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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不禁皱起浓眉。“我从不欺骗自己,更不会欺骗他人!你说的没错,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容貌,但要不是你性子不变,我又岂会对你一往情深?”
“性子不变?”她笑着,泪水却眸底打转。“你把我当成谁了?哪里来的不变?”
不随意下凡的龙神,特地为了助她而来,甚至她向表白,言明要娶她为妻,总不解为何他的喜欢来得如此莫名,原来……他把她当成君拾扇的替身,他爱上的是君拾扇的本质,而不是她君十三!
“一样都是你,你就是拾扇,拾扇就是你,我们约好了有三世情谊,这是第二世,你确实是她没有错。”他不懂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在他眼里,世间轮回就是如此,爱上她,爱上拾扇,究竟有何差别?
“如果我不是呢?”她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你是!”他比谁都要来得肯定。
“如果我不是,你就不会爱我,因为我是她的转世,所以你爱我……那么,你爱的到底是谁?”
无咎不由得顿住。
他从没想过这之间有何不同。
“我要回去。”她起身要走,却被他紧扣住。“放开我!”
“十三,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你能跟我说有何不同?”他反问:“在我眼里,你们是一体的,拥有相同的魂魄,根本无法区分,你要我怎么做?”
君十三眯起水眸,“你爱的是君拾扇,你的情爱给的是她,等她离世,找到我之后,再将这份爱情投射在我身上,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他的爱情在数百年前出现,他当然可以平静看待这份爱情,但她呢?
她只是替身……在他眸底出现的身影不是她!
他看见的,不是她……
“这是我们约好的!”
“那么是我不该忘吗?”这是她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根本不记得前世,那是否意味着,我根本不是她?”她说着,弯弯唇角竟抹着嘲讽,“抑或者是,在她心里,你根本没有重要到让她不忘?”
话一出口,她惊觉自己变得好可怕,竟连这种恶意讽刺都说出口。
无咎扯唇苦笑。“你说得没错,拾扇并不爱我,她的心里没有我,当然会将我忘得一干二净,而你……也不肯爱我?”
她只是看到前世记忆,并没有因为看到一切,连带地想起拾扇的记忆,那么,她应该就不会像拾扇一样,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他的卑微乞怜,让君十三手足无措,想开口,但不知道能说什么,就怕吐出的全是伤人的丑陋字句。
拾扇爱他,但她不愿告诉他事实,她不想告诉他。
“就怕你不肯爱我,我才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束缚你,想要慢慢地感动你,让你愿意投入我的怀抱……说我卑鄙也好,小人也罢,我已经等待了七百年,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
听着他粗哑的低喃,君十三不禁热泪满眶。
他终究是把她当替身,孤独七百年,只为求得君拾扇的青睐,他的卑微全是为了君拾扇,不是她。
“在我眼里,你是拾扇,也可能不是,因为拾扇不会像你这样亲近我,不会说喜欢我,不会允诺一世结束随我双飞……”无咎喃着,硬是将她搂进怀里。“你答允我了,不准反悔。”
最糟的情况,他不是没想过,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得到她,有她陪伴,就算未来的日子,她恨他、怨他,他亦义无反顾。
“这不算数,因为你骗我!”她挣扎着,他却抱得更紧。
“算数的,是你亲口答允我的,是你亲口替我取名的,要是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又为何要答应我?”
“那是因为我先前不知道,如今我已经知道真相,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她宁可孤寂,也不要当个替代品,去分享别人的爱情。
她要,就是全部,全部属于她,一丝一毫都不分与他人。
这念头一出,她不禁怔愣,才知道自己非但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对于所爱,她的独占欲其实强到容不下一粒砂,过去她只是习惯压抑,被教导着要七情不动。
可是,她却得不到他完整的心……
“已经来不及了,在你开口替我取名时,我们的命运已经相连,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以名为咒,就算她是无心,也已成立。
“你骗我!替你取名的是初代祭主不是我!”
他不禁怔住,不解她怎会知道。
“和你订下契约的是初代祭主,你爱的也是她,不是我!”她低喝着,十指在胸前结印,喝道:“走!”
声落的瞬间,人消失不见。
无咎怔愣地望着还残留余温的双臂良久,直到湛朵清朗的嗓音传来,“钦,十三呢?”
他缓缓抬眼,对上湛朵询问的眼神,再看向他身后的左近,蓦地瞳眸微眯,爆出浓烈杀气。
“等等、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湛朵见状,赶紧护在左近身前。“十三呢?她喝了神蜜没醉上三天也要两天,可我怎么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她走了。”无咎起身,怒瞳直锁着左近。
“怎么可能?不是还没一个时辰?况且,这里是你隐身的天竺山的住所,外头有结界,她怎么走?”
“你真以为我的结界关得住她?”无咎大步逼近,“湛朵,走开。”
“等等,你冷静一点。”
“你还要我怎么冷静?十三看到前世,她误解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十三想起前世记忆,所以跑了?”湛朵拼命地挡着。“不对吧,就算她想起,又为什么要走?”
