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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交锋,他似乎未胜,究竟算不算败,他也弄不清。
此时,她冲着他咧嘴笑,极欢快似的,他因她发亮的小脸也跟着心情大好。
但情绪转变竟如他轻身功夫般高纵低伏,一望进她闪亮的眸底,一股说不出的混乱滋味陡然漫开,他像从高峰坠进低谷,有什么堵在心窝。
他目光一沉,调开脸。
安纯君一颗心全放在那两头虎兽上,对他忽转冷肃的眼神并未多加留意,至于他突然抽回臂膀不教她碰,她亦以为那是他的“大侠脾性”,大侠有自个儿孤高的调调儿,不喜跟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呀!
啊!斗起来了!
她张口结舌地觑向两只打在一块儿的大虫。
这等场面她前年“纵虎归山”,跟去年“入山探亲”时皆已见识过,尽管如此,她仍看得心肝抽颤,背脊发毛,很怕两只虎儿把对方给咬死。
那是虎兽求欢的方式,发春的雌虎步进公老虎的势力范围,散发气味,吸引对方注意,两头大兽明明彼此意爱,真正交合前却得龇牙咧嘴、亮爪互斗一番。
吼声阵阵,狺狺低咆,一白一黄的两头虎立起后腿,前足往对方身上抓扒。
噢!安纯君畏痛般紧缩了一下,因为她家的安小虎挨了漂亮母老虎一记掌掴,它气愤低吼,往后跃开一小段。
白毛黑纹虎改变战略,开始在雌虎四周来回走动,慢慢地、坚定地缩小圈子,喉中和鼻中滚出的呼噜声带有安抚意味。
它和它的姑娘磨着,磨了许久,雌虎终于安顺地躺了下来,允许它靠近。
前后花足大半个时辰,两头吵吵闹闹的虎儿好不容易才亲热起来。
邝莲森心里虽说莫名郁闷,故意撇开头不看她,眼角余光仍不自觉地朝她瞟去。
谁教他这个小娘子脸上表情如此之丰富,又喜又急,忽恼忽乐,两只虎打打打,打到腻在一块儿了,她便长长吁出口气,紧绷的小脸轮廓也跟着放松,眉弯弯,眸也弯弯,颊面绽红花。
很难不去留意她啊……
瞅着这样的她,他丹田蓦然一热,热气涌向四肢百骸。
面罩下偏白的脸肤早已透红,耳中再闻兽类野合缠斗时的粗嗄咆叫,他心思更乱,费了番劲儿才稳住呼息。
还不是时候出手。
何况,他现下“大侠”的身分也容不得他出手。
只需再过几天了……等几天后的立春日一到,她满十八,姑娘家年岁够大,身子骨够成熟了,他会在那一日下“重手”,摘她这朵明香花……就如眼前的两头虎儿闹成一团、纠缠成一气,他和她亦会如此……
“可是爹,您瞧,我和邝莲森成亲都两年了,我们……我们都没有……”
突地,他想起她适才在隘口时脸红苦恼的神态——我们……我们都没有……他们都没有什么?
愈思愈奇,愈想,事情愈见底蕴……
啊!原来啊原来,她是为那档子事心烦吗?
灵光乍现,他忽而明白了。
想通了,双眉不禁一轩,他几要大笑出来,胸中郁气顿时消散不少。
没让纯君儿看到最后,邝莲森直接托起她的身子,带她离去。
回程途中,他飞驰之速放缓许多,夕照斜斜染红了山林,有几段路的远天霞彩尤其美丽,他不使轻身功夫,就与她一前一后慢慢走着。
“飞燕大侠——”
他听到她轻快的唤音,身形略顿,并未回头。
安纯君跟上他宛若散步的脚步。“原来安小虎今年换过地盘……是之前那个地方猎物变少,小虎才想搬新窝的,是不?”没期望大侠答话,她迳自沉吟,迳自叹道:“你觉不觉得,它长得比去年还魁、还壮硕?呵,它也真是的,前年、去年、今年,每年交上的姑娘都不一样,这个也爱,那个也爱,我安家怎会出它这个风流种,唉唉,真头疼……”
邝莲森暗暗摇头,额角又克制不住地抽跳。
“飞燕大侠!”扬声再唤。
跟在他身后的姑娘忽然两个跨步跳到他面前。
他不得不伫足,定定望她。
不纵速飞驰时,其实山风细细,细细拂开她的发,那张轻仰的脸蛋像颗熟透的粉桃,红嫩嫩、粉润润,轻掐真能掐出香汁一般。
她眉眸带春,欢喜外显,能再见那头“安小虎”,还窥看到她虎儿子的“闺房秘事”,确实让她开心得不得了。
她想说什么?
