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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上没两步,突然停下来,捉摸着不对头,拍着头叫道:“糟糕,蓝心儿和那两个老怪人在一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是那两个老怪人受了难,岂不是连累了蓝心儿?不成!这事我的管,不为别人,倒是为了报答蓝心儿……”白世宝四周望了望,急步向二人追了过去,悄悄躲在身后。
夜幕下,两个人影一直走到镇西的乱坟岗。
乱坟岗依旧先前的模样,一处新坟旁,棺盖横斜,残烛铁锹散落遍地。
白世宝躲在暗处偷偷观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二爷,就在这儿!”马三向那口新棺上指了指,战战兢兢地说道。
秦二爷甩开褂子锁在腰间,迈腿往棺材里一瞧,神情一愣,急忙用手一挥挡住了眼睛,叫骂道:“他娘的,大半夜让我见这种东西,李五呢?”
马三紧闭着眼睛,说道:“刚才被压在棺材里面了……”
“没用的东西!”秦二爷瞪了一眼马三,向前一跃,跳在棺材上,弯下腰瞧着女尸下方果然被压着一人,撸起袖口向女尸胸前上一抓,甩开膀子向上蓄力一提,额头青筋直暴,硬生生的将女尸从棺材里拽了出来,丢在一旁。
秦二爷向棺材里的李五喊道:“别再这里装死,起来!”
李五趴在棺材里没有做声,显然昏死过去了。
秦二爷无奈,跳进棺材里,一手抓着李五的衣领子,一手拎着李五的裤腰,卯足了劲,借着腰力抡着膀子,‘咣’地一声,将李五这一身足足二百斤的肥肉,给从棺材里扔了出来。
“这人,好大的劲儿……”
白世宝在暗处看的惊奇,不由得暗地里佩服这位爷的臂力。
马三跑过去见李五面色煞白,眼皮上翻,嘴角流着白沫子,惊叫道:“死,死了?”
噔噔噔!
秦二爷三步两蹦,从棺材里跳出来,皱着眉毛向李五瞧了瞧,用手在他麻皮脸上抽了两下,然后向马三说道:“去,给二爷弄盆水来……”
马三一愣,问道:“秦二爷这是要洗手吗?”
“洗他娘的手,叫你去便去……”
“哦!”
马三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一脸为难地叫道:“秦二爷,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河没井的,我上哪里弄水啊?”
秦二爷怒道:“眼睛瞎还是没心眼儿?没见到坟头上都有酒吗?”
马三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叫道秦二爷聪明,迈着步子跑到一处坟前,见有酒壶酒盅散落在地上,冷菜瓜果也没摆出个‘品’字,像是被人翻动过,心想谁在这种鬼地方喝酒?也没多想,拎起酒壶摇了摇,听起来满满的,便端着酒壶跑了回来。
秦二爷说道:“叫他别睡了,把酒浇在他脸上,给他拔拔神,醒醒觉……”
马三打开壶嘴,拎着酒壶往李五脸上浇了过去。
“咦?怎么没有半点酒味儿?”马三浇了一半,闻不到半点酒味,沾着手舔了舔,如同凉水一样,心中吃疑。
秦二爷说道:“时间久了,酒精都蒸发光了,哪里还有酒味?别停,继续浇!”
白世宝在暗处偷笑道:“这酒都被我和许大哥,还有那位马鬼差喝光了,你们现在肯定闻不到酒味……”
吨吨吨!
酒水在坟地里放置凉了,如同井拔凉水,冰冷刺骨,这么往脸上浇下去,什么人受得了?李五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用手抹着脸,大骂道:“哪个兔崽子用水浇我?”
马三将酒壶丢在一旁,喜道:“大哥!你可算醒了!”
李五回神过来,盯着眼睛瞧了瞧,目光扫到马三身旁的秦二爷,顿时一愣,麻皮脸乱颤,急忙拱手叫道:“秦二爷您怎么来了?”
秦二爷迈着步子在李五身旁走了一圈,冷笑道:“你俩真是好大个胆子,夜里跑到这里来挖坟,不怕我给你俩抓回武堂大衙吗?”
李五一愣,瞪着马三,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马三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一面眨着眼睛示意李五不要声张,一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银首饰,哈着腰走到秦二爷面前说道:“听说秦二爷过些日子要办四十四岁大寿,我哥俩寻思给秦二爷买些寿礼,这不没钱去寻,才挖了坟……”
秦二爷低头看了看金银首饰,冷笑道:“用这个是给我拜寿,还是要折我的寿?”
马三将金银首饰往秦二爷怀中一塞,笑道:“秦二爷洪福齐天,什么东西能折了秦二爷的寿!”
秦二爷装作无视,任由马三将金银首饰尽数塞到怀里,顿了顿嗓子问道:“你来时说,那齐连山和廖老太在这乱坟岗摆弄奇门遁术,盗取尸身这事可有?”
马三用手指了指棺材,鼠眼乱转,笑道:“秦二爷果然明察,一眼便看出来了,您瞧,这棺材不是空的么?”
李五在一旁也听明白了,腆着肚子跑过来接话道:“对对对,那两把铁锹和地上的蜡烛都是证据!”
“现场不要给我破坏了,明日我当堂论证时,这可是物证,但是空有物证可是不行……”
秦二爷咳嗽了一声,马三会意,迎上来说道:“我俩可算是人证!”
“还有,这尸身我不想再看见,处理干净些,别拖泥带水!”
李五麻皮脸露着凶光说道:“我俩兄弟择个僻静处,点把火焚了,保证干干净净。”
秦二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二爷打算告他们个什么罪过?”马三悄声问道。
“邪魔歪道,挖坟窃尸!”