“她气极了,她想要毁誓。”他简直想要将左近给挫骨扬灰。
“那就代表她对你的感情不过尔尔,毁誓也好。”左近淡声道。
“你还说!”他右掌一挥,银锐交电疾飞而去。
湛朵随即卷袖化解他的攻势,快步冲向他,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在你打死左近之前,先听我一句,好不好?”
“你还想说什么?”
“十三是个容易动怒的姑娘吗?”他问。
无咎攒起浓眉。“……不。”
“仔细回想她说的话,她是不是认为你把她当成替身?”湛朵循循善诱着。
“你怎么会知道?”
湛朵开心地往他肩头一拍。“好兄弟,恭喜你,这下才是真正的修成正果。”
无咎面色森冷地瞪着他,像是极不苟同。
“她吃味啦。”
开玩笑,他是花神将耶,男欢女爱,问他就是了。
无咎微扬起眉。
“她不记得前世,但对她而言,你喜欢拾扇,再喜欢她,感觉上就是拿她当替身,根本不是爱她,所以才生气的。”湛朵条理分明,说得头头是道。
“谁不想独占一个人?你也不例外吧。”
尽管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无咎还是难以释怀。
没有当面听她的说法,他就是不能安心。
“放心,我说的准没错。”湛朵勾上他的肩,看向左近。
“所以,你要感谢左近才是,如果不是他这么一激,咱们都不知道原来十三心里藏着这么深的想法。”
“别想要我感谢他。”
“不感谢也没关系,反正先让她冷静一下。你呢,好好回去工作,过两天再找她谈谈,肯定就没事了。”湛朵完全像个老大哥的口吻,开始指示。
“你说得倒轻松。”无咎冷冷瞅着他。
“我会害你不成,现在就让她冷静,等她想通就没事了。”湛朵硬是拉着他走。
“走走走,咱们先回天界。”
无咎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走,经过左近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左近无声叹口气,快步跟上。
第7章(1)
君十三使用巫术,瞬间将自己移回君家,就站在紫微阁前的院子里。
这是奶奶教导的幻术,必须借由神祇的结界力道反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用上,甚至成功……如今想来,君家所有巫术全是君拾扇传承下来的。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啊,祭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八云从屋里出来,一见到她,便赶紧迎上前。“难道祭主又施展了移形?”
她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地把悲伤藏起来。
“祭主,用过膳了吗?”
然而,走近之后,才发现她长发凌乱,整个人感觉不太对劲。
君十三缓缓抬眼看着她。“我不饿。”
“祭主,你怎么了?”八云眯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没事,我只是累了,想睡了。”
“那么,我伺候祭主更衣。”
君十三轻轻点头,踏进屋里,任由八云俐落地替她解下身上的深衣,还有发上的石云带。
“祭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无咎公子欺负你?”八云心急如焚,却又不敢问得太明白。
祭主天性单纯,就怕被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君十三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哑声问:“八云,如果我不是祭主,你还是会这么关心我吗?”
八云疑惑地看着她。“可祭主就是祭主,祭主这样问我——”
她闭上眼,淡声打断她。“好了,你下去吧。”
“祭主?”八云迟疑着,有些放心不下。
“下去吧。”她说着,倚在床柱上。
八云见状,也只能顺从地退下,关上房门。
君十三直瞅着搁在梳妆台上的石云带,突然之间,她有些明白了。
当无咎说:“就算你对我,只是一份对神祗的憧憬也无所谓,我只求你心里有我。”那时,她觉得他语气太低下,要求得太卑微,可如今想想,和她的心境岂不是相同?
她要的,不多,想得到,太难。
回头走到案前,看着她摆在上头的两个泥娃娃,这是她在暗室时揉捏出来的。
当然,数量不只这些,但她只挑了两个最喜欢的。
奶奶以为她喜欢捏泥娃娃,可实际上,是因为她太寂寞,所以求奶奶替她带来一些土让她和水捏揉,把泥娃娃当成自己的朋友,每当入夜,她便和泥娃娃说话。
当在暗室里,她一直憧憬着外头的世界,想像着那份温暖和热闹,然而当她真的离开暗室,一切与她想像的,相差太远。
她以为自己会拥有朋友、拥有家人,可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接近她的,总是为她的身份而来,没有人需要真正的她……
如今,进驻她心里的人,也只是把她当成替身……他卑微期盼的人,不是她,真正爱的也不是她……
她呆坐在床上,粉颊缓缓滑落两行泪。
君十三一夜未眠,等到天亮时,她在紫微阁设下结界,不让无咎有机会踏进她的院落里。
然,当结界完成时,她不禁愣住,自问为什么她知道设下这种结界,无咎就进不来?
瞪着自己白嫩的掌心,她想,难道自己真是初代祭主的转世?
她不知道怎么排解自己的心情,于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她闷闷不乐,吃不下睡不着,就算八云好说歹说,她连话都不想吭上一声,直到君十一到来。
“祭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住地打量形色憔悴的她,猜测那日她出游,被无咎给欺负了,她恼怒离开……就算如此,之于他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如果攀不上无咎那条线,那么他就照原计划,把她交给李成威,换取利益。
不处是李成威还是无咎,都是他除云十三的棋子。
“没事。”君十三连睬都不想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