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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琴操姑娘感激令兄的相助,因此常邀令兄过去吟诗弹琴。其实琴操姑娘最近有点麻烦,有位蛮横无礼的官家公子一直纠缠著她,琴操姑娘也想借此避开他。”
“是吗?”柳月柔挑挑眉,那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柳水柔拉拉小妹:“月柔,大哥与那个琴操姑娘是真心相爱的吗?”难道大哥真的要娶一个烟花女子?父亲会同意吗?
“谁知道,据说是清清白白的兄妹之谊。姐,你别担心这个。”花魁哪里看得上他们家那一点薄产?
柳水柔点点头,这样就好了。
哎,看一眼单纯的姐姐,柳月柔摇摇头,若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她真担心大哥最终还是会受伤害。
“太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美味!月柔,你家的厨子真是不错。”朱敬祖放下舔得乾乾净净的饭碗,满足地叹息。
柳月柔无奈地看他一眼,她怀疑有哪样东西他是不吃的。其实朱公子很好养,只要有一碗白饭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与她印象中富家公子的模样大相迳庭。
“月柔,不如晚上吃红烧鲤鱼好吗?哦,鲜嫩的鱼肉,香酥的鱼皮……啊,再炒几样小菜,配上香喷喷的米饭……哦!太棒了!”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双手交握,沉浸在美妙的幻想当中。
天哪,他是饿著长大的吗?柳月柔实在看不过眼,有必要对这些家常菜那么感动吗?
哎,她哪里想得到,其实朱敬祖正是饿著长大的!
天下首富朱家的“节俭”绝对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她绝对想不到,朱家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煮饭时倒米以杓计量,一件旧衣裳可以传三代,舍不得点灯所以天黑就睡觉……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不到,所以也就无法理解朱敬祖对食物的赤诚,亦无法明白为何朱敬祖想得最多的就是吃。
真的,你若像朱敬祖这般直到八岁时第一次逃家才吃过平生第一餐饱饭,你绝对可以明白他坚决不回家的心情!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家里头搁得生灰尘的银子是可以用来换好吃的东西的!于是朱公子到处散钱的习惯,始于用两锭白银换回一碗白饭的那一天……
因为柳月柔不知道,所以她勾起两指敲醒陶醉的朱敬祖:“好了,吃饱了就滚吧!我要睡午觉了。”朱公子坚持每餐都要与她共享,天天吃饭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绣楼。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吃完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下一顿才冒出来。哎,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条狗。
“月柔,我知道这些天我冷落了你,相信我,我也在忍受著相思之苦哦。请你放心,再忍耐两天我就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陪伴著你了。”朱敬祖深情款款地拉起柳月柔的手轻吻。若不是他终于被老爹的手下逮著,押去巡视各处账目,他也不会舍得和月柔分开。
柳月柔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脚踢开他,“恶心!你不要让我想吐好不好?”难道他—点都没发现他真的不适合摆这么深情的脸谱吗?像猪在天上飞一样奇怪。
朱敬祖坐在地上,摸摸被她踹痛的脸颊:“我只是想给你点新鲜感嘛!偶尔也要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啊。真是的,一点都不给面子。”他可是酝酿了好久才做得出来耶!
柳月柔再补踩他一脚,“白痴!你扮得这么烂叫我怎么给面子?下次练好一点再来献丑吧!”
“真不懂得欣赏。”朱敬祖爬起来拍拍屁股,伸著懒腰走出去,“哼,像我这么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肯为你表演还不感激涕零?我要出去了,记得晚餐要准备红烧鲤鱼喔!”
“红烧‘朱'肉要不要?”柳月柔朝他丢了一个木制的托盘表示欢送。这个混球,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会听他的才怪!
然而一刻钟后,青青到厨房告知大厨:“二小姐晚餐要吃红烧鲤鱼……”
柳月柔靠在门边,皱眉看著仆人们把一箱箱行李搬进柳府。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把目光移到随后款款行来的花魁琴操和她旁边兴高采烈的大哥。
“小妹,”柳仲诗见到柳月柔,兴奋地告诉她:“琴操姑娘要到我们家做客几天,真是太好了,对不对?”
“哪里,柳大哥太客气了,琴操才该感激柳大哥愿意收留我呢!”琴操笑吟吟地说。
“不,琴操姑娘肯来寒舍,鄙处可谓是蓬壁生辉,我们都求之为得呢!来,走这边,我先带你去客房安顿下来。”柳仲诗指挥仆人抬著行李,领著琴操走向客房。
柳月柔冶眼看大哥忙里忙外地张罗,瞅准机会拉住他:“大哥,琴操姑娘为何会来我们家?”
“最近有个无赖仗著他的父亲是朝庭高官,一直对琴操纠缠不休,所以琴姑娘来我们家避几天。好了,别拉著我,我很忙。”
“柳小姐,你好像不是太欢迎我?”琴操仪态万千地走近柳月柔,展现出媚惑众生的浅笑。饵下了这么久,朱敬祖竟不来上钩,她只好再次主动出击,就不信斗不过这个没点女人味的小丫头!
“难得,琴操姑娘竟然看得出来?”柳月柔弹著指甲,“可有的人哪,看出来了还是不识相地赖著,琴操姑娘应该不至于是这种人吧?”哼,也不打听打听,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
没想到她竟这么伶牙俐齿,琴操妩媚地的一撩头发,“我倒是想走,可惜令兄那么诚恳地邀请,教人不忍拒绝啊。”哼,如果柳仲诗不是她接近朱敬祖的踏板,她早就甩掉这个烦人的书呆子了。
“原来琴操姑娘这么体贴我大哥呀,我一定会转告大哥的。对了,相信朱公子知道了琴操姑娘对我大哥的这番情意也会很感动的。”她一直觉得琴操的目标应该是朱敬祖,且试她一试。
琴操变脸,“什么情意?我与柳大哥是兄妹之情,你别在朱公子面前乱说!”