“……”
白世宝在远处听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三人和齐连山廖老太有什么仇恨?为何在这里设局陷害他们?若是他二人被抓,恐怕会牵连到蓝心儿身上,我得赶紧像个法子……
白世宝在身上摸了摸,胳膊扫到腰间的铜钱挂子,一下子想起鬼差许福,许大哥来。悄悄弯下身,对着铜钱的孔上连吹了三口气,心里暗叫道:“许大哥快来助我!”
说话间,不知从哪里刮出一阵阴风,吹得后脊背发凉。
啪!
白世宝后背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白世宝猛回头一瞧……
没人!
白世宝一愣,顷刻间恍然大悟,从怀中摸出两片桑树叶,塞到嘴巴里嚼碎了抹在眼皮上,再回头时,看见许福和马鬼差不知何时已经蹲在自己身后,脸色白里透红,吐了浓浓的酒气。
白世宝大喜,悄声叫道:“许大哥,马大哥!”
许福关切地问道:“兄弟急叫我来何事?”
“那边三个人要设局加害别人,求许大哥帮个忙,想想办法,坏了他们的主意!”
“这……”
许福表情顿了下,转头瞧了瞧马鬼差,马鬼差眯着眼睛轻点了一下头。许福会意,转面笑道:“好,包在我身上,这事倒也不难,我去投那女尸身上,捉弄他们一番!”
白世宝补充道:“最好让他们几个月都下不了炕……”
“成!兄弟放心!”
许福说罢,起身飘走,奔着那女尸就去了。
这时,白世宝从怀中掏出那本旧书,递给马鬼差说道:“还有这本书我已经拿回来了,劳烦马大哥帮我抄译一本!”
“哦?”
马鬼差接过书,在手上随便翻了两页,顿时一惊,瞪着眼睛呆在那里,双手直抖,浑身哆嗦起来,仿佛从书中传来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遍布在全身游走,连口中呼出来的酒气都带着一股凉意,像是凝了霜似的……
白世宝见状感觉奇怪,急问道:“马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第047章 通鬼书借神魂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三界神威,惟道独尊;今修天罗符刀,刀刀不留情,斩断送无情;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祸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邪师路,六断五庙神,七断人**,八断鬼神惊,九断天劫难,十断万道行;此名曰:天罗符咒,断神刀。——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后五卷。
……
“好……冷!”
马鬼差冻得浑身直哆嗦,打了个寒颤,手上一抖,鬼书掉在地上,瞪着眼睛,舌头发硬,向白世宝说道:“这书是用黄牛舌血写的!”
“黄牛舌血?”白世宝不解地问道。
马鬼差颤了颤身子,说道:“这黄牛舌血可是地煞至阴之血,火煮不沸,冰冻不凝,人看了浑身发热,鬼看了浑身发冷……”
白世宝听后,心情犹如坠入了谷底,暗道:这书人活着不能读,死了成鬼也是不能看。祖师爷当年为何要写下这本书?如果是留下来传给徒子徒孙的,为何还要在书中施了禁忌之法,不让后代翻看?
“兄弟,我倒是有个妙法,不知道成与不成?”片刻之间,马鬼差已经恢复了神色,却依旧抱着膀子,好像那股冰冷的劲儿还没有在身体里卸去。
白世宝急问道:“什么法子?”
马鬼差伸出两只手在白世宝面前摊开,说道:“我是鬼,你是人,对不对?”
白世宝点了点头。
马鬼差将两手一扣合,朝着白世宝笑道:“要是我附在你身上,如同这热水里兑了冷水,来它个两掺儿!到时再看这本书,岂不是冷热相抵了?”
白世宝一愣,这鬼法子还真不是人能想出来的!
白世宝心里暗处道:当初在徐将军的官邸里,自己被师父招鬼附过身,感觉如同睡着一样,身体被阴鬼驾驭着,毫无意识。如果自己被马鬼差附身,自己还是瞧不见这本书上的内容,马鬼差也不能一直在自己身旁,恐怕这也是一时之法!
“不过,要是我三魂可以附在别人的身上……”白世宝正低头寻思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目光落在那女尸的身上。
却见鬼差许福正绕着女尸旁转着圈,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把着这女尸的头部,慢慢抬了起来,许福扬起脖子,脑门对着女尸的头顶猛地一磕,朝女尸身体里钻了进去!
咣当!
女尸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
“什么声音?”
马三警惕地回头张望,一对鼠眼在周围乱扫着,白世宝见状,急忙低下头,屏住口鼻气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五惊魂还未定,被马三这么突然一叫,也是吓了一跳,回头对马三骂道:“见到鬼了?一惊一乍的!”
马三指着那女尸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刚才听见她那边有声响……”
李五说道:“我看你是脑袋被棺材砸傻了,死人能出什么声?”
“真邪门,我刚才真的听到……”
“别吵了!”秦二爷瞪了俩人一眼,然后走到坟前一处空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竟然黄黄的粉末,沿着地上撒出了个“囚”字,然后对马三和李五喊道:“别浪费时间了,把尸体抬到这里,就地焚了!”
白世宝不知他在捣什么鬼,感觉怎么像是布阵似的?
马鬼差在白世宝身后突然惊道:“糟了,他手上那包是磨好的黄豆粉,用来驱鬼的!”
“什么?”
白世宝一惊,难道这位秦二爷懂驱鬼之法?
白世宝正为许福担心时,只见马三和李五俩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抬尸。
“大哥,我被这女的吓着过,让我抬脚吧?”
李五甩着麻皮脸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