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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同去”
理所当然的,上官丹凤如此说道。
此言一出,屋中两位上官长辈都是张口结舌,上官霓待要再细问间,上官丹凤已经对这毫无营养的对话感到厌倦了。
“今晚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山,不来辞行了”
更无二话,上官大小姐拉起准夫婿的的手就往外走,后面两人伸出手来想说什么,却终于是自知言语无力,只能彼此望了一眼,再图他计了。
这一夜无事——虽然上官丹凤是摆出了一副“你今晚想和我洞房也没关系“的态度,但这反而让东方未明觉得诡异,又担心那个寻参的事情,这一晚除了去那草堂外探了两回只得到一个“手术中”的估测之外,倒也真的无事。甚至连上官霓等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另有诡计都未发难,一切太过太平反而越发令东方未明觉得有山雨欲来之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小心应对。
第二天清早,简单收拾了两个包袱的上官丹凤与东方未明都已经来到山门之处,正要下山间突然身后一阵轻轻步履之声。虽是轻盈却是快捷,眨眼间已经赶到了两人身后。
“凤丫头要下山啊,姑姑拜托你一件事”来者自然是张鹿姬,身旁牵着的是昨天还几死几生,此刻却看上去红光满面的寻参。
“姑姑请说。”纵使是对奶奶和妈妈都没有一个“请”字,这上官家姐妹似乎对张鹿姬别样不同。
“我这病人有些毛病,不适宜在山上静养,你下山的话就带她到出走走,沿途需要的调理和药物我都放在包袱中了。”
张鹿姬说着递过来一个白布包袱,也将寻参的手放在了上官丹凤手中。东方未明再见寻参,此女现在气色大佳浑然不见半点死态不说,甚至连眼中阴霾都又少了几分,呼吸平静眼光透亮,已经几乎与常人无异。惊叹之余不由更是咬牙启齿,雷蛛都轰她不死,当真是命大。但这次张鹿姬千虑一失的将她送到自己手中,这趟行程来返千里迢迢,自己有的是机会再尽未了之事。想到此处,当上官丹凤点头答应时他也并未阻拦。
一切交代妥当,张鹿姬转头回了药庐,东方未明想了想对二人言道。
“剑圣藏身之地极为隐秘,我有一个朋友知道信息,他住在西宁城外点幽小筑之中,我们就先去拜访他把。”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西宁城外鸟语声声香飘阵阵,正是踏青观花的好时节。城南三十里有一处点幽小筑格调优雅,筑主人浮云生风趣好客做得一手好鱼脍弹得一手好琵琶,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这一日,点幽小筑外行来了一队车驾,鸣锣开道,旌旗招展,前呼后拥好不威风。乍一看好似哪家大官出行,仔细一瞧却是不伦不类。
十三声鸣锣开道,大小文武官吏并军民人等齐回避,原该是京城一品大员,皇亲王爷的声威,却又见左右并立的不是对应的旌旗仪仗,持旗的不是满脸横肉腰悬刀剑的壮汉,便是阴森森目露凶光的恶人,全没有一丝王家府邸的贵气,尽是黑道气焰嚣张。车队前更有貌似戏台上黑白无常的两人,脚踏高跷手甩长袖,两条鲜红的舌头吐得老长,越发让这队伍阴森诡异,好似地狱走来的鬼王车驾一般。
三辆一模一样的豪阔大车,每车皆是八匹纯黑骏马所驾,车身宽敞的足以将拉车队的马全都塞进去,远看去宛若会动的房屋一般。漆金饰银镶珠嵌宝的豪华本应让观者心生羡慕或是惊叹,但在那些凶恶仆从的簇拥之下此时只显得恐怖难言,躲避唯恐不及。
行人可以避,点幽小筑却是避不了,浮云生早就得到消息,情知这是一位容不得拒绝的恶客,也只能早早站在门外恭迎大驾了。
