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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睇着她,脸上没太多的情绪。“你这个人倒是很干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别拖拖拉拉。”她一脸壮烈。
为了生活,她每天要兼三份差,从早到晚都不得休息,哪有时间跟他继续约会下去?
最好他今天就把仇一次报完,别再浪费她的时间。
“我不打算整你。”这句话不完全是真的,但事实上,他确实也还没想到方法整她。
“是吗?”她眼底闪过一抹黠光,“那就是说……我可以拒绝跟你交往?”
他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咧嘴一笑,他难得露出了顽童般的笑容。“想都别想。”
“什……”她一怔。
“要是你敢拒绝,我就把立原商事搞垮。”他面带微笑,却语带恐吓威胁。
里绿懊恼地瞪着他,“你真卑鄙。”
“我是很卑鄙。”他一副“你咬我啊”的表情。
里绿气得想真咬他一口,只是不知为何,他耍无赖的样子还是那么该死的好看。
真不公平,长得好看的人就比较有耍无赖的本钱吗?
嘟着嘴,她极度不甘地将视线往旁边飘,故意无视于他的存在。
突然,他将身旁的袋子往桌上一搁——
第四章
望着桌上的袋子,里绿怔了一下。
“给你的。”他说。
“给我?”她疑惑不巳。
“应该说是赔你的。”他撇唇一笑,“你为了那只鞋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想你一定很喜欢那双鞋。”
她一愣。这么说……袋子里装着的是亚弓那双鞋。
“你那双鞋不是当季品,是去年夏天的鞋款,我可是透过管道才找到的。”
知道他还特地为了她去找了双一样的鞋,里绿心里还真有点感动。
只是,她对这双鞋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感觉,之所以那么激动,只是因为鞋子是别人的。不过,她只是将袋子收下,没说什么。
此时,有人送菜进来,两人的谈话也被迫中断。
没一会儿,料亭的服务人员将他预订的餐点都摆上了桌,然后退出了包厢。
他像是饿了很久似的,飞快地吃起桌上的食物。
里绿挑挑眉,“你好像饿了很久喔?”
“我今天中饭没吃。”他说。
她一怔,“然后饿到现在?”拜托,都快九点了耶。
“也没感觉饿。”他一笑,“我一工作起来常这样。”
“你是做什么的?”她虽然兼了三份工作,但三餐都非常准时。
“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抬起眼帘,睇了她一记。
她微顿,有点心虚。
她现在的身分是立原家的千金小姐,算是上流社会的一分子,这样的她确实不该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她该亡羊补牢一下,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约略知道啦,不过不是太清楚。”
“噢?”他眉稍微挑,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你想知道得更清楚吗?”
她刚才说一点都不想来,也就是对他没有感觉的意思。既然没有意思,何必试着了解?
警觉到他似乎想套她说出什么,她下巴一扬,“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睇着她那故作不在乎的表情,他打心里笑了起来。
她真的是一个很矛盾、很奇怪、很不一样的女孩,跟他以往所认识或见到的那种富家千金,有相当的出入。
这使得他对她更有兴趣了。
这其实不太妙,因为她是父亲挑选的相亲对象,而注定要跟父亲唱反调的他,是不应该对她有兴趣的。
“我告诉你,”里绿一点都没有动筷的打算,她盯着他,打算强调自己的立场,“我一点都不想踉你交往,要不是你威胁要搞垮我爸爸的公司,我才不……”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但是我想银你交往看看。”
望着她,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显的懊恼。
“为什么?”她困惑地回望着他。
“因为你打了我。”
啥?这也算是理由?他是欠打还是有特殊癖好啊?
她皱皱眉,一脸“你有病”的表情。“你喜欢被打?”
“当然不喜欢。”他立即否认,“只是从没人敢动手。
“拜托,”她轻哼一声,斜睇着他,“你对我做那种事,我没报警捉你算好心了。”
“那可不是我第一次那么做。”他淡淡地说。
里绿怔了一下,咀嚼着他话中含义。
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说……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他把一块生鱼片往嘴里送,若无其事地说:“当然不是。”
“什么?!”里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事实。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是惯犯,而且还乐此不疲?
“你有病啊?”她惊叫起来,蹬着他时的眼神像看见了什么病毒带原者般。
有病?也许吧!他这样的行为在父亲眼中,一定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吧。
虽然父亲从未就这些事跟他有过任何口角争执,但那并不代表父亲根本不知情。
他想,父亲是隐约知道的,只是不讲。
“你每次相亲都会吻人家,脱人家衣服?”她仿佛质问犯人般紧盯着他。
他点点头,继续吃着东西。
“天啊!”看他一副“我何罪之有”的表情,里绿夸张地惊呼,“你真的需要看医生。”
她说的话十分的不中听,但不知怎地,他竟不觉生气。
“你还真不怕得罪我……”他闲闲地说。
里绿一震。她是在干嘛?她今天来就是要求得他的“原谅”,怎么又跟他杠上了?
