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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力挡在他面前不让通过,“小王爷,虽然我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小护卫,但我是奉太子之命守护在这里,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太子府!”
呛啷一声,阿克力已经抽出腰刀,而太子府的其他侍卫也随之将腰刀抽出。
莫吉一瞪眼,“怎么?太子府的奴才敢对贵族动刀动枪吗?”他带来的人马岂能示弱?自然也举刀相迎。
齐格格郡主和拓跋雷私交还算不错,见到此情形立刻劝阻。“在太子府门前你们怎么能如此放肆地舞刀弄枪?还不快收起来!”
莫吉有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女儿想做太子妃想了这么久,却被家中一个偶然出现的天雀女人抢了这个位置,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想替女儿出这口恶气吗?那女人借助你家才接近了太子,迷惑太子,平步青云当上太子妃,你身为一郡之主,也难辞其咎。”
“你这是什么话?”齐格格郡主的脸立刻垮下来,“小王爷,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们各位面子,也是请太子看在我东辽的面子上不要做让大家失望的事情,可不是给你来助威的。”
顷刻间,门口的形势又骤起变化,从双方对峙变成一场混战。
突然,自人群之外,一道琅琅如风的声音飘然而起──
“在太子府门前撒野,你们太过放肆了吧!”
紧接着,好似闪电横裂长空,一条蓝色的人影倏然间落至众人眼前。
阿克力惊喜地跳着脚叫道:“二殿下!您可回来了!”
莫吉脸色一变,嘀咕道:“又来了半个天雀人。”
欧阳雨轩目光横扫,直射向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欧阳雨轩向来以温文尔雅示人,又很少在东辽行走,虽然挂名二太子却向来不主事。东辽的贵族们只在重大场合中见过他,与他交往不多,人人都以为他是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儿脾气,又是半个懦弱的天雀人,定然很好欺负,没想到他一翻脸,立刻如阴云压城,逼得莫吉喘不过气来。
“既然太子殿下说这里不许外人擅闯,你们就谁也不能进来,否则别怪我第一个翻脸!”
欧阳雨轩无视众人,走进太子府,由阿克力引领着直奔后院。
阿克力一路跑,一路叫道:“殿下!二殿下回来了!”
几乎是在瞬间,拓跋雷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看到弟弟时他的表情有惊喜有渴盼,还有一丝欧阳雨轩以前从未在他眼中见到过的恐惧。
他恐惧?是,他害怕欧阳雨轩带回来的是他无法承受的坏消息。
欧阳雨轩看到兄长的变化也大吃一惊。当初他走的时候拓跋雷只是生病,但精神很好,现在的拓跋雷身体似乎恢复如常,然而神情却变得消沉绝望。
“大哥,又出什么事了吗?”他奔过来扶住拓跋雷的肩膀。
“你还没见到你妻子?”
“没有,我匆匆赶回,还没有去见蝶衣。”欧阳雨轩上下打量着他的同时,手指也捏到他的腕间,稍稍号脉了一会儿,惊喜道:“大哥,你体内的毒素尽除了?”但这笑容刚刚浮现又立刻凝固,“是谁帮你引毒?”
拓跋雷盯着他,“你知道引毒?快说!这有没有解?”
“是……宋姑娘?”欧阳雨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神色阴晴不定,“她将你的毒引到她自己身上了?”
“你一定知道解救之法了,对不对?”拓跋雷急得直晃他的肩膀。
“是的。”欧阳雨轩说出的这两个字让拓跋雷和阿克力都长松一口气,“但是……”他的转折又让人提心吊胆,“解毒之法必须是在她擅自给你引毒之前才能有效。”
拓跋雷面如白纸,“你的意思是……”
“她要想为你引毒,就只有一个办法,与你交合。这种引毒方法与初时用毒酒让你中毒并不一样。交合之后,蛊毒直接进入她的血脉,游走于她全身经络,换句话说,只怕毒入心肺,她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不──”拓跋雷虎目眦裂,反身冲回房内。
床榻上,宋初颜依旧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已经离去。
“初颜!你若死了!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从不信命的他在悲愤绝望之余说出他从不可能说的话,“你既然命中注定与我相识,几次三番和我共度生死之关,又不惜拚掉性命来救我,为什么最后却要丢下我一个人独行?初颜!我不原谅你!绝不!”
阿克力在屋外,眼泪已经滚滚而落,喃喃道:“难道真的要让殿下痛苦一生吗?”
然就在此时,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欧阳雨轩在唇边悄悄隐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阿克力,麻烦你去我的府中告诉蝶衣,就说我回来了,现在在大哥这里,很快就会回家。”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丢下殿下……”他不忍心离开。
“有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欧阳雨轩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这笑容来得太不合时宜,却让熟悉他各种神情的阿克力眼前一亮,“二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太子殿下?”
“嘘──”欧阳雨轩将食指竖在唇前,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阿克力虽然心头有无数疑窦,却因为他这表情而信心大增,立刻走出去。
“其实,舍得放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欧阳雨轩靠着门框幽幽地说:“我们这一生要放弃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请大哥节哀顺变。”
“你说得倒轻松!”拓跋雷暴怒地大喊,“滚!滚出去!我谁也不要看到!”
他却依旧站在那里,“宋姑娘为了你,舍得丢下父亲赋予她的重任,舍得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宝,也舍得为你牺牲自己的性命。你为了她,又舍得丢下什么?”
