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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秦二爷一只胳膊已断,另一只胳膊血肉模糊,拿不起半点劲儿来,哪里还能招架得住这另一番的攻势,慌忙之间,低头用嘴咬掉了胸前的两张符纸,一面嚼着一面念着咒法。
眼瞧着女尸已经到了面前,张开嘴巴,用舌头顶着符纸一吐,正好打在女尸的身上!
“糟……”
许福吃不消这符劲儿,浑身一抖,撇下女尸,抽身出来,女尸应声倒地不起。
马鬼差在一旁急叫道:“他已经不行了,我来!”
“不成,他口中还有符纸,你不要过去……”许福一把拦住他,又瞧了瞧白世宝,说道:“你快去看看白兄,可不能让他死了!”
马鬼差飘过去用手拍了拍白世宝,白世宝神情苏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马鬼差大喜道:“你可算醒了,幸亏你刚才施展了神通……”
白世宝感觉身子沉得不行,完全吃不上劲,抬不起胳膊,挣扎着要爬起身来,惊叫道:“我这身子怎么像是灌了铅儿?沉得要命!”
“你刚才通了神,被神魂附了体,你**凡胎怎么吃得消它一番折腾!”
白世宝听后狂喜,终于将祖师爷传下来的鬼书施展出来了,瞬间忘了身体的剧痛,急问道:“啊!我请了哪路神仙?”
“我倒是没听清楚,不过还算厉害……”马鬼差摇了摇头。
白世宝扭头一瞧,秦二爷躺在棺材盖上,端着一条断臂,痛的汗如雨下,咬着牙死死盯着自己。白世宝看见他身上挂满了符咒,那符咒上鲜红的蝌蚪图文,让白世宝顿时一惊,叫道:“他怎么会这种巫术?”
这时,许福走过来说道:“刚才被你请来的神通打断了胳膊,现在口中还有符咒护身,最好不要过去!”
白世宝摇了摇头说道:“不怕!我是人身,他奈何不了我……”
白世宝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吓鬼鞭来,对秦二爷说道:“我问你说,如果有一个字敢骗我,我就抽你一鞭!”
啪!
秦二爷吐出一个符咒,打到白世宝的肚子上。
白世宝摸了摸肚子,向秦二爷笑了笑。
“啊……你是人?”
秦二爷顿时一惊,大呼意外,如今双臂已经被打残,这符咒又对白世宝无效,只得连连叫苦。
劈啪!
一记重重的鞭响,犹如刀劈在身上一样,吓鬼鞭在秦二爷胸前抽出一道血口子,皮肉外翻,火辣辣的疼痛。
秦二爷痛的哀求道:“别打,我说!”
“赖狗不吃打,还是见鞭子听话!”白世宝见秦二爷求了饶,便追问道:“你为何要设局暗算那两个怪人?”
秦二爷听后,连连叫苦道:“是那马三和李五二人给了我钱财,叫我诬陷他们挖坟盗尸,和我无关,我只是收钱办事,那马三刚才被你们吓死了,李五跑回镇里去了,这事我不敢干了,不敢了……”
白世宝瞧着他胳膊断了一个,恐怕也成不了气候,如今也尝了苦头,长了记性,再说那齐连山和廖老太也不是个凡角儿,他去也是送死,想罢,从地上捡起一张符咒来,又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用这个符咒?”
“这是南陲巫术的符咒,是我师父传授给我的!”
“你师父是谁?”
秦二爷说道:“号称黑巫降头师的边魁!”
“边魁?”
白世宝一愣,这人名并不陌生,进来没少跟他的弟子打交道。
秦二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边魁掌了一手奇文符咒之术,广下降头控人心智,当年我在河北偶遇,打点了钱财拜了师,从他身上学了这么几招,之后就再无往来;后来听说边魁他做了当今的护国法师,组织了一个巫术队伍,一方面保护袁世凯的安全,一方面暗中下降头陷害对手……”
白世宝愣道:“他是袁大头的护法道士?”
许福和马鬼差也同时愣在那里,惊讶的相互对望了一眼。
第049章 夜菩寺写鬼诗
自古天道有门,地道有路,鬼道有桥,人道有树;其乾坤太玄,阴曹鬼司,通阳山后,空有一门,是乃鬼魅之道;此道曲折盘旋,幽险阴煞,通其幽冥,过其三界,恶浮有鬼,沉浮有魅,往来无人,三魂独行,常闻哭泣之声;此名曰:天门鬼道。——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儿,到什么时候唠什么嗑儿。
这位秦二爷仗着学了一招半式的巫术之法,没将白世宝放在眼里,如今拖着一条断臂,痛的满头大汗,完全是自讨苦吃,这个时候还不如实招来,恐怕又要吃上一顿鞭子拷打。
“那袁世凯身旁有两位护法道士,一位是边魁,另一位是他的师弟,名字叫做将亢!”秦二爷这个时候哪里还敢称边魁是师父,直呼其名,与他拉开距离才算识趣。
“将亢?”
白世宝念着又是一个怪名字。
“是的,他俩都是南陲异国的黑巫道士,边魁善用奇文符巫咒之法,他师弟将亢却是善用降头之法……”
白世宝听到这里一愣,急忙追问道:“他师弟是不是挖过孕妇胎心,来炼养行尸?”
秦二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们都为袁世凯卖命,但凡有政见不合的人,袁世凯就命令他们暗中设下降头巫术,来祸害别人的性命,算是暗杀夺命。”
白世宝心里暗叫道:难怪当初徐将军家里招了祸乱,恐怕也是他们搞的鬼,还有听那两位车把式说的大户人家,也是这么个死法,看来根源都在这里!
