、体术、道术、符术、气术就没有能撑得过一回合的,最惨的是剑术基本上都是被秒杀,体术相对最好,至少能守上两下,至于进攻……别想了,流苏的身体本能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大脑的防守反击最为致命。
等三个人来到马贼营地外围的山头上,流苏的舌头都吃绿了,她坐在旁边,手上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啃着,猴爷则指着远处那个已然有小镇规模的马贼营地说道:“你能想象,这里要是没有门派支持,他们能发展的这么大?”
“你动手还是我?”
“当然是你啊,我就是想看看琴魔一展身手的。”
端木指了指猴爷,留下一句滑头后,就从山丘上凌空走了下去。
而此刻,这个马贼寨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灾难即将到来,他们放肆的喝酒、吃肉,那些被掠劫来的女人成为了他们赌资和发泄的工具。猴爷可以清楚的看到因为一碗酒被打翻,一个侍女被生生砍成了六七份。
“你不生气啊?”猴爷转过头看着正在吃的流苏:“你不是很善良的吗?”
“啊?”流苏转过头冲猴爷迷茫的眨眼:“我为什么要对一群死人生气?我跟你说,我只会生你的气!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再气我,我真会打人的。”
猴爷对流苏的世界观表示迷茫,但她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错,根本不需要对死人生气嘛。毕竟端木已经下去了,当琴声响起、狼啸出现时,这些人也就大概会和这山、这水、这土地融为一体了吧。
不管在任何一个时代,山贼、马贼、土匪都是最可怕的一群人,物以类聚绝对不是吹牛逼的,水浒传不过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美化出来的一群山贼罢了。而世界上任何一处的土匪都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这是一群扭曲的人,因为他们自己长期挣扎在生死边缘,就和那些士兵一样,行为早已经不被社会规范、法律和道德所约束。所谓亡命之徒,不就是一群不珍惜自己生命更不珍惜他人生命的人吗,这样的人早就是野兽了。
当然,这个寨子的规模确实挺大,里头还有不少孩童,但绝少看见女人。猴爷大概能想到那些女人都去了哪里,土匪可是不习惯带着累赘的,而这些孩子大概就是他们为了自己族群所留下的后吧……
突然,寂静的山谷中琴弦轻触的声音响了起来,起初就像是威风拂过草地,轻轻柔柔,不仔细听根本就无法分辨。但很快,声音变得洪亮了起来,叮叮当当的我声音像是在瓷器瓶里撞上了几个玻璃珠,虽清脆但不刺耳。
随着端木的琴声响起,马贼们的哨兵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三五个人提着刀举着火把往外走,但没走两步,他们的刀突然像切开的豆腐一样断成两截,他们错愕的对视一眼,然后再低头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错位。
痛苦的哀嚎响起,在寨子内部的马贼反应非常迅速,一口大钟响彻云霄,可即使是浑厚的大钟也无法遮蔽端木的琴声。
寨子里嘈杂的声音响起,马贼们开始聚集,然后在某个领导样子的人的指挥下,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向了端木那一方。
但只见端木的琴音突然一变,一波一波的重音像是砍骨的肉斧剁在案板之上,而每次重音响起,就会有几个人的身体像是生化危机里被激光扫住的人那样碎裂在地,而通常因为速度太快,他们并不会立刻死去,那垂死痛呼和嚎叫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琴音的协奏曲。
狼,荒野上的狼啸出现了。它们不知道是闻到了血腥味还是听从了琴魔的召唤,数十个狼群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山坡上、平地上、河边,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几十头毛色锃亮体态异常健硕的大狼,像参拜首领一般聚拢在端木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已经陷入慌乱的村寨,舔这唇齿。
“哎哟,小狗狗。”流苏抱住一只大灰狼,摸着它的头:“好可爱。”
“这不是小狗狗,这是大飞囊。”猴爷模仿着流苏的语气说道:“你赶紧把人给放了,它都快急死了。”
是的……大飞囊被流苏抱着,那是一动不敢动,夹着尾巴瑟瑟发抖。那眼神一直看着猴爷,祈求他这个拥有同样眼神的同类能够救它狗命。
“哦……我知道它是大飞囊,不过真的好可爱的。”流苏依依不舍的把狼给放了:“回去我们也养一只吧!”
“我才不跟你那么无聊呢。”
猴爷目不转睛的看着下头的战况。不得不说,端木杀人真的好看,优雅、从容还透着一股子淡然,轻描淡写的举手,即使是在收割生命时也只是像在即兴演奏。
他的琴声慢慢往里渗透,开始逃跑的山贼们就像是麦子一样被一排一排的切断,不管面前站着的是是老人、是小孩、是女人,端木根本无所顾忌,平民也好、山贼也好,今晚注定这个地方要被鲜血洗礼。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些被用来挡刀的女人不光非常坦然,甚至还透着一丝解脱的快感,而端木似乎也有意区别对待,他在对这些人下手的时候都很痛快,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痛苦。
可那些山贼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的身体被切断的地方大多不能马上致命,借着后半夜升起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寨子里有数不清的没手没脚的人像乌龟一样在地上爬着,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肯留在原地等死。筋骨被切开的声音和同伴的惨叫声就回荡在耳边,可他们却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
其中有些有见识的马贼也许想到了可能是琴魔端木,但这个时候了,他们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逃命……可是,逃命哪有那么容易,空气中密布着无形的剑气,而即使从地道逃走外头等着他们的也是饿到饥肠辘辘的野狼。
当然,猴爷也看到了之前听说的这里当顾问的两个剑仙,但还没等他们起飞就已经被端木的剑气切成了人棍,最后飞走的只有那两把沾满血迹回去报信的剑。
这才是魔王的做派啊,他这基本上就是在地上刻下“这些人是我杀的”没有区别,甚至他根本不忌惮那些门派会对他怎样,这是何等的洒脱?
寨子里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哭喊声也越来越密集,血腥味让周围上千头狼已经快坐不住了,但端木始终没有给它们下达命令,所以狼群只是把整个寨子团团围住,任何想从角落钻出来的人都无一幸免被已经饥肠辘辘的野狼分而啖之。
夜风起,秋花凋落。花瓣随着晚风飘满天空,端木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然后轻轻弹出了他的终止符。
琴声停止的那一瞬间,狼群突然齐刷刷的引颈长啸,震慑山林的狼啸声让飞鸟被惊上了天空。
此刻,端木侧过头看了蹲在他身边那头比人还大一圈的狼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一声划破夜空的粗粝狼啸盖过了其他野狼的声音,千多匹狼突然像得到了某种信号一样,撒丫子就冲进了镇子里。
接下来,比之前的场面更惨绝人寰的一幕出现了。那一张张带着绝望的眼睛,那一个个垂死但未死的山贼突然间就好像成为了受害者一样,央求着那些已经红了眼的野狼爸爸们。
央求有用吗?当然没有。他们响起了曾经死在自己刀下的人似乎也发出过同样的哀嚎和央求,但这些哀嚎和央求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兴奋,对……就和他们一样,狼群也更加兴奋。
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猴爷吸了一口,撇撇嘴大喊道:“太快了,你这个早泄男。”
“你行你上。”端木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很耗体力的好吗。”
“听你中气这么足,怎么就耗体力了?”
“我高兴的。”
“哈哈,变态。”
一夜之间,四千五百人,加上四百个俘虏,无一生还。血液汇集成河,流淌到旁边的小河里,一条河都被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