“飞燕大侠,我谢谢您!”安纯君清朗道,双眸闪亮有神。“我谢谢您……我、我好喜欢您!”
随即,她朝他扑近,纤细身子撞进他怀中,抱住他。
邝莲森知她脾性,她喜欢亲近人,心里欢畅就忙着找人分享,天生热情不拘小节,容易感动,真喜爱一个人会不自禁地对人家“动手动脚”……她的“毛病”他都清楚,然明白归明白,此刻被抱住,他好不容易才消止的心头火竟春风吹又生,郁气再次盘踞于胸。
这个混蛋!
都快满十八岁的大姑娘家,身段窈窕,腰身柔软,还该死地直往他身上扑!
她真以为当“大侠”的都正气凛然,坐怀不乱?
还是认为“飞燕大侠”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清心寡欲,要乱也无从乱?
他恼得全身僵硬,她像也感觉出他的抗拒,遂吐吐舌头收回手。
“我知道您不爱这么搂搂抱抱,我只是……突然很想用力抱抱您,这样才能表达我满腔的感谢之情啊!”她颊染霞红,搔着头,哈哈笑。“飞燕大侠,您真像我爹!”
很好,他又成她爹了……邝莲森听到自个儿咬牙的声响。
有谁待她好,她就把谁当爹、当娘,那他邝莲森呢?
真真实实的邝莲森在她心里到底是何角色?
“飞燕大侠”是爹,他邝莲森也是爹吗?
不好好教教实在不行!
安纯君哪知他心中起伏,搓着小手,涎着脸,哈哈呵呵又笑。
“……大侠,是说都求您好多次了,您好不好收了我当徒弟?我任师父您老人家使唤,我发誓,我一定努力习武,努力发挥侠义精神,努力铲奸除恶,努力将飞燕一派发扬光大,努力——哇啊啊!”
她的满嘴“努力”还没道完,大侠已一把拎住她衣领,扯着就飞。
她怪叫,双手双脚在空中可笑地胡挥,眨眼间,两人已化作远天外的一个小黑点,飞得不见踪迹。
第6章(1)
山月高悬,精瘦黑影无声无息地窜进“风雪斋”,那是眨眼间之事,眼一眨,什么都瞧见,也什么都没瞧见,该是月照树影、风过瓦墙罢了。
进屋,屋内静谧谧,邝莲森不点烛火,精目在暗中犹能清楚视物。
他迅速解开缠头和面罩,脱去一身劲装和半筒功夫靴,把戴在颈上和腰间、用来掩去原有体味的药袋卸下,再将“飞燕大侠”所有衣物全藏在榻下密柜里。他换上纯白中衣,放任衣带松垮垮的,长发也由着披散,然后在角落脸盆架那儿洗过手脸后,钻进床帷内掀被躺平。
合睫。凝神。等待。
不到半个时辰,一抹纤细人影儿自以为无声无息地回到“风雪斋”。
被飞燕大侠拎回隘口,安纯君今年仍旧没什么长进,啥也不及说,照样只能冲着大侠飞走的背影扯声嚷嚷——
“明年此时别忘啊!我在这儿等您!不见不散!”
她收拾好东西,还捡回大侠用过的酒碗,再跟爹爹说了安小虎被母老虎扒脸的糗事,这才策马返回“五梁道”。
不知是否她多想,总觉得飞燕大侠并未真的离去,他似乎一路跟随,在暗中陪伴她、护着她,直到她回到家门。
适才将马交回马厩,她在踏进大门前还特地朝门外拱手抱拳,诚挚道谢——
“我已安全返家,谢飞燕大侠护持,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逢有期!”