对了还有……
想到这里,白世宝突然瞧了马鬼差一眼,又回过头来向秦二爷问道:“袁大头是不是有个干儿子叫李勇祥?”
马鬼差一愣,急忙转头看了看许福,许福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慌张。
“李勇祥?没听说过……”
秦二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许福走上前来对白世宝说道:“兄弟,这人恐怕再也问不出来什么,我看天色也快亮了,他们也尝到了苦头,避免夜长梦多,莫不如我们早点撤了吧!”
白世宝觉得许福说的有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秦二爷,说道:“我放你回去,别再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被我知道,定不轻饶你……”
秦二爷点了点头。
白世宝想了想,又追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秦二爷一愣,慌忙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银首饰,说道:“这是那马三和李五刚才孝敬我的……”
“死人的钱我不要,拿你身上的!”
白世宝皱了皱眉,感觉用死人的钱犯着忌讳。
秦二爷无奈,又从身上抖出来几块大洋,说道:“来时匆忙,就揣了这么几块大洋。”
白世宝接过银元揣在怀里,转身向许福问道:“许大哥,我的名字在阴间是不是已经销了号?”
许福愣了下,急忙说道:“对啊,这不是寻了个替死鬼为你顶了包么!”
“许大哥在阴曹可有户头?”
“这个……”许福不知白世宝要做什么,迟疑了一下。
白世宝笑道:“我捉摸着烧些冥财留用,可惜自己在阴曹已经没了名号,想用许大哥的户头借存一下,当然这些钱财和许大哥通用,许大哥想花便花!”
马鬼差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跑过来说道:“我倒有个空户头!”
许福瞪了马鬼差一眼,对白世宝笑道:“兄弟无须借用,我的便是你的!”说罢将自己的户头名讳在白世宝的耳旁悄声低语了一番,白世宝点着头,谨记在心。
随后白世宝走到先前藏身的地方,将鬼书捡起来揣入怀中,心想这鬼书的破解之法,已经被我领悟到了,日后得寻个机会再慢慢研究。
只是先前所用的请神之法,对肉身伤害极大,若不是这副身子被那齐连山开了‘两门’,恐怕现在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可见奇门之术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时,许福走过来对白世宝问道:“兄弟打算要去哪里?”
白世宝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身无定所,想转道北上,先回家中将这本鬼书研读通透后,再去天津小站,到时寻个机会,好为马鬼差报仇……”
许福听到后大喜,对白世宝说道:“北上路途遥远,腿脚辛苦,不如我和马鬼差‘送’你一程?”
白世宝以前被鬼抬过,张瞎子施法招来五鬼扛棺术,扛着白世宝和张瞎子还阳,那速度确实是快的惊人,白世宝有些歉意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马鬼差走上前来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你可是在帮我报仇,我当然要定力助你!”
“那就劳烦两位兄长了!”白世宝盛情难却。
说罢之后,二鬼差叫白世宝平躺在地上,许福和马鬼差一人搭着白世宝的肩膀,一人抬着双脚,用力一提,将白世宝扛着肩头,脚底踩空,踏着阴风飞快地疾行,白世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约有一个时辰,白世宝被人叫醒,许福和马鬼差将白世宝从肩上放下来。
许福拱手说道:“兄弟,此地离那武西镇已过了百里,那个人不会再追来寻仇,你大可放心!”
白世宝向四周瞧了瞧,仿佛处在荒郊野外,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走。
马鬼差见白世宝有些蒙头转向,便说道:“正前方三里处有座‘夜菩寺’,白兄可到那里借宿一夜,待明日天明再走!”
白世宝见许福和马鬼差累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地吐着白气,便关切地问道:“两位兄长不过去歇息下吗?”
马鬼差摆了摆手,摇头说道:“那里面供着一尊佛,我兄弟俩是鬼身,进去恐怕不方便,另外也快天亮了,我俩还得会阴司赴命,所以就算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不多留两位兄长了!”白世宝拱了拱手。
“好,兄弟保重!”许福拱了拱手,向白世宝道了个别,然后和马鬼差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化作一股青烟,钻到地底下去了……
白世宝独自前行。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感觉天空聚阴起来,阴云密布在头上,天地一片漆黑,阵阵阴风急掠。
白世宝顶着风劲加快了脚步。
顷刻间天空雷电交加,暴雨轰鸣急下。
白世宝弯着腰在雨中疾行,雨水拍打在身上,淋湿的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白世宝眼见前方有座寺庙,心想这便是许大哥说的‘夜菩寺’了,拽了拽衣襟,脚下急步向庙中跑去。
雷声轰鸣震耳不绝,放佛在身旁炸响一般,天空阴云低压头,雨水犹如瀑布倾泻而下。
哗哗哗!
白世宝跑近时却见这是一间破庙古刹,庙宇已经倾斜破损,庙门也只剩下半扇,被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庙门前耸立一块石碑,上面布满了青苔绿藓,斑驳破旧,已经看不出字迹。
此时雷光突然一闪,从破庙里吹来一阵阴风。
哐当!
半扇庙门被风撞开。
白世宝一愣,心道:“阴天打雷,破庙古刹,是不是有点邪气?”
此时,白世宝已经是浑身尽湿,雨水顺着脖子一直灌到脚底下,再不及时避雨恐怕成了‘灌汤包’,白世宝来不及多想,抖了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