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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以蓁的小手直觉地推阻著他胸口,瞿亚任则紧盯著她的小脸,薄唇上勾出浅笑。
“哇,不错嘛,你愈来愈进步罗,我不说,你就能懂我的意思。”瞿亚任宣布说道,脸上微笑加深。
她则眼前一黑,像有朵烟花在脑袋中炸开。他竟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樊以蓁气得头顶冒烟,直想要狠狠骂他,再伸出腿踹他两脚,惩罚他的无礼,可是……
“用不着证明,开玩笑,这是我的初吻耶!”樊以蓁以手捂唇,打算好好保护自己,这男人诡诈得很,难保他不会藉机占便宜。
“初吻?”瞿亚任一张俊脸压得更近,几乎在她眼里看到自己恶作剧的笑脸。“你都几岁了还初吻?”
樊以蓁黛眉拧起,神情古怪地瞪著他,像是头一回听见这么轻蔑的问话。
“喂!瞿亚任,你态度很差喔!”她放下捂著红唇的小手,狠狠地戳他胸口,气愤的咬住贝齿,以免街上去咬住他。
现在是怎么回事?
跟他独处时,她似乎愈来愈紧张,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敦她双颊烫红、手足无措,更别说,今晚他的眼眸似乎更亮、更火热。
“你这样盯着我看,真的想勾引我吻你吗?”他低头,逼视她瞪得圆圆亮亮的眼睛。
仿佛在召告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樊以蓁知道自己该转开眼,也知道不该再盯着他看,可她的身子就像被他的话催眠似地,一动也不能动的直望着他。
他就像一把火,令她不安又慌乱,虽然胆怯,却又忍不住想靠近。她……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瞿亚任喉头有些干哑,凝望着眼前的小脸,他同样无法转开视线。
他原来想吓吓她的,但看到她惊慌的表情、微启的樱唇,像是……真的在期待着他的吻一样。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光是这样望着她,他的心跳竟然加速了,手掌不“不小心”地滑上她的颈间,轻抚她细腻柔嫩的肌肤。
“樊以蓁,我警告你,别再这样盯着我看,不然后果我可不负责。”瞿亚任徐缓地说道,呼吸气息沉重,难以相信她竟令他沉溺得不想放开手。
随着瞿亚任的逐渐逼近,樊以蓁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是那么干爽、纯粹的男人气息,打从他侵入她的生活后,她就不时闻到这味道。
这么好闻的气味,几乎令她想咬上一口……
于是,她不想听从他的警告,反而任由自己的视线像无形的绳索般,慢慢地将他缠绕拉近。
气氛很暧昧,没有人想踩煞车,这戏似乎愈演愈高潮,两位戏中人都深深地融入其中。
“亚任……”
一个清脆却剌耳的声音,突兀地划破亲密的两人世界,他们同时回头看向来者,在惊愕中赶紧拉回残余的理智。
樊以蓁不认识眼前的时髦新女性,她自然转头看向身边的瞿亚任,正巧发现抚住她颈项的大手快速滑开,像是要滑出她的生命。
刚才的温暖呢?刚才的迷蒙情境呢?两人不就要吻上了吗?怎扣一下子就突然梦醒了……
樊以蓁苦笑,第一次察觉胸口那淡淡的苦涩。
原以为刚才想让他吻自己,是纯粹为了好玩,不想再被他嘲笑“初吻”之类的事情,现在却突然察觉,瞿亚任在她的心中地位,似乎不再那么单纯。
樊以蓁轻巧的移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无言地让来者进占原来只属于两个的空间。
“听说你要到大陆去处理一个案子,你最近过得越来越不错喔!”来者脸上带着笑意,神态更充满自信,她睨了缩住脖子、气势矮她一截的樊以蓁一眼。
“你好像也过得不错。”瞿亚任礼貌地回视这位美丽佳人,唇边带着笑意,心底却蓦然一惊。
刚才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临时有人出现,他大概真的吻上樊以蓁了。
天杀的,他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手边有个案子想请教你一下,方便请你吃个饭吗?”来者假籍公事之名行亲近之实,甚至毫不扭捏地提出邀请。
瞿亚任只花了两秒钟思考。“以蓁,我帮你叫计程国,你先回去整理行李,明天我们九点钟见。”他很快地做了决定,主要是因为刚才失控的情绪,让他暂时想冷静一下。
“噢,好。”樊以蓁楞楞的点头,看著他替她叫来一辆计程车之后,便跟美丽的佳人转身离开。
没有温暖的胸口可供依偎,凉风吹来,樊以蓁似乎觉得更冷了。
第五章
隔天一早,两人很准时的碰了头,没人提到前一晚的尴尬,像是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们依然吵吵闹闹地逗嘴,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出了关,等着“鑫明”的人前来接机。
“昨天那个女人,是你以前的同事吗?”樊以蓁假装无意的问他,心里却有一股忍不住的酸。
她发现自己真的好难过。昨晚,她是真的希望瞿亚任吻她……真是诡异,她演着演着,好像太过入戏了。
“嗯!”瞿亚任轻声回应,斜睨着站在离他约一公尺外的樊以蓁,心里感到有点闷。
就算人在国外,不需要演戏了,她也用不着站得那么远吧?