说完这番话,欧阳雨轩才施然后退,轻轻关上了房门。
拓跋雷所有的愤怒与绝望无处发泄,他重重地将旁边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随着那瓷片碎落的声音响起,突然间欧阳雨轩临走前的话在他心头跳跃而出。
二弟从来不是和他在正事上会乱开玩笑的人,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必然事出有因。一瞬间他又跃起身冲到门口,只见欧阳雨轩还坐在外间没有离开。
“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拓跋雷狠狠地捏紧他的肩膀。
欧阳雨轩呼痛道:“大哥,我的肩膀都快被你捏断了。”
他这副轻松调侃的口吻让拓跋雷心中已经濒临熄灭的希望之光,重新旺盛地燃烧起来。
“你这个小子!绝不会白跑一趟幽州!快说!不然我拆掉你全身的骨头!”
欧阳雨轩笑道:“大哥冲冠一怒为红颜让人感动,小弟当然也不敢拿大哥调笑。此次去幽州我的确没有白跑,终于见到了那个漠尘郡主。正如宋姑娘所料,这个漠尘郡主和福雅王爷的行事风格有所不同,她好像料准了我们会来找她,先问了你的中毒情形,然后说世上只有一人能够救你,就是宋姑娘。”
“为什么?”拓跋雷紧张地盯着他。
“其实她的话也不尽然对,不仅仅是只有宋姑娘能救你,反之,你也能救宋姑娘。”
“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雷越听越糊涂。
“你当然不会忘记宋姑娘背后的那幅纹身吧?漠尘郡主说,在那纹身之中,宋姑娘的父亲暗中放入一种药剂,让颜色持久恒新,而它也是除蛊毒的解毒剂。”
“为什么?”拓跋雷不解道:“他怎么知道初颜将来会中蛊毒?”
“蛊毒在天雀并不流行,擅用的只有福雅王爷一支。他若要进行暗杀大都会用到蛊毒,据说是宋姑娘的父亲有事情被福雅王爷的先祖要胁,被迫只好将地图秘密偷出,叛逃朝廷,但是他们又怕去见了福雅王爷先祖之后被杀,所以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
“原来如此。”拓跋雷心头许多难解的谜题一一解开,“所以?”
“所以漠尘郡主说,如果宋姑娘和你成亲,透过交合可以为你解毒,但毒性自然也会转移到她的身上,这对她来说是九死一生。不过也并非没有得解,此时解毒的关键却又在你的手里。”
“是什么?”拓跋雷急迫地又加重了手腕的力道。
欧阳雨轩忍着疼,指了指他的身体,“你的血液中已经有了去除蛊毒的解药,如果以你的血来救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拓跋雷已经反身冲回里间。
难怪初颜这些日子以来只像是熟睡了一般,并没有出现如他之前那样痛苦的挣扎。原来是因为她身体内本身含有的解毒药剂发挥了效用,只是这力量很小,所以只能暂时控制毒性,而不能尽解。
“该说你是傻还是聪明呢?”拓跋雷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苦笑中有酸涩,也有释然,“若非你冒险用什么冲喜之法救我,我也不会好起来,你也不会中毒昏倒。这是你的傻。但是也因为你,二弟才来得及赶到幽州知道了更多的详情,让我可以救你。
“也许,你从未傻过,傻的人是我,一直在否定你的想法。但是,好歹我也做了件聪明事,就是喜欢上你这个为了我肯不要性命的丫头。”
他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臂,一滴一滴鲜红色的血液滴落到她苍白无色的唇上,彷佛将她的脸色也一并映红。
在太子府的大门口,乱烘烘的人群依旧聚集不散。
阿萨固执地跪在那里,莫吉一副等好戏的样子靠着墙角磨牙,齐格格郡主已在盘算着是离开还是留下。
忽然间,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重重地推开,拓跋雷出现在门口,凝重的表情、冷硬的唇角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殿下!”阿萨见到他现身万分激动。
莫吉急忙向旁边跳开,他原本以为拓跋雷中了蛊毒活不了多久,所以才如此的耀武扬威,但此时见拓跋雷精神矍铄,身板挺直,明显没有被病痛折磨,不由得立刻生出怯懦之心。
拓跋雷的鹰眸向四周梭巡一扫,“你们聚集在这里要做什么?要杀我吗?”
“我等不敢。”众人纷纷低下高傲的头。
其实东辽之内,在拓跋雷面前极少有人敢掠其锋芒。这一次众人因为拓跋雷娶了来历不明的天雀女子而群情激奋,再加上莫吉的挑拨,纷纷成帮结伙地来太子府门口要质问明白。
然而真见到拓跋雷,连莫吉都往后退,更别提有人敢开口再说什么,除了阿萨──
“殿下,请你收回成命,取消和天雀那个女人的婚约!为了我们东辽高贵的血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拓跋雷凝视着他的眼睛,“阿萨,你就像我的伯父一样,我一直很尊敬你。但是对于我的婚事你屡次三番地阻挠,未免太倚老卖老了。东辽也好,天雀也好,谈不上什么高贵或卑贱,大家都是平等的。”
顿了顿,又道:“我们东辽人向来尊崇一夫一妻,爱护伴侣就如同爱护自己的手足,遵从自己心的向往,而不是听从别人的安排。我选了初颜,今生今世绝不会更改,不管是你,或是父皇,都不能改变我的意愿。你若是想跪在这里以死相逼,抱歉,我只能说『随你自便』!”
阿萨老泪纵横,“殿下!您的执迷不悟会害了您的!”
拓跋雷哼了一声,“执迷不悟的人是谁?是我,还是你?阿萨,你看清楚吧,我的父皇因为娶了天雀的女人为妻,更懂得仁爱治国。我的弟弟弘因为娶了天雀的公主,两国的商业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