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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公子,你是在强人所难吗?”她咬牙道,一脸怒相让展有客一怔。
他三次见到她,都是温文儒雅的神态,再不就是一脸的冷淡,是压根没见过她气极的俏模样。没错,她的长相是平凡,但一发起怒来,杏眼倒竖,双预嫣红,别有一番风味。他心一动,豁然开朗起来。他是不可能放弃她的,他要她上他的床──因为爱神刚刚击中了他。
至于那二名流浪汉一出李记铺子,疾步拐了个弯,走到一个死胡同,在那等着的,不正是展有容的车伕小三子吗?
只见那小三子哼了一声,将一袋银子交给那二名流浪汉,嘴里还哼哼哈哈的道:“这种老套法子向来只钓女人,没想到今儿个公子竟拿来钓男人,究竟是他太先进,还是我小三子落伍了……”
银兔儿偷溜了。
对她而言,“偷溜”的定义是只要能出宅子一步,偷溜就算成功了。而她很幸运的成功了,却又挺不幸的,在成功的跨出展家大门一步时,让展无极抓了回来。“我不是偷溜。”在事后,她站在庭院里,红着脸辩解道。
“不是偷溜,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偷溜?这又不是我家,我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是走出去,不是偷溜。”她不服气的狡辩。
“这里很快就是你的家了,只要你肯说出家住何方,有何亲人。”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要嫁给我。”
银兔儿一怔,怎么平日他沈默居多,今儿个说话反而溜得能堵住她每一句话?她好不服气,再道:“我为什么要嫁你?”
“因为这是你盗硈幸。”
她瞪大眼,心想:原来这人还不是普通的臭屁呢!当下,扁了扁嘴,反驳道:“这不是理由。”
“因为我看见了你的身子。”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可银兔儿就大大的不同了。她睁大一双美目,娇滴滴的脸蛋倏地泛红起来,气恼地指着他,道:“你胡说,你何时见过我的……我的身子?”
“在你伤重之时,是谁为你止血?”他淡淡问道。
银兔儿努力回想,想起那日昏昏沈沈中,好似看见他拿着毛巾,为她清理伤口,那时她还问他在干什么,原来……原来……
“这不公平!”她胀红脸,好生奇怪怎么会没什么难过的感觉?他看见了她的身子耶!“你要我也敞开衣衫吗?”那语气竟有几分笑意。
银兔儿是又羞又气,可回首一想,那岂不表示他若没瞧见她身子,是绝不会娶她的喽?思及此,不免难过透了。原来,她银兔儿这般没身价的,若不是那讨厌的礼法,他一定不会娶她的。
“我不嫁!我不嫁!”她不满的叫道。她是喜欢他,很喜欢他,比起那青蛙大哥还喜欢,可她怎能忍受这种婚姻?再说,白家的儿女都不该论及婚嫁的,不然害人守寡,岂不是在造孽?