还是没当成大侠的徒弟,学那门飞燕轻功,她心里是有些小惆然。不过……还有机会的,她反正见他一次就求一次,有志者,事竟成,即便求到七老八十,她仍会继续求下去。
回到家,天色已晚,早过了晚膳时候。
怕婆婆邝红萼睡下了,她打算明儿个一早过去拜见请安时,再把此次在山外的大小事好好禀报。
可能在下午时喝过酒,虽未用饭,她肚子也不太饿,只是一身尘土让她不敢直接回“风雪斋”……毕竟,和她成亲的男人在她眼里,那可比白玉还要无瑕,她满头满脸灰扑扑的,哪里敢上他的榻?那会“弄脏”他、“玷污”他,她会有罪恶感啊!
在灶房后院的小柴房洗了澡,今晚负责留守的小厨娘还帮她烧上一大盆子热水,让她洗得痛痛快快、干干净净。
走回“风雪斋”时,主屋黑灯瞎火不透亮,她不由得蹑手蹑脚,放轻呼息,然后作贼似地推开一道门缝,偷偷闪进。
眨眼再眨眼,待她适应一屋子幽暗后,她走进寝房,挨近屏风后的床榻。
撩开帷幔,她小心翼翼坐下,帷内熟悉的香气让她眩了眩,心窝发热。
幸好,他睡了。
大叔师傅们早就回来,她却拖到这么晚,他若还没睡,定要对她念上几句。
说实话,这些年做什么事惹他不悦,她不怕他念,就怕他抿唇不语,拿那双凤目幽幽瞅她,总看得她脊梁骨发麻。
唉,是说……他怎么真睡了?
她其实……唉唉,很想跟他说会儿话,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他留了位置给她。她好小心地脱鞋上榻,想钻进他怀里,却怕弄醒他,兀自挣扎片刻,还是坐起身。
她俯身瞧他,练得还不错的目力能清楚辨出枕上那张俊脸的轮廓。
他的发好软,她抓一缕在手轻嗅。
他的五官淡淡,眼帘深浓,她忍不住凑近再看。
他鼻息徐长,暖暖拂上她,害她……害她竟紧张地屏息,颈子莫名其妙一沉,小嘴便压上他柔软薄唇了。
噢!亲到了、亲到了!
她偷香成功,忙直起上半身,心脏重击如擂鼓。
这就是婆婆提过的,女儿家主动些好,要“巾帼不让须眉”吗?
她胡思乱想,双颊绯红,气海暗暗翻腾,蓦地记起何事似的,她捂住险些逸出低呼的小嘴,悄悄掀开被子下榻。
双足还不及落地,一只精瘦的男性臂膀突然从身后横将过来,搁在她腰间。
“啊!”这下她是真叫出声了。
“……纯君?”男人唤声低柔略哑,像是因她那一叫,他才醒过来。
安纯君虽觉自个儿武功比她家这位斯文相公好,身子骨比他强壮,力气说不准也比他大了,但此时被他抱着,她发热的身体可比白雪逢春,眼看就要化成一滩春水,哪来力气挣开?就算有,她也不挣开。
“怎么回来了也不叫醒我?”
半撩的床帷再次掩落,她乖乖缩回去,懊恼叹气。“我吵到你了。”
“无妨。”他像在笑,温热气息朝她扑去。
安纯君正想学八爪章鱼巴上他的身,黑影忽而覆上,她一怔,微张的嘴儿便被堵实了,那张刚被她偷香的薄唇反守为攻,他含着她的两片粉瓣,舔咬力道或轻或重,她呼息大乱,喉中发出近似呜咽的呻吟,男人的舌头徐徐滑进齿关,搅着她发僵的小舌。
她不是没被他吻过,成亲前,他偶尔会亲亲她的发、她的脸蛋,像个大哥哥那样宠疼她。成亲后,他的亲吻似乎多了些什么,仿佛无形的封印被消解,他亲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嘴。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