缩缩脖子,她嗫嚅地说:“我不说了。”
“你就舍不得说句对不起吗?”他睁着她,“说句对不起会死?”
迎上他强势的眸子,里绿眉心一拧,不服气地说:“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刚才说错话。”他说。
“见鬼,我说错了什么啊?”
“你说我需要看医生。”
“你是需要啊。”刚刚才告诉自己要忍耐,但经他一激,她又破功了。
“我没病。”
“习惯性的轻薄第一次见面的女性,还说你没病?你的病严重罗。”
“我只是不想跟她们交往,不想再跟她们有第二次的相亲机会。”他说。
她一愣,狐疑地问:“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他点头,“我不想跟相亲的对象交往,甚至结婚。”
她不解地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交往?”
“你是……”他凝视着她,思索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你算是例外。”
“我?例外?”她心头微震。
这话有点“你是独一无二”的味道,不知怎地,她竟有点娇怯。
他说话的态度及语气明明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毫不在乎,为什么却让她有点认真起来?
睇着他说话时那好看又率性的唇,她的心头一颤——
糟糕,我是怎么了?她心惊又慌张地在心中自问。
“你是第一个在我做那件事时,有这种反应的人。”他续道:“以往跟我相亲的女人不是哭着跑掉,就是对我投怀送抱,动手打我的你是第一个。”
“哭着跑掉还有点道理,你说投怀送抱是怎么一回事?”她发出疑问。
“因为我是天川真矢。”他不假思索地说,“光听见这个名字,就有一拖拉库的女人会主动对我示好巴结。”
里绿眉心一皱,十分不以为然。
“你不信?”他有点不悦。
“我就没巴结你啊。”她说,“我从头到尾都对你没有兴趣。”
听她说得笃定,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没有他做不了的事,没有他摆不平的人,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没有,从来没有。所有接近他、认识他的女人都想更亲近他,甚至征服他,但她却明确的表示她对他没有意思。
她是立原邦彦的妹妹,她哥哥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跟天川家结为亲家,她却不愿意?
她只是不想被立原邦彦摆布?还是另有原因?
“没有任何的可能吗?”他凝视着她,神情有点高深莫测,“我是说你对我的感觉……”
“对你?”迎上他深沉又仿佛会放电的眸子,她心头一震。
他绝对是个迷人的男子,但她无法理解并原谅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不过说到感觉,她对他还真点感觉。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不行!她心里有个声音及时地提醒她。他是御河集团的少东,而她只是个身分无法扶正的私生女,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任何的可能?
她的任务是顶替亚弓,并收拾她一时冲动闯祸的烂摊子。
“我跟你没有可能。”她互视着他,一脸坚定。
他浓眉一叫,神情一沉。
睇见他的表情,她吓了一跳。他在生气?
“你只是想整我,不是真心想跟我交往,不是吗?”她说。
真矢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锐芒。
是的,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整她,他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跟她交往,但为何听见她一再拒绝他时,他就有种难受、不舒服、失落、怅然的感觉?
他要整她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以交往做为手段呢?
难道说……他真的动了跟她交往的念头?不,怎么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见他不说话,里绿续道:“套句你说的话,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要怎样你才会消气?才会原谅我一时的冲动?”
他眉梢一扬,两只眼睛凌厉而深沉地紧盯着她。
是的,他是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她只是父亲挑选的对象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也不该出现什么例外。
懊恼及莫名的挫折感刺激着他,让他原本的好情绪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我要你怎样都行?”他盯着她质问。
她微愣,“当然不能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要你做的事绝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说。
“是吗?”她挑挑屑,思索了一下,“那……你说吧。”
“脱衣服。”他脱口而出。
“啥!?”她陡地一震,惊羞而恼怒地瞪着他。他就那么爱脱人家衣服吗?他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成长过程中曾受了什么伤害啊?
“你脱了衣服在外面的庭园里站三分钟,我跟你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不合理又过分的要求,明知她办不到,却又故意这样说。他是打算让她永远欠他,让她不能再拒绝他吗?
该死,他这回是怎么了?
“神经病!”她羞恼地一阵,霍地起身。
“坐下。”他喝命。
“我不要。”她跟他杠上了,管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天川家大少爷。
“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他说,“我没要你伤害谁。”
“你简直莫名其妙。只有笨蛋才会听你的。”说罢,她气愤地抓起皮包,就要离席。
“立原亚弓,你爸爸的公司呢?”他语带威胁地说。
在他喊她立原亚弓时,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那不是她的名字,但当他提到她爸爸的公司,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是啊,她一心想银他反抗,一心想跟他没有纠葛,却忘了她赴约的目的。
她该忍辱负重,任他予取予求的,怎么反倒是激怒了他呢?
见她停下脚步,他知道她心里有多在乎她父亲留下的公司,也确定她真是为了立原商事才勉强赴约的。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