展无极看见她激烈的反应,不免有些伤心。嫁他不好吗?或者她心有所续?他嘴一抿,道:“既不愿嫁我,倒也有另一条路可走。”
银兔儿瞄一眼他难看的脸色,天生的好奇让她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永伴青灯。”展无极的脸色微微软化,柔声道:“依你这活泼乱跳的性子,不须半天就能将尼姑庵闹得险飞狗跳。”换成更白话便是她最好嫁他。
他当然可以强迫她,但必须在套出她家居何处的前提之下,不然如何提亲?不过话虽如此,他仍是希望她亲自点头允诺终生。
银兔儿细细消化他这一番话,再自动转成另一种涵义,顽皮地笑道:“原来是你自个儿想娶我,所以才编派这一套说词,是不?”她好开心,至少不是为了什么男女同房之事他才被迫娶她的。
展无极的脸微地抽搐着,道:“我必须娶你。”
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再也没法让银兔儿又气又伤心,这会儿,她是开心的飞上天,因为“想”和“必须”是差很多的;他想娶她,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意愿,既是他自个儿的意愿,定是喜欢她几分才会想娶她,但必须娶她就差个十万八千里了,通常“必须”二个字,是表示一个男人不愿去做却不得不做。
她自然很开心展无极是前者,她今年不过十七,自小生长在封闭的白子园里,对婚姻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楚,仅知一旦成亲后,这对男女就像是让锁链铐住了,再也分不开──这念头倒也不错,展无极是她出了白子园后,相处最久的男性,她喜欢他的程度非笔墨能形容,而且瞧他顺眼得很,就算时时刻刻对着他瞧也不会瞧腻。
“好吧!既然你想娶我,我就嫁给你好了。”她笑嘻嘻的宣布,特意将那“想”字说得铿锵有力。
展无极不知该喜该怒。没错,她是瞧出了他的心思──他是想娶她,不为任何理由。而这丫头却还在那儿淘气的注视他,好似还不知婚姻关系究竟包含了什么,但他可不打算告诉她,好吓跑她。
他撇撇唇,道:“既愿嫁我,就该让我登门提亲。”
“不成!不成!”银兔儿大呼道:“我差点忘了,你不能娶我。”
“为什么?”展无极眼一玻В阶∷氖滞螅裕骸澳阌谢榕渲肆耍俊薄懊挥校挥校也琶挥谢榕渲恕!币枚饬吮庾欤×成喜悸!拔也荒芎θ耍胰艏弈悖欢ɑ岷λ滥愕摹N蚁不赌悖比徊灰闼溃阅慊故遣灰⑽业暮谩!彼盗艘欢眩扑刑欢枚褰牛盏溃骸拔以敢饧弈悖捎植荒芗弈悖阒恍胫勒庖坏憔统桑脖鸲辔柿恕!币幌肫鸩荒芨涝对谝豢椋耐返娜庀窀毡欢缦滤频模咽艿煤堋
“既是如此──”展无极跨前了几步,那向来严质脸竟似笑非笑的逼近她。银兔儿不禁想倒退一步,却又让他捉住香肩不放。她脱口道:“你干嘛!”
他微笑,冷静地回覆:“你若嫌我娶你的理由太过薄弱,我也只好再造事实──”
“再造什么事实?”面对那愈逼愈近的俊俏脸庞,银兔儿是真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挣脱也挣不开他的掌握,一时之间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强烈的好奇心使她忍不住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好不好玩?若是好玩,下回再玩,岂不更好?在白子园,是难得找到人陪她玩的,展无极人倒也好,肯陪她玩,若是能嫁他,不就找到一辈子可以陪她玩的人儿吗?她好奇热切地期待着,发现展无极忽地环臂抱住她,那溤疳的鼻息喷得她的小脸蛋好痒,想呵呵发笑,却因瞧见他的神色而噤声,直到展无极柔情地封住她的小嘴,她的小脑袋瓜子还在好奇的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好玩吗?她好期待呢!
她被吻了,如果那就叫接吻的话。依银兔儿之见,那简直是人身侵犯嘛!好半晌的功夫,她都噘着一张小嘴,自个儿生闷气的坐在那里。
展无极倒也不以为意,由着她在那气恼,直到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了,他才温言道:“怎么啦?先前你不是饿了,吵着要填肚子,现下却像个闷葫芦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是气饱了吗?”用言语激她,是怕她饿坏肚子。早上他们出门前,他好声哄她,她才勉强吞了几口粥,现在都已经是晌午过后了,若不填填肚子,岂不要她饿坏了?