他突然很想念在台湾的日子,留恋她在他胸口留下的热度,这让他疑惑,为何昨夜他会有想吻她的感觉?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勉为其难的说服自己,他大概是怕好的演技不够逼真,骗不过家人,所以想来个以假乱真,才会潜意识里有了那样的冲动。
“你的同事……那位小姐有没有误会我们的关系?”樊以蓁扯出淡淡的微笑,心里好酸,她还记得他的大掌溜开的速度有多惊人。
“那不关你的事,我的事我会处理。”说实在,那个女人老爱聒噪渲染,他才懒得理她看到了什么。
“喔!”樊以蓁低低的应了声,再次觉得自己被他隔绝在外。
两人都欲言又止,却又欲语还羞,话说到一半就接不下去,索性各自沉默,好在,“鑫明”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两位是瞿律师和樊小姐吧?”
一个年轻的男人来到两人面前,原本高傲的表情,在看到樊以蓁之后,却有了明显的改变。
“我是瞿亚任,这位是樊以蓁小姐。”瞿亚任握住年轻男人的手,有礼貌地与对方寒暄。
“原来你就是樊小姐,我是方正阳,我们通过几次电话,你还记得吗?”男人很快便松开瞿亚任的手,转而对樊以蓁展开热情的笑容。
“喔……是方先生。”原来他是老板的儿子,他们的确讲过几次电话,还是印象很不好的那一种。
“叫我正阳就好,来来来,我们上车再聊,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方正阳替樊以蓁提起行李,迳自往车的方向走去,他没再看瞿亚任一眼。
瞿亚任冶冶地望著方正阳离去的背影,樊以蓁耸耸肩,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
这男人……还真热络。
而且,很明显,只对樊以蓁热络——瞿亚任挑起浓眉,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被方正阳无礼、忽略,而是某种更深层、更难解的情绪。
瞿亚任无言地跟上去任凭情绪在胸腔中奔流,猜想着它何时会消失。
“以蓁,这次的案子,我不知道是你处理的,要不然我一定亲自到台北,不会劳烦你这样跑来……”
“以蓁,这个案子没问题,我会跟我爸讲一声,赔偿的问题由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以蓁,我觉得……”
就在方正阳像蚊子苍蝇般,一再飞到他们身旁骚扰时,瞿亚任忍不住开口。
“方先生,你这样东插一句、西插一句,我很难跟会计核对出货细项。”瞿亚任冷冷的开口,虽然脸上带着笑,额上的青筋却隐隐地抽动。
方正阳虽然不务正业,公司的事帮不上忙,伹至少是“鑫明”的唯一继承人,被对方派来的律师轰上这么一句,当下一片死寂,气氛极僵……
“方先生,瞿律师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先坐一下,我们先对完帐之后,有空的话再来慢慢聊。”习惯性地,樊以蓁先缓缓颊,但心里仍讶异著瞿亚任的失态。
听到佳人开口,方正阳的表情总算勉强恢复正常,这才慢慢的栘步回去,气氛得到缓和。
看著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的资料,瞿亚任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分神,偏偏那个方正阳老是在他面前左一声樊以蓁、右一声樊小姐,喊得他心烦气躁。
他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反正就是一肚子火。
不光是方正阳惹得他心烦,樊以蓁的态度也让他很火大。
就算是老板的儿子又怎么样?她需要摆出一副客客气气、逢逢迎迎的态度,笑得好像看见财神爷一样吗?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光是看著她对方正阳微笑的表情,他就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偷了个空,瞿亚任以讨论公事为由,让两人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们两人隔著桌子对望,樊以蓁手里捧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经过这一个下午,她总算真正见识到瞿亚任办事的能力,光看他跟“鑫明”精明的会计你一言我一语的攻防,惦着彼此斤两,争取最大的理赔,那样的神情看了真让人著迷。
他能一边说着话、一手拿着金色的笔迅速记下重点,如同他的人,有条不紊,擅于抓住重点,不像她,拖拖拉拉的,一个下午部不知道在做什么……
对了,她终于想起来她在做什么?
应付那个方正阳,就够令她头大了。
他整个下午就像只苍蝇不时在旁边绕,也不管人家正在办正事,难怪瞿亚任气得翻脸。像瞿亚任这种视时间为金钱的人,怎能容许苍蝇无事满天飞?所以她这个帮不上忙的闲人,只好卯起劲来应付他,好让他们可以正常工作。
唉,跟男人讲话真的很累,可她跟瞿亚任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啊?
“喂!你又在失神想什么?”瞿亚任突然没好气地喊她一句。
“我在想事情啦!”正被疑问困扰的樊以蓁,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皱眉瞪他一眼。
“公事都给我办完了,你还想什么?”瞿亚任冷冷的问,整个下午的讨论会,她像个无事人一样,都在跟那只苍蝇说话,也不想想这是谁家公司的案子。
“我在想那个方正阳啊……”樊以蓁直言说道。
他一双浓眉蓦地紧蹙起来,瞪着她的表情像是被倒会欠了几百万。
“你……再讲一次?”他的声音比原先还更低沉可怕:心底的不满再次高涨起来。
樊以蓁没看到他眼中的怒火,迳自沉溺在她的思考里。
“这一次”鑫明“要赔偿的金额不少,不过方正阳还挺阿莎力,你说赔什么,他就点头赔什么……”这跟她印象中那个难缠的二世子不太一样。
那是因为他想表现给你看啊,你这只笨猪!瞿亚任真想把这句话,丢到樊以蓁那张不明所以的小脸上,虽然那娇俏的小脸下再挂著笑容,但一副审慎思考的模样也颇令人心动。
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男人,他就是看不惯她现在的表情。
“赔偿金额不是他说了算,要他老爸答应才有用。”瞿亚任瞪她一眼。 “也只有你这傻瓜,才会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问题是董事长怎么都不出面?”樊以蓁对他的严厉批判早已麻痹,只想着要解决问题,或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