车至筑前,骏马停步,一个孩童高矮面绘猴戏脸谱的报马猴不知从何处跃出,高声宣喝。
“闻杭州人士浮云生善鱼脍,能奏乐。王爷亲躬,令浮云生献脍献乐——”
来了来了,鬼王爷终于来了。浮云生心中暗叹,知道自己那点虚名迟早会招惹上这场大劫难。心念叹息,脸上还只能维持着惶恐恭敬之色。
“王爷亲临寒舍,浮云生不胜惶恐。微末小技难得入您法眼,听闻旨意,浮云生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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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8 鬼王爷
698鬼王爷
西宁城外点幽小筑,一队似鬼样又似官样,最后只好称为四不象的队伍浩浩荡荡来至筑外。这般奇异的打扮若是哪个朝中官员自己抹黑,只怕早被治个有失官体,亵渎朝廷,拖出去一刀砍头指不定还得连累全家。所以也唯有武林中人胆大妄为,这才干得出这样不要命的勾当。
江湖中怪癖异好者颇多,而就算在这其中这位鬼王爷也算是翘楚之辈了。没人知道他的基地,也没人见过他的模样,来无影去无踪,前一日还在辽东出现,下一刻却已经又至江南。其手下收罗了大批亡命高手,倘若能调集谷月轩、虚真、天剑绝刀等人,当会发现这个行伍之中不乏眼熟之人。
自己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闲人,如何违逆得这般凶徒。垂头低首敛眉如奴才状,浮云生转身就要回去洗手做鱼汤,排首队伍中突然蹿出一个胖大和尚,肚大如寺庙里的弥勒佛身形却是飘忽如燕,一跃间已经挡在了点幽筑主之前,扫帚眉轻蔑一扫,示意眼前人回头再看。
浮云生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却见三辆马车上跑下来三个少女,年纪十二三,衣着相貌皆是一模一样,乍一眼还让人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睛。三胞胎的少女手中各持家生,动作统一的好像经过无数次的排练,片刻间已经搭起了三套锅灶,随即各退两步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再无动作,其间更无一句言语。
鱼在砧板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浮云生硬头皮来到呈品字形的三处灶台之中,眼见刀案锅铲无不是自己平日里惯用的尺寸,稍一掂量竟是连分量都丝毫不差,若非色泽俱新,真要让他怀疑这是从自个后厨刚刚搬出来的。
只是些许微末小事,鬼王爷的手下连这些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备得整整齐齐,可见其不但财力人力雄厚惊人,做事更是细致入微断然不留丝毫破绽。
胖大和尚伸出三个指头在浮云生面前划了划唤回他的心神,后者一愣,随即明白这是让他一齐做三份的意思。
久闻鬼王爷行事谨慎,每每出行皆备多名影子替身,这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中想必其二都是做惑人耳目只用。但做到这个地步,连仆从都找来三胞胎从小训练,吃个鱼也是一式三份,看来这个鬼王爷虽然威风八面,实际每日提心吊胆,想来是与“闲”字这辈子都无缘了。
心中暗讽,浮云生已经站定台前,车队后又有人送上银盆所盛活鱼十数尾,全是千金难求一条的金丝红鲫鱼,另外所有配料亦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
若是之前见到此等上品材质,性好庖厨的浮云生定然是且喜且惊,但有了之前的所遇,再见之下只觉得理所当然。当下再无杂念,挑出三条大小适中者宰杀烹任,不多时鱼香四溢,三碗浮生鲫鱼羹已经做成盛在银碗之中。