想都不用想,她定是为昨儿个他在庭院吻她之事气恼。她恼,他可不恼。吻她的理由虽说是再造事实,但绝大原因是他想亲她,他当然不会有“亲吻后遗症”。这所谓的后遗症自然是后悔、生气之类的伤身又伤心的事情,所以,昨儿个再造事实后,他是软硬兼施,硬是让昏沈的她答应说出家住何方。
不过,银兔儿倒也聪明,不说出家住何方,而是要带他去登门拜访。这银兔儿的心思,他也摸个七八准;她之所以答应,一来是想溜出来玩,二来是途中打算偷溜。思及此,展无极不免有几分恼意,他这人真无可取之处吗?怎么她尽想偷溜?还是瞧他不顺眼?“喂!无极大叔,我瞧你也没动筷,是不是难吃啊?”银兔儿憋不住好奇,问道。展无极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我尚未嚐上一口,怎知难吃不难吃?倒是你这小妮子,若是不饿,咱们最好还是动身起程──”
“不,不,不,我好饿,我饿极了。”银兔儿忙拿起筷子,想吃一口饭,这才发现碗里早堆积成五颜六色的小山的;瞧了瞧展无极关切地盯着她,不觉动容,道:“你待我真好。”
“你若能放在心上,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他别有用意的说道。
而银兔儿听起来的意思却是──你若放在心上,最好就乖乖带我去提亲,不然有你好受的了。
银兔儿扁了扁嘴,咕哝道:“尽会威胁人家,不好玩,不好玩!早知如此,不如待在家里玩小泥巴她们还有趣些。”她不悦地吞了几口饭,还狠狠地瞪了坐在别桌的众人,气恼道:“真是讨厌!从一进来,他们就老盯着我瞧,我脸上有泥巴吗?还是生了毒疮,怎么一直盯着我瞧?害我都吃不下饭。”
这才是她真正生闷气的原因。在白子园里多好,爱玩什么就玩什么,谁费力时时刻刻拿一双眼珠盯着你瞧,出来可就不同了,怎么她走到哪儿,米軃人都净往她这里瞧,瞧一眼也就罢了,她向来女子大量,不予计较,偏偏他们像是石头人似的定着不动,一双傺劾锨谱潘ぉで疲苑梗昂笞蓝加腥酥钢傅愕悖蒙盅帷?br /》
展无极这才恍悟,原来她是为这事在气恼;他微微一笑,只是催促她多吃点菜。银兔儿白他一眼,闷声不吭的吃着菜,一张小脸苦得像刚吞了黄连似的,那掌柜的还以为菜色真难以下嚥,气极的跑往厨房,先把厨师给痛骂一番才罢休。
他哪知银兔儿是食不知味,一个小脑袋瓜飞转极快。
她想溜跑,不是因她讨厌展无极,而是照这情形看来,她非得嫁他不可,偏她又不想害死他──脑中忽地闪过一计,小小的脸蛋露出淘气的笑意,朝那展无极言道:“无极大叔,这儿的饭菜不好吃,咱们来玩个游戏,你说好不好?”
他怀疑地注视她,道:“好不好吃与游戏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若是银兔儿玩得开心,自然会多吃一些,不然银兔儿闷得发慌,吃也吃不下半口。无极大叔,你当然也不必关心我会不会饿坏肚子,但银兔儿肚子一饿,总免不了走走停停,一会儿吃吃小摊子,一会儿又跑来客栈吃,如此一来,不就耽误无极大叔登门拜访了吗?”她兴奋地瞧着他,说了一堆自以为是的理由,就是盼他点头。展无极若有所思地凝视她,心中早知她的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虽相处未久,但他暸解她的程度不比与她相处十多年的亲人差,就是不知她会如何摆脱他。
“若是不陪你玩,只怕你是存心要饿肚子了?”
银兔儿大喜道:“你当真要陪我玩?”她还以为他会拒绝呢,赶紧保证道:“这游戏一定好玩,你一定听过三十六计里有一计无中生有,是不?”小嘴俏皮地笑了笑,趁他未把她拖出客栈,忙推开椅子,走到那客栈的中央,吸引众人目光。
她本就是倾城小佳人,客栈里的各方人士莫不以惊艳的眼神盯着她猛瞧,若不是有那展无极在场,几个色鬼前来搭讪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如今她小人儿一走出来,自然更使那客栈里的食客纷纷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