她果然在垂涎朱敬祖!柳月柔心头火起,表面却摆出灿烂的笑:“哎呀!琴操姑娘不要害羞了啦!这是很自然的事嘛,我们和朱公子都会祝福你们的。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最多我不跟大哥说喽!放心,我们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嘿嘿,与朱敬祖那痞子相处久了,多少学到一点他那套无赖式的“善解人意”。(不管你原意为何,一律帮你解释成我想要的那个意思!)
“你……谁在不好意思?你不要乱说话!”琴操有点急了。听说朱敬祖颇讲义气,要是听到这丫头这么说,怕不会来“染指”她了。
“哟,久闻琴操出身青楼却纤尘未染,今日一见,果然纯洁无瑕。其实呢,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要这么急著掩饰嘛!”柳月柔越扯越远。唔,当初朱敬祖这么对她的时候,泼辣的她报以拳脚,不知如今柔弱的琴操姑娘会如何回报她呢?
“你这个臭丫头!臭婊子!再胡说八道我就扯烂你的嘴!”
哇!比她还粗鲁呀!柳月柔摇头,只不过说两句就失态成这个样子,花魁的本领原来就这么点。柳月柔突然觉得,其实自己的脾气不算太暴躁,起码她气恼地时候最多“稍微”动动手脚,整体上还是很端庄的,不是吗?
琴操昂起头,“臭丫头,你听著,朱公子不会真的看上你的,他迟早是我的!”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也就直说了。
“我想你根本不懂‘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柳月柔冷冷回答。
“你……”两个女人眼光相对,刹时火花四射。
“臭丫头,真不知道朱公子看上你哪一点。你霸占朱公子那么久了,也该退位了吧。我想朱公子马上就会甩掉你了,到时候看到朱公子跟我在一起,你可别伤心哦!”
“即使我退位了也轮不到你,你排队慢慢等吧!希望你八十岁以前可以等得到,要是你还没死的话。”
火花变成熊熊火焰,火星进射!
“琴操姑娘,小妹,你们在谈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柳仲诗走过来问,很高兴两人相处愉快。
白痴!两个女人难得地有志一同。
第七章
因为柳月柔心里有气,所以朱敬祖回来吃晚餐时就活该受到一阵拳脚欢迎。
朱敬祖委屈地数著身上的伤痕,“月柔,你又怎么了?”他中午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回来就变脸了。
柳月柔冷哼一声,迳自坐在椅子上扇风。都是这男人惹的祸,到处招蜂引蝶,惹来琴操那个坏女人让她生气。
“来,月柔,告诉我谁惹你了?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告诉我,我全部帮你扛,任何事都会帮你解决!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恢复笑颜!”
好体贴的话!太让人感动了!当然,如果朱敬祖不是一边说一边趴在饭桌上狼吞虎咽的话,效果会更佳。
没点诚意!所以柳月柔又生气地拿扇子敲他的头:“谁惹我?当然是你啦!臭男人!好色的登徒子!花心鬼!”
“喂喂喂,好疼的!你干吗这么说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至死不变的嘛!你不可以冤枉我。”这些罪名很大的哟!朱敬祖连忙辩驳,说话闲暇又乘空扒了几口饭。“啊,这菜真好吃!月柔,你也坐下来吃,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对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不可以怀疑我,我会生气的哦!”
拜托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不要一边大口嚼饭好下好!柳月柔有点想哭。扁著嘴坐下,端起饭碗,眼眶中逐渐冒起咸咸的水气。这个人,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朱敬祖挟起一块鸡脚肉正要送进大张的嘴巴里,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她,改而把鸡肉放进她碗里:“给你,这是最好吃的一块哟!我不会骗你的。”
柳月柔拨弄著鸡肉,抬头看著他。
他却只盯著那块鸡肉,“快吃呀,那块肉真的很好吃的。我还从来没把自己要吃的东西让给别人呢,你应该非常感动的!喂,你吃不吃,不吃就还给我吧!”
“不!不还!”柳月柔格开他伸过来的筷子,“谁说我不要?我当然要吃!”
她含笑又含泪把那块鸡肉吃下去,“喂,朱敬祖,以后你每餐都要把最好吃的那块肉给我哦!”
“什么?你太过分了吧?”朱敬祖大惊。
她握紧筷子的右拳伸到他额前,“你给不给?”
“我……我给,当然给!”他好勉强好勉强地说。呜……他的肉呀!
柳月柔开心地笑著,笑了好久好久。
晚餐过后的乘凉时间,朱敬祖终于知道他为何要捱揍了。
“朱公子,好久不见。”看来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是害他被打的祸根。朱敬祖不满地回头看柳月柔:你就因为她而打我?
不行吗?柳月柔挑眉。其实她现在也觉得刚才那顿揍他捱得冤枉了些,但是都已经打了,她就决不承认错误!
朱敬祖朝天翻个白眼,再一次问自己为何偏偏爱上这个不讲理的女人?
“朱公子?”见他半天没反应,琴操再唤一声。她早早就在园子里等他经过,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见柳月柔那臭丫头也跟在后面。不过也难怪,她住的客房与朱敬祖的住处同属于一个院落,又恰好毗邻著柳月柔的绣房,而隔在两个院落之间的就是他们所站的小园子。
“琴操姑娘怎么来了?噢,我明白了,一定柳兄邀请你来的,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啊。哈、哈、哈!”月柔一直在瞪他,还是早些撇清关系,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朱公子,不是这样的。”琴操急了,一定是那个臭丫头挑拨的!“我与柳大哥之间很清白,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