旁边垂手多时的三个少女每人端走一碗送进车间,又有一个童子送上梧桐琵琶一面,显然鬼王爷是要一边喝羹一边赏乐了。
“这个……不是在下不识抬举推辞王爷神物,只是浮云生之乐只求休闲人世不求传唱千古,所以必得自己惯用琵琶才好。还请王爷稍待片刻,在下去去便回。”
浮云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硬起头皮照实直说。
“你先试试再说”那胖大和尚一把抢过那琵琶塞进了浮云生的怀里,眼神语气好像看到了刚刚进城不知南北的乡下土包子。
形式逼人强,浮云生也只得坐在自家门口的大石上勉强一试琴弦,抚指一弄却惊觉趁手之至,就好象家中那具自己用了三十年的旧物一般无二。又想起之前厨具无一不是专门定制,鬼王爷对自己可谓是了如指掌定然专门下过很深的功夫,那不就意味着……
“大家快跑,陷阱被识破了”
浮云生猛然跳了起来,口中大叫出声手中琵琶直朝其中一辆华车掷去。但他不谱武功,一个琴师一个庖厨能有多大手力?琵琶只砸在车前马匹身上,骏马体健,琵琶摔得粉碎,那马只是轻挪了一下脚步。
“杭州人人士浮云生,阴谋不轨谋逆犯上,判——裂骨碎心之刑”
刚才不知道躲在哪的报马猴这时候又蹿了出来,手捧黄榜高声宣读。这哪是王爷出巡,根本就是天子亲临,行为如此,灭他十族都轻的。
“领旨啊”
刚才那胖和尚狞声怪笑,一步迈前蒲扇大手重重击落,大力金刚掌拍在浮云生的后心。一声骨折闷哼一声低垂惨叫,浮云生口喷鲜血背心凹陷的摔倒尘埃,怒目圆睁死不瞑目,果然是裂骨碎心
“浮居士”
“**,识破就识破,大伙跟这奸贼拼了”
见被识破机关,点幽小筑中数声悲呼怒吼,十几条黑影急射而出兵刃反射阳光化为点点杀气。当先一名刺客双手挥舞,手中暗器如暴雨梨花急射最先一辆车驾。华丽的车帘被射得千穿百孔,里面传出几声男女惨叫,胖和尚等人却是神色不变,显然这不是真正鬼王爷的座驾。
“杭州人士沈磨石,率匪行刺,渎王爷之威,判——一刀斩首之刑”
报马猴一个后滚翻跃上车顶,手中黄榜再开犹如阎王下帖。
“哈哈哈哈,老夫大好人头在此,哪个不想要命的尽管来取”
沈磨石手中暗器不断,虽是贴身而战竟然威力不减分毫,挥手间三个持刀凶徒满脸金针的滚倒在地。
“领旨啊”
第二声领旨声响起,这次却是两人齐喝。一个金面人持棍当头一棒,全然不顾胸口空门大露。沈磨石见得破绽三枚钢标分打他身前三大要穴,钢标及体却发出金铁之声,对方竟然练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
生死之斗,一招错失已经太多,金面人化劈为缠长棍一横已经压住了沈磨石双臂,身后又是一个金面人跃身而出,沉臂挥刀一斩。可怜沈磨石双手被缠动弹不得,竟然眼睁睁看一刀斩来,灰白的头颅伴着一腔热血飞上了半空。
“沈老爷子”
刺客中一个黑铁汉子悲呼一声,手中黑铁长枪横扫千军荡开身边数敌,合身猛跃浑铁枪长指第二辆马车
“襄阳人士华雄,持武犯上,罪无可赦,判——刀剑穿体,粉身碎骨之刑”
报马猴翻身腾越,从车顶远远跳到旁边假山之上,宣榜之际犹不忘抓耳挠腮,入形入格,尽显猴态。
刀剑穿体华雄早有觉悟,尽卖破绽于背,身后两人一刀一剑毫不费力贯穿了他的心肺。豁出一死,华雄运起霸王心法,尽化生命只做一击,只求与车中人同归于尽
霸王枪法彪悍绝伦,枪风所至沙尘飞扬,拉车的八匹骏马为这股霸气所震慑,竟然不由自主全都跪倒在地。华雄飞身刺进车内,雄浑一枪犹如火龙炮一般竟将诺大马车炸得四分五裂。
众刺客惊见这一幕,既盼华雄一击命中诛灭罪首,又惊这一枪之威竟然如此惊天动地,华雄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想不到霸王枪竟然凶猛如此。
一叹未歇,却见漫天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